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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起自己的整个上身,几乎就迫近着他的颈动脉,说:“怎么不说话?”
他还是沉默,我感觉到身下的被单被揪紧了,我愤怒地推开他,将床上的被单甩到他身上,声音近乎颤抖地怒吼:“怎么不说话!你怎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你说啊!你说!你到底是
谁!你是谁!?”
我发疯一样大喊,怒气激荡在我胸口,闷得我气喘连连。但我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控诉着,怒瞪他。
我早该注意到的,他缓慢的不正常的动作,没有表情的脸,说话的语气!完完全全,完完全全就是那个人啊!
“赵冕!”
他好似在我那一连串的疯狂举动中平静了下来,抬手整了整相比起
我而言,只是微有些凌乱的衣服,缓缓站了起来。逆光中,我看着他自脑后揭下了他的面具。
我瞪大了眼。
“班长?!”
竟然不是赵冕,而是,而是杨尚!我死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几乎没有交集!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我不可置信地摇头,像是这样就能改变这个事实。
杨尚清秀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是眼真真看着我发疯一样抱头大哭。良久,我抽噎着抬头,他还站在那里,我问他,“为什么?”嗓子已经哑得不能听。
他从容地走近我,我下意识地一退,却是跌坐在了地上,他的脚步没有停顿,在我面前停下,将手中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后,他缓缓站起来,说:“你不该认出我。”
什么意思?我为他语气中的冰冷颤抖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了我良久,我完全无法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任何感情。最终他提步离开了房间。
我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板上,反反复复,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
杨尚是杨桐长老的孙子,是赵家下一任的大长老,是微凉和高越的好友。他是我原来的班长和体育委员,大二时由经管系转专业到法律系,还是学校的学生会副主席。他因为过于严肃,语气老气横秋,曾经错失学校帅哥榜前三。他和周家可能有所牵扯,因为他出现在姑姑治疗的医院……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杨尚的一切。
我们几乎没有单独见过面,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而这少数的仅有的话中,十句有九句半是关乎他的职责。还有半句私情的话,那就是称呼过我的大名。
如果不是他当着我的面揭下面具,我真的会把他当做赵冕……想到这,我对赵冕歉意起来。只因为微凉的故事,衣袂上的族徽,我确定他是那个可以为一己私心伤害同胞弟弟的无情之人。因此我对他有潜意识的恐惧,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就这样误会他。
但我确确实实受伤了。相比较我对赵冕的愧疚的心理,我可是肉身实体地受到了伤害的。好在没有实质性发生什么。我安慰自己,又火速去洗了一个澡,但却完全没有睡意了。
天色还不晚,我突然想去人多的地方,在那种自然的喧闹中把自己埋起来。
我的计划是找周槐要车,然后自己开车去市中心。但我找不到周槐。
这让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漫无目的地走在周家的庄园中,看着我以前绝不会熟悉的小径,熟悉的树林,熟悉的溪流和凉亭曲桥。恍惚之中,我像是回到了最初为了熟悉庄园时,迷路在一个假山群里,找不到出路,周围只有假山石,冰冷得不
带一丝尘土之气,它在告诉我,这个世界从不曾那么真实,那么真实的虚假着。
原来它是要告诉我这个。
那时季远及时找到了我,因而我没有在意这点,这一刻,我抚摸着仍旧冰冷的假山石,深刻的体会到了。
我不知道在假山群呆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是两个沉稳而缓慢的犹如闲庭漫步的脚步声,仿佛他们将永远都是这个步调,永远也不会改
变。
“我说过我只要结果。”一个老迈有力的陌生声音传来。我无意识地听着。心中感叹着这群不知人权为何物的贵族刻薄高傲的嘴脸。但下一刻,我绷紧了身上每一寸肌肉。
“我会给您结果。”这个声音缓慢坚定,一开口就是不留余地的话。
杨尚!
“哦?你以为放任李家的那个丫头存在能达到我的目的吗?”老迈有力的声音明显含有怒气。我一惊,“李家的那个丫头”说的不会就是我吧?
“请容我提醒,爷爷。您的最终目的不是微茫。”这语气,教养杨尚的绝对是和他主子赵冕同一个。不过,他叫另一个声音为“爷爷”?这么说,这个老迈有力声音的主人正是杨桐长老?杨尚这句话什么意思?最终目的不是我,那是谁?又为什么要通过那种会毁掉我的方法来达成杨桐的目的?我不明白,唯有继续屏息倾听。
杨桐长老好似被自己的好孙子杨尚戳到了痛处,一时噤了声,这让我很是难熬,就怕他们什么都没交代清楚就走开了。不知沉默了多久,总之是让我感受到了长时间蹲坐而引起的小腿抽痛了,杨桐长老才开口说:“我记得你第一次违逆我的意思,坚持要转专业的时间,好像和我确定微茫这丫头在你的那个学校,而且还正是你要转出的那个专业的时间很是接近。据说,还是同班?”语气已经平静下来了,隐隐还带着揣测和质问。
像是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杨尚答得毫不迟疑,“爷爷耳聪目明,没有记错。”我想大多数老人不大乐于听到有人或明朝或暗讽自己老,尤其是对对杨桐长老来说,应该加个“更”字。因为听口气,他就是那种控制欲极强且要强得要命的老头。
果然,杨桐长老被自己孙子气得不轻来了。但要是一句话就能气得他失去理智那他也就不是微凉故事中那个心思缜密,聪明绝顶的“部下”了。
“提前转专业,并以此为借口拒不接受我的命令,你就是这样遵守你父亲的遗愿的?!”他怒
喝,要不是我的脚麻了,一定吓得跳起来。这股怒火可真够劲儿!
杨尚好像习以为常,语气让人牙痒痒的波澜不惊,“既然您听提到了我的父亲,
那好。您也说
过,‘死人的事轮不到活人操心’。爷爷的记性一向很好,而且耳聪目明。”
这绝对是我见过最会反讽的男人!
这对爷孙还真是火药味儿十足。
“你你……”杨桐长老气得气喘连连,这回花了更久的时间平复,然后平复的结果是——“你真是我的好孙子!”
我不是故意很想笑的,我发誓。
“您记得我是‘您’孙子就好。”杨尚的腹黑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突然理解了那次高欣因为嫌弃班里活动乏味向班长杨尚反应后霜打茄子一样的状态了。想想她居然去向杨尚反应!那还真是不一般的神经粗壮,胆大包天!
突然很同情杨桐长老,跟杨尚这样的人说话,大概要消耗不少他所剩不多的阳寿吧。
“不要岔开话题,我问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微茫那丫头,是不是对她动了不该有的心
思?!”杨桐长老问。我一惊,这怎么可能?此刻我已经确定杨尚刚才对我的行为不是他的本
意,而且远在姑姑的身体还不错的时候,在我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他已经暗中保护了我很久。
既然如此,他不会是坏人。但杨桐长老的话,我还是没想到。可既然那么久以前杨尚就已经注意
到了我……
“如果我承认,您会不会对她收手?”杨尚居然沉默了片刻才答,不过更令我震惊的却是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我承认,您会不会对她收手”?
如果承认……
喔!天呐!不会吧?!居然有质量这么好的桃花潜伏在我身边那么久而我完全没发现!人品爆发吗?
“什么?”杨桐长老显然比我更震惊。嗓子都抖了起来。“你居然真的,真的动了那种心
思?!”
“爷爷,重复的话不要再说,您要是想要确认,我的回答是:没错,我爱上她了。托您的福,就在一次次的监视下,一次次伺机动手除去她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忍受再去伤害她。这就是我的答案,您满意了吗?”
四野无声。
我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仿佛唯有这样我的惊呼声才能被抑制。
“你你你……”我想杨桐长老大概没有心脏病,要不然此刻一定已经被气死了,“她是李微的女儿!”
“她不是。”
“什么?”
“她是李萧和顾幽离的女儿。李微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已经死透了的儿子。”杨尚用最冰冷的声音,毫不留情地陈述了最残酷的事实。
“不可能!”杨桐长老吼道:“微茫是李微的女儿,微凉是李萧的儿子……”
“错了,微茫是李萧的女儿,李微的儿子已经死了
。”
“你当初……”
“要不是这么说,你不会收养微凉,保他平安至今。”
“你当时才15岁……”
“我当时已经15岁了。”
杨桐长老没有再说话。
“走吧,爷爷,还有很多人在等你。”最后杨尚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如来时那样,脚步沉稳缓慢像闲庭漫步般优雅,且,彷如一直会那样下去的脚步声响起。这一回,另一个脚步声乱了。
我的心也乱了。
我都听到了些什么?
微凉的故事不完全是真的,杨桐长老接走他不是因为赵当家的在找他,也不是因为顾忌赵冕,杨桐长老才收养微凉。是因为杨桐长老以为微凉是李萧的儿子,才接走这个无辜,好集中除掉我和姑姑。但不明的原因让他不但没能这么做,还失去了我们的行踪。可能是有人误导了他,让他以为我们搬走了,在他来确认的时候,那个人又想办法让我们确实不在那座房子里。而这个人,可能就是当时只有15岁的杨尚。
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真的迷茫了。
事情好像已经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复杂,痛恨我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大部分,但缺少的那小部分却是关键。我像是陷入了一个莫名可怖的漩涡,明明是在拼命往外,向上游,但那强而有力的漩涡远比我的努力拼命,它一刻不停地旋转,拉扯那些陷进它的猎物,至死方休。
我深刻的感觉到:我已身不由己。
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我肩,我紧绷的神经断掉了一样,我大叫起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自认为还蛮意外的。。。
☆、礼赞是个技术活
“微茫。”
是熟悉的声线。我安静下来,回过身去,季远正担忧地看着我。这才是季远。我眼眶一热,神经质一下感动起来,就那么扑到了他怀里,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含糊声音。
季远轻柔地安抚着我,一下一下极富规律地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像是明白我不想再提起我这样状态的原因,只单纯得给予温暖,却什么也没有问。
这才是季远。会以他包容的心接纳我的一切,即使是未知的一切。他总是善解人意,适时地沉默,温柔地安抚。仿佛我只要一回头,他一定会站在我身后,给我安宁。
这样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他?我突然自问,是啊,这样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不爱?什么理由有足够的说服力?猛然间,微凉的脸跳进了我的脑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邪气地盯着我,目光三分威胁,七分强自抑制的恐慌。我的心一下子抽痛起来。
微凉他,也不是我能够伤害的啊。
在房间嚎哭而引发,蹲在假山群半天也没有丝毫缓解的,我的嗓子,干哑得更厉害了。
半晌,季远捋顺了我毛,我似是被安抚得差不多了,抬头冲我夫一笑,“没事了,我们走吧。”
我夫没有对我的无厘头有任何异议,只宠溺地注视着我。我跟他朝着杨尚脚步声消失的反方向走了一会儿后,我觉得嗓子的疼痛感消了些才问他:“咳咳,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能找到你。”季远说。说了等于没说。
“真的?我躲在哪儿你都找得到?”我质疑。你以为你长得帅就可以冒充福尔摩斯吗?
“嗯。”季远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我不服气。
“因为微茫很善良,不会忍心让我找不到。”他温柔地注视着我,“对吗?”
我陷进了他的眼神之中,竟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季远微微一笑,“乖。”
乖……乖?
我擦!你逗我玩儿呢?我怒视着他,“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要这样对我说话。”
“好。”他毫不迟疑地答应。我皱眉看他,“答应得那么快会显得很没诚意。要像我这样。”我比划了一下,然后说:“来,我做个示范,你问我,快。”
季远很爽快地配合了,“永远不要躲到我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