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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挂了杨晓丽的电话,他担心再说下去,再多听一会儿杨晓丽的声音,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叫她过来。
他从热水里站起来,扭开水喉,让清凉的自来水兜头兜脸地冲洗自己。他想,今天自己真有点莫名其妙了。都这时候了,市委书记这顶乌纱帽都要丢了,还想男女之间那种乱七八糟的事?你李向东什么时候变成那种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人了?什么时候变成只爱女人不爱江山的男人了?
这个晚上,注定李向东要受折磨的,受枝子那酒的折磨,受擅离职守的折磨。
当他突然发现,因为自己的擅离职守,钟市长大放光芒时,他又感到了一种惊慌。钟市长从地级市赶回来,真是为了市县吗?他是为了自己,完全是为了自己,一则,他不能擅离职守,一定要从地级市赶回来,一则,他要表现自己,在这种各级领导高度观注的事件中,他钟市长是如何高水平地处理遇到的各种错综复杂的问题的?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板蓝根事件,他为什么挺身而出?不也是想要表现自己吗?不也在找到了机会,要与你李向东较高低吗?他知道,与市委书记面对面硬拼是拼不过的,所以,他就改变了策略,他不与你面对面拼了,他要抢先你一步表现自己。
李向东不得不承认,在阻击非典中,钟市长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是你李向东不如的。
今晚,你李向东失踪的事,别人不追究,钟市长会不追究吗?
他找到了能至你于死地的机会,会轻易发过吗?地级市委书记、市长都知道你在这个非常时期失踪了,如果,省里也知道了,省里追究下来,你李向东定死无疑。钟市长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不可能不会通过他那个省政府副秘书长向地级市委书记、市长发难。
李向东的心凉透了。他想,你竟然还在想男女之间的事,到那时候,就怕你闲得除了想男女之间的事,就再别没的事可想了。
他从水里出来,酒劲已去了多半。他打电话给张志东,张志东说:“你跑哪去了?这都几点了,这才来电话?你这市委书记是不是不想当了?”
李向东忙向张志东。
张志东不相信,说:“你骗谁呀?你在家睡觉会把手机关了?我看一定是跑到哪鬼混去了。”
李向东陪着笑脸说:“我会去哪鬼混呢?我这人你也清楚的。杨晓丽不是冲杀在第一线吗?我还上哪去鬼混?”
他说,关机是我的不对,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只想好好睡一觉,希望睡醒了就没事了,否则,明天上班,别人见我打喷嚏什么的,还不怀疑我是非典了?所以,就把手机关了。
他说,我对你不敢说假话。对别人,我那敢说,自己关了手机睡觉,我只能说手机没电了。
李向东不能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不能说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他要承认自己关了手机,想张志东知道他关了手机,也会包庇他,然而,正因为他告诉他自己关了手机,他显得他对他的诚实,对他说真话。
张志东说:“我相信你,书记会相信你吗?”
李向东说:“我就是想,就是想要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张志东说:“这事我不管,你自己说去。”
李向东说:“你不会就这么见死不救吧?”
张志东说:“你这是活该!”
他说,你知道,你这事闹得有多大吗?你这事,我看,全地级市都知道了,说不定省里也知道了。一个市委书记,在最关键的时刻,竟找不到人了。你说说,我怎么帮你解释?
李向东“嘿嘿”地陪着笑,说:“你先帮我说一说,明天,我再赶去地级市亲自向书记请罪。”
他说,没你帮我,我这一关肯定过不去了。
张志东说:“不过,我不敢保证书记就会听我的。主要还是要看你自己,看你怎么去运作。运作得不好,你就别想再在官场混了。”
李向东似乎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就也含糊地说:“这个我清楚,这个我清楚。”
张志东说:“你把市县的事处理好,再不要出什么大事了。”
李向东半真半假地说:“谢谢了,谢谢张市长了。”
张志东说:“谢什么谢?用得着跟我客气吗?”
毕竟,李向东是他的人,李向东对他一来说,是一个很懂得做事的人。张志东在他那得的好处也不少,如果换了一个人,他能得到那么些好处吗?肯定不能,所以,他也不想李向东出事。
张志东想起了什么说:“明天,你还是别到地级市来了,谁知道你那个感冒是不是非典,别把市县的非典带到我们这来了。”
李向东说:“也好,也好,过了一个风头,我再去拜访你和书记。”
张志东说:“你可别太乐观,别以为我帮你向书记解释了,就没事了。书记会不会放过你还是其次,你得罪了多少人?那些被你得罪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向东说:“是的,是的。谢谢提醒,谢谢提醒。”
第六七九章让枝子帮你
李向东打电话给陈坚打,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虽然已经过十二点了,陈坚显然还在外面应酬,酒也喝得不轻,没停李向东把话说完,像是跳了起来,大声说,你个李向东,没想到,你是这么好色的人,竟比我还色,比我还敢色,枝子你也敢动了!李向东心里想,是我色她吗?是我动她吗?貌似一直都是她主动吧?是她色我吧?是她动我吧?但是,他不想多解释,这时候,解释也不定解释得清,便说:“这事,你一定要帮我!”
陈坚说:“我帮你什么?我帮不了你。你别每次打电话给我就是要我帮你。没事的时候,不要我帮的时候,你就想不起我了。你想想,这两年,你也算混得有模有样了,但哪一次给我电话不是要我帮你的?”
李向东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两年混得好了,你不舒服?是不是想要我混得不像个人样,你心里才好过?没见过你这种人的!
他说,我每次打电话都是要你帮忙吗?我在临市当市长的时候,没少叫你去那边吃呀喝的,是你自己不来,以为我要你解决五个亿的问题。那种事,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我也没怪你,是你小人之心,以为我一定要你解决,所以,躲得远远的。
他说,我到了市县,貌似没求你帮过我什么吧?倒是你要我帮你呢!那个枝子不就是你弄到我这来的,不是你要我帮她吗?如果,不是你把她弄过来,我会惹那么大的事吗?会要你帮我吗?
陈坚说:“你真是恶人先告状。我叫她去你那,只是在生意上关照她,没要你叫你动她。现在,你动了她,惹出麻烦了,却要我帮你捡手尾,却要我帮你处理那些破烂事。哪一天,你把她肚子搞大了,不会也要我替你顶罪吧?”
李向东觉得有点不对劲,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怎么听着你的话好像有点不搭边?”
陈坚说:“什么搭边不搭边的?难道我听错了?难道你没动枝子?你这家伙,我带枝子去你们那,你第一次见到枝子,我就看出你那眼神不对了。妈的,我真是送羊入狼口了。”
李向东越来越觉得他牛头不对马嘴,这个陈坚,想到哪去了?好像他李向东这电话是和他谈枝子的事,好像他李向东与枝子发生了什么麻烦,要他摆平枝子。他说:“你搞清楚了,我不是要你帮我处理枝子的事。目前,我和枝子还没什么事需要你帮忙处理。现在,我要跟你谈的事与枝子根本无关,现在,我要你帮忙,是要解决我自己的事。”
他发现,自己被陈坚弄得也有点条理不清了。这事怎么就与枝子无关呢?如果,枝子不是关了他的手机,市县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会不知道吗?黄接到下面汇报后,一定会第一时间就给他电话。如果,不是枝子关了他的手机,地级市委书记、张志东,所有要找他的人会找不到他吗?都是枝子惹的祸!
陈坚问:“你自己什么事?”
李向东说:“你怎么只听了一半,怎么就把我和枝子的事听进去了,最重要的却没听进去。”
他说,我们这发生非典爆发事件了,一家企业一下子发现了五六个非典病人。
他说,事件发生的时候,我和枝子在一起,枝子把我的手机关了,没人能找到我。明白吗?明白这事有多严重吗?
他说,现在,我要你帮忙,要你找找班长,要你劝班长帮我说几句好话。班长和地级市委书记是好朋友,班长的话可能会起点作用。
李向东觉得这一番解释真累,也不知喝了酒的陈坚听明白没有?好一阵,陈坚才在电话里“嘿嘿”笑起来,说:“是有点喝多了,把事情搅在一起了。李向东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我看还不只是喝多的吧?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我想,你这家伙,对枝子也有那个心!
陈坚说:“谁对她没那个心?我只是有那心,没那胆。你李向东,真他妈的,什么都不怕,便宜都让你占了。你李向东桃花运怎么就那么好,这才刚走了两个,又来了两个?一个个又都那么出色。”
李向东说:“你可得把事情分清楚,一件事归一件事。”
他说,怎么说,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也算生死之交,男人的事别让女人给搅了,你可别因为枝子的事就不管我不帮我了。
他说,不管怎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帮我摆平眼前的麻烦。
陈坚说:“我认为找班长帮你成数不大。”
他说,班长那人你不是不知道?以前,你也要他帮过你,但是,有哪次他真正帮过你的?他那人太精通官场,太懂得明则保身,他最多帮你干点锦上添花的事,决不会雪中送炭,而且,这送的可不是一般的炭。
他说,你这事可大可小,大得玩忽职守把你送监狱里也不是不可能,他会冒那个风险帮你说好话?他会担心人家怀疑你和他什么关系?如果你真被送监狱去了,他害怕把他也牵扯进去了。
李向东说:“我也没想要他一定帮我,你跟他说说,如果,他愿帮就帮,不愿帮也不勉强他。这种时候,多个人帮我说好话,总比少个人好。”
陈坚说:“我看这事,你还是稳妥一点,要找就找最能帮你的人,你直接找副省长吧!他帮你说话,比谁都好。”
李向东说:“当然,这是最好不过的,你陈坚能搬动副省长,当然最好!”
陈坚说:“这还要我搬吗?你叫枝子帮你不就行了。”
李向东愣了一下,似乎明白陈坚的意思了。他说:“你这陈坚怎么就那么小肚鸡肠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甩手不管是不是?想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是不是?”
陈坚说:“你太小看我了。”
他说,我会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会因为枝子的事不帮你吗?只是刚一听这话,心里不好受,一下子接受不了。
他说,我们不是多年的朋友吗?既然,你有那胆量动她,我还是为你高兴的,至少,也是你动了她,总比别人动了她好吧!
李向东说:“你这是什么话?”
陈坚说:“不好听是不是?有点像两个色鬼在谈女人是不是?其实,你就是色鬼,你别不承认?人家色,见了女人都上,你色却是看到好的女人一定上。”
他说,副省长那里,你让枝子给你办。你们都那样了,她还会不帮你吗?她帮你不比我帮你更好吗?”
李向东想想,觉得陈坚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他不想求枝子,不想把自己和枝子的事搞得太复杂,越复杂,他就越难脱身。这会儿,他还不想与枝子纠缠不清。
陈坚说:“你们还搞得清楚吗?你们都这样了,你还想清楚吗?”
他说,既然,你不要枝子帮你,她也不会跟你就那么完事吧?你以为枝子是什么人?是三陪小姐。动了就动了?睡醒了就下床走人?
他说,麻烦事还多着呢!枝子和杨市长应该不会是绮红和小姨子,她们决不会允许你把她们搞在一起。以后,我看你怎么收摊。
他说,当前,你最要紧的事是先把你官场的事摆平,先把这正事搞定了,再回去处理女人的事。
李向东觉得自己真是有点乱了方寸,竟然分不清主次了。这事不是枝子弄出来的吗?叫她帮忙也是在理的,以后与她会怎么发展,等处理了这事再说,走一步算一步,这步走好了,走顺了,再去想其他的。这一步走不好,自己完蛋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六八零章上门检查
李向东已经不考虑时间是几点几分了,他只想着要把要办的事办了,挂了陈坚的电话,就打电话给枝子。
自从,李向东走后,枝子一直躺在床上没动,想着李向东的凶狠,感觉着身上的痛,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想这还是人吗?这简直就是魔鬼!就想杨晓丽怎么就能应付得了他呢?想那天晚上,听杨晓丽的叫喊,倒没有一丝儿痛苦,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