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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东还是把她认出来了。毕竟,那走路摆手的动作是变不了的。
绮红对他笑了笑,说:“我想还是你来了,我再下来。我怕你认不出我了。我倒能认出你。”
李向东想站起来帮她拉椅子,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只是把那杯离自己一尺远的冰水放在她面前。
他说:“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李向东多少有些掩饰自己的难堪,也有没话找话说。
绮红好看了他好一会,说:“你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么潇洒??英俊。”
她本不想说“英俊”那两个字,不禁还是说了,却还是卡了好一会,脸上便闪出一丝儿苦笑,或许,那原是一种羞涩的笑,只是被牵扯出的皱纹遮盖了。
李向东说:“我是今天才知道你来的。”
绮红说:“我知道,黄跟我说了,说你周末一般都不在市县。”
李向东笑了笑,不知该不该感谢黄说的假话。
绮红说:“我都看见了,你是和那个杨市长结婚。有一天,我在省城等公交车,看见你们了,她挽着你的手,很亲热的样子,我就猜到,你是和她结婚了。”
李向东不知绮红说的是哪一次,但是,他很清楚,他和杨晓丽照完结婚相出来,杨晓丽在街上蜻蜓点水地吻他时,他潜意识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某一个地方窥探他们。不知道绮红说的是不是那一次?
绮红说:“你们很般配。本来,你应该和她结婚。”
李向东笑了笑,说:“谢谢!”
这么说时,他突然想到好多年以前,绮红第一次和他分手后,他们再次见面,也是这么面对面坐在一家咖啡厅里,绮红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他和小姨子很般配,说他们应该在一起。只是后来,她不仅离不开他,而且还和他和小姨子卷在一起。如今,她再说这句话,会不会也预示着会出现许多年前的状况呢?
他不禁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让他感觉到他们再不可能重演三人行的故事了。
绮红似乎也在想着同一件事,说:“本来,是想约你去那咖啡厅的。”
她问,还记得那家咖啡厅吗?我们第一次去的那个咖啡厅?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叫你去的那家咖啡厅。那时候,你见我像见鬼一样,躲都躲不及。她本是想笑的,却没笑起来,想到那个“鬼”字,再想到自己现在变成这个模样,那和鬼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说:“那家咖啡厅已经找不到了。现在好像改做商场了。”
李向东说:“这些年,很多东西都变了。”
绮红点点头。
李向东问:“这两天都去了什么地方?”
这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她还能去什么地方呢?定是去他们熟悉的地方。果然,绮红便一一数给他听,说她去过城郊那个水库,去过那家美容院,还在那家美容院对面的餐厅吃过饭,说她去过他以前那个家的楼下。她告诉他,她还去过她的那个家了。她说,那个家已经出租给别人住了,说住两楼的那个也是一个从省城来市县的女孩子。她当然不知道她叫枝子,当然不知道那个枝子和李向东也曾有过那种关系。她只是说自己的,说着说着脸上就有泪水了,泪水顺着她脸上的皱纹流出很多弯弯曲曲的沟壑。
李向东递给她一张纸巾,她说,谢谢!就低了头去抹那脸上的泪。这一刻,李向东感觉到,她是很克制不让自己的泪流下来的,只是确实控制不住了。
绮红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就挤出了一丝笑,尽管那笑在她那张脸上展现得很苦涩。
李向东问:“你家里人怎么样?”
绮红说,都很好。
她说,她的案子结了后,他哥嫂就回家了,现在,他们就在省城附近的民营企业打工,离家也不是很远。说她妈妈身体比她还好。她们在一起,人家都以为她们是两姐妹。她这么说时,脸上是带着笑了。
李向东似乎找到了一丝儿绮红以前的影子,又看到她骨子里的倔强。记得,他说,小姨子和他没有缘分,要她再回到他身边时,她就曾有过这种笑,她对他说,她不喜欢他了,对他说,她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她便用一种虚假的欢颜很努力的掩饰自己。这会儿,李向东看到的就是这种笑,尽管,她已经笑得没以前那么灿烂。
于是,李向东开始怀疑黄和陈坚的判断,开始想,绮红虽然变得与以前面目全非,变的却只是容貌,她的心还是以前那个绮红的心。她不会乞求别人的同情和怜悯。
绮红问:“小军怎么样?读高中了吧?本来,是想去看看他的,想他肯定在市县最好的高中,又觉得,还是不见他好,别把他心目中那个漂亮的绮红阿姨破坏了。”
李向东说:“他去美国留学了。”
不知为什么,他急忙补充道,这是小姨子的心愿,飞机失事后,她的保险金留给了小军,希望小军能去美国接受最好的教育。
绮红说:“怎么会是这样呢?我一直不相信她会遇到那样的事。全世界每年才有多少架飞机失事呀?怎么就让她遇到了?”
她说,李向东,我发现你真是个魔鬼,凡是和你在一起的女人,都没有几个会有好结果,至少,你以前的老婆,我,还有小姨子。你把我们的好运气都抢走了,只把晦气留给我们。
她说,你别以为,你真的那么能,一步步往上爬得那么高,一次次跌倒了又能爬起来,其实,那都是我们的运气在助你,如果,没有我们积攒给你的运气,你早就被你的对手踩在脚下了。
她说,我的事,多少多少还有我自己的原因,我怪不了你,但是,小姨子呢?她到底怎么了?她苦苦等了你十数年,她等得再苦再难,也还那么等着,等到你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你竟然还让她离开,你不让她离开,她会出那样的事吗?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绮红已经泣不成声了。
(今天另一个章节要晚上才能上传。)
第七七八章要承担责任
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绮红不再哭了,眼泪还在哭,就拿纸巾擦着自己的脸。这次,她没有低下头,而是抬头看着窗外,窗外是一个池塘,柳树摇曳,池塘里飘着一片片荷叶,就有几枝莲花很粉红地绽放。
李向东知道,欠这些女人的债是还也还不清的,死去的妻,死去的小姨子就不说了,绮红的债还得清吗?她的青春,她的漂亮,能用钱来补偿吗?他想,他不能再听黄和陈坚的了。他想,有很多事情,局外人是体会不到的。他想,他既然曾对这个女人乐不思蜀,就应该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是他一直不敢问的问题?现在,他不得不问了,他有一种等着接受绮红判刑的感觉,是死刑,是无罪释放?总得要面对!
绮红没有马上答他。她越是没有答他,他的心才越“咚咚”跳得厉害,才越感觉到死亡的临近。他怕过谁?可以说,他从来没有怕过男人,但眼前这个女人,这个瘦弱得手无擒鸡之力的女人,只要嘴巴一张就能至他于死地。
她可以破坏他和杨晓丽,也就是破坏他的家庭。只要她把她和他之间的事一点一滴告诉杨晓丽,杨晓丽受得了吗?尽管,那都是以前的事。杨晓丽养尊处优的脾性,能原谅他吗?她会把他还给绮红,绝对会!
她可以逼他,要他补偿她一笔巨额,他能不给吗?虽然,黄和陈坚会帮他游说,但是,他良心上过得去吗?他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的,那么,他如何去兑现这笔巨额?他只能去干他不想干的事!
绮红说话了。
她说,她还没想好,没能下最后的决心。
她说,她变成这样了,不想再见以前的人。那天,她曾想去张老板的企业,都坐上的士了,但还是没敢去,为什么还要去见以前那些熟人呢?见了又会怎么样?人家只会叹息,只会同情你,只会怜悯你。这些有用吗?
她说,可能有一天,她会突然消失,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以前,我也有过这种念头,离你远远的,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我想,可能那时候,就已经决定我的结局了。不同的是,那时候,我想的是去一个陌生的城市,现在,我却想去一个僻静的地方,去一个乡村,去过一种很自然很纯朴的生活。
李向东很鄙视地松了大半口气。这就是说,她不会破坏他和杨晓丽。这就是说,她不会太过份的要求他什么。试想想,去一个乡村,去过一种很自然很纯朴的生活,她会提出多高的要求。
她笑了笑,说:“还没想好,还没最后下决心。”
李向东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帮你什么?”
绮红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有。”
李向东发现,自己也遇到了与黄同样的问题,绮红还是不说这次来市县的主要目的。他问自己,她是不说,还是根本就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个目的?为什么就一定要说,绮红有某种目的呢?他又对自己说,你不要自己安慰自己,不要有侥幸心理。你宁愿相信她有某种目的,也不要认为她没有某种目的,有最坏的打算,应付起来才不至于措手不及!
他问:“你准备住多久?”
李向东要逼绮红说出她的目的。绮红说,今天就回去,见了你,我也应该走了。这么说的时候,她就定了神地看他。她那唯一还显得好看的眼睛告诉他,她还有很多话很多话要跟他说,还想跟他很久很久地在一起。他躲开了她的目光。
他说:“我应该回去了,还有一个会在等我。”
绮红笑了一下。
他说:“你在这住多久都没关系,我会叫黄来处理。”
绮红说:“你去忙你的吧!”
李向东反倒有点始料不及了,然而,他不得不站起来,不得不离开,说心里话,他是渴望离开的,或者说,他早就盼着她说这句话了。走了几步,他又折了回来,想不管怎么说,也得有个表示吧?
他问:“你的手机号是多少?”
绮红问:“还有这必要吗?”
李向东愣了一下,记得,好多年前,他也曾这么问过绮红,好多年以前,绮红也这么回答他,那时候,他不顾一切也要知道绮红的手机号码,而今天,他却是一种虚假的表示,听了绮红这么答他后,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就离开了。
这时候,李向东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仍然不知道绮红会带给他什么麻烦,但他想,应该不会是太大的麻烦。
不知为什么,他准备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绮红跟了出来,一直站在酒店大门口看着他的背影,那个服务态度很差的服务员却追了出来,拉扯着她,与她纠缠起来,门口两个保安像是也在帮那服务员,把绮红团团围住。
绮红不管那服务员怎么拉她扯她,还是不停地摇晃着脑袋躲着那两个个子高大的保安拦住她的视线,继续向李向东这边张望。
绮红发现李向东回头的时候,便对他笑了一笑。
此情此景,仿佛绮红又将被那围着她的人带去一个她不想去的地方,而她完全知道,这一走,她和李向东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然而,她却极力地让他看见的是她的笑脸。
李向东大声喝问:“你们干什么?”
他大步往回走。
那两个保安在门外见得多,虽然不认识李向东,见他开着这种四驱吉普车,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忙就冲着李向东点头哈腰地笑,连连说,老板你好!老板你好!那服务员却不管这些,还拉着绮红不放,说:“没见过你这样的老太婆,单不买就想走。你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抓你?你不把单买了,你就别想走!”
李向东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叫她什么?”
服务员说:“我叫她什么?我叫她老太婆怎么了?我叫她老太婆不对吗?我不让她走不对吗?”
李向东说:“叫你们经理过来。”
那服务员说:“叫谁过来也一样,她不买单就是不能走!”
这时,服务总台那边听到这门外的吵声,便有一个打着领带像是经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还没到跟前,那服务员就说,他们在咖啡厅吃了东西,不埋单就想走,给我抓住了,还在这里凶。李向东说,你想是狗眼看人低。绮红忙拉李向东的衣服,悄声说,算了,别吵了。她说,你去忙你的吧,别误了你的正事。
李向东心里却跳了一下,意识到那服务员似乎在说自己,似乎在说他李向东把绮红弄成这样,却不负责地想要躲开。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那服务员以为李向东被她镇住了,更加得意起来,说:“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吗?”
那经理模样的人问李向东:“老板,是这么回事吗?”
李向东知道自己无法说得清,同时,也认为自己不应该就这么离开绮红,他怎么能这样就弃绮红而去呢?
他没有理他们,自顾自地走回那个咖啡厅,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陈小雨。他要叫陈小雨过来处理这个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