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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姜则民真那么大胆,敢将人全饿死?
祁佑脚步突然停顿了下,从原路折了回去。
华如初紧跟着,也不问。
反正无人,祁佑干脆站在了入口处好一会没动,细细观察之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总觉得好像很挤……
祁佑心下一动,眼神扫过一间间监牢,最后,落在最里边的那一间。
比较起来,这间是最小的,这么一块地方,就算是空着都应该。
真用来做一处监牢却显得勉强了。
轻巧的打开门,祁佑走了进去。
因为牵着手,华如初自然也进去了。
朝身后的夏言做了个手势,夏言没有跟进来,在外警戒。
在几个地方敲了敲,地板没有问题。
墙上第一下下去就觉得不对,那种声音……后面是空的。
两人对望一眼,祁佑运起功力,查知墙后无人才在四周摸索。
应该有个开关才对……找到了。
随着一声轻响,那看似和旁边一样的墙上露出一条缝隙。
华如初挣脱了相握的手,抽了软剑抖直,插入那缝隙一点点的顶开。
这看起来像是墙的东西居然是一张木门!
三人面前出现一条黑黝黝的通道。
怎么办?进还是不进?
他们要的真相可能就在这里面。
但是,危险是相伴相生的。
华如初向来就是个行动能力强的人,示意夏言上前,交待道:“你在这里守着,现在也不知道门能不能从里打开,我们返回时会连着敲四下,到时你在这边开门。”
顿了顿,华如初又道:“要是外面情况有变,你只管自己离开,悄悄潜回客栈,带上其他人前来相助。”
“是。”
看她一脸的担心,华如初拍了拍她的脸,安慰道:“别被我的话吓着,我只是把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告知于你,但这些并不一定会发生,你只要躲好了,别让人发现你就好,你安全了才能帮到我们。”
夏言重重点头,道:“是,婢子记住了。”
安排好了退路。华如初朝祁佑一点头,“走吧。”
祁佑一把拉住要进去的人,对上她诧异的眼神也不说话,直接将人拉到身后,自己率先走了进去。
华如初耸耸肩,随之跟上。
夏言将门关好。潜入黑暗中。
通道很黑,两人适应了一会才能模糊看到一点东西。
华如初凑到祁佑耳边问,“有火折子吗?”
祁佑摇头,“没有。”
是了,这一路上都是住客栈。平日里也有人侍候着,身上怎么会带这种东西。
不要说他,她不也一样?
将功力运之于眼。眼前终于清楚了些。
一眼望下去,很通顺,什么都没有。
华如初拉着祁佑快步往前走,到了又运起功力看一下,再走下一段。
这样为的,自然是节省力气,她不想碰上敌人的时候只有喘气的份了。
“到了,前面是一张门。”
两人靠近。祁佑听了下对面的动静,摇头,“无人。”
真是奇怪。地牢是空的,在这里神神秘秘的弄了个地道却无人看守,总不能是吃饱了闲的瞎忙活。
他们所图为何?
华如初有种感觉。今晚,说不定会有大收获。
祁佑做了个打开的手势,华如初点头。
全神戒备。
两人都想象过门后面会有什么,可这和他们猜测的绝对不一样。
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空屋子?还这么小?
华如初心下一动,压着嗓子道:“找找,这屋子应该另有玄机。”
祁佑点头,这屋子给他的感觉很怪,按这个格局,这房子至少该有现在这般大小的好多倍。
就好像有人在屋子的某个位置突然用东西格开了一般……
等等,这也未必不可能。
这么一想,祁佑便走到角落两面墙相连的地方,用指甲在两边各刮开一点瞧了瞧。
新旧程度是一样的。
他想错了?
祁佑眼神在四周扫过,细致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华如初则走到门边,悄悄打开一条缝隙看向外面。
依旧看不到一个人。
突然,身后传来响动。
华如初回头,就看到墙上突兀的出现一道门往一边滑去,待到能容四人并肩出入的大小时才停下来。
这一道一道的开关,一道一道的暗门后面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华如初万分好奇。
祁佑站在新开的门口,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华如初却从中看出了他的讶异。
疾步走过去,想问的话都到了嘴边,待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她银子再多,见得多的也是银票,没有谁会堆出个银山给她瞧,做暴发户姿态。
可现在,她见识到了何谓银山。
这座堆得整整齐齐四四方方的银山,她好想笑纳了。
不可避免的,华如初起了贪念。
祁佑一把拉住她,不让她进去,在墙上按了一下,门很快严丝合缝的关上。
华如初怒视他,她只是想想,不会真要。
看看都不行吗?
祁佑拉过她亲了亲,在她耳边道,“这里,不能碰,殿下必定会献上去讨圣上欢心。”
华如初理智回笼,瞬间明白过来,这么一个地方,就是太子都吃不下要献上去,她确实还是不要进去留下什么痕迹比较好。
把这里的一切都还了原,两人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到处燃着灯,却没有人。
华如初有心想分开走,可想想现在两人都不是全盛时期,遂死了心。
慢点就慢点吧,安全。
他们两人的实力相加,除非这里再有一个弓弩营等着,或者来一次山崩地裂。
否则没人留得下他们。
ps:好累的赶脚!
第一百六十二章地狱景
“这是走到了哪里?进来前我看了下,县衙附近没有山。”
“县衙附近是没有,可魏山县是以魏山具名,这里也未必就只有一座魏山,等出去就知道了,我们去看看人都去了哪里。”
因为燃着灯,两人的动作都小心了许多,尽挑着暗处走。
“感觉像是将一座山都掏空了,要不是房子太破了些,道路又太不像样,这里真像是个地下村落。”
将如初的感叹听在耳里,祁佑的心神都放松了些,“我听到声音了,就在前头。”
功力果然是比她要深,华如初撇嘴,跟上。
路是一直往下的,坡度不是特别大,但是一直都是那么一个斜度。
走得远了,不知道到了一个怎样的深度。
“啪!动作快点。”
隐隐的,声音传来,华如初脚步一顿,这是鞭子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而被打之人连惨叫都没有,只是闷哼了下,要不是她功力还算不错,这个声音怕是都听不到。
这不合常理。
除非,他们是觉得连叫痛都觉得浪费力气。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便不可抑制,华如初加快脚步往里走,功力提至最高,一闪身就是老远。
祁佑赶紧跟上去。
越往前走,听到的响动越大,敲在石头上的锵鸣声,吆喝声,鞭子甩在空处的刷刷声,甚至还有锁链拖在地上走的声音。
再加上趾高气扬的监工,备受压迫的劳力拼凑在一起,宛如一幅地狱景象。
华如初静静看着,没有气怒,没有表情,冷冷的看着眼前所见的景象。
祁佑抓住她握得过紧的拳头,一根根手指头掰开,交握在掌心。
他见过比这更甚的场面。所以虽然也震惊,却不会失态。
盛世下尚掩盖着无边黑暗,更何况现在的南朝离盛世还有一点距离。
两人什么都没做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原本所有的打算都按捺了下来。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除非他们有把握一下就将所有人都救出去。
可,他们不熟悉这里。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还藏了多少人在这被挖得七零八落的地方,更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另一条路通向外面,只要走脱一人,这里都会马上被掩埋。清去一切痕迹。
哪怕明知道那些人需要他们的解救,他们也不能。
一路无言。
回到客栈,华如初把除了陈坚之外的人都叫进了自己屋子。
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临了道:“这事,绝对不是一个县令有胆子吃下来的,兖州州牧肯定是他的保住伞,至于上面是不是还有人……祁佑,你怎么看?”
“你怀疑二皇子?”
“就算二皇子不知,文家未必不知。”华如初冷笑,“现在天下是姓闻,文家未必就没有让天下换个姓的打算。一座银山不算什么,你又怎知他们手里只有这一座?”
祁佑眉头都抖了抖,“如果真是如此。二皇子和文家必定心生嫌隙,为了大位现在不能撕破脸,可肯定离心。”
“那就透个消息给二皇子。让二皇子和文家狗咬狗去,他们要真是铁板一块才坏事。”
祁佑点头,“云书明天一早就和陈坚离开,我们慢一步出城,马车上再养上一天,若是后头有追兵正好解决掉,后天,我们骑马回太原。”
“好。”华如初马上接口应下,转头看向另外几人,“都听到了?大家都做好准备,云书,你带着陈坚速度应该没我们快,一路上你都留下记号,我们估计能赶上来。”
“是。”有小姐随后跟来,云书心下大安,做生意她不怕,可这是朝堂大事,哪个女人有这个资格参与进来?她虽然觉得兴奋,却也觉得底气不足。
可有小姐就不一样了,小姐虽然也是女子,但在她心里,小姐就是万能的,没有她不会的东西,就算是国家大事又有什么?
“晴好,你能不能承受住快马奔驰?若是不行,我让冬菲留下照顾你,你们坐马车回去。”
晴好连连摇头,一脸愧疚,“小姐,您不用顾忌婢子,婢子能行的,若是因为婢子一个人误了大事,那婢子就罪过大了。”
“那好,一路上让大家轮流带着你,我们尽量赶一赶。”
“是。”
“行了,现在还有点时间,都去歇着吧,接下来几天怕是没这么好的事,咱们要星夜赶路,趁着还有床可睡,都珍惜着点。”
最后一句逗笑了几个丫头,原本凝结的气氛也散了些,纷纷行礼退去。
揉了揉眉心,想着是否还有事情漏了,祁佑上前拉着她走到床边,替她散了头发解了外衫,“先歇着,其他事不急。”
次日,才到城门初开的时辰门内就排起了长队,云书和陈坚各自做了伪装,牵着马跟在一众要出门的人身后。
出城比进城要容易许多,只是看了两人一眼便放行了。
城门士兵会对老实巴交的百姓不客气,可对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向来是不招惹的。
南朝的书生出行都是骑马的,陈坚的骑术不弱,翻身上马,陈坚忍不住深深看了城门外那些一脸悲苦的老乡一眼,一夹马腹朝前头的云书追去。
他会回来的,总有一天,他会回来。
光明正大的,而不是如离开般连脸都不敢露。
华如初等人离开得就自在从容了许多,用了早饭,还慢悠悠的在大堂喝了壶茶才去结帐。
夏言和翠凝各自将马车牵了过来,上马车前,华如初扫了对街一眼,毫不意外看到了两个蹲在那里眼神却总是扫过来的人。
看样子她当时做的准备没有白费。
自然是没有白费的,几人一出城就有人将他们的行踪告知了姜则民,“县老爷,小的数清楚了,就是六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果然是路过的。害我昨夜都没有睡好,行了,下去领赏吧。”
“是是是。”
等人一走,姜则民就看向陈师爷,“师爷放心了吧。”
陈师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微微点头,“离开了就好。对了,老爷,得赶紧把陈坚手里的那些东西拿到手,那书呆子胆子大得很,若是心一横往太原去了。那我们就头大了。”
“对,周正,你去将人带来。”
“是。”
周正带着人来得很快。可陈坚却没在其中,多了个本应该在当值的士兵队长姜令,姜则民的本家侄儿。
“姜令?你怎么来了,有事?”
姜令脸上一阵扭曲,扑通一声跪下,咬牙道:“叔,昨夜也不知道是谁将我打晕了放在那陈坚的位置上,陈坚不见了。”
姜则民猛的站起来。动作太猛,带得他一阵头晕,又跌坐了回去。撑着头,姜则民怒问,“怎么回事?”
“侄儿也不知。那动手的人身手高强,我根本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陈师爷插言,“会不会是那胡大人的手下做的?”
“绝不可能,胡大人带的那些随从都不像是武功高强之辈,就算有两下子我也自信不会一招都不敌。”
陈师爷对这话倒是认同,胡大人的那几个随从他昨天也见了,都是小身板,看着确实不像是很厉害的人,倒是胡大人本身长得高大,看起来更能唬人。
这姜令虽然是姜则民的侄子,本身却是个能吃苦的,手底下的功夫不弱,要不是这出出入入的东西太重要,也不会让他去看城门。
“不是胡大人的人,那会是谁?难道还有其他路上的菩萨昨晚也来了咱们魏山县?”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