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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半个月。
沈休被关押在天牢里,并不许人探监。沈家又被囚禁起来,根本真不晓得他的情况。
这件事儿似乎越来越平静,可是沈家人心里去不能平静。有的人是担心沈休的安危,可是更多的人是担心自己的安危。那些人开始害怕沈休真的有谋反之意,会连累他们一起被砍头!毕竟咱们沈家的大少爷自小就不是个省心的不是吗!
何氏每天都在摔东西,破口大骂,整个沈家人都不敢靠近何氏的院子,怕惹得她一个不痛快又是一顿责罚,轻者不过骂几句,可是重者是会被活活打死的。
苏陵菡虽然每日都按照方子进补,可是她还是日渐消瘦。也只有在看着沈书香的时候才会露出那么一丁点的笑容来。
整个沈家好像陷入一潭死水。一潭带着恐惧和无助的死水。
“姐。”沈宁站在门口看着正要离开的沈却的背影。
沈却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沈宁这样喊她。
她扶着后腰,慢慢转过身去,看着沈宁咬着嘴唇站在门口。她脸上一直缠着很厚的绷带,甚至为了绑扎方便,右眼也一同遮了,只露着半边的脸。
“我害怕。”沈宁忽然说。
沈却轻轻笑了一下,她走过去,将沈宁拉到怀里。
“阿宁不怕,要不了多久哥哥就会回来的。”
听着沈却坚定的话语,看着沈却脸上沉着的笑容。沈宁莫名就安心了。她用力点了点头,抱着沈却说:“等哥回来了,我再也不跟他作对了。”
沈却也点头,说:“等哥回来了,我也不许他再欺负你了。”
沈却一路沉默走回折筝院,她脚步沉稳,表情平静。这件事儿发生以后,沈却倒是成了沈家最冷静的一个人。
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算沈家人了。
可是等到沈却回到折筝院,看见戚珏的瞬间,她的眼泪就忽然一颗一颗砸下来。
“先生,我等不及了。”沈却哭着说。
她提着裙角扑进戚珏的怀里,将压抑了太久的眼泪一股脑哭出来。
戚珏拥着她,柔声说:“阿却,你要相信你哥哥。”
沈却哭着说:“我相信我哥哥,可是我不信你的皇帝爹啊!”
戚珏沉默。
傍晚的时候,一道黑影避开层层守卫轻易潜进沈家,他直接进到折筝院找到戚珏。
“主上,那个胡啸月并不姓胡。她姓翁,是翁域平翁大人的女儿。自幼生活在拿广,前些年翁大人升迁至鄂南的时候,她恰巧生病,就没有跟回来,一直留在了拿广。”
“翁啸月。”戚珏重复了一遍,他轻笑,道一句“怪不得。”
有一个说法,天牢这种地方进来了就没法出去了。
沈休呲牙咧嘴地醒过来。不是从睡梦中醒过来,而是从昏迷中醒过来。这半个月以来,他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伤。新伤叠旧伤,遍布全身。
也幸好是当年两年的从军经历将他的皮肉磨得厚实了,要不然指不定得多遭罪。
沈休有些口渴,他晃了晃一旁的水壶,发现里面早就没水了。
昏暗的走廊忽然出现人影。
沈休眯着眼睛盯着来者,直到胡啸月的身影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胡啸月走近牢门,她一点点蹲下来,看着里面全身血色的沈休。
沈休身上的血迹早就干了,已经变成了一种灰褐色,瞧着脏兮兮的。
“你现在真是又脏又臭,让人恶心。”胡啸月冷冷地说。
沈休咧嘴笑了笑,他走到牢门口,坐了下来,他看着外头的胡啸月,问道:“到底为什么?我可不相信你就是因为当初我把你的衣服挂树上了这么大点屁事,搞出来这么大的名堂来害我。”
“当然不是,”胡啸月冷笑,“本来就是我故意接近你的。”
“为什么。”沈休仔仔细细打量着胡啸月,他又在心里不断地回忆和思索。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接近你,然后进到沈家。这样我才有机会陷害你们沈家,让你们沈家灭九族!”胡啸月的眼中是无尽的仇恨。
沈休偏着头,盯着胡啸月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奇怪地问:“我们沈家谁得罪你了?我?我和你有仇?”
胡啸月说:“怎么?你都忘了你杀过的人?”
沈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说道:“我杀过的人多了去了。”
“第一次杀的人也不记得了吗?”胡啸月眼中的仇恨越来越深。
沈休脸上无所谓的神情一点点收起来,他死死盯着胡啸月,问:“你到底是谁?”
胡啸月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休,说:“其实我不姓胡。你应该叫我翁啸月。”
沈休沉默了很久,才说:“翁啸月,翁域平的女儿,也是……翁啸林的妹妹……”
“原来你还记得我哥哥啊?”翁啸月眯起眼睛,“你们就那样打死了他,一棍子又一棍子,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沈休缓缓闭上眼睛。
他当然记得翁啸林。
年少时,他与殷夺是整个鄂南的霸王,没少为非作歹。有很多狐朋狗友,也有很多互相看不顺眼的人。
十一岁那一年,他和殷夺酒后与人起了争执,还将沈却牵扯其中。最后他和殷夺乱棒打死了一个年轻的世家公子哥,也就是翁啸林。
之后还是戚珏替他们将事情摆平,更是送他和殷夺一起去了边疆从军。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想求评论!给我!给我!给我!
☆、第104章 早产
沈休不可思议地看着翁啸月,说道:“你想方设法接近我只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
“要不然你以为呢?难不成还真会有女人喜欢上你这种蛮横粗鄙的男人?”翁啸月冷笑。
沈休愣了一下,他忽然想到苏陵菡。
下一刻,他猛地站起来,抓着牢门,怒道:“你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报仇是这样报的?你之前还想法子要嫁给我,如果当初我真的娶了你,你还真要为了报仇献身?在仇人身下哼哼唧唧你怎么想的?”
“你脑子才有问题!”翁啸月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气,“你以为我只是想杀了你?我要整个沈家陪葬!”
沈休乐了,他笑道:“翁啸月,你是不是以为凭着这么一个破娃娃就能置我沈家于死地?”
“当然!巫蛊之术在任何朝代都是灭族的大罪!没有哪个皇帝能够容忍下面的人诅咒自己!”翁啸月说道。
沈休沉默了一下,忽然笑着说:“你的确是有心了,不过你究竟是找了谁帮你做的娃娃,连当今圣上的生辰八字都写错了。”
“不可能!”翁啸月十分肯定地说,“那上面的生辰八字都是我亲手写的,怎么可能有错!”
沈休笑了笑,他忽然各种铁牢凑近翁啸月,说道:“你知不知道你是父亲翁域平这些年一直都缩着脖子办事?”
翁啸月眯起眼睛,问:“你什么意思?”
“你父亲翁域平当年可是左相一党的,而左相当年却是支持先帝三皇子的。”沈休说完,懒洋洋地向后退了两步。
翁啸月的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翁啸月回头,就看见李大人和另外几位大人领着一队官兵走近。
“翁域平之女利用巫蛊之术栽赃陷害朝廷命官。来人!给她拿下!”李大人一声令下。
翁啸月脸色铁青,她转过头死死盯着沈休,怒道:“你是故意的!”
牢门被打开,沈休从里面走出来,他有些轻蔑地看着翁啸月,道:“天生愚蠢的人,真的不适合报仇。不仅无功而返,反而会连累家人。”
“你什么意思!”翁啸月脸色瞬间苍白。
然而押着翁啸月的官兵已经扭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下去了,她并不能从沈休的口中听到答案。当然,答案也不会是她想听到的。
“多谢李大人了。”沈休十分郑重地朝着李大人深深鞠了个躬。
李大人道:“秉公办事罢了。”
沈休就将那副郑重的模样收了起来,笑嘻嘻地问:“那我可以回家了吧?”
李大人摇头,说道:“现在还不行,这件案子,你还要接受调查。”
沈休无奈地瞪他一眼,怒道:“我闺女才出生,我就看了她一眼!我要回家看闺女!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你没闺女吗?”
李大人轻咳了一声,说:“本官只有三个儿子。”
沈休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看得李大人浑身不自在。没闺女怎么了?现在没闺女的要被人用怜悯的目光打量了?
沈休眸光一转,他将手搭在李大人的肩上,笑道:“你那仨儿子几岁了?性子怎么样?模样俊吗?有婚配吗?”
这是要拉儿女亲家了?
李大人愣了一下,他的脑海中立刻开始寻思这门亲事要不要结。
“算了,”沈休有些失望的将手从李大人的肩上拿下来,“瞧你这闷葫芦性子,儿子性格肯定也不咋地。长得要是像你,就更不妥了。算了,算了!”
“你!”李大人被沈休这话气得胡子一竖,他一甩袖子愤愤往前走。他一边走,一边说:“跟我来做调查,登一份笔供!”
丫鬟来请沈却,说是沈仁要见她。
沈却有些意外。
对于沈却而言,沈仁这个父亲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她倒是没有怪过这个父亲,起码小时候那场大火若不是沈仁冲进火海里,沈却直接就烧死了。虽然沈仁这些年对她不管不顾的,但是至少没害过她,生育之恩,救命之恩。这两项恩情加起来,也可以值得沈却毕恭毕敬对待他了。
不过至于其他的,比如说亲情这种东西,大概是真的没有。
沈却扶着囡雪的手走向沈仁的书房。
鄂南的主宅设计里,窗户总是很大的。所以沈却还没走到正门,就从窗户看见沈仁站在书桌前画画。而且沈却隐约看见沈仁画的还是他的原配妻子白忆。
白忆去了有多少年,沈仁就画了她多少年。
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白忆活着的时候,沈仁跟她的感情实在是一般,能够在她身死后这般长情的确是让人诧异。
不过让沈却介怀的是,沈休如今还在牢里关着,他们的父亲居然还有心思画画,对沈休的事情居然毫无作为,甚至连一点想要救助自己儿子的举动都没有。
“父亲,您找我。”沈却跨进书房。
“坐吧,你现在行动不便。”沈仁将画笔放下。
沈却就在囡雪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沈仁沉吟了一下,说:“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了,但是知情的人还是知道太子对你的感情一直很深。更何况你现在肚子里怀的还是太子的子嗣,若是个男孩,你必定是要重新被接回太子妃的。到时候就算是不能再做太子妃了,侧妃总是要的。”
沈却垂着眼,静静听着。
沈仁又说:“你应该有求太子帮忙救你哥哥吧?”
沈仁叹了口气,说:“你哥哥在牢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咱们沈家都在心疼着他。你们是双生子,所以你一定更心疼,感同身受一样。”
沈仁看了沈却一眼,见沈却还是低着头静静坐着,又说:“其实啊,有的时候女人是很有作用的。对于心爱女子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最是没有法子,更何况还是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
沈却终于听明白了。
合着沈仁是想不到救沈休的法子,将算盘打到了她这里。幸好沈却和沈休之间关系不错,要是关心浅薄点,沈却恨不得宰了沈休气一气沈家这群人!
一个,两个全都把她当成沈休的垫脚石。有了危险,为了保护沈休,是绝对会眉头不皱一下地牺牲掉沈却的。
出了这事儿,沈休第一个想到让戚珏和沈却避一避,以免被殃及。可是沈家的这些人可倒好,他们才不会考虑到戚珏的身份在这件事情上有多尴尬!
如今更是要让沈却用肚子的孩子要挟戚珏帮忙?
沈却忽然觉得有些倦了,她连表面的端庄得体都不想再保持。沈却让囡雪扶着自己起身,然后直视着沈仁,说道:“父亲,我现在立刻马上对着您一哭二闹三上吊有用吗?”
沈仁望着沈却浅笑的唇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女儿有些累了,先告退了。”沈却微微弯了下膝,用尽了她最后的端庄得体。
“哦,那快些回去歇着吧。”沈仁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沈仁看着沈却的背影逐渐远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看出来了,他的这个女儿看不起自己。因为什么?因为无能吗?是了,是无能。自己的儿子含冤入狱居然没有能力救他出来。
沈仁长叹一声,他缓缓低下头,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画卷。
画卷之上,白忆对着他浅浅的笑着。可是沈仁好像有些记不清白忆的模样了。这个女人,他本来也没有爱过。
沈仁木讷地将画卷卷了起来,然后又摊开一张纸,一边细细回忆,一边仔细描画。等他一口气将画中人画好之后才将画笔放下。
他死死盯着画卷上的女人,才发现自己画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原配妻子白忆,而是刚刚故去的白姨娘。
沈仁一愣,他怎么可以画一个妾室呢?
不不不……
他只能画他的原配妻子,这样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