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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医听得皇上一个劲地说自己是练功岔了气,自然是只有附和着。
太妃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二人一眼,没有吱声。
旁边的董清秋脸上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还不忘在旁边提醒着皇上要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心里头那简直是乐开了花。一想到太医那阴晴不定的脸,以及猜度出上官凛的真实情况,她就恨不能拿根针狠狠地戳一下太医的屁股,让他把实情说出来。她特别恶趣味地想要看到上官凛那窘迫的表情。
当然,以上纯属她的个人yy。
太医正要开方,上官凛就打发太医回太医院制药送来,临别还不忘用眼神示意他小心些。太妃没能够把皇上说服,反而让上官凛找到了一个更好的理由不去后宫,不禁有些悻悻地就要离开。
董清秋那就更是悻悻的,便也和文昌侯一起告退。临出门的时候,上官凛低头看了一眼董清秋的双足,淡淡地说道:“咦,董卿的脚倒不大呢。”
董清秋心里一凛,他一定是想到了自己在他旁边留下的那只鞋吧,这孤竹国的女人虽然没有裹足的习惯,但女人终究还是比男人小了不止一个尺码,没想到上官凛这么快就注意到那只小鞋了。董清秋淡淡一笑,迎着上官凛看似随意的问话,“皇上,清秋身形瘦小,又是区区的文弱书生,脚自然也小。皇上可是在笑话清秋?”
上官凛没能从董清秋的脸上捕捉任何信息,“董卿多虑了,朕不过是随便问问。毕竟,有些稀罕。”
董清秋不解地笑笑,同文昌侯告了退,上官凛能凭那一只小鞋子说事么?自己大方承认,以他这种城府极深的性子,定然认为别人是故弄玄虚,反而怀疑不到自己的头上,就让他一个个猜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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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官凛知道有人趁他不备,暗中窥视了他的丑态,却没有想到见证那一幕的远远比他所以为的要多得多。他给太医暗暗施压,让他不敢说真话,太医还是被太妃以生病为由,召到了寝宫。
坐陪的是江妃娘娘。这几日皇上依旧没有临幸她,自然又跑到太妃这边来哭诉。太妃索性让她也听听太医的说法,省得天天听她哭着心烦,“太医,你说皇上练功岔了气,所以要杜绝房事,哀家正觉得蹊跷呢。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太医最怕的就是麻烦,尴尬地躬身一旁,只打着哈哈,“皇上的的确确是损了元气,再行房事,只会更糟糕,微臣决非危言耸听。”
太妃不再追问,而是使出了惯用的杀手锏,“对了,哀家想起来你有个儿子是刚考过恩科了吧?”
太医一愣,“回娘娘话,考了。只不过名落孙山。”
太妃早已明了于心,“前两日文昌侯同哀家说,这京兆尹的衙门里头缺差不少,正想让人举荐进去呢。太医的公子可有这个意向?”
这句赤裸裸的收买对于太医来说,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他不过是一个御医,如何能同自己家里头谋些福利?向太妃示好,就是跟文昌侯示好,这机会千载难逢,他拒绝不了诱惑,他也得罪不了。
当太妃再问的时候,太医便从实说来,“皇上是纵欲过度,造成肾虚精竭。”
只简短的一句话,立马让太妃和江妃目瞪口呆,江妃一脸的不信,“你说什么?皇上纵欲过度?”
第三十二章 苟且君臣
太医听江妃这语气就知道皇上肯定没有临幸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江妃气得脸色发白,回头拉着太妃的手,“太妃娘娘,您看,皇上他……他好好地放着宫里的两个……”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妃急着打断,就算发怒,也用不着当着外人的面。
“太医,皇上平日里也极少出宫,昼夜都为国事操心,真的是纵欲过度?”
太医心想难不成你还怀疑我的水平,哗啦啦把自己的诊断都道了出来,“皇上应该是一夜之间如决堤一般将平日里积攒的欲念都宣泄而出,只是太过凶猛,又好像用的是旁门左道,最终导致阴阳失调,以精尽之方式竭欲,这实在是最耗损真元的事。要是不调理恰当,也难保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太医的话听在江妃的耳朵里,是那么的刺耳,“凶猛”,“欲念宣泄”,“精尽竭欲”,原来上官凛也有这样的一面,平日里都是一副道貌岸然,似乎对女色不敢兴趣的样子,她无论多妩媚动人,上官凛都不为所动,却原来他是压抑着平时的欲念,找了一日统统宣泄出来了!
太妃看着江妃的脸色,只怕她又要失礼,便打发太医退下。这边太医刚一走,江妃就忍无可忍道:“太妃娘娘,皇上就这样讨厌臣妾和傅妃吗?就让我们俩如同被囚在冷宫里似的,他倒好,到外边去寻欢作乐,臣妾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霸占着皇上的身子!”
太妃听着江妃略带哭腔的说话,更是头疼,“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好歹也是贵妃,怎么一点贵妃的气度也没有?”
江妃本就心情不好,被太妃一数落,更是不甘,“太妃娘娘,这要臣妾拿出怎样的气度来才行啊?太妃娘娘,皇上那一日,明知道是您的寿诞,也都爽了约,彻夜未归,就是,就是去会那小贱人!”她们只知道上官凛那晚似乎没回宫,却从来没有想过皇上的彻夜未归是为了跟外头的某个女人私会。
太妃被江妃这一说,倒也有些怨愤,她的寿辰,自然是宫里的妃子和宫外的命妇前来祝贺的。她虽然不是太后,但身份也尊贵,按道理皇上怎么着都该来请安。尽管事后上官凛和文昌侯都解释过说他是因为国事才耽搁的,但太妃怎么都觉得是个借口。心里头终究有些憋屈。
江妃势必要除去那眼中钉,“太妃娘娘,那女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把皇上折磨成这样,要是不好好教训她,只怕我楚国的江山社稷,都要毁在这一个女人的手里!”说得是义愤填膺。
太妃也觉得自己得管管,挥手叫小太监去传个侍卫过来。那侍卫也同冯广一样,是在上官凛跟前的,太妃时时给些好处,倒也会透露一些情报。
侍卫一上来,太妃就又赐了一些金银珠宝,直把他看得头晕眼花,这才问道,“皇上前两日夜里没有回来,你是在跟前跟着的吧?可知道皇上去了哪里?”
“是,皇上在城门外后湖深处收服了一群草寇。”
“草寇?都是些什么人啊?”太妃问得极为保守,让江妃急得不行,直接抢道,“皇上夜里都同谁在一起?那女人是谁?”
这一句话倒是把侍卫问倒了,“皇上夜里都……都在船上,整个船上都是……男人,哪里有女人……”
“说谎!”江妃哪里肯信,“连太妃娘娘你都敢欺瞒,好大的胆子!”
那侍卫被江妃一吓,立马磕头喊冤枉,“船上真的没有女人,卑职没有骗人,只不过,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唉,只不过卑职的弟弟好像中途有同冯广下船,说是去寻皇上,可是卑职问他,他又说皇上在船里头睡觉,卑职也就没有当回事……”
“去把你弟弟找来。”太妃终于找到了一丝眉目。
一样的恐吓,一样的威逼利诱,那侍卫只怕要是不说,今天就要人头落地,只好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卑职同冯统领到岛上去找皇上,结果……结果看见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和皇上在一起。”
“两个男人?”
“是,后来卑职听冯统领喊他叫做董大人,卑职才知道那个人是新来的董清秋大人,旁边另一个小童是他的书童。”
“他们三个男人在林子里头做什么?”太妃和江妃似乎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侍卫哆哆嗦嗦,支支吾吾,终于一股脑儿吐了出来,“卑职去的时候只看见董大人的书童赤身裸体,皇上也是赤着身体,握着,握着皇上的龙根,董大人也是衣衫不整,卑职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见到了这么多,后来,后来董大人对冯统领说,那晚上见到皇上的事千万不能同别人说起,卑职才……才会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卑职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太妃娘娘开恩啊!”
他的描述已经让太妃和江妃瞬间明白过来。两个人就像两只木偶一样,呆呆地坐着或站着,江妃整个人都形同槁木。
怪不得他会对自己和傅妃没有兴趣,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
怪不得太医会说他用了旁门左道,这两个男人,不,三个男人,能不阴阳失调吗?
“荒……荒谬!”太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陡然才恢复跳动,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是怎样一个画面,从来男人就只该和女人交合的,而且是一阴一阳,一男同时御数女,便是昏君所为。
可是当今的皇上简直,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他简直是比昏君还昏!
居然,居然和男人,还是和数个男人作出苟且之事!太妃咬着自己还算健康的银牙,格格地响着,心想这要是她那死去的姐姐知道了,非得从地底下冒出来不可啊。
太妃和江妃各有各的心思,但说白了就只有一条,无论是谁都无法接受上官凛“喜欢男人”的事实。
江妃只要一想到上官凛压抑了这么久的欲火,只是为了同董清秋胡搞,就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自己的男人喜欢男人,还弄得自己龙体只剩下半条,当真是凶猛得很呢!
“我要去找义父,那个什么董清秋!就该下油锅,被凌迟处死!就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江妃一咬牙,恨不能现在就要违规出宫去。
第三十三章 太妃智谋
“行了!”太妃到底是老姜,尽管对于她来说,心底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江妃,但却还是比她要冷静地多,太妃喝止了江妃,就把两个侍卫打发出去,嘱咐二人一定不能对第三人说起,要不然一样是掉脑袋的事。
太妃连自己跟前的亲信宫女也一起屏退了,“还嫌不够丢人吗?这样的事,遮掩都来不及,你还要往外头去捅?你敢私自出宫,就已经犯了忌讳,还要把皇上喜欢男人这样的事,给抖出去?你脸上有光吗?”江妃脑子不够机灵,太妃则不然。文昌侯虽然是她亲哥哥,但谁不为自己筹谋,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江妃眼眶里头含了泪,“可是,可是臣妾的夫君喜欢男人……太妃娘娘,您说皇上要是被个小狐狸精勾引了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个男人,你让臣妾可怎么办才好?”
太妃看了楚楚的江妃一眼,叹了一口气道:“皇上一定是国事操劳,定是被小人撺掇着做一些有歪伦常的事。其实,这男人和男人,历史上也不是没有的。那魏王的宠臣龙阳君,还有那汉哀帝同董贤,这样明明是男子,却偏偏要颠鸾倒凤,魅惑主上的人倒也不少。你也不要太大惊小怪。”江妃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妃,明明她刚才比自己还要震惊,这会儿倒劝起自己来了,那夫君又不是太妃的夫君,她当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难道以太妃的意思,臣妾只有听之任之?就让他继续跟皇上颠鸾倒凤不成?”
“听哀家说完。”对于江妃的急躁,太妃有些不满道,“哀家知道,这样的宠臣简直比祸国的妲己褒姒还要可恶。那哀帝是亡国之君,魏也被秦灭了。我大楚的皇帝又怎么能步那后尘?只不过,皇上的性子,哀家比你清楚,他本不是太子,我姐姐当时也没有封后,可他一心就要做太子,旁人怎么劝都不能动摇,为这事甚至遭来杀身之祸。若是没有你义父及一般老臣的力挺,他确实不能登基即位,可若他不这样坚持,只怕连这个机会都没有。”太妃到底是一个有见地的人,“江妃,你倒是说说,倘若皇上真的如魏王宠信龙阳君一样宠信这个董清秋,你贸然把他给杀了,皇上会怎么做?”
其实不用太妃详说,江妃想到上官凛寻常那张寒若冰霜的脸庞,就不寒而栗。“那董清秋连动也动不得了……”说起来,只觉得很是不甘。
“不能杀他,就没有别的法子么?”太妃成竹在胸道,“我看文昌侯对他十分推崇,听说还要让他做京兆尹。既然他这么受宠,我倒是有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见江妃迫不及待地看着自己,太妃轻轻吐落出两个字,“赐婚。”
“赐婚?”江妃眼前一亮,“太妃娘娘的意思是,给董清秋许个老婆,到时候董清秋自然就会被他老婆管束着,自然就和皇上淡了?太妃娘娘好计谋!不过,万一那女人吃不住他,可如何是好?”
“那就要看这女子够不够强势了。”太妃娘娘也深为自己的好计谋而暗暗欣喜,“舒华公主如何?”
“舒华公主?”太妃娘娘刚把这个名字说出口,江妃就连声叫好。舒华公主乃是前任太后的宝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