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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名?你相公有那么差嘛?至少也要三十名向上。”
钱文静道:“你就吹吧,死鸭子嘴硬。若是没有三十名,下地做一年农活去。”
268。王白玉中举(02)
钱永存、钱永有的运气着实不错,想来今次乡试的主考官也是呆书生出身,因而也中了举,分别是六十六名、七十一名,害得钱文静替老父亲大大破费了一番,每位报消息的送了二十两。
王白玉神色自若,心中却也是渐渐紧张起来,两只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在大腿上不停轻颤。直到听得有人高报东宁府王白玉王老爷高中举人时才又有了说笑心情,扭头小声道:“傻媳妇,听到没有?名登桂榜二十六名,一对双胞!”
比起钱文静,最高兴的倒是王照王老爷,抬手就抽了张一百两银票送给报信人。满楼之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愁,阴着脸坐在二楼墙角喝闷酒的王白壁极像一位可怜的落榜秀才。
钱文静想起什么,吩咐花忠去对面秋桂楼打听一下梅傲雪的消息。没一会秋桂楼彩声大起,梅傲雪名登桂榜第五名,而他大舅哥宋恒碧更威风了,乡试头名解元!
落榜秀才很不甘心,在放榜之日拥在桂榜前看了十几遭才黯然踏上返乡之路。中举之人还要在待几天,等到鹿鸣宴后就是热闹完全终结的一刻。当然不是科举的终点,明年开春还有更加残酷的战斗在等着他们,各地、各届举子都将齐聚京师跃龙门!
回到东宁府王家又是大宴亲朋,庆贺这一代终于出了个读书种子。
钱文静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心有所寄之余,虽说潜藏心底的各种疑惑并没减少,但已是完全不在意,梦中也常搂着相公王白玉轻呼不想穿回去,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由于来年二月京试便会开始,钱文静不得不提前送两位哥哥、王白玉起程出发,好在东宁府赴考举子还有十多个,一群人结伴而行路上倒也不会过于寂寞,当然有一个人例外,俊脸皱成苦瓜一般。
王白玉不再提种梅花的事,磨着傻媳妇一起去京师合天府耍耍。
“少浑说,农庄还要我主持,今次是豪赌,要是失败了,咱俩都要饿死。去吧,早考完早回。”
王白玉大大吻了一口傻媳妇,在一众同窗的哄笑声中挥手起程。
深秋稻黄蟹肥,钱文静带着对王白玉的思念巡视农庄,暗道今年又会是个好年景,等到手上银钱再多些时就可以展开手脚大干一番了。
王家农庄的收成又比周围农户高出二、三成,加上当家少奶奶是少有的和善人,新年里,庄户们比往年过得更幸福,一水的大盆菜连开五日。其实钱文静并没用去什么花费,桌上吃食全是混养田里的产出,两大水塘里五斤以上的鱼也有不少。
免费短工孙有三老着脸皮连吃带拎,大过年的没人想为这种小事闹心,也就随他去了。
到得二月中,钱文静带着秀、姐姐、妹妹们回天华钱家给父亲拜年,顺道再次细察包烟柳,但还是没找着什么明显不妥的异状,钱家继室依然是一副‘我只是挂着正妻名头收山养老的’平淡样子。钱山也说这些月来包烟柳除去换了些宅中人手,基本上没和何姨娘闹出什么大风波来。
带着疑问来,带着疑问走。
秀坐在马车中,笑道:“静姐,别乱想了。或许包烟柳是真的想从良嫁人。”
“或许吧,还有一点不妥当,为什么包烟柳办得产业从开始到现在就没一家亏本?这种事,别说我,我父亲、我公公,就是天下一等大商也做不到,除非她是神仙下凡。”
秀不通商道,好奇反问做生意当然是要赚钱,谁想要亏本?
269。冰兰月落难(01)
钱文静被秀天真的语调逗乐了,身为钱家女儿天生就知道做生意不光是有足够本钱、高品质货物就行的,在某一行上建立的声誉、商誉更重要。正常来说,一家不出名的新店往往要打熬年余才能有口碑,亏半年、平半年,其后才是盈利。
大说一通后钱文静见秀还是似懂非懂,思索了下便换了个方式开口,笑道:“秀,做生意和开武馆差不多,不是师父本事强,徒弟就多的,还要看师父人品、武馆开在哪里,若是天下第一高手在深山万丈绝峰上开武馆,估计就只能收猴子、飞鸟做徒弟了。”
秀恍然大悟,这么一说她心中就明白了,小地方客源本就不多,一家新店盈利不亏还有可能,可要是某人开设的行业个个不亏就有古怪了。
疑问得不出结论是很让人难受的一件事,但日子一样要过,钱文静回到农庄便为了各项产业上的事忙得是不可开交。
香茶走进屋里,见钱文静瞪着屋顶走神,便将手上新买下的地契、房契文书放到桌上,轻声道:“少奶奶,又想少爷了?”
钱文静道:“非常想,真想飞到京城去。不过照看家业、照顾你们也是我的责任。白玉走时说了,若是没法跃过龙门就与我逛大夏去。香茶,二哥如何?”
香茶一听到这个就心烦,钱永有是个道地的闷嘴葫芦,每天都盯得她心中发毛。到得最后才吐出什么‘恰似二八小娘’之类的怪句子,幸好去赴京试了,这才清静了几个月。
钱文静伏桌笑得肚子痛,大叹酸文人求爱的方式自古如一,都是吟诗!偏二哥吟得还是古人诗,一个大大举人就不能现编一个“你是太阳,我是葵花,一颗红心向着你”吗?
“少奶奶又调笑人。奴婢可是笑不出来,钱山派人递来一个坏消息,兰月丝线铺莫名换了东家,兰月居也被卖给了外地客商。”
钱文静脸色大变,急忙叫来邓田地吩咐他备马车回天华县。可没等出庄,花忠便领着三个女人来找少奶奶。
冰兰月双目红肿,抬头轻叹:“妹妹,姐姐如今是无家可去了。本想找个地方了此残生,但锦帕、绣帕自幼就跟在我身边,实是不忍心看到她们衣食无着、重沦风尘才厚颜前来投奔。”
钱文静扶着冰兰月坐下,皱眉开口:“兰月姐,别说见外话。到底是怎么回事?风流梅干的?”
冰兰月道:“不是相公,这都是命,在姐姐被家人卖入青楼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锦帕不干了,撸起自家小姐的衣袖就让钱文静看看,上面布满青紫未消的长条状伤痕。
绣帕抽泣开口:“不只这里,小姐身上到处都有。自打大爷去京城之后,家里的大奶奶与老太太整天的找小姐麻烦。先是说小姐单住在外面是想勾男人败坏家风,小姐迫于无奈只能搬回梅家居住,随后她们就派人收卖了宅子。这以后的日子一发不是人过得了,稍有不慎,拐杖、藤条、家法就抽到小姐身上。丝线铺子也叫她们换人管了,那可是小姐数年心血所聚,一对黑心狼!”
冰兰月摆手示意绣帕别说了。
钱文静轻哼:“绣帕,你说,这里是王家,一切我说了算。”
270。冰兰月落难(02)
锦帕、绣帕皆是嘴快心直的丫头,见有人给小姐撑腰便将发生的事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众人听得嗟呀不已,都没想到宋雅音年纪不大,醋性却是如海深、比山高,偏又很会两面作人,将梅家老太太哄得百依百顺。等到火候十足时就利用老太太极厌恶冰兰月青楼出身这一点,合起伙来趁梅傲雪走后算计、折磨梅家小妾,当将冰兰月手中钱财收尽之后就打算发卖了事,反正有老太太撑腰,宋雅音自是不惧孝子相公回来后会吹胡子瞪眼。
锦帕恨声接道:“绣帕性子最是和善,在梅家人缘极好,从四伦伯嘴中得到消息后就通知了奴婢,无计可施之下就趁夜拉着小姐逃了。钱小姐,不,王家二少奶奶,小姐已是无处可去,求您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收留小姐,奴婢给您磕头了。”
香茶急忙上前扶起锦帕,冰兰月自扶起绣帕,惨声自嘲如今真是对月笑凄凉了。
钱文静面沉如水,轻哼:“兰月姐就别为风流梅说好话了。小妹就不信他会不知老娘、妻子的脾性,真要疼姐姐就该找个由头带到京城去。呸,在情之一字上,真是连白玉一根脚趾头也比不上。”
冰兰月闻言面呈死灰之色,其实其中关节她也明白,但始终不敢、也不愿去想。
钱文静骂了几句,猛然之间又笑了起来,拉过冰兰月道:“赶得好,如今姐姐倒自由了。香茶,找个下人……不,花忠,你待会亲自回天华县去周家盐铺找我三哥,我会写封信让你带去。三哥见了之后就会明白,兰月姐有些东西应该在他那里。”
冰兰月不明所以,钱文静却是故作神秘,耳语过几日便知,现在休养身体要紧。
花忠办事向来勤力,第三天清晨就赶了回来,带回两张赎身文契:一张冰兰月的,一张是锦帕、绣帕的,各一百两。
梅傲雪当年只想着要个解语佳人陪在身边打发时间没心情管其它东西,而钱永在又是个道地的浑人,压根就没想到应该将赎身文契与人一同送与梅傲雪。
钱文静笑道:“这事我还是后来与三哥胡闹时无意中听他说起过,当时也没在意,如今却是能派上大用场。兰月姐,可有纳妾文书?怕是被梅家大醋坛子撕掉了吧?”
冰兰月苦笑点头,在即将被卖的晚上,宋雅音极是快意地用藤鞭狠抽了她最后一次,并当面烧掉了纳妾文书,恶毒嘲笑一个粉头婊子根本不配做梅家人。
“结了,从现在起,这东西就起大用了。姐姐往后就是我钱文静的人了。安心与锦帕、绣帕住这吧。香茶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妹妹正愁着到哪才能找到一个得力女管家。”
香茶叹道:“少奶奶又浑说了。”
钱文静道:“切,假装。你要是明拒了我二哥,以他的性子要么借酒消愁,要么跳河自尽,哪能容光焕发地进京赴试。算了,不闹你了,免得坏了二哥的姻缘。兰月姐,人间自有温情在,天涯到处是芳草,干嘛要在一颗歪心梅树上吊死?走啦,妹妹带你去看看白玉用来装脸面的洗墨池。”
在一片善意笑声中,冰兰月被拉着走向远处农田。香茶却是害怕钱文静再调笑她,带着锦帕、绣帕就溜了,美其名曰去布置一下刚收拾出的房舍。
冰兰月看着优美田园风光及那座不伦不类的洗墨池碑,心情稍稍好了一些,至少有精神与钱文静闲聊了,话语中很是担心会给王家农庄添麻烦。
271。冰兰月落难(03)
钱文静对冰兰月的担心不以为然,世上本就没人能顺风顺水过一生,迎难直上、遇挫不馁才是应有的人生态度。
冰兰月欲言又止,梅家、宋家可都不是普通人家,窝藏逃妾之事可大可小。
钱文静笑道:“有些事根本退不得更逃不得,小妹是活了两生才明白这个道理。兰月姐就安心在王家农庄上住下,妹妹是当家主母,庄上的事我说了算。再者,虽说白玉向来是当甩手老爷,但要是有人敢向他傻媳妇龇牙亮拳头,便是天王老子他也敢踹上三脚。”
冰兰月轻叹点头,暗生羡慕之情,心道这才该是彼此互知、互爱的人间佳侣。
事实证明冰兰月主仆并不是杞人忧天,没过五日,宋雅音就带着大队人马杀到东宁府王家农庄。天华县名声最‘响’的牙婆六婆子也在其中,瞧架势是怕夜长梦多,定要在梅傲雪回来前将冰兰月卖得远远的,永远都不都再回天华县。
钱文静道:“哟,这不是雅音妹妹吗?稀客,快请坐,寒室简陋,倒要让妹妹笑话了。”
宋雅音盈盈行礼,“小妹对文静姐援手兄长一事一直感恩于心,总想找个机会当面拜谢,可天公不作美,每每将事岔开了。”
钱文静还礼后入座,笑道:“一家人就不要这么多礼数了,显得生份。来,尝尝姐姐自酿的八珍果酒,酸甜可口,酒劲又淡,包管比茶好喝。”
宋雅音美目流转在屋内环视一圈,见钱文静装傻,只得婉转开口:“梅家、宋家、王家向来情谊深厚,有些事小妹若不与姐姐说一声就做,只怕会损了三家颜面,到时相公回来也会很为难。不知姐姐能否听小妹说几句肺腑之言?”
钱文静笑道:“妹妹有话但说无妨。不过既然说到王家与相公,有几句话姐姐便要先说开了。这第一,此处王家与东宁王家已然分家,本家与他人交情损也好、添也罢,与咱们分家支脉彼此不相干。二者,也不怕妹妹笑话,姐姐是世间罕有的母老虎、河东狮,在家里咳嗽一声,相公就要抖三抖。休说这哥那弟,便是结义兄弟,要他割袍断义就绝不敢只割一边袖子。瞧,这个小妾是我公公塞来的,但姐姐就是敢将她当奴婢一样使唤。秀,若是在王家农庄里放肆、犯错,会怎么样?”
秀板着脸娇喝王家少奶奶定下的家法就一条:但有犯者,打折手脚吊树上。
钱文静淡淡开口:“听听,让妹妹见笑了。”
宋雅音身后的下人们听得心内直冒寒气,敢情眼前这位满脸微笑的王家二少奶奶比自家主子更狠更疯更难惹。
宋雅音才不会当真,但却被话里的意思刺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