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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知道,只要形成文字材料,那都是经过修辞的。市委办这些人,最精通的就是玩文字游戏,而且,干得越久,职务越高,就玩得越有水平。他不要听那种修辞过的东西,也不能只听那些科长主任的发言,越是职务低的人,经事浅的人,他们越能说出真东西。
他要黄一定转告所有参加研讨的人,他要听每一个人发言。他知道,这对于很少机会发言的人来说,是一个表现的机会,哪个人不想在市委书记面前表现自己?有这个鼓励,他们一定会认真研讨,通过表面现象努力去寻找一些本质的东西,挖掘一些新的观点,让市委书记感兴趣?
尤其是那些年青的、职务低的公务员,他们一定会珍惜这个机会。很多时候,他们新发现的一些观点,会被事故的老科长主任们抵制和盗用。因为,你没有机会与市委书记直接接触,老科长主任综合了你们的意见,说得再精彩,那也是老科长主任的东西。
这是李向东着手制定强镇富民的一步棋。虽然,他曾去过一些镇,但是,他毕竟不能把全市县二十多个镇都跑一趟,而且,他如果在下面镇召开座谈会,听取意见,参加座谈的人,也未必会向他如实反映情况。
黄离开后,李向东便着手办第二件事,他打电话给常委宣传部长,叫他过来一下。李向东要向他布置一项任务,要他在市县掀起一个强化市县人拼搏创业精神的活动。
李向东要告诉他,改革开放这么些年,市县经济发展与周边地区相比,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这固然有其客观原因,但是,也要查找一下自己的主观原因,首先,市县人的拼搏创业精神就不如人家。
李向东要告诉他,他希望宣传部门想想办法,在一段时间内,大张旗鼓地宣传一种拼搏创业精神。具体用什么形式?由他们研究决定,但是,一定要让党员干部、广大群众真正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接受一次深刻的教育。
等了十多分钟,那宣传部长还没到,李向东心里很不高兴,想这宣传部到他办公室也就五分钟的距离,怎么迟迟不见人?于是又打电话问那宣传部长,还要等多久太能到?那宣传部长说,就到了,就到了。说再有二十分钟吧!说电视台这边出了点事,过来处理一下,可能又担心李向东问是什么事?忙又补充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向东想,就到了,竟要二十分钟?这也够就的了,想既然不是什么大事,要你一个常委亲自去处理吗?派个副部长派个科长去也绰绰有余了吧?
放下电话,李向东就打电话给老邝。他先打他办公室的电话,想老邝如果在办公室,就亲自过去坐一坐,主动上门跟他谈,也不定要谈多长时间,投机多谈一会,不投机就小谈一会,如果那宣传部长来了,就让他在门口等一等。他是决意要让那宣传部长吃闭门羹了。
然而,老邝却不在办公室,只得打他的手机。手机响了好一会,老邝才接电话,李向东“哈哈”笑着说,我以为你不接我电话了。老邝说,我敢不接你电话吗?这话换在平时,是一句玩笑话,但现在说出来,虽然也带着笑,李向东听了却觉得很有别的味道。
他只能装糊涂,问:“你什么时候回办公室?我去你那坐坐。”
老邝说:“我这几天都不回去了。正想跟你请假呢?你电话就打过来了。身体有点不舒服。”
李向东知道,如果,自己不打电话给老邝,他是不会打电话向他请假的。也知道,他那应该不是身体的问题。却不戳穿他,表现得很关心地问:“去医院检查了吗?”
老邝说:“老毛病了,在家躺几天就没事了。”
李向东也就不跟他说什么了,反正老邝也明白他想说什么,电话里也曾经说过了,再在电话里说,也没多大意思。他说:“那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和老邝通了电话,李向东想不想,便去黄的办公室。
黄的办公室就在走廊拐弯处,一拐弯,却见那宣传部长手忙脚乱地从电梯口跑过来,李向东看了他一眼,感觉他也看到自己了,便移开目光装没看见,推开黄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黄正坐在那阅读文件,见有人竟不敲门进来,想要说来人几句,一抬头看,却是李向东。就“嘿嘿”笑,说:“你这是检查督促工作呀?看我没有偷懒。”
虽然,李向东和黄的办公室离得近,但有事总是打电话给黄,叫他去他的办公室,自己很少到黄的办公室来,只是偶尔经过,又见黄办公室开着门,才进来晃一晃。
黄的办公室与李向东的相比,显得窄小许多,即使,不算李向东扩大的那个小会议室,也比黄的大三分之一。黄的办公室里只摆一张办公桌,一套沙发,那沙发和办公桌之间就没多少空间了。
黄说:“你刚才布置调研的事,我已经安排了,十点集中开会,下午就开始行动。”
李向东说:“你真以为我检查督促你工作呀?”
黄说,那你是没事来闲聊天?李向东说,还真点这个意思。他坐在沙发上,说,那个宣传部长,也太不像话了,竟要我等了他大半个小时,我现在让他站门外吃闭门羹。黄笑了起来,问,要不要泡茶?李向东说,为什么不?喝一阵茶再说。黄就也坐在沙发上,开了烧水的壶,接着把那些茶壶、茶杯一一摆开。
李向东见那些茶壶茶杯还干干净净的,就问:“你这一早还没泡过茶吗?”
黄笑了笑,说:“这一回来就忙到现在,喘口气都没时间。”
李向东当过市政府秘书长,知道这些位置成天忙得头发昏也忙不完。何况,这市委秘书长,又分管着市委办、市政府办“两办”的工作,正所谓千万条线,只穿这一个针眼,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出漏子,想要把事办好,更是忙得喘气的时间也没有了。
李向东说:“你也别大事小事一起忙,抓大放小,那些小事让别人去忙。”
黄笑着问:“哪些是大事,哪些是小事?小事有时候也没出大错。”
李向东也笑着说:“你正确对待吧,有时候也别把自己搞得太紧张。”
黄说:“我这不是给你把关,向你负责吗?”
李向东说:“你别一有机会就申请表扬,向我领功!”
黄说:“这有时候干活,不能埋头苦干,把活都干了,好好的没出什么事,人家还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以为你什么事都没干!”
李向东说:“行了,行了。你就是什么事都没干,我也不会批评你,你就是什么事都干好了,我也不会表扬你。”
他这说的是实话,其实,对黄来说,他是彻底放心的。这么些年,如果,要他找一个最让他省心的人,那就是黄了。黄对他可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当然,这也与他时刻想着黄,有好处总忘不了黄有密切关系。
他们之间,似乎不存在某种互利关系,但是,没有这种互利似乎也难于维系。你不能总让牛干活,不让牛吃草吧?那牛再无怨言,也总有一天会反叛。
他们与别人的不同是,先想着做事,李向东有事需要人帮忙,总先想到黄,黄帮李向东做事,总先想着把事办好。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
李向东从没想过黄把事办好后,要给他什么好处。黄也从没想过把事办成了,要从李向东那得什么好。李向东给黄那好处,给得都是自自然然,水到渠成,有时候黄还没那念头,好处就降临了。
这可说是一种契机,一种巧合,但也是一种缘分!
七七五章是不人道是犯罪李向东说,有时间,你去看看老邝,他病了,呆在家里。黄笑着说,他那是心病。李向东说,我知道。既然他说病了,总得去看看他。他说,我现在去见他,似乎没那么方便,大家在一起,多少有些儿尴尬,你向他转告一下我的意思,三点,一是如果他觉得需要的话,可以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去哪都无所谓,我不在乎他化多少钱。二是他那个大家族生意还搞不搞?如果恢复再搞下去,我们能帮他干点什么?三是我会尽我的能力保住他,让他留在市县。
李向东不怕跟黄说这些话,别人可能在乎这给了太多老邝,但黄不会在乎。
黄说:“好吧,我去办这事。”
李向东看了看时间,觉得让那宣传部长吃的闭门羹也差不多了,就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黄也开腔了,说,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说。李向东停了下来,问,什么事?黄又犹豫了,说,你先把正事办了吧!李向东说,今天一早,你到我办公室,我就意识到你有什么话要说没说了。黄笑了笑,说,我怕影响你工作。李向东问,有那么严重吗?黄说,我觉得可能会。李向东坐了下来。
他说:“你不说,我还不走了。”
黄“嘿嘿”笑,好像不知怎么开口才让他不那么震惊。
李向东问:“私事吗?”
黄说:“也算是私事吧?”
李向东说:“爽快点。”
黄这才轻声说:“绮红出来了。”
李向东心跳了一下,问:“陈坚怎么没跟我说?”
黄说:“她上星期五给我电话,说是想见你。你在开会,打你手机打不进,就把电话打到我这了。”
李向东说:“你怎么拖到现在才说?如果,我不逼你,你就想一直瞒着我?”
黄笑了笑,说:“也不是,我和绮红说好了,今天帮她约你。”
李向东问:“她在市县吗?”
黄说:“她给我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在市县了。”
他说,接了她的电话,我觉得,还是我先去见见她,探一探她的口风,看她见你想干什么?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能不谨慎一点。
他说,我告诉她,你已经结婚了,说你周末不在市县要去杨晓丽那,希望她最好不要打扰你。今天一早回来,见你没提这事,我想,她确实没有打扰你。
他说,本来,她想当天就回省城的,说过两天再来,我觉得,这样挺麻烦,也觉得不能对她那么冷淡,就叫她留下了。她住在酒店,我跟她说好了,今天帮她约你见她。
黄说:“我总觉得这事不会那么简单,她不会只是来看看你。”
李向东不知绮红和黄谈了什么?黄怎么就会有这种看法。当初,绮红替她哥哥顶罪进监狱,就有心理准备,已经意识到不可能再和李向东在一起了,难道她反悔了?当初,她替她哥哥顶罪进监狱,多少有保全李向东的意思,她既然反悔,又何必当初呢?
黄说:“我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
他说,只要有一点自知之明的人,也不会有这种想法。绮红还不会痴迷到那个程度。如果,她真到那个程度,我想,她脑子一定有问题。很多事不是自己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这一点,她应该清楚。
他说,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绮红了。我真没想到,她会变成那样,三十岁的人,比五十多岁还要苍老,几乎就看不到她过去的影子,如果,她不是脑子有问题,决对不会提出那方面的要求。再说,她已经知道你结婚了,这样,大家只会闹得不愉快。她还不会闹得大家不愉快,毕竟,她那也是替她哥哥顶罪,如果把事情闹大了,也担心会把她哥哥的事翻出来。
他说,我认为,她的真正目的是想弄点补偿,不管怎么说,她跟了你那么久,又多少是替我们消灾解难的,弄成这个样,向我们提出补偿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她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李向东说:“这个事,陈坚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黄说:“陈坚已经兑现了他的承诺,我说的是,除了陈坚的承诺,她还想从你这得到更多。你现在不是市委书记吗?她多少是为了你才弄成这样的。你现在到了这个位置,也多少得益于她的牺牲。你总不能走你阳关道,不管她走独木桥吧?”
李向东问:“这是你和她见面后,得出的结论吗?”
黄说:“可以这么说吧!”
李向东说:“我觉得不可能,绮红不是那种女人。她一直都不把钱太当回事。”
黄说:“那只能说是以前的绮红。”
他说,这几年,在监狱那种地方,蛇鼠聚集的地方,她会没有改变吗?
他说,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那么出息的女人,单靠自己就能过上无怃无虑的生活,突然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年青漂亮也没有了,几年前的知识和智慧还能不能在社会上立足?这还是个未知数。
他说,自己曾喜欢的男人,当上了市委书记,自己本来也有可能当市委书记夫人,过一种让人很羡慕的生活,突然一下子与自己什么干系也没有。你想想,这么一个背景下,她会是怎么一种心态?
李向东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相信她会变成那样一种人。”
黄说:“你难道觉得她向你提出这种要求不合理吗?”
李向东说:“不是合理不合理的问题,是符合不符合她这个人的问题。”
黄说:“你认为,她不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