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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色的棉花糖啊!柔软地招着手,细致如丝、轻飘飘地随风移动,如同孩提时期,看师傅拿支竹签将它们绕成一球,甜甜的滋味引人垂涎,又像是沮软的床铺,令人想不顾一切地打开舱门,直直地朝前扑上去。
哈!发什么疯!要真扑上去就摔死了。
唯心面前躺着一本杂志,心思却不在那上头,她盯着外头明亮得过火的蓝天和白云,却不停地回想礼堂发生的那一幕。
说是发生十级大地震也不为过。可怜的神父,被那样惊吓后,还得强装镇定地主持婚礼,真难为他了。
愈来愈不懂白雷恩在想什么。如果想取得凯凯的监护权,他大可不必透过结婚哪!如果真是他对未婚妻所言,全出自对她的一片“爱”意,那又太可笑了!他们两人根本是陌生人。
他的脸色从那个女人走后,就一直不太好。眼神总飘在远处,好似在想什么。
她不必转过头,也可以感应到他心头的阴霾。
想想,如果这样推论就有道理。白雷恩不想和未婚妻结婚,便拉着她当垫背,反正他们两人是为了凯凯才结合,各取所需,婚后他可以继续过花花公子的生活,反正她才懒得管,她重视的只有凯凯。
他的目的达成了不是吗?那还摆什么酷呢?无聊!
一手支颐,小小的轻叹自她丰润的唇畔逸出。
唉,烦死了!她干嘛就得猜他心里想什么?难道她还得替他分忧吗?像个妻子般担心自己老公……
够了、够了!你才不是他老婆,神经病!她在心底告诫自己。
你不要自己一个人玩扮家家酒上瘾,发什么疯!
烦躁而生气地拿杂志出气,赌气用力地将书页翻来翻去。好想尖叫!
她转头,死白雷恩还维持着他坐下的姿势,眼神望着远方,脑子运转着,她发誓她可以听到那些从脑子传出的窃窃私语,只是她没有解码器,所以烦得要死。
他的头发颜色并非只有一种,唯心讶异地发现,而是淡金加深褐,有着不同层次与变化,眉毛与睫毛一样是深金色,其下的眼眸似阳光下发光的地中海,无怪乎那么多的女人心甘情愿地往下跳。眼角有些细纹,显示这张脸的主人爱笑。她不由得想起她和他初次见面的微笑,和婚礼前他的大笑,每种笑容都有不同的魔力。他的鼻梁很挺,表现他的不屈与倔强,与钢铁意志的眉骨,给合成他充满毅力的轮廓;然而他现今抿直的嘴唇,宣誓着他的严禁打扰。
严禁打扰就严禁打扰嘛!摆臭脸,我也会,谁怕谁!哼!
她的目光来到他的唇,她记得他在耳际的低喃,温热的气息搅乱她的神智;她也也得他微掀的唇向她靠近,热情地封住她,硬生活吞没全部的……
他的吻总是柔情蜜意的,让人很舒服啊!她听见自己小小声地心底嗜嚷着。
而且……她不由得回想起他在婚礼上说的话——
……我爱她……
白雷恩的话语,在她心湖泛着一圈圈的涟漪。
璧见在自己未婚妻前,说自己爱的是另一个女人;事实上,光是娶她这件事就够令人光火了,更何况是当面说这些。
她不由同情神田理惠起来。因为她也有被抛弃的经验,那种世界倏然无光的坠落感,真会让人一下子想去死,觉得失去生存的意义。
当初,若不是曾誓诚抛弃她,她也不会碰上白雷恩,便不会继而生下凯凯,更不至于嫁给她。人生哪!真是一环接一环。
依她的性子,自然不至于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来。但白雷恩的这名未婚妻,可就难说了。
好奇怪喔。她已同白雷恩结婚了,那神田理惠就不能算他“丈夫”的未婚妻,感觉好别扭,她从没想过是这样的情况下结婚,“丈夫”……好怪的名词!
还有……她又瞄了一直一言不发的雷恩。
他说爱她是真的吗?看他当时的神态,而且那样的场合,他不像是在说谎,他……是真爱她喽?
不由得慌张起来,像做了一件不可告人的坏事似的,心又像惊慌的小鸟狂跳。
就像是捕获的猎物,被网罗在他的怀中,她怀疑自己能有一丝逃走的机会。她面对的是白雷恩,他的爱恨太分明,当他是爱她时,他狂肆的爱情,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淹没;从每回他吻她,总令她如风中抖动的花儿,便是如山铁证。
她与白雷恩,会有所谓的未来吗?总觉得雷恩娶她的举动太冒险,他怎么有把握她会爱上他,回应他的感情?万一,她始终对他没感情,那他俩不成一对怨偶?
角色易位,她便不会有这种勇气,她非得确定对方的心意才会有所行动,不像他,爱了再说。真不知道他是否太过自信,认为她一定会爱上他。难道不是吗?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心又蠢动起来。要不被吸引着实太难些,雷恩就像是高压电厂,把周围的女人电得七荤八素,但他心底其实很清楚,勉强的事他做不来,就像……神田理惠。
她再度偷看他。能怪他绝情吗?
他为了她绝情,因为他的心里,再无空位给其他女人,即使是同情。
就某一方面来说,她懂他,但却无法认同他的做法。他太急进、激烈,仿佛把世界踩在脚下,一如古代君主一般,但世界并不是由他支配的。
“在想什么?”才转眼,雷恩适才的严肃与僵硬不见了,代之以坏坏的笑容。
“没有啊厂唯心否认,潮红的脸色泄露了她的秘密。
“想我对不对?不然你干嘛看着我脸红。”
“没有。”又羞又急。“我才不是……”
“怕什么羞昵?就承认嘛厂雷恩逗她。“承认……我就给你奖励喔!”
“什么奖励?”她期期艾艾地问。
雷恩迅速地低下头,吻住那张仍显惊愕的小嘴,让她一偿宿愿,免得暗自抱怨被丈夫冷落。
他这个人别的优点或许没有,就是对自己妻子最大方啦!
直升机刮起满天的风沙,打在脸上隐隐生疼,螺旋桨与引擎的怒吼如凶猛的野兽般震耳欲聋,但却无损白家随从迎接的决心。唯心特别注意到,在一排行伍中,特别不畏风沙的一名年近花甲的老管家。
在他俩双脚还未踏上陆地前,他便急急上前迎接。
”少爷,很高兴您终于到了。”直升机的噪音令他不得不扯着喉咙叫道。
“看得出你很用心哪!亨利。”雷恩终于露出了笑脸,给对方一个拥抱,还热情地在对方背上拍了拍。
“您满意就好。”亨利似也满心欢喜。
唯心只有垂手站在一旁看着他俩。
雷恩回过身,向直升机驾驶示意,庞然巨兽便乖乖离去。
“亨利,我的妻子,唯心。”他正式介绍他们认识。“享利是我们白氏的永久管家。”
“夫人,观迎您加入白氏。”很典型的英国管家,有着英国人一贯对自己职务的自负与骄傲。
“少爷,很高兴您终于肯定下来,但……您把这桩喜讯通知夫人了吗?”
“喔,我忘了。?雷恩耸耸肩。“没办法,太赶了。”
“我想也是。”亨利深知他个性地点头。“我已替您通知夫人。”
雷恩笑开了,看得出他现在是完全放松。“我怎么可以没有你呢,亨利。”
“这就是我身在此地的原因哪厂管家的回答,又惹得他哈哈大笑。
唯心望着天边飞远的直升机,心里有一丝怅然。她从台湾绕了大半个地球,本来是为了躲避白雷恩,到底成了他的妻,那她又干嘛离开呢?
“你没机会逃了,亲爱的。”他靠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耳背上,引起她一阵战栗。
一抬眼,便望进他如爱琴海般波光邻邻的眸子,她立刻像第一次航行的水手,呆望着从没见过的极致美景,有一种时光停顿的感受。他的手搭着她的腰,身体的热力不断地传到她身上,她和被下蛊的旅人一样,任由他牵引。
亨利打破了这着魔的一刻。“少爷,我想夫人须要梳洗一番。”
他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瞪了亨利一眼。亨利只是笑。
“您还没向夫人介绍这个岛的风光呢?”
唯心这回想到凯凯,连忙急着问道:“凯凯呢?”
亨利的笑容,轻易地抚平她这慈母焦急的心。“小少爷去诲钓了,说要钓一条大鱼来给您加菜。”
她点了点头,接着又不放心地问:“凯凯从没出过海……”
雷思旋过身来给她一个吻,安抚地说道:“别担心,亨利办事向来细心,凯凯有专业人员陪着,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
“亲爱的,”他很认真地望着她。“我知道你很担心儿子,我也是。但凯凯是男孩子,你必须让他像个男孩般地成长,不要太过于呵护他,不然对他有害而无利的。”
“我知道,我只是……”
雷恩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朝前走。“来吧!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到处逛逛。”
* * *
“这些衣服都是我的吗?”她问。
“当然。”雷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然还是谁的?”
他接着一笑。“你以为我会随便带人到岛上?说不定是我的情妇啊什么的。”
她点头。
他一把抱住她。“你是我带上岛的第一个女人。”他抚着她的发。“这是我父亲生前最爱的地方,我不会随便带人来污染我的记忆的。”
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动向上翻涌。他真的很珍惜她,把她捧在掌心里爱着。
人对于爱与不爱的态度,差别有如天与地。当爱情存在的时侯,即使是天上的月亮,他都愿替你取来,若是不爱了,就算是勉强,连—丝也做不来。
她确定他爱她。只是……她可以投入吗?她会不会到最后仍是满身是伤地被丢掉呢?
和曾誓诚那段情,的确让她怕了。那种真心付出,爱到没了自己,却到最后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的痛苦,令她对雷恩的深情裹足不前。
她不想陷进去,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贪心的女人,她要的是全部,连一丝丝虚假都不行。
她困难地推开他。“我要换衣服了。”
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怎么了?”他的眸专注地盯着她,其中充满恳切的关心。
“没什么。我要换衣服。”她回过身,开始解衣服。
“告诉我,你在烦什么?”他搂着她的腰,拉她坐在他腿上。
“真的没有。”她故意不看他,她知道那对真诚的蓝眸会令她软化,加速投入他的怀抱。
他转过她的头,给她深深的一吻。一记温柔得几要令人落泪的深吻。“为什么突然不开心哪?我的月神。”他开始轻啃她细白的颈项,像无数的热带鱼亲吻海藻那般,双手也不安分地在她身体游移。
唯心娇喘不已。她可以感觉他有魔力的手正在她身上施展魔法,要她臣服于他的魅力之下,要她顺从自己内心被爱的渴望,她挣扎着,如同溺水之人,在爱情的深海里挣扎着。
她无法阻止他的手伸进衣服里,就如同她无法阻止他进入她的内心一般。这是一场明知会输的仗。
“你真美。”他舔着她的耳垂说道,这个动作引得她全身轻颤。“你的耳朵好敏感。”
“会被人看见……”她努力寻回一丝理智。
“谁敢来打扰我们。”她的上衣已被他不落痕迹地解开了,现在他的大手正抚着她腰间的细致皮肤,不安分的手指寻找裙子的拉练。
他再度给她极度缠绵的一吻。“亲爱的……你的皮肤真细。”
不行!这个男人就像团火球一样,而她就像靠近热源的巧克力,随时就要融化。
”爸爸——”凯凯兴匆匆地喊叫冲进来,接着便不解地怔在原地。“妈咪……”
衣衫不整的母亲,满脸红酡地自床上起身,父亲则是一脸尴尬。看来似乎是被打断了什么事,可是五岁大的孩子,心思再细也不会想到那里去。
“小少爷,不是说好要敲门的吗?”亨利不知何时跟了进来。
“我想让妈咪看我钓到的鱼嘛!”手上拎着的鱼还在滴水,无邪的双眸睁着。“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脸都红红的?”
此问不仅让两个大人狼狈不堪,简直想找个洞钻进去。
亨利却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他们本来要帮你添个小弟弟的,你不乖,竟然没敲门,害爸爸妈妈不能亲热。”
唯心真是哭笑不得。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主人不正经,仆人也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