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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杨晓丽配不上他吗?她不漂亮吗?杨晓丽愿下嫁他,是她的荣耀还是他脸上沾光?她与绮红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想,他害怕的不是这些,他害怕的是不能选择杨晓丽,不能让绮红知道杨晓丽和他的纠缠,更害怕小姨子知道了,从那遥远的美丽坚飞回来。
他想,如果,这些都聚集在一起,他李向东就彻底完蛋了。他还不想要自己完蛋,他不相信自己才四十岁出头就完蛋了。尽管,他时不时会有一种完蛋的念头和想法。
李向东的心情便烦燥起来。这些天,他总是处于这种情绪波动中,一会儿平静,一会儿骚动,一会儿自己已经把什么都看通了看明白了,一会儿又气不平心不忿,一会儿神情淡定,一会儿又坐立不安。
晚上,保安小何又来按门铃了。那时候,绮红在家。她很小心地先从猫眼往外看了看,见门前站着一个穿小区保安制服的人,就开了木门,还隔着防盗门问,找谁?什么事?小何想了好一会,没想起应该怎么称呼李向东,就说,找你们家的男主人。绮红不放心,就冲着楼梯口喊李向东。
李向东刚吃了晚饭,正坐在茶几前泡茶,听到绮红喊他,也不知什么事,就只是应了一声,想她如果有事,会上来说的,就还继续泡他的茶。
绮红果然就上来了,说门口有位保安找他,问他怎么会认识小区的保安呢?她说,这种外省来打工的,以后别接触那么多,谁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今天在小区打工,说不定明天就不在了,说不定明天就会跑来干坏事了。
李向东笑笑,也没说什么。像绮红这种担心,很多人都有,也的确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李向东虽然觉得她不应该这么歧视外省来打工的,但也很难劝她改变这种看法。
到了楼下,李向东开了防盗门,却没让小何进来,自己走了出去。他不想再听绮红唠叨,也不想让小何看到绮红防贼似的目光。
一出门,李向东才看见,不仅是小何找他,那位清洁女工也在。她站在黑暗处,还是像白天看到的那样双手紧夹在身前,畏缩成一团。
李向东说:“我已经让人去办那事了。明天,你就带你儿子去报到吧!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那清洁女工说:“太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她就向李向东鞠躬,鞠了一个近九十度的躬。
李向东忙说:“何必这样吧?不要这样!”
小何就在一边很高兴地说:“我说了吧?他一定会帮你去办的。他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帮你办的。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那清洁女工说:“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白天,我只是随便说说,想不到,你就真当回事了。”
她说,我回去对我儿子说了。他不让我这么做,不让我要你帮忙。
她说,我儿子说,别的同学都交钱了,学校都贴红榜了,如果他不交钱,就不能上红榜,全班同学,全校的人都会知道他没有交钱,都会看不起他。
她说,他的班主任找到他了,批评他了,说他怎么可以找人说情?怎么可以走后门不交钱?全班的荣誉都被他毁了。
李向东真想不到,还会有这种事,竟会发生这样的结果。他知道,一个外省打工仔的孩子在学校有多受歧视,就像本地人歧视外省打工仔一样,他们把那种歧视都灌输给了他们的孩子。像绮红这种层次修养的人也有这种思想。因此,外省打工仔的孩子都想争口气,都不想比本地的孩子差,包括各个方面。
那清洁女工说:“我想还要你再帮我一下,要那个人跟学校说,我们不搞特殊,学校要我们给多少,我们就交多少。”
小何也不满意那清洁女工了,说:“你以为求一次人那么容易呀?求一次人要请吃请喝,还要送礼的。”
他说,你现在是遇到好人了,遇到热心人了。人家帮你把事情办了,你还要人家收回?这收得回吗?泼出去的水可以收回吗?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他说,你一定要给,就给呗!给了不就完事了?为什么还要人家再求一回人?
那清洁女工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把钱交给那班主任了,他说什么都不收,说校长不要他叫了,他还收,校长就会批评他,可能还会把他炒了。所以,我不能难为那班主任,不能害那班主任,就想还让你跟那校长说说,收下我们的钱吧!我们给,我们有钱,我们给得起。”
李向东真有点哭笑不得,这事明明是学校的不对,现在却成了学生家长的不是了。
那清洁女工掏出一团手帕,慢慢地打开来,里面包着一卷钱,有百元钞、五十元钞,也有二十元十元钞,想是要交给学校那八百元的支持捐助款了,想也不知向多少人借了才凑齐了这个数。
她往李向东手里一塞,就匆匆地走了。
李向东知道,她是要李向东帮她把这钱交给学校,似乎只有他才能交给学校了,至于,他李向东交不交?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李向东看了一眼愣站在一边的小何,说:“你把这钱交还给她。”
他说,你叫她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事的,会不让其他人知道他儿子没有交那支持捐助款的。
小何接过钱,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向东说:“快追上她,还给她!”
说完了,就回屋了。
第三六七章学校有学校的难
李向东知道只能低调处理这个事,既要维护那清洁女工儿子的尊严,也不干涉学校的这次变相收费。只要学校不再公布红榜就行了,这样可以不收那清洁女工的支持捐助款,也不向外公布让大家知道。本来,学校这种公榜作法就很值得商榷,这会刺激学生家长的攀比心理,应该是不允许的。
他又打电话给杨晓丽,把新情况说了一遍,然后,希望她出面处理这个事。当然是暗中处理,不要太惊动。不要再通过教育局了。谁知道教育局那边是怎么传话的?有些话兜了一个圈,不同的人,说话的立场不一样,说的虽是同一件事,但说出来的意思就反了。谁知道现在这个结果,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杨晓丽说:“我自己去学校处理吗?我根本不认识人。人家未必会卖我的帐。”
李向东笑笑说:“你可以带个人去,见到校长时,让那人介绍你副市长的身份,那校长就会把你的话当回事了。”
杨晓丽也笑着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李向东愣了一下,原是想要她带个手下去而已,想不到她竟提出要他陪她去,这副市长和政协副主席同时去那学校,要传出去,小事也变大事了。
杨晓丽说:“我想,还是你直接跟那校长说更好一些,有些话会更到位,如果经我这一转话,怕是又出什么误会了。”
李向东想想,觉得也有道理。本来,一个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到一所普通中学,就已经让那校长诚慌诚恐了,如果,杨晓丽说话的分寸把握不好,真会把那校长吓出什么事来。
他想,自己陪杨晓丽去,只要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只当自己是副市长的手下,只是传达副市长的意图,这样,或许能避免许多误会。
于是,两人便约好明天上午到那学校去找校长。
第二天,李向东没有叫车,他要杨晓丽来接他。杨晓丽当了副市长,已经不再开她那辆旧皇冠了,而是开一辆新本田。她没叫司机。她说,在市区里跑,就不叫司机了。
本田向那学校驶去的路上,杨晓丽问:“你怎么对这事那么热心?”
李向东笑笑说:“你觉得不应该吗?”
他说,那清洁女工在我们小区勤勤恳恳地工作,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她拿着扫把垃圾铲,清理小区里的垃圾。说得高尚点,她是在为打扮我们这个城市默默地贡献自己一份力量。我们是不是应该尊重她?虽然,她只是一个清洁工,她干的也是极普通的工作。甚至是我们本地人都不愿意干的工作。
他说,她儿子是一个听话聪明的孩子,因为是外省打工仔的儿子,在学校受到各种歧视。这种歧视公平吗?他很争气,他考上了全市最好的学校。我们许多人,恨不得自己的孩子能考上最好的学校,却有多少能考上呢?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竟因为母亲不能供他到最好的学校,不得不到一所普通学校去。这对他公平吗?
他说,他幼小的心灵已经受到了伤害,我们还有什么理由再伤害他呢?我有什么理由不帮他,不应该帮他们母子俩呢?
杨晓丽也深有感触,想这些年来,外地人为这城市作出的贡献,想那些有一定文化有一定专业技术的外来打工白领还可以受到一定的尊重,但那些出汗出力的蓝领们却始终生活在最低层,始终遭受到各种歧视。
两人便再也没说什么,车里的气氛也显得严肃了。
快到那所中学时,李向东才又说话。他要杨晓丽不要直接把车开进学校,那样才招人眼目。他叫她停在离学校不远的路边,两人步行进学校。由于两人的打扮就不普通,那值班门卫也没问什么,就让他们进去了。在操场,李向东问了一位学生,校长室在什么地方?那学生自然没有太多想法,很诚实地告诉了他们。
当他们走进校长室时,那校长模样的人一抬头,就惊愣了。尽管,李向东和杨晓丽不认识那校长,但那校长却是经常在电视新闻里见过他们的,虽然还没想起他们是什么官儿,倒是知道这两人并不一般。怎么事先也没人来个电话,冷不丁地就进了他的办公室。
李向东先是走在前面,走到一半时,就侧了身,指着杨晓丽向那校长介绍,说,这是杨副市长。那校长忙说,见过,见过。就快步过来和杨晓丽握手,又回过头来,和李向东握手双眼却询问地看着杨晓丽。杨晓丽也想向那校长介绍李向东,李向东却说,我就不用介绍了,我只是跑腿的,就算了。
那校长又是请坐,又是倒茶好一阵忙乎,然后叫一声,杨市长。又看看李向东不知该怎么叫,就对他笑笑说,两位领导到敝校有可贵干?李向东笑着说,刚才在附近的单位开了一个会,回来时经过你们学校,杨市长说有件事想来向你了解一下,我们就过来了。
那校长说:“这怎么好意思,怎么好意思劳你们大驾?”
杨晓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又刚好经过,事先也没给你打个招呼。”
那校长说:“不用不用。市长什么时候想来都行。市长光临,是敝校的荣幸!”
李向东见他满嘴文绉绉的客气,也不想听他再多说,就说:“杨市长还有很多事要忙,我们就谈正事吧!”
那校长说:“谈正事,谈正事!”
他看看李向东,又看看杨晓丽,心里或许在猜想他们来说什么事。
杨晓丽看一眼李向东说:“还是你说吧!”
那校长的眼光就停在李向东脸上,心里却在想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看也不觉得他只是一个跟班的角色!
李向东说:“是这么回事。听说,你们学校要进行装修,需要一笔资金?”
那校长心里一惊,说:“是有这事,上一年,就已经向教育局打报告了,也催了好几次,这次放假前,就希望教育局能把那笔款批下来,争取放假期间装修装修,这样,可以不影响新学期开学。那知,教育局批是批下来了,但只批了一半,说另一半要学校自己想办法!我去哪想办法,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向东笑了笑说:“校长,应该想到办法了吧?”
那校长一听这口气,就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就不好装迷糊了,说:“我那是办法吗?我那是无奈之举。”
他说,这一个假期,我过得都很不安乐,每天总想着这个事。和一些学校的校长们谈起这事,他们都说我太老实,问我为什么不向学生家长倡议倡议。我说,这怎么能行呢?怎么能向学生家长倡议呢?这不是硬性摊派吗?不是乱收费吗?这硬性摊派、乱收费不是正查得紧吗?
他说,他们说,只是倡议,只是自愿,怎么能说是硬性摊派呢?怎么能说是乱收费呢?所以,我就只好试能那么做了。当然,事先我也请示了教育局的领导,他们也点头同意我这么干的。
李向东说:“我们这次来,并不是要了解这个事。既然其他学校也这么做,既然教育局的领导也同意这么做,我们觉得,他们还是有他们的道理的。”
他说,我们只是希望你能给某位同学一点特殊照顾。
他说,这位同学是外省打工仔的子弟。听说,学习成绩很不错,考上了全市最好的学校,却因为他母亲不能供他读最好的学校,所以,就选择了你们这个学校。像这样的学生,是不是能够给予一些特殊照顾?
第三六八章当官很容易
那校长显然知道是说谁了,说:“昨天,教育局的领导就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我已经交代下去了,已经交代他们班主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