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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飞雪笑道,“若单单我们女子也倒罢了,如今有各位公子在,也不怕被他们瞧去?”
贲氏点头,说道,“要行酒令,就要喝酒,当真喝醉一个两个,反而不美!”
众小姐虽说都欲痛快玩闹,可也不愿意被众公子瞧去醉态,先有几个酒量浅的小姐点头,说道,“王妃说的是!”
那边亭子里,峻小王爷听到,连连摇头,说道,“醉酒又何防?酒醉之后,才可见真性情呢!”
谢霖含笑向他一望,说道,“峻小王爷要饮酒,自然有我们相陪,又何必去为难一些女儿家?”
峻小王爷扬眉,说道,“都是男子有什么趣,女儿家喝醉才有趣些!”向谢霖凑近一些,说道,“王爷可知道?百花楼又新来几个姑娘,端的是好颜色好身段,哪天本王陪王爷去赏赏?”虽然是和谢霖说话,一双桃花眼却是向那边亭子里的贲氏瞄去。
谢霖仿似没见,脸上神情似笑非笑,淡淡道,“好啊!只怕到时,峻小王爷又舍不得,再闹一出争夺花魁,就不好看!”
争夺花魁这出戏码,还是两年前,峻小王爷在赏春楼,与几个客人争夺忆儿姑娘的一出闹剧,事后受到宇文青峰的斥责,满朝皆知。
众公子一听,都忍不住笑起,另一边亭子里的小姐们却不禁微觉尴尬。贲氏抬眸,向那边一望,轻啐一声,说道,“你们没正经也倒罢了,这里可坐着许多小姐呢!”
谢霖微微挑唇,含笑不语。
罗越笑道,“要说玩乐,还是峻小王爷最在行,总能选一些女儿家可以一道儿玩的罢?”
宇文峻目光向那边亭子一扫,桃花眼闪过一抹狡黠,点头道,“还玩乐什么?我大梁朝名门世家的小姐,都是颇有才华,今日也没有外人,何不展现一番,以供众人一乐?”
如傅飞雪、叶弄笛等人,听他先提青楼,这会儿又要小姐们上台展现,都不禁暗暗皱眉。只是这位峻小王爷一向放荡不羁,若说他有什么恶意,瞧那一脸明朗的笑容,可又不像。
而另一些小姐,本就急欲在众公子面前有所表现,好为自己觅一个称龙快婿,一闻此言,倒是心中暗喜,细思自己能展现什么才艺,才会引起众公子的注意。
而莫寒月看到峻小王爷那神情,不禁大觉头疼。这位无聊的王爷,必定是又憋着什么法儿,要瞧她的好戏罢?
听到他的话,倒也有几位公子心头微动,向对面小姐们席上望来。
虽然说,各府饮宴,也常见各府的小姐,可是男女之间也往往只是尽个礼数,却并不熟识,如今若有机缘见识一下各府小姐们的才艺,倒是不浅的眼福。
那边贲氏却轻轻摇头,说道,“若只是小姐们登台,岂不是给公子们取乐儿的?不如公子们也展示一番如何?”
有道理!
傅飞雪当先鼓掌,笑道,“既是峻小王爷提议,就请王爷第一个登台如何?”
众人一听,都忍不住笑起。这峻小王爷,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宇文峻微微挑眉,含笑向她一望,淡道,“本王除了喝酒,可什么都不会!自罚三杯如何?”说着自个儿将酒斟满。
傅飞雪连连摆手,笑道,“这里哪一位公子不是酒量极好,不愿上台就自罚,岂不是欺我们女儿家不擅饮酒?”
峻小王爷一杯酒已送到唇边,闻言不禁苦笑,摇头道,“这几个丫头,可是一个比一个难以对付!”略略一想,说道,“也罢,那本王舞剑如何?”
虽然说与他颇为熟捻,可是还当真不曾见他展露过什么剑法,罗雨槐、孙灵儿等人出身将门,闻言当先喊好。
小静安王谢霖微微扬眉,含笑道,“今日本王倒也有此眼福!”
峻小王爷侧头向他斜睨,说道,“本王不曾带剑,借王爷佩剑一用!”
小静安王也不推托,腰间取下佩剑递到他手里。
峻小王也不接剑梢,一把握住剑柄顺手斜拉,只听“铮”的一声轻响,寒光乍现,长剑已经出梢。
“好!”在场众人,有不少小姐、公子都是出身将门,见他这一手干净利索,不由轰然喝彩!
峻小王爷不走石阶,只是凌空一个倒翻,身形如梭,已穿亭而出,落在两亭之间的草地上,身形微立,双手一抱,算是一礼,跟着剑尖斜挑,一套剑法已行云流水般使出。
但见剑气纵横,时而轻灵,时而凝重,又时而凌厉至极。众小姐瞧的眼花了乱,只能勉强在那一团白花中看到峻小王爷那隐约的紫色身影。
而众公子却瞧的心摇神动,不禁连连喝采。
只有谢霖、罗越等武艺高强的几人,却不禁暗暗皱眉。
这套剑法,固然被峻小王爷使的花团锦簇,煞是好看,可是大多招式却虚有其表,并不实用。看来,这几年他身为质子,纵然习些功夫,也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
第304章 只是好看而已
只有莫寒月,见他招式一展,就不禁心头大震,忍不住向栏杆移近,凝目注视。
这套剑法,阴柔多过凌利,分明是那一天,自己在林中所练的一套剑法,哪里知道,这位峻小王爷只见一次,就尽数学了去。只是当时自己使的是树枝,他用的是一柄宝剑而已,其间展示的光华,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
莫寒月的唇角,不禁悄悄泛上一抹笑意。
宇文峻啊宇文峻,你将一身的功夫尽藏,却做出这个模样,是想要做什么呢?
这套剑法,虽然偏于华丽,却实在是每一招中,都藏有厉害的杀招。可是峻小王爷这一舞,虽然夺人眼目,剑法中的华丽也表现的淋漓尽致,凌利却没有几分,生生将一套可以杀人夺命的剑法,演成了娱宾的剑舞。
一套剑法演罢,峻小王爷长剑急收,身形顿凝,如亭如岳,撼然不动。
两边亭子上的众人,被他炫丽的剑光晃花了眼,一时都大气都不出敢一口,亭上亭下,一片静寂。
掌声悠悠响起,谢霖含笑道,“峻小王爷的剑法,当真是好看的紧!”
只是好看而已!
罗越等人都忍不住好笑,也连连点头,说道,“不错!峻小王爷的剑法,当真是好看!”
这套剑法故然好看,而峻小王爷其人,也生的俊极无双,风流倜傥,虽然身形偏于单薄,但在剑芒的映衬中,倒也显出几分他从不曾流露的英气。
众小姐早瞧的心摇神动,一寂之后,顿时连连喝采,说道,“想不到峻小王爷也如此威风!”
“是啊,我瞧不输给那些武将呢!”
“是啊是啊!峻小王爷当真令我们刮目相看!”
一时间,亭子里一片对峻小王爷的赞誉声。可是心里又不免暗暗可惜。
可惜!可惜!可惜堂堂一个天潢贵胄,沦为皇室质子!
赞叹声中,峻小王爷抱剑向小姐们这边一礼,说道,“本王久不习练,已生疏许多,幸好不曾出丑!”一礼之后,转身回入亭中。
“峻小王爷过歉!”谢霖将他手中的佩剑取回,含笑道,“本王敬峻小王爷一杯!”取过二人的杯子斟满,与他一照一饮而尽。
峻小王爷也不推辞,照样将酒饮尽,这才转向小姐们亭上,说道,“十一小姐是这府里半个主人,不知可否一展风彩?”
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
莫寒月忍不住翻个白眼。
谢霖、罗越等人一听,也轻轻点头,都是满含期许向她望来。叶弄笛暗暗担忧,轻声唤道,“十一妹妹!”
虽然相识已有些日子,却从不曾听说她有什么才华,总不能像对墨浩林一样,当众做书吧?
傅飞雪性子爽直,却没有想那么许多,忙在莫寒月肩上轻推,说道,“妹妹有什么拿手的,快去演来,也好塞住他的嘴!”
要知道,此时的莫寒月虽然得皇帝赐名,又成为相府嫡女,可是当真要在大梁朝名门世家中站稳脚根,必要有众人心折之处,如今这里的公子、小姐虽然不多,却都是盛京城中几大名门世家的人物,正是她一举折服众人的最佳时机。
若是在前世,莫寒月并不耐烦做这些应酬。可是如今,经过这大半年的打磨,她心里已经明白,这各府各宅,各大世家的后宅内眷,其实和朝中众臣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不能够大意。
只是……
要说女儿家的那些才艺,自己虽然有所涉猎,却没有一样精通,要如何既能藏拙,又能震慑全场?
心中微一沉吟,抬头一瞬,却见峻小王爷一脸瞧热闹的神色,正斜倚在椅子里,向她含笑而视。
这个家伙,可打定了主意要瞧她的热闹!
莫寒月眉心一跳,瞥眼却见谢霖正凝目向她注视,目光里带着一抹担忧,更多的却是鼓励,食中二指在石桌上轻叩,显示出心底的一抹不安。
只这一眼,莫寒月灵机一动,浅浅含笑,起身向那边亭子一礼,说道,“蒙峻小王爷抬爱,臣女就以一支鼓舞抛砖引玉罢!”
鼓舞?
这倒没有听过!
两座亭子里的公子、小姐们都是一脸奇异,孙灵儿忍不住问道,“十一妹妹,什么是鼓舞?”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姐姐一看便知!”招手将亭侧服侍的墨家丫鬟唤来一个,俯首在她耳畔,细细嘱咐。
这可是自家的表小姐,又是要在众人面前献技,岂能出丑?
丫鬟闻命,躬身退下,自去准备。
莫寒月转身,向众人一笑,说道,“十一所用的器物有些麻烦,还请大伙儿边吃边等罢!”将面前的酒杯举起,向峻小王爷一照,说道,“臣女也敬王爷一杯!”
虽然看不到她的眉眼,可是那微挑的唇角,浅含的笑意,怎么像藏着无数的机心?
峻小王爷眉心一跳,倒也不拒,跟着举杯,向她遥举,说道,“十一小姐所敬,本王却之不恭!”说完一仰而尽。
莫寒月含笑,说道,“多谢王爷!”也举杯饮尽。
罗雨槐看的担忧,说道,“十一妹妹,你当心醉酒,一会儿又如何鼓舞?”
莫寒月浅笑,说道,“妹妹的鼓舞,要借些酒意才舞得尽兴!”说话间,已经觉得脸颊微热,脑中略沉,多了三分酒意。
心底不禁暗暗苦笑。
当年的莫寒月,和将士们一起纵横沙场,执戟征战,也一同饮酒纵歌,怎么会只是饮这三杯水酒就有了醉意!
看来,这副身体,要打磨的,还不止是功夫!
要知道,这盛世太平中的明争暗斗,远比血战沙场更加凶险,一副千杯不醉的酒量,在紧要关头,可是救命唯一的机会。
众小姐又哪里知道她的心中转这许多的念头,见她饮酒豪爽,赢得众公子的赞赏,有几人就已坐不安稳,跃跃欲试。
易红珠当先起身,笑道,“既然十一小姐要的东西一下子无法备好,我们且共饮几杯如何?”酒杯向谢霖一举,说道,“谢姐姐进宫,我们没有机缘向谢姐姐道喜,如今先行恭喜王爷!”
此话一出,傅飞雪、叶弄笛等人都是一寂,眸中不自觉露出怒意。
第305章 露出她夺人的颜色
旁人不知道,谢沁身边的闺中好友又怎么会不明白,谢沁进宫,是静安王府的一痛,可这易红珠偏偏将此事提出,那不是戳小静安王的心窝子吗?
可是内里情由,别府的小姐却并不明白,听易红珠一说,想到谢沁出身王府,如今刚刚进宫,还没有侍寝,就已被封为贵人,日后封妃赐号,还不是指日可待?
这可是巴结静安王府的好机会!
一时间,众小姐已纷纷起身,各自向谢霖道,“恭喜王爷,日后就是皇亲国戚,静安王府当真是如日天中呢!”
“是啊,日后谢贵人受宠,静安王府水涨船高,盛京城中,怕无人能及!”
听到一声声赞誉,贲氏已经脸色微变,正要起身说话,却觉衣袖一紧,已被人扯住,转头见莫寒月静立身边,轻声道,“王妃何必放在心上?”
不管谢沁愿不愿意,召她进宫为妃,在世人眼里,都是皇帝给她莫大的恩宠,都是静安王府一门的荣耀,如果此时为此争执,传扬出去,岂不是落人口实。
贲氏微微咬唇,默然不语,抬起头,望向对面亭子里的谢霖。
谢霖脸色没有一丝微变,淡淡含笑,举杯道,“多谢易大小姐,多谢各位小姐!”举杯一饮而尽,竟然并不表露一丝的不悦。
终究,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如此沉得住气!
莫寒月心底暗赞,同时也轻轻松一口气,拍手笑道,“各位姐姐怎么只敬小静安王,岂不是将旁的公子冷落?今日趁着没有长者,该当尽兴才是!”
又替自己斟上一杯,向对面一举,含笑道,“十一进京,人地生疏,多蒙罗家姐姐厚爱,更得罗大公子指点,今日借花献佛,敬罗大公子一杯!”
旁人虽不知她所说的指点是什么,罗越却知道,墨浩林进京,若不是他从中说和,不但没有今日墨家的“表小姐”,恐怕莫寒月自己很快就落一个欺君之罪。
浅浅含笑,罗越并不推辞,举杯起身,也向她遥遥一照,说道,“十一小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