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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拉斯维加斯恐怕是我一生最难过的事,我一无所有,还会受到最严厉的报复,你们得保证,对我个人以前所犯的错误不予追究,否则,我宁肯挨枪子儿。”
“我想,我们能够做到,不过,你得遣散你手下的喽罗,让他们赶紧从这个城市滚蛋,莫里斯警长很头疼,他可是一个非常需要安全感的人。”诺德一想起莫里斯那油腔滑调的样子,就禁不住想乐。
“莫里斯可是我的好朋友,他要听说你们抓住了我,他一定会为我感到难过的。”晚上8点钟,莱昂里诺醒了,他推开紧贴着他睡得昏昏沉沉的妓女,他有一个习惯,从不和女人在一起搂着睡觉,他会毫不留情地把她们叫醒,哄她们穿好衣服,回到自己的房所。
他赤裸着身子,走进里面的套房,然后掩住了门。他不想用自己的怪僻去惊醒这两个可爱的尤物,早晨他还想和他们乐一乐呢。
莱昂里诺拨通了纽约的电话,甘比诺说不定此时正阅读书籍呢。
“喂,莱昂里诺,我真为你感到高兴,你一定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吧,在纽约日子总过得很快,萨莱诺正为毒品生意的事向我发牢骚呢,他说我不愿让他分享我在法律界的权利,已经有两个人落到了法官的手里,他威胁要找新的合伙人。”
“教父,”莱昂里诺总用这种尊敬的口吻和唐交谈,“托尼押着班比正进入我设下的埋伏圈,您将再也见不到这两个丧心病狂的人了。罗杰斯正像您所说,他很感激您,他对您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甘比诺顿了一下,从话筒里听出他呼吸很不顺畅。
“我的侄子,”甘比诺仍然声音很清晰地说,“我已经听出你玩乐后的疲倦,你应该学习我的儿子卡尔,他笨头笨脑,却从不忘记传统。一个人在需要斗志时需要节制,托尼是条狐狸,他的牙很锋利,你应该亲自干这件事,而不是让他们去干。每一次战斗都关系到家族的声誉,我的预感一向都很灵,经验往往容易得出真理,真正轻松的时候应该是在杀了托尼之后。”甘比诺的声音又开始停顿下来。
“教父,我会记着您的话的,您一向是很讲道理的人,对待托尼,我还有第二个计划,如果他这一次很不容易死掉的话,我将代替家族成为他最终的执法者。”
“好吧,莱昂里诺,我不想你在这件事上面花费更多的时间,卡尔已经去了好莱坞,我们一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非常希望得到你的帮助,否则,我们将失去很大的利润的。”
晚上9点,有两辆黄色的面包车来到了警局,诺德带着胡克也准点到了,莫里斯看起来很紧张,他对诺德说:“镇里的所有匪徒一定会开香槟庆祝呢,你几乎带走了我所有的人。”
面包车戴上了装甲,所以行进速度较慢,但到沙漠旅馆也只需要两个小时,拉斯维加斯此时正沉浸在狂欢之中。
花花绿绿的灯染着夜空,弗来明、大西洋赌城、水晶酒店所有的财场和色情场所都弥漫着欢庆,沙漠还带来了太阳烘晒的热气。
七辆车穿过街区,把那些灯光和喧闹抛在后面,一云儿就感到沙漠的清凉和隐隐的月光在闪耀。
诺德的车在前行驶,莫里斯紧随其后,他们用对讲机联络,胡克和诺德坐在后排,他们在吃着夹干酪和火腿的三明治。
班比很放松,他说:“这简直是一次最安全的旅行,甘比诺应该雇联邦调查局做保镖。”诺德正想着莱昂里诺的伏击点,托尼告诉他一定在那两层楼的建筑里,因为他们不会把自已埋在沙子里呼吸。
诺德有个很不错的家庭,家在芝加哥,有两个儿子,他一直在东海岸缉毒,这次行动也是临时抽调。他放下了一桩墨西哥的毒品走私案子,赶赴这里。基本上他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可是东海岸500多辑毒警察、行政司法长官、地方律师、法官都收赃钱,这是他们收入的10倍,而他只收托尼给的钱。
托尼对他说:“我的事业就是逐步地洗净双手,变得更有正义感和人情味。”他比那些疯狂的毒贩更高明、更有教养,他只听托尼一人调遣,从不干预也不插手别的买卖。
昨天夜里,托尼从水晶酒店把班比送到他的手上时,告诉他莱昂里诺的计划。他说:“那个小伙子在沙漠里等着埋藏我呢,你也许会遇见他,请代我向他问好。”他们坐在班比住房的大长椅上秘密地谈话,班比正在卧室里鼾声如雷。
“不能让他活着走出沙漠。”托尼指的是班比,“他不只让甘比诺先生难堪,也会使我难堪的。”
后来,他们开始在清凉的夜色里静静地谈心,这使诺德非常感动,托尼对他很关怀,不但给他优厚的生活使他两个儿子可以上商学院,还替他买了一幢别墅,这样会让一家人在东海岸享受中产阶级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托尼支撑着他心里的道德体系,使他学得心里安全而没有特殊的压力。
最后,拉法伊开着车子来接他,当他们听见庭园外的鸣笛声,托尼站起来,握着他的手说:“你是一个称职的警察,但这是一个疯狂还需要重建秩序的世界。你的枪口就是你的选择。”然后他急匆匆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莫里斯开始呼叫,无边的沙漠让他想起被班比干掉的州巡警。
“诺德。我们会不会遇到地雷或原子弹,再被他们用马刀砍死。”
车里面,班比哈哈大笑,他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劲。
“我不喜欢地雷,”诺德说,“但我希望能把你那张大嘴炸得稀巴烂。”
9点30分,托尼来到大西洋赌城,梅尔看起来很忙,他精神焕发,穿梭在赌桌之间,见到托尼进来,向托尼微笑地点了点头。托尼要了一万美元的筹码,坐在一个叼着烟,旁边放着酒杯的女赌客旁边,她正在玩“21点”,看来输了不少,正咒骂自己的运气。
托尼决定输掉5000美元以引起她的重视。
“嗨,”他向那高个子、身段迷人的女郎招呼。女赌客往往在输了钱以后,就会找男待应生或酒吧的男服务生解闷,以缓解输钱的苦恼,而这些服务生很乐意陪她们风流一场。她们大多从纽约、洛杉矶、芝加哥、好莱坞结伙到这里发泄,她们有家庭,甚至是有名望的影星。
“你可是个不错的小伙,”她看起来很喜欢托尼英俊的面孔,说不定是床上的好伙伴,“看看你的运气怎么样。”
托尼很不在行赌博,半个小时后,他几乎输掉所有的筹码,他仍然笑眯眯的,也许她很不在乎钱,但见到这样出手大方的男人,心中满怀倾慕。
“我叫米歇尔。”
“托尼。”
“咱们喝一杯如何?”
“很乐意奉陪。”托尼把剩下的筹码做为小费给了服务生。
他们坐进了离赌城不远处的酒吧里。托尼替她要了一杯名叫“血液”的鸡尾酒,而他自己则要了“玛丽亚红唇”,托尼挑逗的方式总是很有情趣。
她的大腿真美啊,托尼想。米歇尔脸上的装饰很淡,有着性感色的嘴唇,她笑起来很温柔。
她啜酒的姿态让他想起简特,简特是纯血统的英国女人,她的肢体丰满而柔软,像一罐甜甜的蜂蜜,安睡时,如同天使,她对倾慕的男人,全身心都浸透了爱,这些记忆使他几乎产生幻觉,让他陷入深深的孤独之中,激发他寻找温暖的心。我实在太爱她了,他想。
当温柔的目光像海浪一样触动米歇尔时。她很吃惊,她能分辨出每一个注视她男人的内心。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托尼说:“一个不属于这个星球的人,她是在深深爱我时离开我的。”
米歇尔点着了香烟,指间的香烟使她看起来更迷人,她对这个感伤的男人非常同情,拉斯维加斯只有金钱的欢乐,很容易让人放弃内心。“托尼,我已经很喜欢你了,”她很直率,“我想我能让你很快乐,”她的眼睛很亮,没有丝毫的挑逗。
米歇尔和她两个同伴同住一间套房,她们很胆小,第一次来拉斯维加斯,几乎不敢去找性伙伴,只是很小心地去赌钱,托尼的到来让她们很兴奋,“我们只在一旁观看,像看电影一样。”当米歇尔邀请她们时,她们并不乐意这么做。
在女人观察下做爱令托尼很兴奋,他匆匆进入浴室,当他身披浴巾走进客厅里,米歇尔的同伴为他“大卫”的身躯发出惊呼。
“你们会很遗憾的。”米歇尔说着也走进了浴室。
在两个女人的邀请下,托尼掀开了身披的浴巾,他并不感到羞涩,向她们卖弄完美无暇男性的躯体。
米歇尔走出浴室时并没有披浴巾,露出她一样光滑雪白的肌肤。她的头发挂着水珠,如同维纳斯走出大海一样,他们相互凝视,相互欣赏。托尼已经放弃他粗暴占用女人的想法,米歇尔也许不如简特那样有一种纯洁的美,但她的身上有着女性完美的魅力。
她妩媚、性感、充满性激情,更重要的是她无所隐瞒的勇气。他们以轻柔的方式做爱,在一种彼此连接的温情中展开。几乎是一种瞬间即逝的爱。简特的爱像磐石一样坚定,有时托尼觉得和别的女人做爱是对简特残忍的蔑视,然而那只是一瞬间的感受,人不能像天使一样执着,像神一样充满了完全的善性。
他们之间的交流深刻而缓慢,他们都在细细地品味每一刻稍纵即逝的感觉。托尼亲吻她吊梨似的乳房,这一切看起来那么优美。
米歇尔的同伴也深深陶醉在这个景象之中,她们后悔刚才的话,情欲会使人忘却所有的,她们把托尼从米歇尔的身上拉走,露出她迫不及待的渴望。
托尼用这种做爱的方式表达他对简特的思念,同时又为不同的身体所吸引,她们一样拥有骄傲的身体,又潜藏着不同的灵魂和不同的嗜好。
呻吟声、喘息声充满整个客厅。
托尼轻轻地关上了房间,他和每一个女子甜蜜地吻别,她们简直爱上他了,给他留下了电话。
明天,她们将怀着留恋的心情坐飞机回到纽约,他已用他智慧的温情收买了她们的心。回到纽约,他可以选她们任何一个人做情妇,当然,他更喜欢米歇尔。他觉得他们刚有一个美好的开始。
穿过幽静的走廊,他似乎能听见每一个房间内都有他刚才制造的浪漫气息,这种事对任何人都一样,只不过他做得优秀一些,他已经嗅到到处弥漫着的芳香散发出的气味,这一切打动他的心情,使他在这一时刻重新回到了孤独,他感到身体很疲倦。
也许这世界本没有让人完全心理上感到满足和安全的性爱。
这一切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双腿发颤,眼前一黑,他看见了简特!她浓装艳抹,手挎着一个满脸胡须的阿拉伯人,款款向他走来。
简特显然很高兴。当她看到托尼时,双手紧握,发出令人惊颤的尖叫,她扔开那个糊里糊涂的阿拉伯人,静止在那儿,然后情靠着墙,身体瘫软下来。
“天啊,我的上帝。”她流出绝望的眼泪,泪水里染黑的眼影在她脸上流成一线。
托尼向她走去,他是耶稣,她则是个肮脏的妓女,她扑向他的脚上,紧紧抓住他的小腿。
“我是托尼”,他哀伤地说,“简特。”他扶起了她,她扑进了他的怀里,他闻到她身上散发着引发男人性欲的香水味,还有,她脖子上挂着的粗大、廉价的宝石硌疼了他,他感到心中无比的刺痛。
“我的托尼。”简特的身体摇摇欲坠,哺哺地说,像是心中最深层的哀叹。
那个阿拉伯人注视着难以理解的眼前一幕,他无可奈何向他们摊开手,托尼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币冷冷地抛向他,阿拉伯人优雅地弯下腰,一张一张把钱捡起来,走了。
10点30分,诺德用红外线军事望远镜看到了那间孤立在沙漠中的旅店,他用对讲机招呼所有车辆停下来。他从车上跳下来,周围柔软的沙漠一望无际。
所有车辆的人都集中在他周围,除了胡克还留在车上,他们铐上了他的双手,从车上拿走了钥匙。诺德心想,他一定会被法利纳安装的定时炸弹送上西天的。诺德向他的上司解释,这是黑手党制造的爆炸,的确如此。
坐在黄色面包车里的荷枪实弹的10个特警队员令诺德十分满意。他们身穿避弹衣,个个身手敏捷。莫里斯只领来了14个警察,他们倒显得无所事事。
“诺德老兄,他们正用望远镜瞄着我们,然后像射击移动靶子射击我们,我们应该像壁虎一样地爬过去。”莫里斯得意洋洋地说。
“闭上你的臭嘴。”诺德在他手下面前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他,这使他显得垂头丧气。
所有发电机的引擎都关闭了,周围像死一般沉寂,连一丝风也没有,只听得到在场26人的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