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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如初-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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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奴亲自去。”祁福双手接了药方过去,离开的脚步却被拦住了。“换个人去,你身手不错。来帮我一把。”

祁福一愣,忙应了声出去交待儿子去抓药马上又返了回来。

“大夫,我要怎么做?”

江轩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布囊,在合拢的药箱上打开来,却是一排闪亮的金针。

老太太和祁福皆是神情激动,自从听说过太上皇是用金针保的命后他们就将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了,真见着了心下瞬间安定许多,觉得只要见着金针了老太爷就一定没事了。

“麻烦老太太先出去,只留下管家一人即可。”

老太太忙起身,二话不说便扶着年轻婆子的手出了屋,脚步虚浮得一步步像是踩在了云端上。

江轩示意祁福靠近,“你弯腰坐在床沿,我要在老太爷头上施针,需要将老太爷靠在你背上才方便。”

“是。”祁福干脆的在床沿坐了,上身前倾,手曲起撑在膝盖上,他不知道施针要多长时间,这样能更持久些。

江轩小心的将老太爷扶起来靠在祁福身上,“你头低一点。”

祁福听话的忙低了头。

将人摆弄好后,江轩将金针准备妥当嘱咐道:“大概要一盏茶时间左右,你要是撑不住了提前说,不要勉强,要是施针时你动了扎错地了受罪的就是老太爷。”

“一盏茶时间我撑得住,大夫尽管放心下针。”

江轩没有再多说,头上施针最是危险,也最是耗神,比平时三轮针还要累,他不敢掉以轻心。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轮针走下来,两人都累得不轻,大冷的天祁福面前的地上居然有了一块湿印,脖子那一块的衣领隐隐有着水渍。

江轩额头上也是湿漉漉的。

拔了针,将人又移回去,江轩声音里掩不住疲惫,“今天先这样,等药买回来后三碗水煎成一碗,一天三次,我会每天过来给他施一次针,需要连续十天。”

祁福半边身子麻了,一时间竟没能站起来,将大夫说的记牢了,又问,“老太爷何时能醒?”

“三天之内是别想了,三天过后看情况。”

“人不醒老太爷能吃什么?总不能什么都不吃,可怎么撑得住。”

“拿根老参吊命吧。”收好金针,扣好药箱,江轩提起来往外走,说出来的话绝不好听,“大过年的我就不开口要诊费了,十天后一起结,对了,别让你们家老太太泄了那股劲,她那身体受不起了。”

祁福心急之下拖着半边麻的身体就一歪一歪的跟了上来,“麻烦您再给老太太看看,祁家实在是,实在是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江轩冷笑,“祁家不是挺能的?折腾完这个折腾那个,好好一个孙子要逐出家族,华三虽然心善却不好欺,你们就干脆容不下,没了他们,你们祁家靠什么支撑?”

内外室相连,这话外面的人也都听到了。个个脸上都不太好看,江轩也不在乎,现在的祁家就像个瘸子,自己都要走不稳了,想再对付别人也得估量估量承不承得起后果,说不定对手还没如何,自己就先倒了。

“你说什么呢,别仗着自己曾经救过太上皇就不把其他人看在眼里,祁家没了他们还是祁家,祁家不会倒。”

江轩看都不看说话的祁二爷一眼。话也像是没听到一般,淡淡的道:“华三临行前在码头上还和我说要是祁老太爷有点什么事叫我一定要援手,那丫头就是骄傲了些。真要比品德,你们祁家差远了,祁家要是由她掌家,那才是你们的福气,可惜你们自己将这福气赶跑了。”

像是觉得难得来一次。不把人刺激狠了对不起自个儿似的,江轩说得一点不留情。

提着药箱却没有往外走,而是来到老太太跟前,从药箱里拿了块极薄的绢帕搭在老太太的手腕上,隔着帕子给她把脉。

待他收回手,祁中然就迫不及待的问。“如何?”

“人老了毛病本来就多了,偏老太太天天还要劳心费神,能撑到现在都说明老太太底子好。”拿了笔纸出来写药方。江轩看老太太面沉如水的模样又加了一句,“药治的是病,但要是自己一个劲儿的往死里折腾,仙丹也救不了。”

老太太苦笑,她倒是想撂开手。可现在的祁家,谁能接手?交给谁她又放心?

江轩一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滞,明明是团圆的大年夜,却因为老太爷的突然倒下而乱成一团。

毫无疑义,老太爷是祁家的主心骨,现在主心骨倒了,他们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老太太揉了揉额角,抬头镇定的道:“祁福,你去库房找找看有没有上好的老山参,拿来给老太爷用。”

“是。”

视线在众人脸上环伺一圈,难得的各房嫡庶都在,唯独少了佑儿夫妻,现在,她是真有些后悔了。

多看了佑儿看好的祁镇几眼,最后还是将视线落回大儿子身上,“中然,从明日起祁家就交给你了,各府拜年走动你不要失了礼,放出老太爷病倒的消息。”

“娘……”

老夫人冷眼看向虚处,“我倒要看看雪中送炭的有多少,落井下石的又有多少,风水轮流转,我不信我祁家就走到了末路。”

祁中然应了下来,心里却比谁都看得明白。

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所凭仗的,不过还是被逐出家门的佑儿。

他们太清楚佑儿不会不管祁家,就像吃定了他一样。

他也是祁家人,再心疼儿子,却不能置老父老母于不顾,可一想到祁家对儿子的绝情,想到儿子拼博到现在的不易,他就心冷。

正说着话,抓药的祁正回来了,除了系成两串的十剂药外,手里还拿了个盒子,忐忑的禀报,“小的从回春堂出来的时候碰上回去的江大夫,他拿了这个给小的,说是,是闻夫人放在那里的百年老山参,让小的先拿来给老太爷用,小的还没来得及拒绝,门就关上了,所以……”

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要说华氏给他们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就是她的大方了,在金钱物事上就没见她计较过。

这时祁福也拿了个盒子进来,不知道屋里为什么沉默,谨守本份的道:“仓库里药材不多,只找到这支十年的老山参,给老太爷用可能不太合适,可现在医馆都没有开门,您看明日是不是由老奴去一趟回春堂问问?”

老夫人示意祁正将那个盒子送过来,打开递给祁福看,“江大夫给的,说是华氏留下的,先拿去用吧。”

祁福愣了一愣,忙接了过去,心里却着实高兴。

他就知道大公子和夫人从来就不是无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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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小楼

祁家的事远在千里之外的两夫妻自然不知。

昨晚的热闹仿佛还在身体里留有余韵,一早起来两人的心情格外愉快。

洋洋洒洒下了一夜的雪将华家妆点成雪白一片,可细看去树丫上也不过积了寸许。

姹紫嫣红的花上落着白色的雪,美得有些触目惊心。

华家的一景一物皆可入画,闻佑有些理解这句话了,怪不得如初如此留恋娘家。

和别人家不同,华家的内部不是一个个的院落,而是一处处单独的小楼,用亭台楼榭连接起来,绝不相同的景象让小楼各有空间又不会冷落了处于任何位置的家人。

沿着回廊来到最大的那栋小楼,和别处不同的是这栋小楼在二楼上还有一层,比下面两层要小上许多,从外看去只是单独的一间房,但比一般的房间又要大上两倍有余。

这是华如初的创意,将那里做成了一个舒适的休闲地方,夏天在上面纳凉,冬天铺上地毯在那里取暖,春困秋乏时在那里发发懒,地方大得足够一家人在上面一人占据一角也不会拥挤。

华家夫妇一身新衣坐在正厅,含笑看着一对碧人进来。

华家大哥和另一对夫妻分坐两侧。

年初一自然是要拜年的。

两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愿爹娘新的一年身体安康,无病无灾。”

来的路上华如初就说了闻佑可以不跪,但他还是跟着跪了,华家笑得更欢,任雅真一人给了个大红包,“希望你们这一年里关系和睦,一切顺遂。”

“谢谢爹。谢谢娘。”

闻佑同样谢了,并道:“要是爹娘不嫌弃,以后叫我一声闻佑或是佑儿都可。”

“好,好,这才像是一家人,走,用了早饭我们去三楼,你第一次来,让你见识见识我们乖囡有多会享受。”

“是。”

在听如初解说时他就心动了。对这屋子也有过许多想像,可真上来了他才知道他的想像有多匮乏。

一进屋最先看到的就是数双胖头圆脑的鞋子,随处可见的抱枕,看着就软呼的长榻,只能坐一人的整个都凹进去了的软椅。厚实的地毯,靠窗的地方放着梳妆台,屋子的两边各摆了一张八角桌,因为天冷,屋子的角落里还架着好几个暖炉,屋子中间摆着罩笼。

里面甚至还摆了一张床,不同于拔步床的复杂华丽。是连个架帷幔的地儿都没有的光光的一张床。

这一切都显得太过懒散,各个高处摆着的绿色植株给这懒洋洋的地方增添了几许活力。

侧头看到如初脸上毫不掩饰的欢喜,闻佑不由得露了笑,要说这地方不是如初的主意他都不信。

和她实在是太合了些。

一声欢呼。华如初踢了鞋子就扑到软骨头上左蹭右蹭,蹭完还不过瘾,又捞起一只绣工精致的抱枕在怀里搂着,一脸恨不得在这里赖到地老天荒去的表情。

放到现代。这些东西都不稀奇,不用多少钱就能买齐了。可在这个世界,这间房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画了图,盯着一点点做出来的。

每次从外面回来总要在这间屋里赖上几天,一点一点的更加深她对这个这个家的依恋。

华如梦抱着儿子放到床上,十个月的孩子已经很能爬了。

“一开始是既不习惯这些东西,也看不惯她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躺没躺相的样子,后来全被她给感染了,一闲了就想往这上面来,哪天要不来还总惦记着,这地方也不敢让别人看到,不然得惹出多少闲话来。”

闻佑深以为然,在一些人眼里,这里面的大多数东西都是不宜存在的,女子连点规矩都没有了像个什么样。

不过可能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如初弄出来的,又或者心里有了一种只要是如初做的就是对的观念,闻佑现在看着这一切反倒觉得亲切。

看其他人都脱了鞋子走进去,在屋内穿上那胖头圆脑的奇怪鞋子,闻佑有样学样,穿上剩下的那两双中长的那双,大小合适,明显是为他准备的。

拎了最后那双走到如初脚边,将鞋子给她穿上后才走到软榻的一头坐了,意料之中的软。

华如初往他的方向蹭了蹭,蹭到他腿上伏着,满脸满眼都是笑的问,“是不是软得不习惯?”

闻佑给她抿了抿头发,神情微微带笑,“很舒服。”

莫名有种被肯定的愉悦感,华如初更高兴了,眉弯笑得弯弯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华家人进屋后并没有聚在一起,而是各忙各的。

屋子里还有个书架,里面放满了书。

任雅真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在墨香中长大,学识很是不差。

她极爱看书,虽然嫁给了一个不通文墨的粗人,这个爱好却没有丢了,这书架里的书基本全是她的。

此时她便拿了上次来时没看完的走到光线好的地方看了起来。

华如梦在床上陪孩子玩,手边放了本剑谱,偶尔看上几眼,比划两下,很是自得其乐。

严柯则坐在床下,手撑着头看着床上的娘俩,在妻子突然偷袭时及时挡住,再还击一招,与其说两人是在过招,倒不如说是在**更合适些。

华清和华如逸在下棋,这是南朝特有的一种棋,和象棋有点上,却又不完全是。

这棋闻佑会下,只是他的对手一直都只有当年的太子。

自打太子成了皇上后,他便再没有下过棋了,陪着如初坐了一会后心头痒痒忍不住过去观战。

这房子很新奇,可他显然适应得很快,没多会便自在的享受起这屋子里的悠闲来,虽然各自在忙,但一直在注意着他的华家人心里暗暗点头,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华家唯二有资格跟上来的下人是华霖和素绢。

此时素绢便给每人泡了茶,悄无声息的将屋子里没用到的地方稍作整理,不用她时就静静的坐在一边做针线,时不时抬头扫一眼屋中的大小主子,沉静祥和的一点没坏了屋中的氛围,仿佛她本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一家人在这屋中连着消磨了两日,到初三那日才控制下不往三楼去的脚步,开始亲戚间的走动。

舅舅家是一定要去的,尤其是华如初出嫁两年才回来省亲,哪怕她的两个舅舅向来看不上这个粗鄙妹夫,也不喜欢两个在他们眼中不守规矩的外甥女,她也向来瞧不上那两人的迂腐假清高,这礼节上却少不得。

要说任家不欢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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