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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明珠问道:“晟哥儿跟着李先生也有半个多月了,怎么样?还好吧?”
牛阳晖摇头道:“岂止是好,跟晟哥儿与旭哥儿比起来,曜哥儿两兄弟都成了反面教材。”两孩子如今跟曜哥儿两兄弟一起学论语,要知道,晟哥儿可是小自己儿子两岁。
明珠吓了一跳:“晟哥儿兄弟俩这么会念书?”因为明珠太娇宠孩子了,所以孩子的学习牛阳晖不让明珠‘插’手。
牛阳晖笑道:“是会念书,据晟哥儿兄弟自己说,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听二妹念千字文百家姓,等他们满了四岁就启‘蒙’,然后每天要将学的字写十遍,一个字写不好就得重新写一遍,对他们要求非常严格。”也正因为月瑶这么严格,所以两个孩子虽然年岁小,但字写得比曜哥儿两兄弟都好。
明珠觉得月瑶太严厉了。
牛阳晖无语地看着明珠,幸子孩子没‘交’给明珠,要不然孩子真得会成为纨绔的:“现在孩子还小,差距还小,若是再不严加管教,过个三五年,晟哥儿三兄弟就得将曜哥儿远远甩在后面,将来几个孩子拍马都赶不上了。”不说将来,就是现在,斐哥儿已经将他的两个小儿子给甩在后头了。
明珠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安之琛在西北,我都担心不已,可看月瑶的神‘色’,好像并不担心呀?夫君,你说这是为什么?”倒不是认为月瑶就冷血无情不在意丈夫的死活,只是月瑶也太沉得住气了,让明珠觉得有些怪异。
牛阳晖对此其实很佩服月瑶的,因为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越要沉得住气,要不然整天愁眉苦脸的,影响最大的其实是孩子:“你没见着可馨跟晟哥儿他们都很平静,那是因为他们受了月瑶的影响,你呀,你要是有二妹一半的沉稳我就不担心了。”要是月瑶整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几个孩子肯定也跟着担心了,这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利。
明珠听闻倒是笑了起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几个孩子好似一点都不担心表弟会有‘性’命危险,好像特别相信表弟能打胜仗。”
牛阳晖不觉得奇怪:“二妹那么镇定,他们镇定实属平常。”孩子这么有信心,都是月瑶给予的。
明珠却有些担心地问道:“西北的仗,应该没那么容易打的吧!”靖宁侯府是以军功封爵,父亲兄长都是武官,耳濡目染,明珠对西北跟蛮族还是有所了解的,蛮族的人,骁勇善战,据说是天生的战士,这样的种族既然敢挑衅,决计不是心血来‘潮’,肯定是有备而来,明珠觉得这肯定是一场硬战。
牛阳晖沉思片刻道:“蛮族在英宗皇帝手里差点灭族,不过经过这几十年的休养,蛮族想必已经恢复了元气,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蛮族再厉害,也打不过我们的。”大元朝国库充盈,兵强马壮,蛮族敢来挑衅,那是自寻死路。
明珠嘀咕着道:“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牛阳晖面‘露’诧异,没想到明珠还有这样的觉悟,他还以为明珠就关心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
除了牛阳晖跟明珠关心西北的战事,京城的人也无时不在关注着西北的战事,靖宁侯罗韶自然也是密切关注了。
罗韶再一次看完西北的战报以后,心情很郁闷,遥想当年蛮族进犯元朝,英宗皇帝亲征,将蛮族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当时英宗皇帝是想灭了蛮族,可是满朝文武没一个答应的,还有一个大臣竟然冒死上荐,直言英宗皇帝的行为是暴君所为,结果英宗皇帝最后只能放弃了那个计划,改为征收蛮族的岁贡,若是当年将蛮族灭族,哪里还有如今的麻烦。
身边的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蛮族来势汹涌,我们的军队已经连连吃败仗,侯爷,这可不妙呀!”
罗韶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皇帝年老多病,猜忌心越发重了。若是皇帝没点名,他也不能贸然‘插’手西北的事。
幕僚道:“侯爷,安将军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侯爷你看是不是……”安之琛是得了靖宁侯罗韶的扶持,可谁能想象得到,安之琛到了西北立稳脚跟以后,就不再听侯爷的命令了,对于侯爷的吩咐,他都是阳奉‘阴’违。
罗韶面‘色’非常难看地打断了幕僚的话:“你先下去吧!”
皇帝用着他,却又防着他,这个度很难把握好,对于罗韶来说,要打赢这场仗并不大难,毕竟现在的蛮族跟几十多年前是没法比的,可这仗难就难在他不能‘插’手,皇帝年老多病,储君没立,若是他打赢了这场仗,他的功勋可就在诸位皇子之上了,功高震主的人没一个好下场的。
蛮族想反他早就所察觉,可皇帝跟朝中诸多大臣却不相信他的话,还说他危言耸听。
蛮族反,他肯定是不可能亲自出征,所以他在寻有将帅之才的人,也算幸运,安之琛勉强符合要求,加上安老太爷又是皇帝最为信任的老臣,皇帝对安之琛也算宠信,要不然安之琛的官也不会升得这么快。
他用了数年时间磨砺安之琛,火候到了就派遣安之琛去西北,安之琛这几年‘私’底下做了很多的事,收拢了不少的人,也渐渐地脱离了他的掌控,众人都以为他们翻脸了,诸不知这都是他授意的,若没有他暗中相助,安之琛在西北哪里就那么快就笼了权,他故意让安之琛与他翻脸,无非是更好地取信与皇帝。
幕僚眼中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依言下去了。
罗韶望着开了又重新关起的‘门’,眼中闪现过一抹复杂之‘色’,他身边有三个幕僚,都是他父亲留给他的,可是前不久他得知这三人其中一个竟然是皇帝的耳目,想到这里,罗韶苦笑了一下,不管他如何忠心耿耿,不将他放在眼皮底下皇帝终究不放心。
正在罗韶想事的时候,他的心腹进来了:“侯爷,江南送来了密信。”说完将一张白纸递给了罗韶。
罗韶挥手让人出去以后,用了特殊的法子,白纸方显‘露’出字迹来,罗韶看完,脸‘色’一变,眨眼功夫,就恢复了正常。
罗韶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灰烬,面‘色’有些复杂,若说有人要暗害安之琛,这他相信,毕竟现在如今西北的守林大将军年事已高,如今又接连吃了数场败仗,林大将军的位置定然不保,而最有希望上位的自然是安之琛了,安之琛处境危险,在罗韶的预料之中,可江南会有旱灾,这事可就大了。
若是其他人说梦到江南大旱,他肯定不会在意,可这个人偏偏是连月瑶。他认识连月瑶也有十几年了,说起来这人也真是有些邪‘门’,只要是做的梦,十有十会成真,如今西北在打仗,沿海一带定然也不会太平,两处征战首先要保证的就是粮草供给,江南是征粮重地,若是江南干旱,定然会影响战局。
罗韶觉得月瑶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这个事若是真的,要想将损失降到最低,就只能告诉皇帝,可告诉皇帝,皇帝会不会相信是一个方面,另外势必要将月瑶拖到漩涡里来的。
罗韶很清楚,月瑶一直都不希望沾上政事,为了躲避外人的纠纷,自从安之琛离京以后她就深居简出,可这件事一旦上达天听,月瑶就再没有清静日子了。
罗韶想了许久,最后回了一封信,先听听月瑶的意思,然后再做决定吧。
西北打仗,本与连家没有太大的联系,可惜这个时候,廷仪却跟连栋方提出要去西北。
连栋方不愿意,若是以前廷仪要去西北,他不拦着,可现在西北正在打仗,他怎么能让廷仪去冒险呢!四个儿子,四个进士,但是最让他看重的其实还是廷仪,廷仪才能、心智、谋算等方面一样不差。
廷仪却坚持自己的决定,连栋方说道:“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西北的。”
廷仪眼神异常地坚定:“父亲,你一直都希望重振连家的‘门’楣,恢复连家的荣耀,父亲,现在西北在打仗,对我而言,就是一次机遇。”
廷仪坚持要去西北,也是有原因的,一来是他内心深处有一份冲动,在国家有难的时候,身为国家的一份子当站出来报效国家,他去了西北,上不了战场,但一样可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二是他想要摆脱靠裙带关系这个‘阴’影,以前他没想那么多,父亲让他娶了周家‘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没有一点异议,可是娶了周悦以后,他才知道自己需要承受多少的压力,所有人看不到他的努力,也忘记了他也是靠着十年寒窗苦读才考中探‘花’郎,每一次升官,总有人在背后说他是靠着妻子上位的,若是去西北,他就完全能摆脱这个‘阴’影。
连栋方不为所动。
廷仪没能说服连栋方,但是他想去西北的这个事却迅速在连家传了出来,周悦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等廷仪回到院子,周悦试探‘性’地问道:“夫君,府邸里的人说你要去西北?这不是真的吧?”
廷仪叹了一口气:“爹不让。”
周悦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若是太平时期廷仪想要去西北,她绝对不反对,可今时不同往日,西北在打仗,随时都会死人的,她还不想当寡‘妇’。
廷仪看着周悦的神‘色’,就知道周悦肯定是不想让他去西北的,有了爹跟周家的阻挡,他想去也去不成,廷仪心里憋闷得慌,他们连家如今看起来也是很不错,但这些都是建立在有几‘门’足够好的姻亲之上,说起来他爹的眼光还真是好,他的妻族就不说,那是无人不知的后族,而大嫂的父亲如今贵为六部之首的史部尚书,可这一切对廷仪来说,不知道是幸事还是不幸。
廷仪出‘门’的时候,正好撞到从外面回来的廷远,廷仪随口一问:“去做什么了?这么晚回来?”
廷远很惧怕廷仪,因为廷仪很严肃,而廷仪以前在连府是出了名好说话的,廷远也没瞒着,说道:“我去看望四姐了。”廷远一直想让月环搬回连家,可是月环死活不愿意回连家,哪怕是父亲做出承诺四姐也不愿意回来,宁愿呆在那点心铺子里。
廷仪面‘色’一黯,廷仪在官场历练了这么多年,能不知道月环为什么不回连家吗?而父亲的承诺,又有什么用,若是月环还有利用价值,父亲肯定不会手软:“四妹年岁也不少了,也就没想过改嫁吗?”
廷远低声道:“四姐说,她就守着承弘,不会改嫁的。”廷远也不是没想过让月环改嫁,但是月环的态度很坚决,她不会改嫁。
说起月环,自然让廷仪联想起月瑶了:“四妹有没有跟三妹联系呢?三妹现在在江南如何了?”月瑶是山野居士的事,不仅让京城的吓了一跳,就连廷仪都觉得匪夷所思,要知道,山野居士在十多年前就名扬天下了,那时候月瑶才十来岁,廷仪当时甚至怀疑这个消息是假的,可惜事实证明,这消息是真的。
若是月瑶是山野居士的事让他吓一跳,那月瑶被江南的文人墨客赞誉为画仙足以让他震撼了,这消息一传回京城,京城当下就沸腾了,不少的人纷纷想要观赏月瑶的画作,也在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月瑶流通到世面上的画作少得可怜,月瑶这些年是作了不少的画,但都是帮老人家画肖像或者画的是佛像,想想,谁会将自家老人的画跟供奉的佛像卖出去的,当然,更重要的是能请月瑶出手作画的人,都是有权有势的,哪怕想买画的人出钱出得再高,人家也不会卖,这导致不少人上‘门’向他父亲求画,可在他们家,除了月瑶给他的那幅梅‘花’篆子,他们全家竟然幅月瑶的画都没有。
廷仪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月瑶出自莲家,原本月瑶被赞誉为画仙足可让连家的名声上一个台阶,可惜月瑶早与他们闹翻了,要不是月瑶有所顾忌怕是连现在这种面上情份都维持不住了。
廷仪也不再是十几岁的年龄,到现在他很清楚,娘做下的糊涂事,就算爹没参与,也是得了爹的默许满,要不然,凭他爹的能力,要保证月瑶跟廷正完好无损不是难事,廷仪真的不明白他的爹娘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他们为了十几万两的银子竟然可以做下这样的事,爹常常说要光耀连家的‘门’楣,恢复连家的荣耀,可是他做出来的事却与之所说的背道而驰。
廷远不知道廷仪在一瞬间会想那么多的事,他只是摇头说道:“我问了四姐,四姐说她没有跟三姐通信,对于三姐的事,她也是听外面的人说的。”廷远也很佩服这个堂姐,竟然能闯出那么大的名头。
廷仪有些失望。
廷远想了一下道:“二哥,如今西北打仗,三姐肯定快回来了。二哥,你说三姐回来以后会不会也在京城开一次画展呀?”
廷仪摇头道:“西北在打仗,三妹回来也不会开画展的。”另外还有一句廷仪没有说,安之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