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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们先退下吧。”我随口吩咐道。
厅内静寂了一会儿,脚步声响起,听声音就知道青姚他们已经慢慢远去了。
我看着少阳,手指抚摸少阳的面颊,轻声问道:“少阳,要为妻的伺候你洗浴可好?”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翎儿,大白天的怎可——?”少阳睁开眼睛,急急的说道,语音未落,已觉得不妥,便立马停住,双颊顿时染上一片绯色。
看着少阳如此的模样,我心中泛起一阵疼溺,宠爱的笑了笑,道:“也罢,水备在里间,衣物就放在边上。你收拾好了来中殿,我等你一起用膳。”
“嗯!”少阳顺从的点了点头,我低下头,又轻吻少阳的额头片刻,退了出去。
走出里间,带上房门,出了大厅,来到了中殿。刚进来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压——一屋子的人都在中殿候着。为首的竟然是叶敏之。后面依次跟着的是孟隆玉,青姚,林慧之等人。
见到叶敏之,我微微一愣,他这个时辰不是应该在处理朝政么?看来昨日的事情已经有人通风报信——告知叶敏之了。
清晨就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像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我心里有了些不快,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对着叶敏之道:“哥哥,今日是你第一天朝议,这么快就结束了么?”
叶敏之没有立即答话,神情甚是凝重。我余光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表情各不一样。叶敏之是凝重,孟隆玉一脸平静,看不出喜乐,青姚则是低敛双目,脸上有些失落。林慧之一双慧眼紧紧跟着青姚,脸上揣摩表情半遮半掩,也算让人能够瞧个明白。余下的侍人们,感觉到气氛的低压,脸上有些惶惶。
我心里低叹一声,我和少阳的欢好,对于众人的行动如此的重要么?
正待发话,就听见叶敏之半责怪半溺爱的说道:“身子还没有完全好,你就——,你总该要爱惜自己啊!”言语甚是真诚,让我一时语塞。
叶敏之说完还伸手递给我一盒药膏,道:“这是我向大师姐要来的药膏,你涂抹几日,往日服用的药也不可断了,这几日——可不能再——大动,自己也是深谙药理,该知道如何处理!”一席话将我刚刚的不耐打消的无影无踪,看着他既是责怪又是溺爱我的样子,我心中顿生羞愧,接过药膏,脸颊微微的有些发热。
“好了,凡事多留意,这几日你怕是不能动身回去了,也是天意,让你多留几日,就好好帮助我处理朝政,毕竟你也是陛下!”叶敏之感觉到我的愧意,声音放的柔和了些,温声说道。
“哥哥自己都有处事的才华,何况为帝许多年,那还要我来倒腾?”看着面色缓和的叶敏之,我的心也轻松了许多,笑着回道。
“你既然插手整肃这个国家,闹到如今你可不能推卸责任了!怎么?你不愿意帮我么?”叶敏之微微扬眉问道。
“既然哥哥你都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看样子,叶敏之是真的需要我来助他一臂之力,对于叶敏之这样的请求,我是义不容辞的。
“好!午后你到我办公的地方来,明日你和我一起早朝!我还有一些政事先去处理。你把这药膏再涂抹几遍,记住:万不可再用大力了!”叶敏之当堂说出如此私密的话,惹得众人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当然这些人除了——孟隆玉,他的脸还是平静如昔。
叶敏之离开,带走一大帮的侍人、侍卫,中殿内顿时宽敞起来,光线也好了许多。
孟隆玉来找我肯定有事情禀报,我退下了其他人。孟隆玉面对我而立,一言不发。
“隆玉?”看着孟隆玉沉默,我忍不住叫了他一下。
“洪琪?”孟隆玉轻轻的唤道,同时递给我一块玉佩,我认出那是我让孟隆玉,拿着纹样去雕刻的新的玉佩。
我接过玉佩,温润的玉石的感觉立马传了过来,它的质地比以前的玉佩要好些,只是新的玉石还没有人气,不够通润。
我轻轻的抚摸着玉佩,仔细的端详着它,感觉它的纹样和我给隆玉的纹样有些不通,可是又说不出那里不一样,问道:“隆玉,这是按照我给你的纹样打造的么?”
孟隆玉看了看我道:“怎么?”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了?”我疑惑的问道。
“那里不一样了?”孟隆玉缓缓的问,眉尖有些微蹙。
“具体的看不出来,就是感觉有些区别。”我认真的反复看了一下玉佩说道。
“那是新的玉石打造,少了人气的滋养,自然没有灵气,佩戴时间长了,自然就有了。”孟隆玉严肃的说道,脸上有些沉重。
“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隆玉!”听到隆玉的解释,我舒心的笑了笑说道。
孟隆玉听到我感谢的话语,知道我接受了他的解释,面部有些松动,转而又说道。“洪琪,今天我来是向你告假!”
“告假?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我问道,孟隆玉跟着我一起闯荡了这些年,从来没有说“告假”二字,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新鲜。
“我的母亲,失去了联系,我得去找她!”孟隆玉据实交代道。
“不可以派人去么?我们手下那么多的消息暗线,总归还是有路子的,何必让你亲自——”我耐心的劝到,我的身边不能少了隆玉。
“洪琪,我已经派人去找过了,一直没有消息传来,本来我想伤好以后就去的,没曾想你又受了伤,这才耽误下来,如今,你的伤——,看样子都好了,我才要做我该做的事情了。毕竟失踪的是我的母亲——”孟隆玉的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我不能反驳,纵有不舍,也只能退让。
“好吧,你去吧,多带些人手过去,期盼你早日找到母亲,早日回到我的身边,我的身边不能没有你!”我语重心长的说着,话语间泄露了太多的不舍。
孟隆玉听得出来我的语气,平静的脸庞终于有了些暖色,看我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许多,整个人的心境一变柔和,脸上、身上各个肢体语言传来的讯号都温暖了起来。
孟隆玉点点头,轻声回道:“是的!”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孟隆玉的背影,我的鼻头忽地一酸。孟隆玉自从被我发现是男儿身以来,一直着的还是女装。由于他养伤的日子都是我独自处理,所以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孟隆玉的男儿身份。
可是自从上次我让孟隆玉去打造玉佩,我就发现了孟隆玉的异常。尽管他矢口否认,我还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心底很是疑惑,难道孟隆玉真的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么?
忽然间,我对于这个陪伴我闯荡天下,我自认为了解的孟隆玉有了些陌生。我在认识孟隆玉的时候,孟隆玉母亲卧病在床,我虽然救了他母亲的性命,但却并没有询问他以前的事情。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过密集,知道孟隆玉的男子身份,我也没有追根究底的询问,孟隆玉为什么一直是女儿装束的理由。人做事情是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的。
还有孟隆玉胸口那奇异的紫色蝴蝶纹样?这些都寓示着孟隆玉不是一般的人,孟隆玉——你到底是——谁?
心里疑惑放大,可是孟隆玉一直拒绝我的探问,表明他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如今他又离去,理由是寻找母亲,这个理由,我是半点也驳斥不了。孟隆玉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此时,我忽然肯定了起来,坚定后的我,有些不敢去细究了——我唯恐我调查了真相,当事情大白的日子就是孟隆玉离开我的日子,而我的身边——不能没有隆玉!
隆玉——隆玉,我心中低低的念叨着这个名字,竟然不敢细想了……
“陛下!膳食备好了!”门外响起了青姚的声音。
“嗯!先退下吧!”我温声的说道,思绪好停留在孟隆玉的情绪之中。
半晌没有动静,我抬头凝视过去,只见青姚蹙这眉头,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我随口问道。
“陛下,青姚本来就是一直随侍,陛下为何总是拒青姚千里之外?”青姚大胆的一句话,我又重新看向他,目光冷了下来。不论其他,单论女尊国家,男子如此大不敬话,家主即可杖毙。
“青姚,过去的就过去吧,人总的要开始新的生活,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误人误己,得不偿失。”我冷冷的说道。
“陛下,人总要有所求!”青姚倔强的说道。
“不要被自己蒙蔽了双眼,错过了真正守候你的人。”我风淡云轻的说道。
“我只看我自己能看到的!”青姚撇了小嘴一下,不怕死的顶撞,当真是初生牛犊么?
“你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看着青姚如此的倔强,我沉吟了一下,说道:“青姚,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听到我如此一说,青姚的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脸上还是镇定如常。
“姚司囡,你真的叫姚司囡么?”我的语气有些严厉起来,唯有如此才能竭力打消他的念头,能够让他的心自由,得到以后的幸福,如今受的委屈苦楚,不算什么了。
“姚司囡,要思楠,你真的如此思念楠儿么?俞——庆——岭——!”我的语气加重了些,一字一顿的说道。
看到我的神情,听到我的声音,青姚的脸色慌张了起来,身子也颤抖动了。
“你——早知道了么?”青姚压下声音,嘶哑的说道。
“不是,前几日才确定!你怎么如此的冒失?你知不知道这是欺主之罪,可以赐死!”我冷冷的说。
“知道!”青姚的脸色突然变了,额头冒出冷汗来,语调也带着颤音。
“知道,你还做?——”我看着青姚的样子,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狠下心肠,语调扬起怒道:“若是让他人知道你如今的行径,你的小命还要不要?就是贪玩也要有个限度!俞——庆——岭——!”
一席话使青姚愣在当地。青姚的事情可大可小,欺主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按律法会有很重的处罚,最重就是死罪,他年纪也不小了,怎可如此的不懂事?
“少主,——”青姚语调有些怯意,软软的唤道。
“我早就不是你的——少主了!”我盯着青姚,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往日对他刻意的疏远还是不能让他明白,唯有如此才能让真正他明白我的心意。
“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的少主!”青姚低下了头,眼角有些湿润着说,慢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丝巾。
“少主,那这个丝巾呢?你不是已经当众许下我了么?”青姚抬眼看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泪水说。
看到青姚如此,我心里也软了下来,暗叹一口气。那块丝巾是我们刚出药王谷的时候,听到路人游说,一时性起,买给阿丹和小菱的。
殊不知当地习俗,只有至亲长辈和妻主才有资格给夫侍买面纱,我糊里糊涂的掏了银两。可那时候钱都在我的口袋里,他们逛街以来,一路上购买的所有的物件都是我来掏钱,偏偏他就痴缠这件。说道底,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何况我身为少主,就算是我买的又何妨,难不成为了区区银两还要像他讨来不成?
想到这里,灵光一现,立即说道:“菱儿,不可再闹了,那时候我确实不知这个规矩,我在谷内十年,没有见过一个男子敷面纱,何况,我身为少主,为了一条丝巾,给你“垫付”了钱,难道还要小气的像你讨来不成?”轻轻松松一个“垫付”和“讨”字,说的小菱愣在当地。
小菱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像是小溪一样流了下来。易容敷上的薄膜面具,被泪水洗涮的也翘了起来。我轻轻的揭下那层薄膜,一副清秀的少年模样闪现出来,正是我过去的侍人——小菱。
看着小菱如此哭泣,独自一人,背井离乡来找我,不敢明着来找,冒着杀头大罪躲躲藏藏,趁着选侍,混进宫内,也算用心良苦,可是感情这个东西最是不对等的,你喜欢,别人不一定也喜欢。小菱对于我而言,一直都是弟弟的疼爱,不关风月。
“菱儿,都这么大了,怎可如此胡闹?”我掏出帕子轻轻给他拭泪道:“想想你当日,离开你祖母要留在药王谷里跟着我,不就是因为我学你祖母的轻功学的快么?菱儿,你认真的想想,你对我究竟是男女之情,还是只是对于强者的仰慕?你现在分的清楚么?”
我的语气放缓诱导小菱的思维,帮助他理清自己的思路。
有些人为了一时的依恋,可以迷恋一个人许久。可是如果有了取代的人,那么这份依恋就会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