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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横 作者:宅包(晋江vip2013.06.02正文完结)-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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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整个人都笼在桌台的阴影里,低垂着头如濒死的困兽。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拾回一丝力气。他扶着桌脚将自己强撑着站起来,下唇不知何时咬得一片鲜血淋淋,衬着惨白的面色甚是吓人。
  他的视线渐渐开始模糊,他想快些离开这里。可是他找不到他的手杖,于是撑着桌面弯下腰在地上摸索。
  她艰难地蹲下拾起,递给他。
  他双唇紧抿着,望向她的眼里犹有垂死挣扎。可她的回望却让他心底渐渐冰凉,已然还转无望。
  “你可以不让他知道我的存在。但是等他长大懂事时你能不能告诉他,说爸爸很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擦,我怎么能把这人渣写得这么深情款款,这不科学啊!
  明天休息,后天晚上更!


☆、43第四十二章

  朱洋气喘吁吁地爬到八楼;有气无力地敲开门,“坑爹啊;这么高楼都不配个电梯。一想到你天天这么爬,我就心惊肉跳。”
  易素笑了笑,说:“医生建议多走动;比较容易顺产。……你又拿什么东西上来?”
  “我妈煮的菜肉粥,”朱洋强力推荐;“虽然看着糊糊得卖相不好,但味道绝对是一流的。还有自家腌的话梅萝卜条;巨下饭的。”
  越到孕晚期便越觉得累;胎儿一日一日成长茁壮;她也越觉得辛苦。每日早中晚胎动越发频繁;有时半夜也会闹腾起来搅得她睡不安眠。每日行走时仿佛听得到关节负重相互摩擦的声音,坐久了脊椎又酸又疼。躺下来也不觉得舒服,左右辗转不适,心脏闷钝呼吸困难。有时实在觉得气闷难耐,索性坐起来半倚在床头打盹。
  真的很辛苦。
  她有时会想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算不算是自虐,虽然那时迫不得已。但只要能狠下心,她今日也不会这么难过。可是每每有这样的念头冒出来,腹里的小家伙便会适时动一动。于是注意力即刻被分散,无暇它顾。
  当初的顾虑果然成真,她确实舍不下腹中块肉。
  那天对他说得那么绝决,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她兵行险招。假使他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或者他依然祭出雷霆手段,她是招架不住的。但是她看出他心中有愧,仅仅这一点她便占了上风。
  他不敢冒险,他不敢赌。
  倘若十年前她见他这副模样,一定会得意忘形顺便开瓶香槟来庆祝,可是眼下她只能苦笑。无论他或是她,谁都没有想到有日两人会走到这一步。
  犹记得当年她时常窝在他怀里,一边舔着冰淇淋一边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画出男人女人,再画出一个小人。她问他:第一胎要男孩还是女孩?他笑骂她不知羞,哪有孩子生孩子的道理。她缠得狠了,他便说:男女都好,最重要的是要健康。
  她知道他喜欢孩子。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男人会这么喜欢孩子。
  她那时幻想症发作,连着几夜做梦自己为人母。在梦境里十月怀胎不过转瞬之间,也没有生育之痛,眨眨眼就能看到身边的小小婴儿。奇怪的是无论她如何揉眼也看不清孩子的面容,她便去解那小小裹被。她好想知道这是个小小慎行,还是个小小素素。可惜梦境总如肥皂泡泡一样美丽易逝,没等答案揭晓她就醒来,于是满心廖落。
  产检时赵医生曾问她:“想不想知道是建设银行还是招商银行?”她不明所以,赵医生解释道:“生儿子得给他买车买房筑巢引凤,所以是建设银行。生女儿就坐等女婿携车房大礼来求娶,所以是招商银行。”
  她哭笑不得,“还有这种说法。”
  赵医生取出胎心仪,说:“怎么没有。我上个月接了个产妇,第一胎生儿子,怀的二胎就想生个女儿。结果打B超一看,双胞胎儿子!差点没哭坏了。”边说边摇头,“人呐,这一辈子有几个孩子,是男是女都是注定好的。诚心接受就好,不能强求。”
  说话间胎心仪里传来一阵打小鼓似的声音,赵医生笑道:“听着就很有劲,以后肯定很调皮。”
  预产期前两周赵医生建议她入院待产,“虽然现在指标都很正常,不过你一个人住,还是谨慎些好。”
  她没多考虑便答应了,未雨绸缪总比事后亡羊补牢来得强。可不凑巧的是医院没有床位,赵医生便替她挂了号,“有几个这两天就要生了,应该很快有床位腾出来。等有位置我通知你来。”
  易素谢过她,准备回家先收拾些东西,以免到时手忙脚乱有遗漏。她招了辆计程车,可计程车的副驾驶座已经坐了对母子,后面还有一对老夫妻。在顺城这种拼车情况很流行,环保又经济实惠。
  她觉得有些不妥,正犹豫的时候头顶忽得一凉。司机在嚷嚷:“下雨了哎,要走快上啊。”
  老夫妻往里面挪了挪,招呼她:“赶紧进来吧,雨天更不好叫车。”
  她终是坐了进去。后排的空间比较小,她只能尽量挺直背脊护住肚子。和她坐一起的老夫妻倒还好,前面母亲带着的孩子就很不安份了。一路吵吵嚷嚷,又要打开窗户透气。司机喝止道:“窗户不能开这么大,雨全泼进来了。”
  孩子约是被家里老人惯坏了,竟然哭嚎起来。年轻的母亲便吓唬他:“再不听话就把你扔下去。”孩子越发闹得厉害,在众人的哄劝声中突然听到几声惊呼,紧接着是一声巨响。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知道在猛烈的震动中死死护住腹部。
  刺耳的刹车声在耳旁回荡,她一度以为这都是自己的错觉。可很便听到开车门的声音,雨水泼在脸颊上。
  “他妈的是怎么开车的?艹,找死啊!”来人叫骂得粗鲁,可扶她的动作却是无比小心翼翼,“慢些,当心点儿。”
  她先前与柴冠允鲜有交集的,只知道此人之前专门为许慎行经手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现在他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她依然在他的监控之下。
  柴冠允刚把人从车里托出来便被她甩开手,顿时火冒三丈,“你这女人简直不识好歹!”他指了指旁侧的银灰卡宴,“要不是我在旁护了一下子,你坐的这破车早就滑到对道去了。”
  他从她出医院便跟着。这女人太精明,他怕被发现还特意隔了两辆车。结果开到半路突然见计程车副驾驶的门开了,正好后面有车上来,一下子就把那门给撞飞了。计程车被撞得在原地转了小半圈,要不是他驱车从旁侧顶上,保不齐这车就窜到对面车道去了。
  柴冠允自认为心脏强悍,可刚才那一下子还是把他吓得够呛。那可是快临盆的大肚婆啊,磕着绊着都不成,何况这么剧烈的撞击。这要是不小心把他大侄子给撞出来怎么办?他大哥不得哭死!
  柴冠允咬牙切齿,“你给我到车上呆着去!”说着便捋起袖子找司机算账。
  司机开始也吓懵了,现在缓过神来望着自己的车正欲哭无泪,见柴冠允提着拳头过来,再一瞅他身后的车子,顿时腿脚发软指着那对母子,口齿不清道:“这,这都是他们……是那小孩……”
  柴冠允的浓眉拧起,那脸立刻凶神恶煞起来,“老子不管什么狗屁小孩,你的车把老子的刮了。怎么说?”直到这时他的心脏还呯呯直跳,刚才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地打了一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卡宴的半身都刮得面目全非,维修费对普通人来说简直是天价。那对母子趁乱溜之大吉,司机则一个劲地叫冤枉。
  柴冠允憋了一肚子鸟气,正好寻个人发泄发泄晦气。只是没等他再多恐哧几句就听见后面的喇叭响。
  卡宴的车窗滑下一半,露出易素半张脸,“你走不走?”
  柴冠允立刻返身上车启动电门,“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易素摸着肚子,小家伙一点也没有被吓到,现在也懒懒地,“不必,直接回去吧。”
  车开到半途柴冠允才记起来和她解释:“大哥不知道我来这里。我瞒着他的。”
  易素扭头看向窗外,“你不用解释。”
  “我怎么能不解释,到头来你会把账算我大哥头上。”柴冠允十分不满,“他从这里回到安省便一直在医院,低烧、发炎,骨痛得整夜整夜睡不着。”他说得夸张了些,但是想到许慎行刚回去时的颓靡模样,他实在忍不下气,“你和我大哥说什么了?把他刺激成这样。”
  “你怎么不去问他?”
  “他会告诉我?”柴冠允冷笑,“其实问你也是白问的。我只是替他不值,你知不知道他出车祸伤得有多重?你知不知道他费了多大的气力才能站在你面前?我一直以为人心都是肉做的,没料到你倒是有副铁石心肠。”
  易素不在意他话里的讽刺,只是耸耸肩:“论铁石心肠,我永远逊他一筹。”
  柴冠允冷哼一声:“你们是半斤八两。”他虽然是流氓世家出身,长得倒是十分刚正,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我大约能猜到你和他说什么。八成是让我大哥有多远走多远,再不要来见你。再毒一点,你连孩子也不给他见。”
  说他是个粗人,但有时又极聪明通透。见易素不吭声,柴冠允知道自己说对了,不由砸了下方向盘,“你他妈够狠的啊。不怪有人说最毒妇人心。”他越发为许慎行不值,“他就算以前做过错事,过了这么久也该淡了吧。”
  “倘若有天你被人砍去双手双脚扔到角落生霉,十年后凶手刨你出来求你原谅,你能原谅他那才是真圣人。”
  柴冠允说:“我知道我大哥做的一些事不地道。但那也是事出有因,要不是当年他哥哥死得那么惨,他也生不出那心来。或许,他根本不会遇见你。”
  她的目光从窗外移到他面上,声音轻柔,“我母亲撞死他大哥逃逸,我父亲为了保我母亲妨碍司法公正,我不否认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我有什么错呢?错在我是他们的女儿,所以就必须当他复仇的垫脚石?这不公平。”
  柴冠允喉咙发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我大哥也不是拿你垫脚……”可绞尽脑汁也找不到适当说辞,最后只好说:“就算他做错过,可他也有护着你的时候。难道不能功过抵消?”
  易素失笑,“人的感情不是橡皮泥,捏什么像什么。人生也不是算术题,正负一定可以抵消。不行。”
  柴冠允词穷。
  车开到小区外易素便叫停,“到这里就行了。”
  柴冠允下车替她拉开车门,再次重申:“我大哥真不知道我来这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浓眉拧紧,“他让我把人撤了,也不说为什么。可我知道他心里难受。”
  易素只是抱紧双臂看他。
  “你要没怀孕也就算了,我也不操这个心。但问题是你现在大带小,又一个人住,”柴冠允直言直语,“不说万一,就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你那奸……警察朋友又在外地,你想找人搭把手都不方便。”
  易素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不方便总比不可靠来得好。
  柴冠允不以为意,“等你把孩子生出来,确定你们母子平安了我就走。一分钟也不会多留。”他指了指车子,“睡在车里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愚忠。
  易素再懒得和他纠结,转身上楼。
  柴冠允自觉得自己辩赢了她,心里还挺美的。坐回卡宴里开了音响,随着节奏哼哼。哼得正得劲当口忽得听见清脆的一声:“音响开这么大,真没公德。还放口水歌,品味低劣至极。”
  柴冠允一向霸道惯,还没人敢当面排揎他。他耳聪目明,很快便锁定目标。正要下车撵上去便见对方闪入了易素住的楼幢,他有所顾忌,便哼了一声,“算你好狗运。”
  又回车上听最炫民族风,就在终曲的旋律响起时他又听到那个清脆声音,不过这次倒不是闲心吐槽,而是惊慌失措,“来人啊,救命啊!”
  柴冠允斜去一眼,只见一条马尾巴左甩右甩。等脸转过来看一看,唔,这长相……勉强过得去,至少不必去棒子国整容。
  他心里正刻薄得起劲,对方忽地扑到他车旁,啪啪拍着车门,“拜托拜托,借我电话打120。楼上有孕妇摔了一跤,情况紧急要马上送医院。”
  柴冠允一听‘孕妇’两个字,立刻火烧屁股似地弹起来,板寸脑袋撞在车顶‘咚’地一声。
  “什么!我大侄子摔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非常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原来说好的昨天,结果到现在才码出来了。
  今天加班到快八点才回来,耽误了时间。
  还是对大家失约了啊。
  蹲地划圈。
  好赖小包子要来了。
  舅舅眼睛都快望出血了。
  另,某楼来的我对乃们也不多说什么。从小辉煌开始到现在,吾已经可以很淡定地面对。其实真心是没什么好说的,因为说啥也没什么效果。
  但素,同步太特么过份了!摔……
  我工作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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