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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一声。许海风心中闪过蒋孔明地劝告。
“对于许海棠,主公只需略惩足矣。虽然葛大人言之有理,但他毕竟未曾得逞,论罪只需受些皮肉之苦,若是过于苛责,势必引起家族内部不和,届时又要大花力气,确实不值。”
许海风看着乃兄的表现,心中暗叹,怎么以前就看不出这个堂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在改变,不但他已是步入宗师之境。就连自己家中地兄弟长辈们都在悄然地起了让他难以理解的变化。
微微一叹,许海风用上了一丝精神之力,使得声音听起来,百般无奈,他说道:“如今匈奴入侵。恺撒进犯,卧龙城中更是暗流汹涌。我们许家毕竟时日尚短,若是一个不好。就要被人连根拔起,届时,才是悔之晚矣。”
此言一出,不但是许海棠,就连许度历等人亦是脸色大变。在他们的心中,许海风几乎成了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今日见他突然说出这番话来,都是心中震荡,难以自己。
“风儿。你这话……”许度历毕竟年纪大了,见识也广,隐约间猜到了他的意图,询问道。
许海风脸色一正,道:“天下尚未太平,我们许氏家族更不是什么传承了数百年的世家门阀,以根基而论,远比不得他们的根深蒂固。大太爷,您说对么?”
许度历消瘦的脸颊抖动了一下,道:“风儿说得不错,我们许氏一族能有今日,靠得不是数百年的人脉积累,而是靠着风儿一手撑出来的一片天空,才使得我们有机会享受一下这个贵族般地生活。”
他转头凝重的道;“风儿有话就明说了吧,只要老朽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许海风在心中暗暗点头,这个许度历不愧是许氏一族的族长,又担任了许家村近二十年地村长之职。他的眼光确实不凡,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意犹未尽。而且,他更加明白,许氏一族的崛起靠得是自己,如果连自己也倒了,那么他们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到时候,别说是打回原型,就算是想要保住一条性命,都是一件奢侈之事。
“大太爷,乘着您在场,我有个提议。”
许度历郑重地道:“风儿请讲。”
“我们在卧龙城中的许氏子弟,不得仗势欺人,不得惹事生非,不得无理取闹。否则,一律逐出家族,按律论处。”
“那……那不是要让人来骑到我们地头上了?”
许度历等三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许家平询问道。
“若是有人故意挑衅生事,我许海风又岂是怕事之辈,定然会为族中各位长辈,族中兄弟姊妹们讨还公道。再说……”许海风的语气一顿,道:“只要由我在一日有胆子上门的怕是也没有几个。”
虽然他说得狂妄,但众人却只是觉得理所当然。
“堂哥,你自己去府衙求见葛豪剑自首吧。”许海棠突然说道。
许海棠一震,喃喃地道:“五弟……这个,为兄冤枉啊……”
“冤枉?你敢再说一遍么?”许海风地声音豁然转高,眉宇之间更是浮现出一片凶厉。
许海棠不敢回答,只是轻轻地辩解:“冬兄并未得手啊。”
“嘿嘿,没有得手,幸好你没有得手啊,如果你得手了……许海风停住了口,但是室内的空气中却隐隐地多了一阵寒气,在这盛夏之中亦是让人遍体升寒。
许海棠大骇,一句话顿时卡在喉头,再也不敢说话。
“风儿,就算棠儿确有不是,但他始终是……”许家平一看势头不妙,连忙上前救火。
“我知道,正因为他是我堂兄,所以我才要他主动认错,爹爹只管放心,最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许家平苦笑一声,知道既然儿子这样说了,那么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
在拐角处看到许家生父子悻悻然离去,蒋孔明的目光中深邃难测,他紧盯着许海棠背影的眼神中有着一丝凛冽的杀机。
杀鸡儆猴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他昂首望天,天空中万里无云,只是他的心中却是波澜壮阔。
好一个多事之秋啊……
第十卷 初战大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追兵
烈阳如火,红日高照。
在这片除了砂砾还是砂砾的广大沙漠之中,一行人正顶着头上那能够要人命的热辣辣的太阳,艰苦地向前挪动。
举目望去,沙漠是如此的荒凉,广博无边的天空之中看不见一只飞鸟,一望无际的地面上更是找不到一只走兽。眼中的景色永远都是无有穷尽的沙石。
浮沙不断地吹蚀地面,地貌不断地发生变化。在这里,没有任何标记,沙子被风吹着永远的流动着,人和马所走踏的脚印,很快地就为沙石掩盖,再也不为人知。
黄沙扑面而来,纵然是在脸上遮了层厚厚的纱巾,依旧能够感受到沙流的强大力量。
“陈大海。”一人突地高声叫道。
走在最前面的人立即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恭敬地问道:“刘统领,何事招呼小的?”
刘正中上前,在他身边站定,轻声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到达绿洲?”
“快了,就在前面。”陈大海略一思索,立即答道。
“就在前面?”刘正中的眉头紧蹙,他看着后面明显已是疲惫不堪的队伍,道:“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这一次是真的,就快到了。”陈大海咽了口吐沫,但是喉头依旧干涩,他的声音都有些儿发哑了。
沙漠之中,最为缺乏的就是水。没有水,就没有生命。
马背上的水囊并不少,但是他们却不能无限制的饮用。在这里。受到最佳照顾地并不是张子华和刘正中这二位领头者。
能够拥有优先饮水权的,却是那几匹已然无精打采的马儿了。
“我们的人数又少了。”刘正中感叹道。
“不错,少了二个。”一道厚实地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刘正中连忙转身,道:“张先生。”
沙漠之中。天气恶劣,温差更是极大。正午时分,毒辣的阳光直射下来,可以让人清晰地体会到蒸笼里的包子是怎样蒸熟的。
一到晚间,立时变得阴风森森。虽不能说是滴水成冰,但也相去不远。
这样恶劣的气候,对于身上有伤的汉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杀手。
半月功夫,他们已经折损了一半多人。这些人不是死于敌军的刀枪之下,而是死于那令人难以忍受的鬼天气之下。由于缺乏药品和食水。更要在这里进行那仿佛永无止境地行军赶路,身受重伤的勇士们一个接一个地永远地瞌上了双目。
到了今天,他们所余的人数。已然仅有十五人了。
“又是二个么?”刘正中地眉梢略微跳动一下,一层薄薄的水雾消散在燥热的空气中。
“陈大海,你能否确定?”紧盯着陈大海,张子华的一双眼睛精光四溅,仿佛能够透过厚实的纱布。看见那张朴实地脸庞。
陈大海毫不迟疑地点头,他道:“小的入伍之前,就是走沙路的行脚商人。这条路已经走地多了,您就放心吧。”
颇感意外地对望了一眼,刘正中问道:“你为何要加入军队?”
他已经默不作声地走了许久,再不说上几句,心中着实有些憋得慌了。
“小的一次出远门,回来之后,家没了。”
“什么?”刘正中大惑不解。
“匈奴人来过。”陈大海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经过了那么久,他的声音还是充满了仇恨:“他们刚刚打过秋风。”
“啊……”
※※※※
队伍再度沉默下来。他们摇拽的身影在逐渐西下的日光中越来越长,直到陈大海豁然停下。
“你怎么了?”张子华疑惑地问道,他的心头突然涌上了强烈的不祥预感。
陈大海慢慢地回过头来,他的眼中是深深的绝望和内疚。
刘正中打了个寒颤,问道:“陈大海,出了什么事?”
“绿洲……这里……;他口中喃喃地说着。
张子华和刘正中四处望去,但是在他们地眼中依旧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黄沙飞舞。在这里,又何尝能够见到一点绿色。
张子华的脸色越来越是难看,只是,他的语气依然不见一丝慌乱:“你说这里就是绿洲?”
艰难的点头,陈大海的口中满是难以下咽的苦涩:“我走了这片沙漠数十年,这里确实就是绿洲。”
“那它怎么没了?”刘正中惊问道。
“不知道。”陈大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的声音中已然再没有了往昔的自信,他的眼中更是一片死寂。
刘正中再度向四处张京了半响,终于苦笑道:“莫非这就是天意么?”
虽然不知道沙漠中的下一个补给点有多远,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以他们目前所储存的食水,绝对无法支撑到那里。
“起来……”张子华轻喝道。
陈大海茫然抬头,他所对上的却是一双充满了不屈斗志的双眼。
“不要认输,如果你在这里倒下了,那么我们就真的无法再前进了。”张子华一改往日的凶厉,蹲在陈大海的身边道:“还要靠你把我们都带出去呢。”
陈大海的眼中有了一丝生机,一种名为希望的幼小火焰在他的心中跳动,并逐渐成长。
“您不怪我么?”
“你是我们的眼睛,我们能怪自己的眼睛么?”张子华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得一见地和睦笑容。
身子中似乎又注入了新的力量,本已精疲力竭的陈大海豁然站起,他的目光重新坚定起来:“好。我们去下一个补给点。”
“那么食水呢?还能坚持多久?”刘正中问道。
“有一个办法。”陈大海地目光移到队伍中的那几匹马儿身上。
“杀马,取血,割肉。”张子华冷冷的吩咐着。
锐利的匕首从马儿的脖颈处抽了出来,热血喷洒而出。几名士兵早有准备,几个水囊依次接着,没有浪费一滴。
刘正中的眼中有着一丝不忍,他别过头去。他的眼光从陈大海的脸上扫过。这位来自红色海洋的斥候一脸漠然,仿佛这就是天经地义一般。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面无表情地张子华。
“刘统领,你是否觉得我毫无怜悯之心?”张子华突然问道。
刘正中一怔,奇怪的问道:“张先生何出此言。”
微微一笑,张子华并未回答,只是缓缓地说道:“自从那一日。张某死谏太子殿下之后,便已舍弃了怜悯这二个字。”
刘正中心里一寒,他身为黄龙军团大统领。对于京师各王府的变动并不陌生,当然知道张子华所指地那一天正是刘政启入宫面圣,求得汉贤帝赐婚之日,同时也是他张子华的断臂之日。
张子华取下面巾,深吸了一口气。隔着厚厚的面巾,虽然挡住了风沙的侵蚀,但也一样无法呼吸的爽快。
“我感到了。在我们地背后,有一股杀气……”他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有人追来了。”
※※※※
“褫多兄,我们的路是正确的。”
阚止地眼中有着兴奋的光芒,他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低声叫道。
“翻出尸骨了?”褫多问道。
“正是,找到了一具汉人的尸体,看情形,死了不足一日。我们就快要追上了。”
褫多眯起了双目。他抬头眺望前方,依旧一无所见。
“前面是往哪里去?”
“绿洲。”阚止冷笑道:“那里是一片数年之前还存在的绿洲。”
听到他话中有话,褫多回首问道:“那么现在呢?”
“没有了。”阚止带着些许的惋惜道:“二年前,就被风沙湮没了。”他的声音豁然拔高:“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他们发觉绿洲变成荒漠时的感受。”
“他们的队伍中,肯定有熟悉地形地老手。”褫多平静地道。
“嘿嘿……他所熟悉的都是数年之前的地形,否则他们绝对不会走这条路。而会直接前往第二个补给点。”
“第二个么?”褫多念叨了几句,突然说道:“如果我们直接赶到第二个补给点又如何?”
阚止一怔,突地一拍大腿,笑道:“褫多兄说得不错,正当如此。我们就此转向,赶到下一个补给点守株待兔好了。”
“不必了。”褫多淡淡的婉拒了。
“为什么?”阚止不解地问。
“阚止兄要去,我自然不会阻拦,但我对于那个张子华很感兴趣,想要在他身后看看,他还能走得了多久。”
“张子华?你是说那个废了一条胳膊的残废么?”阚止诧异地问道。
听褫多的口气,对于此人甚是惦记,似乎比起刘政启来亦要看重三分。
“不错,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