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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分道扬镳
楚炎风与柳冉二人在大堂中立定,这一站下来便即大显功夫。柳冉身子微屈,便如一张弓般虚势待发。只要他一出手,必是声势迅猛,雷霆万钧;而楚炎风却是浑身松弛,长剑也只随意握在手里,似乎早已神游物外,全身上下看起来更似乎满是破绽,众人在旁见了,以为他不把柳冉放在眼里,都是议论纷纷。
柳冉见了虽也不解,但见楚炎风大战之前仍可如此,剑术必已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心中也是暗自赞叹,更何况光凭这一点,楚炎风在气势上便已占了上风。
楚炎风此时正在想着剑圣所指点的“无极剑阵”精要——“随敌而动,制人者受制于人”。前些时日,楚炎风与剑圣对此阵法曾经细加参详,这剑阵虽可由七个人分处七个方位合力同使,但若是修为深厚且悟性极高,一人仍可替七人之力,施此阵法。楚炎风与剑圣研讨多日,此时也略通其要诀,便欲借此机会来与柳冉一试。
楚炎风方才浑身松弛,正是以心使身,以身使剑,以致心剑相合,此时全身真气充溢,只要一出手,便是“无极剑阵”在江湖中初现之时。
柳冉在旁难知究竟,清啸一声,身形直纵向前,一招“蛟龙腾尾”,便向楚炎风扑去。众人在旁见他这一招极为迅捷,而去势却又飘忽不定,都是大声喝采。李忆如和阿苓见了不禁替楚炎风担忧。
柳冉身形甫动,楚炎风脚下步法一转,剑尖连点,“嗤嗤”有声,数道剑气便已封住柳冉四周六条退路。而楚炎风长剑一横,便使柳冉身陷剑阵之中。
柳冉见自己一招便即受制,不禁心下大惊。但柳冉毕竟不凡,虽惊不乱,一个俯身避过那几股剑气,顺势一招“龙盘柱”狂攻楚炎风下三路。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柳冉的“蛟龙斩”一旦近身,便即威力大增,得展所长。
楚炎风左掌从侧面一切,右手长剑划弧刺下,便将柳冉的攻势化解。随即左腿横扫,便又将柳冉逼入了剑阵之中。柳冉阅历向来广闻,对蜀山剑法也略有所知,但楚炎风此时所用的,却无一招曾经见过,但又招招精妙无比。一时间无暇细想,只得竭尽全力施展自己的成名绝技,但却是连要近身都难。剑长匕首短,如此相拼自是毫无胜算,柳冉自成名以来从未遇此,心中不由得越来越惊。
楚炎风自从习得“无极剑阵”以来,这是首次与人过招,最初在剑招变化之时犹有些生涩,有时反倒为柳冉乘机而入。但斗得越久,楚炎风对这剑阵的精要领会得越多,有些更是剑圣所未提过的。这阵法一旦带动起来,楚炎风越使越顺手,招招相接便如行云流水,自然而为之。众人在旁看着,只觉楚炎风似乎人剑时而相合,时而划分为二,从心所欲,无半分拘束,蜀山剑法向来威震武林,真正见过的人却不多,众人今日一观,未料到竟然神妙至斯,都是赞叹不已。
柳冉在旁与楚炎风相斗,越来越感吃力,只觉四处全是剑光人影,连连退却,不多时便已被楚炎风逼入“死”位。一入“死”位,周身空门大露,除非武功强出对方数倍,方有望破阵而出。当初在蜀山后山,便以楚炎风也是立时败退。柳冉见自己周身大穴都已为剑气所制,只要楚炎风劲力一发,便可取己性命,不由得长叹道:“天下竟有如此剑法,如此武功!”随即闭目默然。
楚炎风原本想借与柳冉动手之机再熟悉一下这套阵法,毕竟以柳冉这般对手天下不多。但惟恐时久事态有变,只得速战速决,在七十余招之时制住了柳冉。众人在旁更是震惊,凭柳冉武功,在江湖上也是一流好手,普天之下胜过他的也不过数人而已。但今日柳冉与楚炎风相斗不过百招便即落败,对楚炎风不禁又是敬佩,又是惧怕。
楚炎风随即便收了长剑,对柳冉抱拳道:“柳庄主承让了。”
柳冉于是缓缓点了点头,道:“你们可以走了。楚少侠,一路上还请多多保重。”想到方才一战,实是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惨败,柳冉不禁长叹喟然。
李忆如和阿苓见到楚炎风获胜,更是欢喜。阿苓几乎未见过楚炎风与别人交手,更难以想象楚炎风年纪轻轻,武功竟已到此境界,对楚炎风笑道:“大哥,你功夫这么好,以后指点指点我,成不成?”
楚炎风微微一笑,道:“当然可以,但我不擅长刀法,断兄好了之后,不如让他教你几招,断兄的刀法我一向佩服得很,”楚炎风看出阿苓对断无痕心有爱慕之意,便希望他二人可借此机会交好。
阿苓听了,在楚炎风和李忆如耳边悄声道:“大哥是不是要指点忆如妹子剑法,才没空教我啊!”说完不禁格格而笑。
李忆如听了微微脸红,忙道:“楚大哥,我们先带断大哥去解去‘失心蛊’吧,免得再生意外。”
楚炎风点了点头,对柳冉和大堂中众人抱拳道:“在下就此告辞,后会有期!”于是便与李忆如和阿苓带着断无痕离开,阿苓已给断无痕服了一粒宁神的药丸,断无痕神智略清,便同三人离去。
客栈中众人见了楚炎风武功,知道要留也留不住这几人,只得看着他们远去,有的暗赞楚炎风武功了得,有的却是暗自咒骂,柳冉在旁摇了摇头,独自上楼去了。
楚炎风几人担心留在城中更生事端,便行至城外,在路边找了一家驿站歇下。这驿站此时极为清静,并无其他客人,正适合让断无痕在此以作解毒休养之用。
几人进了房间刚一歇下,便是一阵寒风刮起,却是天鬼皇在房中出现,对李忆如大声道:“恩公,方才你为什么不叫我出来?那几个混账东西,我三拳两脚就给收拾了。”随即又拍着楚炎风的肩头咧嘴笑道:“楚兄弟收拾了那个酸书生,实是痛快!”
李忆如忙打了个手势让他小声些,说道:“先前楚大哥不是说了么,你是鬼族,若是那些江湖中人见到你,大有不便,如果需要就帮忙,我们自会叫你出来。”
楚炎风道:“方才若是凭武力硬冲,他们未必拦得住我们,但如此一来,我们与中原武林便成死仇,如何齐心共抗拜月教?”
天鬼皇听了也不以为意,道:“要没咱们几个,那些家伙早就归西了,他们不知图报,却与咱们为难,便连鬼都不如!”说着也不禁有气,在桌子上捶了一拳。
楚炎风转头又向阿苓道:“二妹,断兄现在情况如何?”
阿苓已认断无痕服药暂时昏睡,道:“看来没有什么大碍,但要解这‘失心蛊’十分麻烦,解毒须六个时辰,而后也需静养三日方可,我现在便替他解毒,这段时间不能受外界打扰。大哥,你替我到外面看护一下,待好了之后我再叫你。”
楚炎风点了点头退了出去,在外面找张桌子坐了,要了壶酒自斟自饮。
阿苓又对李忆如道:“忆如妹子,你在这里帮我一下,准备一盆热水,而且要经常更换。”
天鬼皇问道:“那我干什么?”
阿苓微笑道:“没什么事了,你千万不要吵闹就好了,嗯,若是有什么人来打扰,你便和大哥将他收拾掉,不过千万不要闹得太乱。”于是便从身边取出来银针、药囊开始替断无痕医治。
三日之后,断无痕已是完全复原,但这三日之中,断无痕却一直极少说话,闭目静坐,楚炎风等人以为他身体不适,倒也不再去打扰他。几日来,阿苓为了照料断无痕忙得不亦乐乎,断无痕知道自己又为阿苓所救,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容,意示感激,但目光之中却有一些忧愁。
这日傍晚,几人在一起共同用餐,断无痕待酒过三巡,对众人道:“几日来劳烦大家照顾,此番再造之恩,在下感激不尽,便敬大家一杯,以示谢意。”说罢,举杯一饮而尽。
楚炎风几人也喝了一杯,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客气!”
天鬼皇此时也在一旁,道:“你这小子当真古怪,既然大家都认识,还谢什么?再说,我看你三天前就没事了,既然要道谢,干么留了三天才说?”
阿苓怕断无痕生气,忙道:“断大哥三天前身子不适,今日方才好起来嘛!”边说边看着断无痕神情,生怕他心中不快。
断无痕脸上神色不变,续道:“其实这些话本不用说,说了也难报大恩万一。只是我明日便要离去,事先应向大家说明一下。”
众人听了都吃了一惊,阿苓急忙问道:“断大哥,你为什么要走呢?”语气甚为焦急。
楚炎风也道:“断兄,大家何不一同上路?互相也可有个照应。”
断无痕摇了摇头,道:“大家心意我不是不知,但我毕竟是拜月教的人,又曾杀害了无数中原武林人士,你们若与我同行只怕不妥。目前楚兄为我也已与中原武林之间生了间隙,我至今仍是于心不安。”
楚炎风道:“断兄是怕连累了我们?我们若有此顾虑,当初就不会与断兄同行了,再说此事本非断兄之过,你也是为人所害,日后我们可与中原武林人士解释此事,大家定可冰释前嫌的。”
李忆如也道:“不错,断大哥,待一切解释清楚之后,不就没事了么?”
断无痕叹了一口气道:“楚兄,李姑娘,你们实在是太过于相信人了,也把人都想得太好了。当初,我随柴长老一行人返回苗疆去见教主,便是想对教主把一切讲明白,准许我此后不再过问拜月教与中原武林之间的事。教主思索片刻之后便即应允,我当时也便相信了他,但他却命柴长老趁我不备,便在我身上下了那‘失心蛊’,成为他的杀人工具。”说完想到旧事,又不禁喟然长叹。
阿苓见了忙安慰他道:“断大哥,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随即又恨恨道:“那个拜月教主也太卑鄙了,如此奸诈!”
断无痕道:“为成大业,不择手段,那也怪不得他,”于是又道:“楚兄,你日后千万要切记,江湖险恶,如你这般容易相信人,只怕要吃大亏。”
天鬼皇听了一拍大腿道:“说得对!我们鬼族便是要害人,也没这般心机,像你们这样的好人,我天鬼皇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几个!”
李忆如在旁也不禁微笑,道:“像你这么好的鬼,只怕也不多。”
楚炎风和阿苓听了也即莞尔,天鬼皇听了更是咧嘴大笑。
楚炎风见断无痕心意已决,无法再行劝阻,便问道:“断兄现在有何打算?要往何处,可曾定下?”
断无痕道:“中原已无我立身之处,我只能再回苗疆。更何况,有些事我还需解决一下。”
李忆如和阿苓二人听了都是大惊,问道:“苗疆?你到那里,拜月教又怎么会放过你呢?”
楚炎风沉吟片刻,道:“断兄可是要与那拜月教主作个了断?”
断无痕见楚炎风猜中,便即点了点头。
阿苓见了忙道:“断大哥,那拜月教主手下教众无数,听说他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你这么做岂不是太冒险了吗?”
断无痕缓缓道:“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此事无论生死,但求心之所安。”语气极为坚决。
阿苓听了更是焦急,道:“那拜月教主多行不义,日后必遭报应,断大哥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呢?反正他早晚都没有好下场的!”
断无痕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必须去面对,否则我心中永远难以安定。”
阿苓听了连连跺脚,也想不出再说什么来劝他,便对楚炎风道:“大哥,你快劝劝他,我是实在没辙了。”
楚炎风也是叹了一口气,道:“没有办法,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若是我,只怕也会与断兄一样吧!”
阿苓听了先是一呆,随即便又气又急。李忆如在旁也是心下担忧,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劝阻断无痕,只有天鬼皇在旁附和道:“不错,只要是拜月教主,就不是好东西,当年的那个拜月教主害死了恩公,我想找他算帐,只可惜他死了,这个拜月教主,想来也是该杀。”阿苓在一旁听着,心里更是又乱又烦。
过了半晌,阿苓忽道:“断大哥,那我跟你一同去。”神色间甚是兴奋。
断无痕听了大惊,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怎可牵连上你?”
阿苓微微一笑,道:“你要去找拜月教主,我也要去找拜月教中的那个柴长老,我要替师父清理门户,正好同路。”
断无痕奇道:“阿苓姑娘不是苗疆圣姑门下吗?怎么和柴长老同门?”阿苓几人一直未将乌鸩收阿苓为徒之事说与断无痕,是以他并不知晓。
楚炎风和李忆如在旁便将当日在拜月教分坛一事说了,断无痕听得阿苓竟然为了替自己解去“失心蛊”之毒而投别派,心中一阵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