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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陆须却道:“舍丽道:‘我不知仇人姓名,只是他在桑河堡杀我全家,我一定要血了此恨。’我道:‘你不知仇人性名,却如何血恨?’她道:‘那仇人是北冥军中千魔使,我六岁时,他带兵劫掠边界,杀了我父母兄弟。若是两军交战,我无话可说,然而那时我的弟弟尚年幼,也被他当场残杀。我虽然年幼,却记得他右脸腮上一块青记。’我和火长老这才明白,舍丽何以如此苦练。后来,我们终于网开一面,并未废去她一身修为,只将她逐出岛去。”
九婴急问道:“后来如何?”
陆须叹道:“此后,舍丽都是杳无音信。想不到她竟在军前赴难!时隔数日,我后来查阅书阁泥板,才发现‘血神咒’那一板有动过的痕迹。这血咒本是神武境后才能修习,想必舍丽已默记血神咒要诀,离岛之后参破了神武境,并习练了血神咒。如今,却映证在你的身上。”
九婴一拜到地,道:“谢陆老师告诉我这段母亲身世。”他心中酸痛已极,却仍未有泪。
陆须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上代的恩怨。人因父母而生于世,若连父母都不明,又谈何修真?只是,这对你的学业是否有益,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九婴道:“陆老师放心,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枉自为人。但那仇人五十年前便是千魔使,若能活到今日,修为一定大进。我此后必定全心修真,待日后慢慢查访,总要讨回血债。”
陆须将九婴送到屋外,语重心长地道:“书阁是我密迹岛重地,希望你安心修真。待到功成之时,自然能够入内,千万莫蹈舍丽覆辙。心中仇恨不要过于放纵,否则对修真有害无益。”
告辞回屋,尹喜、野凌早已坐禅入定,而九婴乍闻母亲往事,思绪翻腾,久久不平。
“母亲自离岛后,终于参破神武境。而练习这血神咒,也必是备报仇之用。而后,她一定就遇上了父亲,怀了我。后来到桑河堡战场,希望能找到仇人,可是为了救我,血神咒没有用在仇人身上,却用在了我身上。”
想到此处,他心中又绕起思考已久的问题:“修真的意义到底何在?若说是为长生,可母亲为了仇恨可以舍弃长生。若说是为了报仇?楼甲师父说母亲发动血咒前,眼中只有爱。这个问题,我想连陆老师也不能解答吧。如今我身负两代血仇,陆老师却又让我心中不要恨意太深,若是这样,修到和他一样又有什么意义?”
虽然这样的思考进行过无数次,但每次都没有答案。这一次思考,若说与往次有何不同,那便是中间多了母亲的榜样,九婴决定,不再多想修真的意义了,沿着母亲当年的方式走下去,好好修真,好好地待自己朋友亲人。
第二天,九婴已回复了平常心,听课也更加认真了。下午的武技课,是上堂与中堂合并在一起上。房烛日前向火公提出,本届的上堂与中堂武技水平相近,合堂授课更有益于弟子修行。
这一堂,房烛正在讲授格斗的“四决”,他身边站着几个御剑境的前届弟子,这些弟子本不用再上堂课,看来是为了配合房烛的讲解。
只听房烛说道:“格斗的胜负并不完全决定于修为的高低。因此,密迹才要另开武技课。今天讲得是格斗四诀——‘刚柔并境’。‘刚’指的是在格斗中的速度、力量与耐力,‘柔’指得是柔韧度和敏捷,‘并’包括格斗交并中所用的技巧与战术,‘境’是心境、是环境!”
接着,房烛让野凌与公王孙过招。
野凌在这一段进步极大,修真略有进境,而原本就是强项的武技更是进步显著。公王孙的修真境似乎没有什么进步,而武技却也是大进。这次堂上格斗,与前番在千溪城外更不相同。公王孙不敢再如前番那样凭战甲取胜,只是舞动长剑,以快打长。野凌铁枪则守得滴水不漏,不给公王孙一点抢入内围的机会。数十合之后,野凌找到机会,一枪横打在公王孙腕上,公王孙立时长剑落地。
房烛示意他们归席,评点道:“两人同是随心境修为,所缺的是四诀中的刚诀。但在同样的修真境下,这一点互不成为弱项。二人的并诀与柔诀都掌握得不错,野凌尤为优秀。可见,武技的领悟并不在于时间长短,而在于多多实战。此后的修练中,你二人首先应加强修真境的修炼,格斗技巧也要勤练,最大的毛病在于境诀。因为战意不够,因此对体内真气调动就到不了顶峰,更不用说超常发挥。而且,二人对环境的利用则是毫无意识。”
房烛平日教风极严,虽在话尾点出了二人的不足,但能让他得出之前的好评,足见此二人深受青睐,此次出场,也是为诸弟子作正面的演示。
房烛道:“九婴,出席。”
九婴自觉房烛并不看重自己,这也是在堂课上第一次叫到他,怔了一怔,随即听命出席。
房烛又对身边的罗蓝儿道:“你与九婴比一场。”
罗蓝儿听命入场,对九婴拱手道:“老对手,这次你要小心了。”
九婴暗暗叫苦,罗蓝儿修为已到御剑境,武技又高,春试时的诈招用一次用不了二次,看来今日非出丑不可。他一拱手,道:“师姐,请进招。”
第二卷 密迹
第十一章 旧事新欢'下'
罗蓝儿一声娇斥,一手御剑飞起,另一手玉刺疾攻,霎时间竟换了三个方位,向九婴进击了七八次。九婴见她不比前次,竟已将御剑术与进攻合二为一,感觉压力大大超过春试之时。心道不能就此落败,免得再被房烛看低,当下凝神捕捉罗蓝儿方位,手中罡盾不散,左遮右挡。又过数合,他瞅准罗蓝儿落点,一道罡气击去,不料罗蓝儿竟能御剑在空中急退,甩手便又是二记风刺,正中九婴胸口。风刺打得不重,九婴略一调息,还待再战,房烛已挥手示意二人停手。
“这堂讲得是技击,不是真刀真枪地决战。九婴,你既输了,便要认输。”房烛对九婴是一点不留情面。
九婴应声退下,心道这刚诀也是你说的,她那风刺明明无力,你就不说。
却听房烛评道:“罗蓝儿的柔诀与并诀都掌握得不错,但刚诀中的力量不足,以后还需常加练习。九婴则除了功力较高,其它一无是处。”顿了顿,又道:“你今日堂课后便在木屋区后那片空地上练习柔诀,由罗蓝儿在旁指点。晚上查夜之前,不准回屋。”
九婴原觉得房烛是因春试击毁石柱之事,处处刁难,心中倒有三分不服。见他只是罚自己练习武技,也不算是报私怨,况且自己最近是花了太多时间在炼器上了。于是心中释然,欣然受罚。
下完堂课,用过餐后,九婴便和罗蓝儿来到木屋后空地。这空地倒是偏辟幽静,只有鸟鸣虫声。九婴便照前几日所学开始练习。
罗蓝儿看了一会儿,笑道:“其实你日间要是再行进击,还是有取胜之望。也不知你什么地方得罪了房老师,偏要你晚间再来恶补。”
九婴笑道:“房老师也是为了我好。想不到我在春试上击毁石柱,还得了这等眷顾。”
罗蓝儿扑哧笑出声来,道:“你这人,受了罚还要嘴硬。不过看你练习的样子,这一段散堂后没好好用功吧?……你这练柔劲的姿势不对,来,是这样。”
九婴正在练腰力,罗蓝儿上前一手扶住他后腰,一手纠正他手臂的位置。
九婴急道:“不行不行,我怕痒。”
罗蓝儿却不放手,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痒,一会儿就习惯了。”
九婴忍不住笑出声来,罗蓝儿越是不肯放手,道:“集中心神,便不会痒了。”
“九哥,还以为你在受罚呢,不想却有蓝姐姐这样的美女相伴哦!”
声音清婉,一听便是叶儿,九婴心想这副样子让她看到还不误会,想要起身,却被罗蓝儿按住手臂,使不上力。
他正下着腰,只好倒着头向叶儿看去,却见尹喜、野凌和叶儿已走到身前。尹喜一脸兴灾乐祸,叶儿满是醋意,而野凌仍是一副不喜不怒的模样。
叶儿道:“蓝姐姐,练柔功一定要这样的吗?一定是九婴借机占你便宜吧。”
罗蓝儿前日帮叶儿遮掩过海边观月之事,哪能不知叶儿喜欢九婴,见她吃醋,暗暗好笑,道:“柔功不一定要这样练,但今天房烛老师当堂令我来指点九婴练功,他这家伙的骨头又硬,前一段想必是偷懒了,身子怎么也软不了。明天堂课上,房老师要是查验起来,他若还是没有进步,我可担当不起。”
叶儿心中不信,她爱恋九婴,自然当她是宝,便觉得天下女子都当九婴是宝,但也想不出话来反驳。
罗蓝儿又笑道:“既然叶儿妹妹来了,那是最好,我可不想一晚都这么累。你要是不想明日他再受罚,你来扶他好了,我只从旁指点。”
叶儿见她有意避嫌,知道自已刚才醋意是太明显了,此时更不好意思,对尹喜道:“你来,尹喜,你劲大。”
尹喜见叶儿害羞,把这种苦活踢到自己身上,大笑推辞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哥他怕痒。我上可不行,别把他腰笑闪了。还是叶儿上吧,你扶他腰他一定不痒。”言下之意,是二人常在众人前也极是亲密。
叶儿却不明就里,奇道:“是吗?”便上前帮九婴下腰。九婴被他们一番对白早弄得头晕脑胀,叶儿的手替过罗蓝儿的,果真没那么痒。
原来,刚才叶儿到九婴屋中寻九婴,就只见尹喜在内。直等到野凌用餐回来,才得知九婴受罚之事。三人远远赶来,便看见空地上罗蓝儿扶着九婴,隐隐还有笑声传来,叶儿顿时醋意大发。经这一阵闹,她方才放下心来。
天色已晚,众人仍是帮着九婴挑灯练习,总算是小有所成。九婴以真气流动,畅通各处经脉筋骨,一晚下来,身体柔软不少,感觉前一阵房烛所教的动作,练起来容易了许多。罗蓝儿见一晚便有收效,也很高兴,随后又指点了九婴格斗中提升速度的一些法门。她是金刚密迹弟子辈中柔术和攻速数一数二的人物,房烛让她来指点九婴自然不是随口而说。连叶儿等三人在边上都颇受启发。
不知不觉已快到查夜时间,罗蓝儿先行辞离。
尹喜道:“野凌,我们先走。”他极知趣,要让九婴和叶儿走在后面。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却见野凌还呆在那儿,眼望前方,便又叫了一声,野凌才恍过神来,跟了上去。
看着二人打闹着远去,叶儿才转过身来,对九婴道:“说,刚才蓝姐姐扶着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九婴笑道:“哪能想什么,那一下痒得不行了。”
叶儿道:“哼,蓝姐姐这两天老问你的事。今天又陪你练功,你一定是看上她人又好,又漂亮,修真又好。”
九婴搔着头奇道:“她问我的事干嘛?”又刮了下叶儿的鼻子,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醋坛子!罗蓝儿前日帮我们遮掩,没谢人家,反而吃起她的醋来了。”
见叶儿又要发作,正色道:“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女子,我不会去喜欢旁人的。”
叶儿这才脸色缓和,柔声道:“还以为你有了新欢,不要旧爱了呢。管她是谁,谁要抢我的九哥我都不允。”
九婴被搅得头晕,心中却越发知道叶儿已全心都交付于己,赶忙将日间堂课遇到的趣事说些给叶儿听,二人这才有说有笑地各自回屋去了。
未到屋里,却听见尹喜得意地哈哈大笑。九婴进得屋去,见尹喜正在那儿捧腹大笑,而野凌胀红了脸坐在地上。
尹喜这个样子倒是见怪不怪,野凌红脸却还是前所未见。九婴好奇问道:“什么事如此好笑?”
野凌抬头对尹喜道:“不准说,说了我揍你。”话语虽横,但竟带着三分恳求的语气。
尹喜故作正经道:“这你就不对了,九婴是我们的兄弟,有什么可瞒的。”
他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吊足了九婴的胃口,这才道:“九哥,你可知野凌兄弟心仪哪位师姐了?”
野凌一向沉默寡言,刻苦修真,日夜不辍,九婴道:“我道是什么事?若是这事,肯定是你小子故意编排的,我死也不信。”
尹喜见九婴没了听故事的兴趣,倒急了,将野凌之事和盘托出。
原来,自千溪城罗蓝儿一路御剑载着野凌,野凌便喜欢上这个漂亮大方的密迹女弟子。九婴只顾叶儿,自然没有注意。正所谓旁观者清,野凌每个神情都落入尹喜眼中。今晚尹、野和叶儿到空地上看九婴练习,那时吃醋的不只叶儿,野凌的眼神也有些许不对。再加上后来分别时,野凌痴望罗蓝儿背影,更让尹喜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回到屋里,尹喜便百般盘问野凌,野凌自然不说,但经不起他软磨硬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