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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子说:“你怎么就能肯定人家那是假药呢?假药能治病吗?”
李向东说:“怎么不能?假烟并不是不能抽吧?假酒并不是不能喝吧?假药也不是就不能治病。比如,那假药只是能治个普通发烧感冒什么的。”
这么说着,他就一拍脑袋笑了起来。枝子问,你笑什么?李向东说,我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不早想到这一点?他举起酒杯说,看来时不时喝点酒还是有好处的,还是能刺激刺激灵感的。
他说:“我好像知道,有些人为什么吃了那些人兜售的特效药,就把病给治好了。”
第六七二章呈阳性者多得惊人
李向东说,留家观察的人得的并不是非典,只能说是非典的嫌疑病人,其实,他们患的是发烧感冒,吃了那些所谓的特效药,实际是治疗发烧感冒的药,所以,他们药到病除了。他说,有的人因为先入为主,以为自己得了非典,以为自己吃了发烧感冒的药是治非典的药,就把那药传得神乎其神了。
枝子摇着头说:“你这也是一种凭空捏造,也没根没据,也不可信!”
李向东说:“那你把你的特效药拿出来,我们去医院化验化验,马上就会知道结果了。”
枝子笑了起来,说:“你说了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要我把特效药交给你。”
李向东就去拿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从坐到这张桌上开始,他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了。他担心,喝了酒听觉下降,手机放在口袋里听不见。这会儿,他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公安局长。哪知,枝子比他还手快,先就把那手机抢过去了。
她说:“不准打电话,今晚,我们谁也不准打电话。”
李向东说:“我就简单说几句。”
枝子说:“几句也不行。”
她说,你还想不想要那些人的手机号码了?
李向东笑了笑,说:“好,好。我不打。”
他觉得,拿到那个手机号码更重要,再说了,发烧感冒药和特效药的事,明天告诉公安局长也不迟。他补充了一句,今天我不向外打电话,但是,如果有人打进来,总得接吧?
枝子说:“那当然,可以接,但不能向外打。”
说着话,她举起酒杯看着他,那眼神虽还晶亮,却多了几分酒后的妩媚。李向东也举起了杯,想要碰了一刹那,她把杯缩回去了。
她说:“我们要慢慢喝,慢慢聊,我们不要总谈什么非典,总谈什么特效药,这让我喝得心里不舒服,好像我是用那个特效药要胁你陪我喝酒似的,好像你是为了想要得到那手机号码才来跟我喝酒似的。”
李向东心里想,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想得到那个手机号码,我会陪你喝酒吗?后来,他又想,就再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就是为了这个,你一个市委书记会如此委曲求全?他想,还因为她是副省长的女儿。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那个手机号码,仅就是副省长女儿的身份,你李向东也会陪她喝酒。
枝子说:“我们谈点别的。”
李向东问:“谈点什么?”
枝子说:“谈谈女人。”
李向东笑了笑,说:“你这提议是不是太大胆了。你可要小心,男人喝了酒,谈女人,可就有点赤祼祼了。”
枝子说:“我就想看看你的赤祼祼能赤祼祼到什么程度?我不相信,你能赤祼祼能赤祼祼到哪去!”
李向东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她感觉得到,他的眼里是有点儿火了。她渴望的就是这个效果,渴望他那火能把他点燃,当然,也把她点燃。
她说:“说呀?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一个女人了。”
李向东心里确实在想一个女人,想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想一个他不经意伤害了一辈子的女人,她也曾像枝子一样,和他一起喝酒,而她对他的某种渴望却坦露无遗。他在心里想,枝子对他是不是也有那种渴望?
他开始跟她讲曼莉的故事,说他们念大学时一起跳舞,说她被丈夫的误会,说她为了女儿所做的一切,说她从几十层的高楼跳下去。当然,也说那个晚上,他们在一起喝酒,只是,他没太多渲染她对他的诱惑。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想,如果,枝子也有那种渴望,自己是不是也能像顶住曼莉的诱惑那样,顶住枝子的诱惑?他发现,有一点是不一样的,那时候,绮红是很讳忌的,担心他真会干什么事的,所以,那天,绮红成天都在跟他干那种事,想要他疲倦得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想,那个晚上,他顶住了曼莉的诱惑,与绮红的努力多少也有些儿干系吧?
枝子笑了笑说:“真就有这么巧的事!”
李向东说:“本来,这是一个与我没多大干系的女人,却阴差阳错地让我难于忘记。”
枝子问:“是不是很后悔?后悔怎么没有跟她发生点事?”
李向东摇摇头。
枝子笑着说:“是不敢承认吧?”
李向东说:“我想,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我。”
枝子说:“如果,我告诉你,我今天约你来喝酒,也有她那种动机?你不会觉得惊讶吧?”
她看着他,火辣辣地看着他。李向东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说:“喝酒吧!”
枝子知道他在岔开她的话题,知道他的酒还没喝够。她说,该我说了。她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轻松一点。她说,我想换一套松宽一点的衣服。还像上次一样,枝子又去换衣服,但是,与上次不一样的是,枝子没有进卫生间换。她就站在那个卧室区,站在衣柜前,在李向东的注视下,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当她把乳罩也脱下来的时候,身上仅存一条丁字裤,从后面看过去,几乎就赤祼得一丝不挂了。枝子算不上漂亮,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雀斑,但她的身子却白得晃眼,那紫色的丁字裤深深地嵌在股沟里,使得那白更透亮,使得那臀更肉乎,更翘得圆润。
李向东的心很不安份地跳了起来,便有一股野火在体内“呼呼”地烧。他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有一种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这地方太熟悉了,他在这里干过太多太多那种事,只要稍一恍惚,他就会回到从前,就会感觉到他扑向的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不是喝了酒吗?他是很容易恍惚的!
按工作性质,业务交往程度,张老板的企业被杨晓丽、公安局长、城郊区委书记划分成五大块。三十多个发烧感冒的人属包装和仓库那一块,于是,对这块立即进行封闭管理,同时,迅速查清那些发烧感冒人的家庭情况。
有的是内住企业的外来打工者,因此,对其宿舍也采取行动。好在,企业便于管理,同一工种的人都尽量分配在同一宿舍,受牵连的人数才没有再扩大多少,但对宿舍进行消毒清理却是必需的。
外住的打工者,却要对其家庭成员进行控制观察。
杨晓丽、公安局长进行了明确的责任分工。
杨晓丽主要负责企业的封闭管理,三十多个发烧感冒的人被送进干部疗养院的观察楼,立即进行化验检查,让人可怕的消息很快传过来了,三十多人中,有七人化验结果呈阳性。虽然,还要送省疾病控制中心进行最后核实,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七人患非典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大了。
这是一个什么数字?在一家企业,同一时间发现七个非典病人,这几乎就是天文数字。
传染源来自何处?这很难界定,但是,与张老板延误时机不能说没有干系,因此,张老板痛定思痛,愿意承担一切医疗费用,包括对那三十多个发烧感冒者的观察费用,包括对企业采取一切必要处理的费用。
杨晓丽说:“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你要积极配合政府做好一切善后工作。”
还有一点也是不容忽视的,市县发生了这么多的非典病人,一夜之间将要成为全省,乃至全国观注的地方,将要成为新闻记者蜂拥而至的地方。
杨晓丽是搞新闻出身的,太懂得新闻媒体的炒作了,炒得好,可能会坏事变好事,炒得不好,那可会坏上加坏。
公安局长除了拨出部分警力协助杨晓丽做好企业的封闭管理外,重点负责对外住发烧感冒人的家庭进行监护观察。他还给自己多加了一项工作,借这次突发事件,抓住那几个兜售特效药的不法分子。
第六七三章坐等收网
这次非典的爆发,对那几个兜售特效药的不法分子来说,是一次发大财的机会,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公安局长派人从张老板的企业调出那三十多个患非典嫌疑人的档案资料,了解他们的家庭情况。不法分子必定要从这里下手,从他们的亲戚下手。
他要迅速做通那些人的思想工作,要他们配合公安警察,一旦发现有不法分子向他们兜售特效药,立即通知公安警察。当然,他也很清楚,不是每个人都会配合公安警察的,在这种生与死的选择中,有些人更轻信不法分子的游说,瞒着公安警察做出一些傻事。因此,他要两手准备,还要把那些人的通讯工具也控制起来。
公安局长采取的是一种内紧外松的形式开展这项工作的。他知道,那个混在公安内部与不法分子勾结的人,也在千万百计了解他的工作部署,也瞪着一双眼睛注视着这份资料。
因此,他不能让那家伙知道他已经扩大了控制通讯工具的范围。他要布一个圈套,等那个家伙索取那份资料时,往那圈套里钻。
他要求那些调出档案资料的人,根据各个患非典嫌疑人的住址分解到各个所辖派出所。这样,各派出所也就不可能掌握到最全面的资料,同时,也可以根据那些不法分子与某个患非典嫌疑人的家人接触,判断出那个派出所出了问题。
最后,他又把那些资料汇总成一套,送回公安局办公室存档。
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谁会去动那份存档资料。
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圈定了几个可疑对像。这几个对象具备如下条件:
第一,这泄密的家伙职务应该不会太高。在公安局有相当地位的人,比如副局长、科长,甚至副科长们,很清楚这件事有多严重,败露后,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因此,那些貌似走街串巷赚几个小钱的不法分子,很难能收买他们。也就是说,没有相当的利益,副局长、科长,甚至副科长们绝对不会冒险向他们提供有关患非典嫌疑人的资料。
第二,这人泄密的家伙能够接触到患非典嫌疑人的资料,比如,在公安局办公室、突发事件处理办公室等部门的工作人员。
第三,这个泄密的家伙一定方便使用复印机或传真机,可能复印了患非典嫌疑人的资料带出去,或者用传真机直接发出去。当然,他更偏向于复印后带出去。
他想,把那资料交到局办公室存档,如果,是其他部门的人,就会到办公室来打听,就会借用各种名义复印那些资料。如果,没人其他部门的人打听或复印,那问题就出在局办公室了。
公安局长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办公室主任,要他密切关注办公室里发生的情况。
他吩咐道,不要轻易动手,更不能打草惊蛇,要证据确凿再动手抓人。
如果,稍有疏忽,那家伙受了惊吓,就再不敢冒头。
公安局长说,可以让那家伙把资料拿走,要证实那家伙把资料带出去,或发出去了,再采取行动。
只要抓住那家伙,就可以顺藤摸瓜,把那些不法分子一个个绳之于法。那时候,即使资料泄露了,也无关紧要。
公安局长再一次布下天罗地网,再一次等着收网。
这会儿,他再一次感慨,公安工作真有点憋屈,更多的时候总是停留在一个“等”字上,不关你事前做了多少工作,最后总是要等不法分子冒头,如果他们不露面,你根本就没有办法,于是,他总就有一种自己是猫被老鼠玩的感觉。如果,那些不法分子退出不玩了,你还真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那办公室主任传来好消息。他预感到,这个晚上,兜售特效药的案子一定有所突破,一定能抓住最关键的人物。
然而,他哪里知道,给他提供破案线索的竟是李向东。
那会儿,李向东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枝子从卧室区那边走过来。他内心的野火已经被点燃了,看人的目光就有些儿色了,甚至于不顾一切了。他心里会不明白吗?枝子那么大胆地在他面前换衣服,他还有必要顾忌她从他的眼神里窥探到什么吗?他定了神地看着她,看她走动时,那坚挺的胸在宽敞的衫裙里晃荡,看那两点胸尖在那儿画圈圈。
枝子也笑着看他,很有味道地笑着看他。她没有回到她的椅子上,而是站在他身边,一支手就搭在她的肩上,就把身子靠在他的身上了。
她说,该轮到我说了。她说,你可要听好噢,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不好意思重复第二遍的。听不清楚,你可别怪我。她说,把酒递给我。他就把她的酒杯递给她,她就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