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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把我放下,给了我一把剑,转身上前两步悠悠道,
〃两位不是我对手,还是不要妄送了性命。〃
那两个女子见王爷轻易就夺了自己的兵器,脸上露出怯色了,没了方才的气势。
年纪稍长一点的壮着胆子喝道:〃我们打不赢你,也要把你留到小姐回来。〃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拔了腰间的匕首冲了上来。
王爷低叹一声,挽了个剑花,迎了上去。
在王府的时候我见过王爷练武,走的是刚猛的路数,可是不知道他耍起剑来却是说不出的飘逸潇洒。那两个女子功夫不高,可是相互配合,倒也挡了王爷几招。看得出年轻的实力弱些,一个迟疑就被王爷一掌打出几丈远,伏在一边直呕血。那年长的看了两眼发红,不要命的攻了上去。
我看到受伤的女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心里立刻警铃大作,那东西我认得,是信号弹。
不知从哪里生出了力气,一下冲过去想夺过来。那女子是会功夫的,即使受了伤也比我强上几分。
她右手一甩就把我的前襟滑开了几寸长的口子,我见近不了她身,本能的用剑去挑她手里的东西。
慌忙之下又是第一次使剑,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少力气。下一刻,只见那剑直直的插进了她的胸膛。她张大眼睛瞪着我,血沫子从口中疯狂的涌了出来。我吓得后退几步,看着她失了最后的力气,软倒在地上,只是两只眼睛怨毒的瞪着我。
〃走。〃
王爷解决了另外一个女子,拉着我就走。我们毫无方向的飞奔出好远,忽然王爷一个趔趄,倒了下来。
我看到他嘴角蜿蜒而下的血丝,一惊,终于从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王爷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担心,低骂一声道:〃那女人真小心,下了软骨散还封我穴道。〃
原来他强冲开穴道的时候就已经受了伤。
我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拉住我,另一只手摸索着抚上我的脸,强撑着展开一个笑容。
〃柳儿,我现在受了伤,又看不见,只能靠你了。〃
望着眼前的这张脸,俊秀的眉眼隐忍着痛苦,苍白的脸色让那一抹血红异常的鲜艳,我的心里一阵抽痛,忽然涌起了从未有过的勇气。那年轻女子临死前怨毒的眼神已经不那么可怕。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又回复成不紧不慢,理智和冷静都重新注入了这个身体。
环视四周,这是在一个山脚下,扬州的北面是靠山的,如果我们要回扬州就要朝南走。那琵琶女必然也会朝南面搜寻,我们一个不会武功一个受了伤,被追上是必然的,所以我们必须换个方向。
向北的话就要进山了。眼看着天快暗下来,如果天黑前翻不过这山那么在山里过夜是非常危险的。我们甚至不能点火驱赶野兽。
往东的话又回到了那魔女的巢穴。所以我们只能朝西走。
此刻正是红日西斜,霞光满天之时。换成平时,我定是陶醉在这天地间磅礴的美景中。可是在这个时候,我却觉得恐惧,那被染得血红的地平线就像某个不祥的未来,而我们正一步一步走过去。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此刻正是红日西斜,霞光满天之时。换成平时,我定是陶醉在这天地间磅礴的美景中。可是此时此刻,我却觉得恐惧,那被染得血红的地平线就像某个不祥的未来,而我们正一步一步走过去。
等到月上树梢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到了一个有点人气的地方。说是有点人气,还真的只是有一点人气。我不明白这样一个老人为什么会独居在郊外的小屋。
他的背弯得厉害,以至于必须很努力的抬头才能与我们平视。披在这个蜷缩的身体上的,是大大小小的补丁,根本找不到衣服原来的颜色。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手。突出的关节,满手的老茧,还有干枯多皱的皮肤,让这双手看起来像长满了瘤子的树根。我透过抖动的空气,看着他用这双枯萎的手颤颤巍巍的拨弄炉火,
有一种莫明的悲哀在流动。几十年前,这应该是一双非常有力的双手,也许它也像我此刻一样紧紧的抓着另一只同样年轻的手。而几十年后,它握着看起来比自己还有生气一点的树枝,独自老去,死去。当我如他一般老迈的时候,手里握的又是什么?在我身边的又是什么?一个人?一只狗?或者只有回忆?
自嘲的笑笑,在这种逃亡的当口,我还有心思去想以后,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个夜晚,最后一个时辰。
只是当一个人陷进了感情里,就开始多愁善感,就会情不自禁的想到永远。我也不例外。这层认知吓到了我自己。
王爷在一边闭目调息,我就跟老人打听起了回扬州的路。
如果走路的话也许还要走一整天才能进城。不过好在江南水路发达。这边不远就有一条小河,老人说每天早上会有一个姓丁的船夫在三棵柳树下等他,帮他把打来的柴带进城换成食物。
顺流而下,只要三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回到扬州。
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可是当他抬头望着我的时候,有一瞬我觉得他有一双年轻的眼睛。可是定睛一看,又觉得是错觉。那发黄的眼珠子,干涩的眼神,分明是属于一个老人的。
他问我:〃年轻人,你姓什么?〃
我想了想,回道:〃我姓张。〃
他摇了摇头,喃喃道:〃姓张的,姓张的,姓张的。。。。。。〃重复了几十遍之后,似乎终于明白了,停了下来。好长的一个停歇,又低叹一声〃不是姓柳的〃。
我听了一震,又是姓柳的,这姓柳的有何特别?
虽然柳是前朝的皇姓,可是我小小一个奴才不也是姓柳的吗?
这个反问,让我心头一惊。一种从未有过的念头从冒了出来,但是马上又被我压了下去。倒是另一个在我脑中盘旋很久的问题,我直觉可以在这个老人这边找到答案。
我装作无意的接口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朋友是姓柳的,别人还老是说我们长得有几分相似。〃
他忽然两眼发光,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通过眼睛释放了出来。
他盯着我一字一顿道:〃他叫什么名字?〃
〃柳冠廷。〃我清晰的吐出每个字,两眼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的反应,生怕漏了一丝一毫。
他的脸变的煞白。手里的树枝砰的掉在火堆里。他居然无意识的伸手去火里拣,袖子被火舔着了也毫无知觉。
那树皮一般的嘴唇抖动了起来,仿佛在无声的重复着某句话。渐渐的,声音从喉咙里冒了出来,从一开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终于大声的吼了出来:〃他还活着,他还活着。。。。。。〃一边大吼一边大笑又一边大哭。似乎极喜又极悲。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一个经历过漫长岁月的老人重新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感情?
我突然觉得害怕,好像点着了爆竹的小孩,忍不住想跑开。
王爷此时已经醒来,他警备的把我搂到一边。
忽然那笑声停止了。当他再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的新喜怒哀乐都融化为超然的平静,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十岁,眼睛里闪着如孩子一样的光芒,腰都直了几分。好像曾经把脊背压弯的千斤重担终于放下了。
我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
然而心还没有放到底又提回了嗓子眼。
门外传来琵琶女独特的嗓音。
〃王爷,你让我好找啊。〃
她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王爷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知道他在安抚我,心还是忍不住一动。
很久以后,我想,也许在那个时刻死去,是最幸福的。
第十五章
她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王爷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我知道他在安抚我,心还是忍不住一动。
很久以后,我想,也许在那个时刻死去,是最幸福的
呼啸而来的风,穿过深夜浓浓的静寂,拍打在茅草屋上,咧咧做响。我抑制住急剧跳动的心率,试图找回冷静的思考。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乌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我不知道琵琶女摆开了什么样的阵仗在等我们。
王爷深吸了一口气,却抑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看来他的血气还没有通畅。
我担忧的看着他,他却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不知怎么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故意咳嗽出声好让琵琶女放松警惕。
窗外响起琵琶圆润的琴音。我可以想象到,琵琶女半扭着腰肢抱着琵琶,纤纤玉指有如带了弹性一般在琴上舞动,可惜这弦上的不仅是黄莺语,更是重重杀机。
随着琴声的起伏,另一个声音慢慢的响起来。沙沙沙沙,我正倾耳细辨,忽然看见成千上万的蛇,从门下,窗口钻了进来。
这琵琶女一把琴使的出神入化。可以是穿耳的魔音,还可以控制毒蛇,当真是个蛇蝎美人。
屋子本就不大,不过眨眼间,那蛇已经到了脚边。我眼看着一个一个抖动的蛇头向自己靠过来,巴不得立刻有道雷击穿这个屋顶把我劈死,那样也好过被这种满身鳞片的怪物咬死。
王爷挥起剑阻止蛇群的靠近,可是蛇实在太多了。而且被斩断了的蛇一时还不死。扭动着半截身子更加可怖的爬了过来。我看得几乎要吐出来,还有比这更让人恶心的画面吗?
就在蛇群就要漫上我脚背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像一声绵绵不绝的长哨。这蛇群竟然停止了前进。
转头一看,这声音竟然是那老人吹出来的。他双手相叠放在嘴边,声音就从手指间泄了出来。
琵琶女变了个调,蛇群听了重新兴奋起来,昂起头又要扑过来。老人嘴角轻挑,那哨声随着琴音也是一转。说起来两个声音倒是异常合拍,如果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两个知音人在琴瑟相和,哪里是生死相搏?
琴音越来越高昂,哨声也随着转为尖锐。仿佛一曲到了高潮。满地的毒蛇竟似被这两个声音逼得受不了,满地打起滚来。
我看得大骇,又不敢闭上眼睛,只有紧紧抓住王爷的手。
那琴声渐渐转急,忽然一个破音,嘎然而止。
半晌,琵琶女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似方才那般嚣张,竟有点底气不足。
〃王爷果然深不可测,小女子回头再会。〃
王爷朗声道:〃后会有期,你不来找我,本王也会来找你的。〃
满地的蛇都跟着退了出去,只剩几条被王爷砍断的蛇尾还在那里扭动。
那老人望向王爷。
〃你是王爷?〃
王爷一躬身:〃李苒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老人淡淡一笑,轻叹道:〃天意啊。因果报应,自在轮回中。〃
话音落,忽然呛出一口血来,我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倒的身子。
他搭住我的肩头:〃有劳小兄弟扶我进房里休息。〃
他虽然个头不小,可是身上的肉都萎缩了,只是一副骨架子,身子轻的不像常人。我不明白这样的身体居然可以藏着这么厉害的功夫。
这所谓的房间只是隔出来的一个小间,在几块石头上搁了个木板,铺了一条千疮百孔的褥子就算是床了。我扶他在床边坐下。
他捂着嘴猛咳了一阵,那血竟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我抬起袖子想帮他擦,他摇头道:〃不用了,反正是快要死的人了,何必再污了你的衣服。〃
看他脸色灰败,真有濒死之状,心生不忍,安慰道。
〃老人家,您定会长命百岁的。〃
他笑着摇摇头:〃人在世间不过是受苦的,要百岁做什么?〃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帮他轻抚脊背,希望可以减轻一点他的痛苦。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来递给我。
这通红的血玉我竟是见过的。那日百花仙子说要拿来谢我的便是这一模一样的血玉。
〃冠廷,我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还你这个东西。〃
他莫不是咳糊涂了,我不是告诉他我姓张吗?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又笑了笑:〃人死之前,看东西总是要更明白一些。〃
一句话噎得我不知所措。
〃冠廷,我给你的不是这玉,而是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可以扔了它,可以拿它换一壶酒,或者是这天下。只希望你记住,命是你的,不要让任何东西左右了。〃
我听得糊里糊涂,盯着他的眼睛希望看出一点端倪来。这双方才已经干枯的眼睛,此刻却又盈漫了生命的光彩,满满的荡漾着慈悲。我望进这双眼睛,恍恍忽忽中竟看到他嘴角的血迹慢慢的消失,满脸的皱纹也渐渐抚平,变成一个年轻人俊秀的模样。身上的补丁也逐个逐个的消失了,露出了衣服本来洁白柔软的料子。
柔和的光点从他身上散了开来,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屋子。在这一片光亮中,他慢慢的站起来,朝我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我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睁开却见眼前的老人已经咽了气。嘴角含笑,就似方才那年轻人一般。
手中的血玉还带着他的体温,我望着上面精雕细琢的图案,脑中反复着他的声音:〃命是你的。〃那声音越来越响,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胸口,终变成了咚咚的心跳。
第十六章
手中的血玉还带着他的体温,我望着上面精雕细琢的图案,脑中反复着他的声音:〃命是你的。〃那声音越来越响,一下一下撞击着我的胸口,终变成了咚咚的心跳。
〃柳儿。〃
王爷见半天没有动静,便摸索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