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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钱山应声而进等候吩咐。
“我最讨厌欠别人人情,尤其是钱文静,我要去还了。陪我去拜访一下四十有三的九妹妹!”
钱山笑了,心道没了天上凤凰压着,眼前饿狼终于要亮亮牙齿了。
257。幸福好日子(01)
钱宅分成两派互斗热闹非凡,东宁府这边也不平静。钱永存农庄自有新纳妾室和玉管着,万事不用操心,甩手大爷当得爽意自在;张姨娘忙得是焦头烂额,但田地是儿子的,她再怕事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学着做一个合格的当家老太太,幸好有钱文静、和玉时常提点才没有闹出太多笑话。
钱文静看着从举业堂溜出来陪自己巡视农田的王白玉,不由得说出心中隐忧:她总觉着包烟柳随从中有几个人满身邪气,可邪在哪却又说上来。
王白玉叹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妓院打手本就不是好人,一身邪气也正常。傻媳妇,你说包烟柳到底想干什么?”
钱文静也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两人互相商讨一阵后却是毫无结果,思索良久便决定一切先交给探子何姨娘,或许她能闹出些什么来。
钱宅里的暗斗需要些时间才能有结果,钱文静便将主要精力放在眼前诸多紧急事上。
田记盆菜饭庄、卫记绣庄相继在东宁府城所属的赞县开业,赞县离孙家村很近,是南北向的交通咽喉。实惠大盆菜深受穷苦人及过往商旅称赞,生意很是火爆。绣庄相对平静些,绣活大多来自兰月丝线铺的委托,四小花偶尔也去绣庄冒充绣娘接些穷缝、穷补的活,赚点花费倒在其次,主要是觉得好玩、有趣。
钱文静烧掉田青、卫好的卖身契,从今天起她们就是大夏亿万平民中的一员。扔去手中残屑,咧嘴笑笑,暗道老父亲从不正经纳妾的坏毛病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现在一旦有不测之事发生,没有纳妾文书、没有卖身契,怎么算也算不到田青、卫好母女头上了,她们在名义上已与钱家毫无关系。
卫好道:“文静,我与你田姨的卖身契花了多少银钱?一百两?二百两?”
钱文静掩嘴笑道:“卫姨,你听了可别生气。我向来不做赔本买卖,可何娇杏的卖身契低于五百两的话父亲根本不松口,所以你与田姨的卖身契都是白搭、添头。”
卫好撇撇嘴道:“得嘞,在老爷心底到底还是何妖精值钱些。说实话,这心里总算感觉自已像个活人了。文艾,记着你姐姐的恩情。”
钱文静拉过妹妹替她拍去身上灰土,笑道:“别这么正经,咱们照旧,住一个院里。偌大的农庄尽够环儿与她们耍得了,等到大了,我就替她们寻个好婆家。”
钱文香、钱文艾两个小姐妹羞红脸儿,拽上环儿又去田里淘气去了。
小女儿家的娇态将院里众人逗得开怀大笑。
转眼就是十一月,稻穗金灿灿、沉甸甸。
天华县各处农人们都笑了,挽起裤角忙起农活,年景终于好转了,交完钱粮幸许还能有二、三石米余下,今个冬天能过个饱食年了。
王家农庄庄头董青山坐在田埂上傻看着庄户们收割稻子,心中怎么也想不通眼前发生的怪事:一样的田、一样的水、一样的稻种,可实验田每亩就是多收了二成。纳闷之余偏头看看田埂上的两辆运鱼车,感慨正在对面观看收稻的少爷太过败家,除去千余斤鲜鱼,三百斤泥鳅、田螺,田里养的其它玩意都叫他吃得差不多了。
王白玉的目光其实是落在田边的鸭群身上,对三十来只破坏傻媳妇混养计划,糟蹋无数好鱼、好泥鳅的‘极恶匪徒’们,打定主意在未来的一月里通通判以斩首重罪。
钱文静笑道:“瞧你馋的,鸭子尽你吃,鱼休想打主意。邓伯,去吩咐庄头一声,田里的鱼个大的送到盆菜馆,其余都倒进大水塘里继续养。”
邓田地应了声向对面田埂走去。
258。幸福好日子(02)
王白玉打量一下周围农田收成,觉着今年实验田里的收益已是相当惊人,就建议明年全庄实行。
钱文静道:“美死你。算来庄上只有一百九十多亩水田适合,别不知足,每亩能多收个二成的话,就尽够你一人敞开肚皮吃几年了。”
王白玉哪会同意,提议修建河渠将大部分旱田全淹了做水田。
“别闹了,先不论建议的可行度,若是有这功夫、精力不如多挣些银钱,到时一下子买它个几千顷现成上好水田。白玉,走了,这两篓漏网螃蟹回家蒸着下酒,虽是时节快过了总比没有的强。”
王白玉道:“当然要闹,想耳朵根清净就从了嘛。傻媳妇,别说你是淑良女子,要等到夫婿金榜提名才会圆房!”
钱文静红着脸按住不规据的大手,小声说不是不想给死囚皇恩特赦,实在是这些天身体不适。
“又来了,我问过大夫,不可能天天都不舒适。等着,明天就将秀配出的怪药全倒进嘴里。”
钱文静见谎话被揭穿也不羞气,神色自若地将话题岔开:“不怕死你就吃。白玉,这都两个月过去了,父亲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真是我们多心了?”
王白玉用力摇头,将傻媳妇拉到一边悄声说就是这样才反常,包烟柳摆明是要来钱宅当妻室的,没道理会任由妾室骑在脖上朝死里压,而且也没必要忍,先不说彼此都是妾,顶多明年开春脱籍文书就会送到包烟柳手中。
钱文静头痛了,想了下道:“这话有道理。不过也可能是她真的想收山从良嫁人。反正年纪也大了,得不得宠爱她已是不在乎,有个名份能抬起头做人就心满意足了。”
王白玉对此分析也觉着不无可能,又与傻媳妇商议会后还是没能拿出个确切结果,最后结论再一次回到原点:先让何娇杏何姨娘闹闹,看看情况再说。
“先这么着吧。”钱文静转身大叫:“环儿,玩够了早点回去,姐姐晚上蒸螃蟹啊!”
远处环儿闻声用力挥手回应,没挥两下又急忙将手背到后面。
王白玉望着远处淡淡随风摇摆的火烟,咧嘴笑道:“这丫头祸害的鱼不比鸭子少。傻媳妇,文心大姐怎么样了?”
钱文静一听“文心”两个字,就又开始烦心了,虽说天天让环儿带着她耍,可还是不死不知的模样,不过也不是毫无效果,钱文心双眼里总算又多了三分生气。
王家少爷、少奶奶渐行渐远,留下一众庄户们继续四处忙活。
大花狸卧在环儿脚下吃得是摇头摆尾,自打来农庄后小家伙足足胖了一圈。
“姐姐,给。”环儿递过一只烤鱼,钱文心面无表情地接过,转身又接着晒太阳。
眼圈发青发紫的孙有三小跑过来赔笑开口:“环儿妹妹,这是你家啥人?整天的不说话。”
环儿用树棍打开想偷拿烤鱼的大手,瞪眼娇叫:“啰嗦什么?干活。整天的偷菜,打一顿,罚做几天农活算便宜你了。”
孙有三道:“嘿,我是偷菜,可你整天的偷鱼、偷鸭蛋又算什么?”
环儿得意前指,“无知小贼,知道那两位是谁吗?我姐姐、姐夫,这田是王家的,我叫拿!”
孙有三没话说了,只得叹着气回身下田跟农户们一起捉鱼、收稻子。
倒霉的混混败家子在前些天晚上来王家农庄偷菜时被趁夜色前来偷鱼、偷螃蟹的环儿与八大肉头抓个正着,臭揍一顿后就成了王家农庄的免费短工,要是敢偷懒小竹棍就可劲往腿上招呼。
“开饭了。”
259。幸福好日子(03)
孙有三化身猎豹,箭步上前顺利排到第一位。
董青山看着伸在面前的脏手,一脚就将孙有三踹了回去。
“老叔,别介啊,皇帝老爷还不差饿兵。”
董青山轻哼:“你配做兵?你就是偷菜的混球,活该饿肚子,想吃排最后。”
庄户们一直忙到夕阳西下才推着鱼车、背着稻捆返回农庄。孙有三见左右无人,急急用草绳串起三条环儿留下准备当夜宵的小鱼,头也不回地溜了。
不远处的钱文心偏头瞄瞄环儿,不明白眼前鬼精鬼精的小丫头为什么装瞎子,不过她没心情问。环儿抱起大花狸,拉起钱文心向农庄跑去,姐姐可是说过要蒸螃蟹的,回家吃大餐。
晚饭之时除了鲜美螃蟹,还有几大盆众人从没见过的怪玩意。
王白玉拎起一只硬壳田螺,满眼疑惑,好硬的,怎么吃?
钱文静极是威武地拿过一杖绣花针,下扎、挑起,将头部咬进嘴里,热辣鲜香。
田青可是为能做出桌上的三大盆麻辣田螺、五香田螺忙了一下午,大叹真没想到这东西原来也能吃,就是做起来太费事,还只能吃头上那点,不过胜在食材到处都是。
钱文静给王白玉推过一盘韭菜炒螺丝。
“姐姐,我也要嘛。偏心。”环儿不乐意了。
钱文静笑道:“傻姑娘,想吃就抢嘛。准备时间不多,我和田姨只做了几份样品,都吃,吃完给点意见。”
秀最是快手,双筷一划拉,好东西一半都进了相公碗里,剩下的才均分给其她人。
众人吃得是交口称赞,开始与钱文静商议要定个什么价外卖才合适些。
隔日田家盆菜馆就出了几种新鲜菜式,很快就深为周围穷苦人所喜爱,一大盆需要用针挑着吃的麻辣田螺只要五、六十文就能买到,钱少还可以零买,正是下酒解乏、哄孩子的好玩意。
钱文静巡视完农庄回到院子里,推推正与自家两位哥哥喝酒、吃田螺、扯八卦的懒相公,笑骂坏小子只知道吃,一点正事也不做。
王白玉抹抹手将傻媳妇搂进怀里,咧嘴笑道:“冤死了,媳妇动动嘴,相公跑断腿,这不,忙了两、三天刚停下来。”
钱文静来了精神,忙问王白玉都打听出些什么?
王白玉其实正和两位舅哥说这事,见媳妇问就将托朋友们打听来的包烟柳生平重新说了一遍。
钱文静道:“这些我们都知道,她是曾经的红倌、花魁,后来干起了老鸨,没什么别的?”
王白玉嘻笑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是华州府好友托人带过来的,上面写着一些花了不少银钱才探明的私隐。
钱文静接过拿手信纸扫了两眼,方明白包烟柳最先开的青楼名叫华玉院,而且早就已经毁于七年前的土族叛乱,当时不少青楼常客都认为包烟柳死于兵乱之中,可谁也没想到五年前大军平叛之后,包烟柳奇迹般从乡野小村溜回了华州府,准备重开华玉院。
王白玉道:“不幸的是,当地官员觊觎她的造孽钱已经很久了,二话不说抓住包烟柳就污了一个通匪作乱,窝藏奸细的罪名,硬是囚了年余将她家财磨尽之后才将人放出大狱。包烟柳生计无着,只能重沦风尘,一年后换了个名重开了一座青楼,直到半年多前不知怎么的就要收山嫁人。”
钱文静盯着纸上后半段直呼怪事。
260。幸福好日子(04)
王白玉道:“傻媳妇,我朋友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结束日进斗金的风华苑。”
钱文静道:“不是这个,白玉,大哥,二哥,你们不觉得有件事很奇怪吗?包烟柳家财被恶官全部抄没,她今年已是四十有三,再减五年也是个三十多的花信妇人,就算保养得再好,还能比得了那些青楼小姑娘?就要她还能接到客人,又要接多少人才能筹到重开青楼的本钱?开间高档青楼至少也要二万两,还不算买姑娘的银钱。四年十万家私,不多也不少,由此可见当初青楼的规模并不小。”
钱永存哥俩接过信再次细看,想了会后齐声赞同妹妹的意见,确实有古怪。
王白玉叹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确实的答案。或许包烟柳另有隐藏起的财物,待风声过后才起了出来。或许是有人出钱合开。傻媳妇,这种龌龊买卖正经人家是没脸皮明着办的,通常都是找过气的红倌或是楼子里的老相好挂名合办。”
钱文静见王白玉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胡思乱想,商议一阵后还是决定再多看些时日,反正天华那边有何姨娘与包烟柳斗着,有异状的话随时能得到钱山知会。
到得夜晚,王白玉一溜烟地窜进王家二少奶奶专用浴室,他现在最爱和脸皮越来越娇嫩的傻媳妇共浴,最爱将傻媳妇逗到脸红羞怒抓东西打人才肯罢休。
钱文静摁住在身上作怪的大手,偏头道:“白玉,有些事也很奇怪。鲁义每隔一段时间就四处转悠,若他真要找弟弟妹妹不该是攒了盘缠之后向北走吗?”
王白玉道:“可能是盘缠还没存够。而且我当日也说过只要他能找到亲人,就替他们在东宁府安籍。想来鲁义是抱着这个念想才先在附近府县找找人。”
“唉,大娘……”
王白玉嘻笑着打断,直说是姑姑,嫁人夫为天,一切要以夫家称呼叫人。
“坏子小,急什么?这不是说顺嘴了吗?姑姑在世时就说过我们两个是一对能做大事的淘气包,但缺乏磨砺,现在看来此话不假,一些事情的真相总觉着就在眼前,偏就撩不开那层轻纱。”
王白玉附耳轻语:“傻媳妇,或许当娘了,这阅历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