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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我不可置信的样子,摊了摊手,也无所谓,“是好久没听到有人把牛皮吹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我僵着脖子不断地摇头,“你是说真的吗?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
“我不想说‘不可能’是缺乏想象力的表现。换成‘陌生阻止你认识陌生的事物,熟悉妨碍你理解熟悉的事物’怎么样?”
我冲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那赵冕呢?他是不是你儿子?”
她摇了摇头,像个无情的机器被设定成了永远只说真话。“事实上,微凉是在他的基础上产生的二代克隆人。赵冕,他是第一个。”
“为什么?”我的声音不可遏制地颤抖。
“以我对你的了解,我猜你是问为什么有了一个赵冕还要再造一个微凉。我的回答是:赵冕有先天不足,不痛症。这可不是合格的克隆人该有的。”
我倒退了两步,脑中飞快地闪过赵冕从来苍白的脸和缓慢的动作。
“我快死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任性了。也,没多少时间让我任性了。”
赵冕他,也是克隆人。
“为什么要克隆人?!”我问。
“因为我的孩子是个死婴。他叫赵临,降临的临。”她说,语气听不出悲伤,“因为是个死婴,他们就决定私自处理。因为是个死婴,他们就剥夺了他所有的权力。他也是我的儿子,他也曾是个活泼的孩子,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也老爱折腾……他在我的肚子里整整十个月,他们怎么会以为我会认不出赵冕是假的,嗯?微茫,你说他们怎么会这么残忍?是我做错什么,老天爷要惩罚我吗?可即使是这样,孩子是无辜的啊……”
我
愣愣的看着她拉着我的手,仰着头,从来淡定的脸上,第一次那样脆弱得呈现在我面前。我也想问为什么,我也想问怎么会,但我的嗓子里像是哽得不行,即使双唇剧烈地颤抖,我也无法说出一句话。于是我蹲□,轻轻环住我的姑姑,这个当了我二十三年妈妈的女人。
她从来都不齿两个人哭哭啼啼的拥抱在一起,控诉苍天的不公,怨怼人情的冷淡。但此刻,她抱得那样紧,哭得那样用力,我的肩膀被她无声的泪水浸湿了大片。
原来是这样,微凉不是姑姑的孩子,赵冕也不是姑姑的孩子。所以就不存在赵冕认妈,所以小时的微凉被带走时,姑姑的表情带着憎恨。但毕竟他身上还是留着她的血,所以姑姑在以为自己已经进入弥留时,还是选择要这个孩子。
赵冕从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死,所以他身上总有一股疏离的气质,所以他会说赵当家迟早会知道真相,这个真相原来这样残忍,这样不可置信。而微凉大概也知道了吧,杨尚他既然是受赵冕所托用计保护微凉,那他也一定知道真相,所以他终于还是告诉他了。想起微凉痛苦的叫声,绝望的眼神,我心中更加酸涩。我们到底还是不可能的。
我们总是说这个世界不公平,太残忍,然而大多数时候,我们不但无法改变它,而且还时常为了这个既定的认知疲于奔命。我们伤心,流泪,哭泣,悲伤,认为这个世界背叛了自己。也只有在面对穷奇的鬼斧神工时,才会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妙,这条性命也不过如此。换句话说,茫茫宇宙中,人类何其渺小,既然世界已经不仁慈,我们还要活他个惨无人道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短暂的生命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们同时放开了对方站了起来,看看对方,反身向洗手间洗脸,片刻后,我们向对方露齿一笑。
我说:“你的哭声难听得就像冰箱里空无一物。”
她说:“不好意思,让你贱笑了。”
人生这种东西总喜欢矫情,做人的也得挣点气,不要被这种脾气牵着鼻子走了。悲伤可以有,但哭过以后,我们还是要往前看。回忆将是唯一后退的事,那时想起来,曾经的嬉笑怒骂伤春悲秋,都会化为唇边一个微笑罢了。
现在我们的情绪如此剧烈,像是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但一想到随后还有其他让自己或悲或喜的事,而现在的情绪都会化为过去,我的心就安静了下来。过去的情绪,现在还在意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真相是支撑我一直写的动力啊。。。当初就是为了写到这一幕才坚持写啊写。。。。。泪ING%》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