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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三叔公也觉得那书记镇长太没口齿,做人怎么能这么说话不算数呢?何况还是当书记镇长的。你那么没口齿不讲信誉,大家怎么服你,你还怎么领导人?三叔公决定亲自出马处理这个事,当然,他更想告诫那书记镇长怎么做人!
三叔公收集了所有村里这些年出海西沙南沙捕鱼的人员名单,单枪匹马去的镇政府。他三叔公要搞那种浩浩荡荡的人战吗?他三叔公不仅方家村,就是在海边镇,也是以一当十,以一当百的。
到了镇政府,书记镇长知道三叔公是什么人后,亲自接见他,但是,这次见的书记镇长却不是以前的书记镇长,以前的书记镇长已经调回市里了。三叔公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的做人道理竟没派上用场。不过,新书记镇长对三叔公尊重有加,答应他了解清楚这事后,一定给予三叔公一个明确的答复。
大家见三叔公过问这事,都寄予很高的期望,想三叔公都出面了,这事一定能解决。三叔公回到村里,大家便来打探消息。三叔公说,你们急什么?这事就那么容易解决吗?你们闹了那么久都没解决,我跑一趟镇政府,就把钱拿回来了?
大家说:“三叔公怎么会空手而归呢?”
三叔公这才会心地一笑,说:“你们等着吧,等着听好消息,我不用吵不用闹,书记镇长过几天就会找上门来。”
隔了几天,书记镇长果然到村里来了,一进村就直奔三叔公家。书记镇长给三叔公的答复是,镇里的确每年都有那么一笔拨款,但是,那拨款并不像方家村人想像的那么多,再说了,海边镇出海去西沙、南沙捕鱼的渔民也非方家村的人。他们说,我们统计过,有好几百人。这好几百人分那点拨款,每人也就三几百元,前些年还没那么多,所以,统计了一下,每人也就是一千多。过年的时候,方家村人已经拿了一千元,现在也就剩几百块了。这些钱都准备好了,方家村人想什么时候去领,就什么时候去领!
三叔公一听这话,火气就来了。以前那书记镇长说话不算数,他火气还没那么大,你新书记镇长这番话明明就是在耍权术,明明就是利用手里的权利欺上瞒下玩贪污。要知道三叔公最恼怒的就是那种欺上瞒下玩贪污的人。钱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你在挑战他的智商,你在玩傻瓜玩弱智一样地耍他。
他说,这就是你们给我的明确答复?
他说,你们什么也别说了,回去镇政府当你们的官吧,我这不留你们这种人!
他已经很忍耐了,很克制了。如果,不是看在你们是书记镇长的份上,他会一跺那手杖,大喝一声:“滚!”
三叔公就是这时候开始,跟镇政府对作干了。他派人去附近几个村打听情况,问那些也曾出海去西沙、南沙捕鱼的人每年都拿了多少鼓励补贴。这不打听还好,一打问,那些人反倒掺和进来了,跟着方家村的人一起讨还鼓励补贴了。
几年来,讨要鼓励补贴便成了海边镇一个社会不稳定因素的焦点,方家村在海边镇便成了经常闹事的集结地。每一次召开维护社会稳定会议,书记镇长都在会上指名批评方家村的村干部,每逢年过节,哪一任的书记镇长都告诫驻方家村的镇干部要密切关注方家村人的动向。
汪秘书任海边镇委书记后,一分钱没挪用那笔拨款,钱一到,就着手布置发放。他认为,自己无法解决上任、上上任遗留下来的问题,他自己却绝不非法占用。但是,他没想到,他的如数发放,反而形成了一种对比,反而暴露了上任、上上任挪用这笔拨款的数额。
更严重的是,三叔公认为这个新书记太老实,太好欺负了。
有时候,你本想做好人干好事,却往往被人认为你是好拿捏的软柿子。这时候,三叔公就是要欺负汪秘书这个老实人,这么些年来,因为帮村民讨要这笔鼓励补贴,三叔公的面子几乎丢尽了,威信几乎丧失了,他要趁这个软柿子当镇委书记期间,替村民讨还公道!
软柿子书记不是市里派下来的吗?不是曾经当过市委书记的秘书吗?那么,三叔公就要组织村民去市委大院上访,让那些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海边镇是怎么当书记的,最好把那个市委书记也惊动了,让他出来直接跟他三叔公对话。三叔公七十多岁的人了,还没见过市委书记的真人是什么样的呢?他倒想见识见识,是他市委书记够威风,还他三叔公够胆气!
三叔公很被自己这一想法所鼓舞,只觉得血往头上涌,人便很精神焕发。他不仅组织了方家村的村民,还组织附近了几个村的村民,为了统一行动,还租赁了两辆个体经营客运的大巴。
他要浩浩荡荡开进市委大院,让那市委书记来迎接他。
三叔公太清楚这次行动必须秘密进行的重要。
这次行动,再不能像前几次那样,事先被镇干部听到风声,堵住外出的路口。那些镇干部别的本事不大,拍??口说大话却是高手,只要你不上访,他们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即使叫他们明天摘颗星星下来,他们还会问你要大的,还是小的。说这话,眼眨也不眨。而且,这些镇干部和村民们怎么也有个三亲六戚的关系,经他们一番劝说,其他那几个村的人一动摇,就会影响方家村的人,行动就有可能被瓦解!
三叔公对方家村的人说,这事不能向外透露半点消息,谁要走露风声,以后就别想再呆在方家村,就别想再进方家祠堂!
第八五八章人家运气你背黑锅
绮红打电话给陈小雨后,就一直呆在学校里。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学校很静,校长和其他老师都是本地人,都回家了,只剩那守门的老校工和绮红住校。老校工见绮红破天荒地没出门,就提着他那个竹制的水烟筒,“嘿嘿”笑着走过来。绮红不想他进自己的宿舍,嫌他那水烟筒一股子的烟臭味,特别是他吸烟时,那喷出来的烟雾便在她宿舍弥漫,似乎好多天都消散不了。他那水烟筒喷出的水又黑又臭,看得恶心发闷。
她迎了出去,把他堵在门口。
老校工有话打话说:“绮红老师今晚没去家访呀!”
绮红说:“去家访了,刚回来。”
老校工说:“今天回来的好早呀!”
绮红说:“我回来等电话。”
老校工说:“很少有电话找绮红老师的。”
绮红便不理他,自顾自地去教师办公室。她在那里看报纸,当然,也注视着村里的情况。教师办公室有一个窗,从那窗往外看,便是那小集市,此时,小集市空旷得一团漆黑。然而,只要外人进村,定要经过那里的。绮红想,陈小雨如果把消息告诉海边镇的汪书记,他一定会派人连夜来处理这事。她也知道,当事态还没发展成形时,瓦解这种群众上访是最容易的。
如果汪书记派人来,要么就是驾车来,要么就是驾摩托来,总之,会有很强烈的光透过那窗射进教师办公室。
虽然,她不知道这次上访的性质有多严重,却知道上访不是什么好事。以前,在张老板的企业,她就看见群众上访的状况,波浪村的人涌进张老板的工地,用身体阻拦推土机,保安都阻止不了,公安都阻档不了。那时候,李向东便跳上一辆推土机,大声地表明自己的身份,指挥公安警车迅速离开现场,要求波浪村的村民保持冷静,组织遣散波浪村的老人妇女儿童。然后,便与村民代表坐下来商量解决的办法。
记得,她是透过自己办公室的窗一直在注视那场纠纷。那时候,她跟李向东才刚刚开始,她用一种爱慕的目光看着他,用一种担心的目光看着他。她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展示的那种大义凛然而折服,却又担心那些滋事的村民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举动。当他劝散了人群从推土机上下来,往办公大楼这边走来时,她完全陶醉在一种幸福的氛围里,想这是一个自己完全能够依靠的男人!
她的思路似乎打开了一道大门,整个人便沉入了往事的回忆中。一会儿脸上泛着甜蜜的笑,一会儿又阴云密布。一会儿眼里闪着亮亮的光,一会儿又遮盖了无边无际的哀伤。
这些年,回忆已经成了她生活中的一个重要部分,有时候,她也认为自己不能总沉溺于这种回忆中,过去的总是过去了,回忆过去,只能让自己更加悲伤。然而,她又太迷醉于回忆中的欢乐和甜蜜。
绮红走出回忆时,才发现,并没有汽车的灯光,或摩托车的灯光射进来,她打给陈小雨的那个电话似乎一点也没引起注意,要么就是陈小雨没当回事,要么就是汪书记没当回事。小集市那边还是空旷得一团漆黑。
她想,是不是应该再打个电话给陈小雨呢?
她左右打望,担心那老校工躲在什么地方看见她打电话,听到她在电话里说什么。方家村的宗族观念是很让外人可怕的。虽然,他们都很敬重她,但是,如果他们知道她向外人告密,破坏了他们的秘密行动,他们一定不会饶了她这个外人。不定会把她这个外人赶出方家村。
说心里话,绮红是喜欢这个地方的,不管他的宗族气氛有多浓。只要她没有做出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因此,开始打电话给陈小雨时,她心里很是犹豫了一阵,想这事又与自己没有干系,自己何必要管那么多呢?方家村人去市里上访,去讨回本该是他们的东西,并没有什么错呀!那补贴本该是人家的,人家要讨回有什么不对?人家屡次三番地要你镇政府解决,你不解决,人家还不上市里吗?如果是其他地方的人,或许还会去省去中央呢?
然而,绮红又不得不为汪书记担心。陈小雨要他安排自己来方家村小学,说明他与陈小雨关系非同一般。陈小雨不会让一个信不过的人安排她绮红,至少,他要告诉他,绮红曾与李向东的关系。这么想,汪书记也可能是李向东信得过的人。听说他是海边镇的新书记,会不会是李向东当市委书记后才安排他来海边镇的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事就与李向东有关了。他若在海边镇干出了成绩,李向东便独具慧眼,海边镇若出了大事,李向东就有可能受他牵连。
绮红就是出于这个动机向陈小雨告密的。
此时,她认为很有必要再打个电话给陈小雨。她先走出教师办公室张望了一下,见那老校工坐在自己宿舍门口“咕咚咕咚”地吸水烟筒,这才回来拨打电话。没想到,陈小雨的手机占线。
放下话筒,绮红又心虚地看了一眼门外。只是这一瞥之际,电话响了起来,在绮红听来,那响声几乎石破天惊。她马上提起了话筒,真担心方家村的人都听见了。
竟然是陈小雨。
陈小雨说要来接她,说李向东要向她了解详细情况。陈小雨很为她着想,叫她悄温情脉脉离开方家村,在村外的路口等他去接她。放下电话,她却想,这应该是李向东的主意,他做事总是那么细致周到,心里便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绮红没想到李向东就在海边镇,没想到他会亲自过问这件事,于是,心里便很安慰,想自己无意间竟帮李向东干了一件事,或许,还是一件大事!
李向东说:“三叔公是关键人物,只要说通他,就能瓦解这次群众上访。”
汪秘书说:“我担心,他也装糊涂,不承认有上访这事!”
李向东说:“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他并没想要直接与三叔公接触,这是海边镇的事,应该由汪秘书去处理。然而,汪秘书却感到很郁闷,想自己如数放发了补贴款,竟还闹出这么个大头佛,真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他说:“我去试一试。”
李向东说:“不是试,是一定了处理好。”
汪秘书苦笑了笑,他心里明白,处理这种事的最好方法就是手里有钱,如数返还人家的鼓励补贴款,谁还去上访?但是,那来的钱,你不可能拿李向东支持你搞度假村的钱去填这个漏洞吧?说心里话,汪秘书一分钱也不想扔进去。他想,如果真要追究责任,关他什么事?中央、省追究起来,找那些挪用的家伙去!那些家伙把钱用了,把洞挖深了,竟要他来还钱填洞。
李向东叫住了汪秘书,说:“你等一等!”
汪秘书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李向东。
李向东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思想有抵触?是不是觉得这不关你的事?”
汪秘书当然不承认,说:“没有,只是有点信心不足。”
李向东说:“你有不关自己事的思想,信心能足吗?”
他站了起来,和汪秘书一起向他停放的车走去。有些话,他不想让枝子、绮工听见。他悄声说:“这不是一般意义的上访,不是群众要求解决拖欠旧债的上访,这可是严重违反国家政策的大事,追查起来,你我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他说,别以为钱不是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