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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他不是就答应要冠名赞助烟花晚会吗?这能说他一毛不拔吗?我倒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意人本色。
她说,在黄老板面前,即使在他企业里,不要流露出半点看不起他字句。其实,他并没有什么错,这种利用政策偷税漏税的现象是很正常的。准确地说,这也不算偷税漏税。
黄闲从对他们比任何一家企业老板都热情。他不仅早早就在大门等他们,还替他们拉车门。当然,是替杨晓丽拉车门。他一手遮在车门顶上,轻声说,小心点,小心点。杨晓丽出来时,他还轻轻地扶了一下杨晓丽的手肘。小明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觉得他那一脸的笑要多猥琐有多猥琐。陆副部长忙介绍,说这是杨常委,又说,这就是黄老板。
杨晓丽就握着他的手说:“听陆部长说,你要支持我们这次烟花晚会,所以,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对你这种善举表示衷心的感谢!”
黄闲从也握着杨晓丽的手,且很舍不得放地摇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
两人站在一起,杨晓丽比黄闲从高了半个头,他不得不仰视她。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杨晓丽,不禁惊叹,她比远距离看见的还要漂亮。许多女人,你远距离看她时,会觉得她很漂亮,然而,近距离看时,往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远距离,你看的只是一个大概,近距离,你还可以看到她的细腻,看到她是否真的漂亮。杨晓丽就是那种大概和细腻都同样出众的女人,而且不仅仅是漂亮,还随处都散发出一种让他唾涎的诱惑。
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就是杨晓丽这样的女人,他没见过,漂亮不失女人的魅力,且充满了官气。这对于那些小明星来说,可望不可及,却又另有一番风韵。
黄闲从先带他们去看他的浏览室。那是记录黄闲从辉煌的地方,有他的旧新企业对比,有他生产的产品系列,有他从一个穷光蛋到企业家的历程,这其中,有他与许多名人的合影,有许多名人赞誉他的题词留念。
他一直跟在杨晓丽身边,只要杨晓丽在某一张照片前停下脚步,他都要很详细地向她说明这张照片的来龙去脉,大肆渲染一番他的丰功伟绩。他还把杨晓丽引到一式产品前,向杨晓丽介绍这个产品如何在巴黎获大奖,以及不厌其烦地向杨晓丽说讲解,它的款式,它的内涵,它要表现出的一种韵味。
他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没哪个人穿上它更能表现出这套服装的真实内涵,即使是那些专业的模特在天桥上也不没能展示出令他完全满意的效果。他说,今天见到杨常委,才发现,如果,杨常委穿上这套服装,不仅能展示出杨晓丽的风采,同时也能使它的内涵展露无遗。
杨晓丽脸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说:“怎么可能呢?我哪有那种天赋。我也不可能穿这样的服装。”
那是一套粉红色的晚礼服,??开得很低,整个背都露在外面,而且,那臀的部位裹得紧紧的,窄窄的往下延伸,像美人鱼的尾巴一样。黄闲从退后一步,摆出一副很专业的眼神,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打量杨晓丽。杨晓丽连连摆手,笑着说,算了,算了,你别这么看我,别用太专业的眼光看我。我怎么也不会穿你这套服装,怎么也不敢穿你这套服装。她说,我们还是去你办公室谈正事吧!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甜滋滋的,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她漂亮,而且,黄闲从说的那个水平,能让你感觉到他是别有用心吗?仅仅只是说她的漂亮吗?上午李向东招惹她的那些怨气早烟消云散了。
陆副部长也一副笑脸地陪在一边,心里想,这个黄闲从,难怪都传说他对付女人最有手段,才这一会儿,那么几句话,就把杨晓丽哄得那么开心了。
只有小明一直阴着脸跟在后面,恨不得扑上前去告诉杨晓丽,黄闲从玩女人在江边市早就出了名的。
第八零六章几乎全军覆灭
他们在黄闲从的办公室呆的时间也不长。黄闲从说,昨天,我和陆部长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上午,你们又把合作意向书传真过来了,我认为你们给的条件已经够多的了,我也没有什么新的补充,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他说,只是经费方面,是不是可以优惠一下?我们也都算是熟人了,打个八折怎么样?八十万?成的话,今天就可以把合同签了。
杨晓丽问陆副部长:“你看怎么样?”
陆副部长不表这个态,其实,他也看出杨晓丽已经心动了,虽然,这八十万离他们开始的设想还有二十万的距离,但是,与他们的底线却是高出三十万了。他说:“你是常委,还是你定吗?”
他不仅要尊重她,还要提防她怀疑他与黄闲从有什么默契。昨晚你们不是在一起吗?难道你就没有跟他谈过什么不该谈的东西?如果,他表态,或许,杨晓丽会怀疑这个八十万的价是他给黄闲从出的主意。
其实,杨晓丽并没有那个意思,那只是她的一个习惯,在做出决定时,总喜欢问一??边的人,虽然,她已经拿定主意了。陆副部长话音一落,她就说:“既然,黄老板这么干脆,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就答应你,八十万。”
黄闲从“哈哈”大笑,说:“想不到,杨常委也是一个爽快人!”
杨晓丽没想到,这事就这么定了,苦苦折磨她那么多天的难事,竟这么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她还真有点回不过神来。她看看陆副部长,再看看小明,见黄闲从隔着桌子向她伸出手来,忙也站起来,隔着桌子把手伸了过去。
黄闲从说:“可是历史性的一刻!”
杨晓丽说:“是的,是的。历史性的一刻!”
她不知道对方说那句的意思是什么,但她那意思是很清楚的,这拉开了江边市政府举办大型庆典活动,由企业冠名赞助的序幕。
大方向定了,接下来要谈的具体事,就由下一个层面去谈了。黄闲从打电话叫他的广告部经理上来带小明下去谈那些具体事。他便和杨晓丽、陆副部长大谈特谈他在江边市这十数年的艰苦创业,谈他为江边市做出的贡献,谈他认识的名人,他说,江边市的头头脑脑他都很熟,今天与杨常委认识,又一起合作,真是三生有幸。他说,不但只是江边市的领导,就是地级市的领导他也很熟。他说,这十数年来,他可以是说江边市通,地级市通了。杨晓丽很耐心地听他大说特说,她觉得听他说话,也是了解黄闲从的一个途径。再说了,人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支持,或许说,把她从绝望中拉出来,听人家多说几句废话又有什么问题呢?
后来,杨晓丽提出去黄闲从的车间看一看。黄闲从的企业主要是来料加工的制衣厂,值得一看的也就是制衣流水线,他带杨晓丽和陆副部长看了一巡,杨晓丽便告诉陆副部长,下次组织电台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的时候,要抓住那些重点,尤其是电视台要抓住哪些重点镜头,她甚至连在那个地方拍摄效果最好也说到了。
毕竟,杨晓丽曾是节目策划,这是她的强项!
黄闲从在一边听得赞不绝口,说想不到,杨常委还是行家。杨晓丽笑了笑,心情更好了,便把电台电视台在什么时间段播出这个节目,效果才会更好,也布置了一通。最后,他们再回到黄闲从的办公室,小明他们已经把合同整理出来了。
黄闲从说:“现在签吧!”
杨晓丽犹豫了一下,说:“黄老板不看一看?”
黄闲从扫了一眼,说:“大概意思都在了。”
杨晓丽说:“还是看一看稳妥些吧!”
黄闲从说:“我对我的手下是绝对放心的。”
陆副部长马上送了一个台阶给杨晓丽,说:“我看一看吧!”
他知道杨晓丽不放心,谁知他黄闲从有没有暗藏玄机呢?他那个广告部经理毕竟是个老手,而小明却还显得嫩。像这种懂得钻政策空子的人,对他不能不多个心眼。
他当然是和杨晓丽站在一边的,维护杨晓丽的。他和黄闲从并没什么交情,也就是昨天喝了一场酒。
合同并不长,或者说,基本上是宣传部原来那个合作协议的翻版,改动的一处地方,就是汇款方式,合同很清楚地写明,合同签定的第二天,黄闲从的企业就要把冠名赞助的所有费用汇入宣传部的帐户。显然,这是有利于他们的,看来是小明要求加上去的。
有了这一条,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签了合同,黄闲从看看时间,说,杨常委赏脸吃顿便饭吧!杨晓丽说,不用了,事情办好,我们也该回去了。黄闲从说,我有一条规举,凡是和我签了合同的合作伙伴,定要留下来吃顿饭,好好庆贺一下,杨常委不会坏了我这个十多年的规举吧?杨晓丽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黄闲从笑着说,真的好还是假的你别管,但今晚这酒是一定要喝的。杨晓丽说,我不会喝酒。黄闲从说,没关系,有陆部长在,他喝就行。陆副部长马上苦着脸说,昨天喝的酒还没散呢?这胄还很不舒服呢!黄闲从说,我也很同情你,如果你能叫杨常委喝,就可以免此一劫。
到了酒店,摆开架势,陆副部长就知道这酒没法喝了。他们只有三个人,而且,杨晓丽的司机有事没来,是小明开的车,他如果喝,项多也就二三两,杨晓丽就不敢勉强了,几乎就只有他独档一面。
黄闲从说:“你别一提喝酒就苦着个脸,今天是我第一次和杨常委正式认识,也是第一次和你们宣传部合作。所以,这酒就只是随意喝,喝多喝少不计较,只要你说不喝了,就不强迫你喝,这总可以了吧?”
话虽说得公道,但喝酒的人一拿起酒杯,哪还有什么公道的?
先还按规举来,先大家一起喝,然后黄闲从敬杨晓丽,黄闲从那几个手下也杨晓丽,杨晓丽也是高兴,便也回敬他们。这一轮以后,就有点乱了。黄闲从的人都把陆副部长当目标了,喝得他天昏地暗,后来,杨晓丽也看不过眼了,说行了,行了,再喝陆部长就醉了。黄闲从就说,我再敬你一杯吧?杨晓丽说,我敬你吧!就也拿起了杯,两人喝了,黄闲从的手下便把进攻目标转到杨晓丽身上,也要再敬杨晓丽。
杨晓丽忙说:“我半杯吧!”
有人不愿意。
黄闲从就说:“你什么级别?杨常委跟你喝就不错了,你还敢嫌人家半杯?喝了,你一杯喝了!”
杨晓丽原还以为黄闲从是在帮自己,那曾想,这一开了头,就有点收不住了,他那帮人,根本不怕你杨晓丽半杯,把杨晓丽好一阵灌,直灌得杨晓丽满脸透红,坐都有点坐不住了。黄闲从忙叫杨晓丽吃菜,就往她碟子里夹菜。夹了菜还不心甘,还把筷子塞进杨晓丽的手里,要她自己往嘴里夹。杨晓丽那还拿得住筷子,说,不了,不行了。黄就双手扶着她的肩,说,没事的,没事的。然后,就对他那帮手下说:“你看看你们,把杨常委喝得?”
那几个手下笑嘻嘻地,说:“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小明因为要开车,只喝了一巡,头脑还清醒得很,看见黄借着酒兴,直往杨晓丽身上蹭,有好几次,好像还碰到杨晓丽的??了。当他扶着杨晓丽双肩的时候,他总有意无意地把杨晓丽往他身上板,让她的背靠着他,他就居高临下地从杨晓丽的衣领往下看。
小明忍不可忍站了起来,对黄闲从说:“我跟你喝!”
黄闲从先还吓了一跳,一见小明像只好斗的公鸡,就笑着说:“小明主任,不喝了,我们不喝了。你不能喝醉,你要送杨常委回去。”
他当然不能一开始,就把他们杀个全军覆灭。这以后,杨晓丽还会跟他们吃饭喝酒吗?他要让小明好好照顾杨晓丽,让杨晓丽觉得,他黄闲从还是好人,还是让人放心的。
杨晓丽扶着椅子站起来的时候,小明忙过去扶住她。她推开小明说:“没事,我没事。陆部长呢?”
黄闲从说:“他已经动不了了。”
杨晓丽就说:“小明,你去扶陆部长吧!”
黄闲从说,你们不用管他了,有我们照顾他就行了。他对小明说,你可得照顾好杨常委。如果不行,我派个人送送你们。小明说,不用,不用。他恨不马上就离开这个地方。
第八零七章依靠和依赖的区别
从酒店餐厅的房间到上车的这段时间,对杨晓丽来说,是一段艰难的里程。她感觉到灯亮得很晃眼,前后左右的人,都像在摇摆,脚下的路也有点坎坷不平,就要自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要自己把步子迈得稳稳的。
她对自己说,这算什么呢?不就是几杯酒吗?这几杯酒就能把你喝倒了?
她说,即使把你喝倒了,你也不能现在就倒,不能在这酒店倒,更不能在这道上倒。许多人都在看着你呢!这些人中,有不认识你的,但也有认识你的,别说你倒了,就是有那么一点儿失态,走路摇晃,明天都会传遍整个江边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