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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认真分析灾变前后社会现象的异同。
老师们觉得这群一本正经做研究的小孩子很可爱,我就听我的导师这样说过。因
为社员在学校成绩都很优异,就算功课不算很好,但也有某方面的偏才(像我)
,而且都清秀美丽(这是后来才发现的),所以学校很大方,经费给的很充足,
拥有最舒适的社团办公室,并且会用种宽容有趣的态度,向学术期刊推荐我们充
满稚气的报告。
但我们又不是在办家家酒,可是很认真的。
像我,正在作「灾变前后动画的沿革和变迁」。我把十几本的参考书籍摊在宽大
的书桌上,开着笔电搜寻,眼睛还一面看着电视里的动画。
「唔,结果灾变前的动画比较好看吗…?」我揉了揉眼睛。真奇怪啊…三十年过
去了,居然没有什么改变?我翻阅桌子上的书籍,觉得很困惑。二十世纪到二十
一世纪,文明突飞猛进,到了二十世纪末,甚至有一日千里的进展。当中可是有
两次世界大战呢…
但灾变后三十年,几乎什么进展都没有。三十年前的电脑规格,现在依旧适用。
三十年前的动画制作,三十年后依旧这样。我瞥见放在桌子上的枪,这是红十字
会的标准配备,贝瑞塔92,一九八三年开始出厂。距离现在也八十几年了…
真奇怪。我看着一部部的动画,越来越迷糊。若说灾变前的动画就算有再多的不
满,也还拥抱着希望,有着无限可能;但灾变后的动画虽然极力欢笑,却拥有一
种绝望的虚无感。
这像什么呢…这有点像欧洲的黑暗什么的…
「啊,欧洲黑暗时期。」我自言自语着,一面抓起摆在桌子上的椅子腿,将想偷
袭的蛹蛊打成一团肉酱。
…这实在不太像是正常人的生活。可悲的是,我已经习惯了。「盲,你的食物!
快出来吃喔!」
从角落的阴影爬出一条没有眼睛的大蛇,满意的舔噬地上的妖怪肉酱。这是柏人
留在家里「打扫」的怪蛇。别指望他能帮什么忙,他会的就是把尸体吃干净,一
点痕迹都没有,就这样。
说是妖怪肉酱不太正确…那是种下等式神。总之我觉得柏人的仇家很没脑筋,老
派这种杂碎来送死。
正想把心神集中到报告上,我突然感到那种凶残、阴霾,气势十足的黑暗。现在
我不会认错了。
走出书房,柏人刚好走进来。「咦?你还活着?」
我想他语气里有轻微的失望程度。
没好气的走入厨房,「是,真不好意思,我还活着!」我打开冰箱,开始懊悔,
最近忙着作报告,没能好好研读「下毒入门」。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我叹息,开始打蛋花。
Mar
23
Sun 2008 14:46 殁世录 第二章(二)不管我煮什么,柏人的评价都是:「好吃。」
忍不住,我还是问了,「真的好吃吗?」
「当然,」柏人挟了一筷子空心菜,「跟长蛆的罐头比起来…出门在外总是不能
太计较。」
…我把「下毒入门」搁哪去了?极度忍耐中,我握着筷子的手指发白。冷静、冷
静…我还有事情想问监护人,是不能够动怒的。
「柏人。」我勉强挣扎的开口,脸孔忍不住涨红,「那个…黑暗,可以看不到吗
?吃药或动手术之类的…」我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会被拒绝吧…应该。他又不是我的谁,他也不是真心想领养我。任何要求都不合
适吧…
「可以啊。」他回答的很干脆,「哪只眼睛?」
啥?什么哪只眼睛?
他搁下饭碗,取出他的单片眼镜。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他的单片眼镜是怎么「卡
」上去的,但他却往我的左眼一卡,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轻轻贴在眼前,不会
掉下来。
但这不是重点。真正的重点是,我很晕。晕到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吐起来。
「咦?」柏人总是冷冷的声音有了点变化,他像抓小鸡一样将我拎起来,把单片
眼镜换到右眼。
…更晕。我腿一软,跪在地上,吐得更厉害。
「太神奇了,是双眼啊…」他若有所思起来,然后摀住我没戴眼镜的眼睛。
晕眩的感觉消失了。透过单片眼镜,我望着柏人发呆。我想起同学说他很帅…透
过眼镜,我想我看到的就是别人眼中的柏人吧。
那种恐怖而发冷的黑暗彻底消失了。他往后梳的头发不太听话的垂了几绺下来,
看起来有点孩子气。他的眼睛很大,失去了眼底死亡的气息,显得很有精神。因
为是内双,所以没有那种过度女气的娘味,只有垂下眼睛的时候,可以看到淡淡
的双眼皮和长长的睫毛。让他英武的脸孔,添上一丝冷冽的纯真。
…难怪女同学看到他会尖叫。原来她们看到的和我看到的根本是两回事。
等眼镜一拿开,那个笼罩着死亡气息的恐怖杀手又回来了。他的左眼,根本不是
蒙着暗雾,而是一种非常明亮、刺骨寒冷的纯黑,微微闪着银光的金属色。
「你只有左眼吗?」我冲口而出,懊恼得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我做什么点出
他的弱点?天哪…我一定会被灭口…
但他却陷入深思中,「是啊,只有左眼。但也已经太多…我以为你只是感应,原
来是双眼啊…」
沉默了一会儿,他将我拎起来,拧了把毛巾,像是要我把的脸皮擦掉似的粗鲁的
抹过一遍。
「人的一生中,果然不能犯下太多错误啊。」他摇摇头,又将我扛到肩膀上,大
踏步的走出去。
「…我有脚,我会走路!」我哀号起来,「拜托,这样我更想吐!」
「太慢了。」他将我摔进助手座,将我捆在安全带上,「该做就要去做。」
…要做什么啊?!
不过,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把我载到红十字会在地办事处。我瞪着这个传说
中非常伟大的国际机构,只觉得胃不断的紧缩。我住过这里的医院,但是躺着进
来,走出去的时候,也是直接被载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红十字会附属医院。
「下车。」他看我动也不动,解了安全带。「咦?你还是喜欢漂亮的链子吗?」
「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我开始发抖,「你要送我去解剖吗?」天哪,我不
要!
「解剖啊…这倒是不错的主意。」他摇了摇头,「但大体室最近很忙,我想我带
回来的样本够他们忙个三五个月吧?」
…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认真考虑这件事情啊!
他将我跩下来,「就说大体室没空了,别怕。配副眼镜而已。」
「…哪里不能配眼镜,非来红十字会配呢?再说我的视力可是一点零啊!」
但柏人能够听得进别人的话,那就不是柏人了。他抓着我的胳臂,半拖半拉的走
过无数错综复杂的门廊,上楼下楼搭电梯,通过一大堆什么视网膜、指纹声纹灵
魂纹乱七八糟的检测,在我晕头转向之际,拖到一个地下室。
几个壮汉转头看我,我只觉得膝盖直打架,若不是柏人拖着我,我可能软倒了。
他们身上有着比殭尸还浓重的黑暗。那种充满虚无感的黑暗,连一点点希望都会
从心底逃逸无踪。
「喔唷,」原本横卧着看书的壮汉坐起来,他长什么样子,坦白说我看不到。因
为一股股像是黑蛇的「东西」,在他脸孔上面蛇来蛇去。我倒是看到他的舌头了
,在可能是嘴唇的地方舔了舔。「柏人,送便当来?」
我瞥了瞥柏人空无一物的手…我不想知道「便当」是什么。
「这个不行。」柏人松了手,反而是我要抓住他的手臂才站得稳。「你也看到了
,这个未成年。」他在我脑袋上面拍了拍,「而且,她是我的。要吃也是我先吃
,轮不到别人享用。」
我张大嘴。他怎么有办法这样毫无神经的…他果然是变态!天哪~这到底是什么
地方啊?!
「你们吓坏小姐了。」另个看起来最正常的高壮男人走了出来。他环绕着炽烫的
雪白光芒,坦白讲,却比纯黑令人胆寒。「嗨,欢迎来到特别机动二课。叫我圣
就行了。」
「是怪物二课吧。」那个脸上有黑蛇的男人冷笑着躺下。
「阿默,别这样。」圣斥责他,「就算是实情也别说出来。」
我是到了什么地方啊…
完全没有感到我的惊骇,柏人将我一推,「你,你刚刚说你叫做圣吧?」
圣莫可奈何的看着他,「柏人,我们同事了四年。你还记不住我的名字?」
「不重要。」柏人漫应着,「你能帮我做单片眼镜,也可以做双眼的吧?帮她做
一副,多少钱从我薪水扣。」
圣研究似的看了柏人一眼,「…你若记得她的名字,我可以免费。」他耸耸肩,
「反正材料是公家的。」
「谁的名字?林靖?」柏人还是淡淡的,只是有丝困惑。
地下室所有的人都停下手底的事,瞪着柏人,然后瞪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瞪出几
个大洞。
圣那种稳重沈着的样子逃逸无踪,他也瞪我很久,「…你叫林靖?」
我、我该不该承认?胆战心惊的,我硬着头皮点头。
没有人说话,但是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让我头皮阵阵发麻。
「噢…『她是我的』,居然是真的…」圣用一种很奇妙的眼光看我,「这儿来,
柏人的小小姐。」
欸?什么跟什么啊?
我无助的看着柏人,发现他居然往沙发一躺,睡死了。
你这个没有责任感的监护人!我恨你!
含着眼泪,我战战兢兢跟着这位叫做「圣」,也的确神圣得发出白光,让我眼睛
睁不太开的人后面走。
他做了很多而且详细的检查,坦白说,跟眼科的检查似乎没有两样。但从他越来
越紧皱的眉来看,我怀疑我的眼睛没有救了。
眼睛会得癌症吗?
「告诉我,」他的声音坚定而干燥,没有太多情绪,但也不会让人不舒服,「你
看到的景物长什么样子?或者你可以画给我看…画阿默好了。」
「…我画得不太好。」我尴尬的笑笑。
「不要紧,试试看吧?」他鼓励的笑笑。递给我笔和纸。在这屋子死气沉沉的黑
暗中,他明亮的像是唯一的明灯。
当然温度是严厉的滚烫,但是比冰冷的黑暗好。
我画了。还特别画出脸上的黑蛇和昂扬的蛇发。看着图,圣轻轻喘了一下。「…
你很需要眼镜。」他踌躇一下,「而且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天赋。」
冷不防的,我那张画得很差的图被抽走,本来在冷笑的阿默神情突然大变,他脸
上的黑蛇通通竖立起来,让我吓掉了手底的笔。
阿默对我竖起拇指,从左而右,在咽喉虚画了一下。
「别吓唬她!」圣警告,声音虽然不大,但我看到他那种严厉的炽白高涨了好几
倍。「阿默,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是柏人的。」
他看到我紧紧贴着椅背,「…烫到你?原来光还在啊…」
「…嗯。很亮,非常亮…」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坦白说,我完全不懂这是什么情形。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光是什么意思。我那该
死的监护人,躺在沙发上打鼾,睡得非常死。
「她也是怪物。」阿默嘿嘿的笑起来,「总有一天,她也得来这里。」
圣不说话,「…我马上帮你做副眼镜。你不一定要来这里。」他语气很坚定,「
你还小,来得及遗忘这种危险的天赋。」
…我不想要这种天赋。我想跟别人一样,看到相同的世界。我不要看到学长嘴角
的黑暗,我不要那种莫名的不安。
「圣叔叔,」我软弱、小声的说,「拜托你。我想跟普通人一样。」
为什么我说了这些话,整个地下室安静的像是墓穴?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望着虚空
,连圣都一样。
「我明白了。」圣打破了这种难堪的沉默,「我会尽力。」
殁世录 第二章(三)圣开始打磨镜片的时候,我坐在他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没办法,该死的监护人睡得像猪,其它人都超可怕的,只有圣稍微正常一点。
「我也不如你想象中正常。」圣苦笑,他静默了一下,「我也犯过不可饶恕的罪
。谁没有呢?在特机二课每个人都如此吧…我们是清道夫。」
我不太懂。但我觉得其它的人都纠缠着死亡的黑暗念头,圣虽然是严厉的,却挣
扎着想活下去。让大家都一起活下去。
至少他比柏人亲切,还会关心我学校的生活。我跟他聊学校、聊社团,甚至从来
没跟人提过的,那种强烈不公平的愤怒。
「啊,是啊。灾变后人间变得死气沉沉。只会一味的缅怀过往的荣光,逃避现实
。」圣笑了笑,却只有严肃没有欢意,「有时候会怀疑阻止世界毁灭是不是正确
的?」
他注视着镜片,「为了阻止世界因为天柱崩毁而毁灭,许多众生都牺牲了。连都
城和管理者都…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这我知道。大灾变的时候,折天柱、绝四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