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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应差的管事又躬身应命。
这是连他也指派上!
卫敬行眉心微微一动。
莫寒月见丫鬟奉上茶来,端起用茶盖抿着茶叶,说道,“如今长房的三小姐要在我们府上住段日子,我已回过夫人,就将我们府上三小姐之前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这件事……”抬起头,目光在乌婆子和金娘子二人之间来回睃巡。
金娘子喜动颜色,说道,“三小姐那院子在几位小姐中算是极好的,如今夫人指给长房的三小姐,足见仁厚!”
虽然说不过是一处院子,可是谁不知道,什么墙壁、帐幔的归置出来,也是一笔开销。前次自己给过莫寒月孝敬,料想这差事落在自己身上。
乌婆子听说是让出卫盈秀的院子,心里却不禁暗暗气沮。
前次听说卫盈秀替莫寒月收拾园子,还想着那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只要巴结好三小姐,自然就能捞到好处。哪知道,到头来非但好处没有捞着,三小姐竟然连自个儿也搭进去。
如今十一小姐既知道她与她不是一心,这样的好差事,又怎么会落在她的身上?
哪知道听到金娘子的话,莫寒月只是微微一笑,目光就转到她的身上,唤道,“乌妈妈!”
“啊?”乌婆子错愕,忙应一声,应道,“小姐,老奴在!”
莫寒月道,“此事就交给你,一会儿你带几个得力的丫鬟进园子去,万万今日就将院子收拾妥当!”
“今日?”乌婆子结舌。
“怎么?”莫寒月扬眉。
乌婆子赔笑道,“回小姐,旁的不说,这单单粉刷屋子,就得一整日!”
莫寒月垂眸,淡道,“那院子也只半年不住人,粉刷什么?收拾干净,被褥、帐幔换过新的就是!”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油水可捞?
乌婆子心里暗暗不是滋味,也只得应命。
将这两件事吩咐过,莫寒月向卫敬行一望,问道,“三哥可还有事?”
从进院子,她就没有多瞧卫敬行一眼,她不开口让座,卫敬行只能侍立在她身侧,心里早已气恼。此时见她问来,不由微微皱眉,说道,“无事!”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如今年节已过,按理已该一切如常,只是因为娘娘省亲的事儿,我们相府竟没有请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饮宴。”
卫敬行扬眉,说道,“帖子是下在二十!”也就是四天之后。
莫寒月挑唇,说道,“原本定在二十,可如今既然宫里有事,想来已是不成。那外头的事,妹妹不好插手,还请三哥问过爹爹,要不要知会各府的夫人、小姐,将日子挪后,免得到时人家上府,我们却没有准备!”
是啊,这往各府各宅送信,是前头的事,你三公子怎么想不到?
卫敬行脸上微微变色,只得点头,说道,“原说还有几日,不急在一时,等爹爹回来问过再说!”
莫寒月淡道,“三哥记着就好!”又向院子扫过一眼,问道,“各位管事可还有旁的事?”
众管事见她小小年纪,竟然连卫敬行也压的死死的,都不由暗暗咋舌,齐齐回道,“已没有旁事。”
原说这是个傻子,哪知道这傻气渐渐退去,竟是如此一个爽利人物。
第568章 冲撞了什么
刚把事务处置妥当,就听府门外小厮回道,“相爷回来了!”
莫寒月向众管事摆手,说道,“都各自退罢,做事警醒一些!”起身向府门迎去。
虽说众管事极想听听卫东亭说什么,可是事关皇室的事,又哪敢多留,都是纷纷辞过一礼,各自散去。
莫寒月还未走到府门,就见卫东亭阴沉着一张脸进来,福身款款施礼,说道,“十一见过爹爹!”
卫敬行也随后行礼,说道,“敬行见过爹爹!”
卫东亭向二人一望,“嘿”的一声,摆手道,“免了罢!”又问,“你母亲呢?”
莫寒月道,“母亲身子不爽利,今日没有出来,在后边歇着。”
是听到宫里传出的消息,才会身子不爽利罢!
卫东亭点头,也不多话,大步后宅去。
莫寒月转向卫敬行,说道,“三哥去忙罢,爹爹、母亲那里有我!”也不等他应,顾自跟着卫东亭而去。
难怪母亲只看得到你一人!
卫敬行不禁恨的咬牙,但他终究身为男子,也不能随意跑去后宅,只得咬牙停步。
莫寒月一路跟着卫东亭入后宅,刚刚踏进院子,就见侯氏已快步迎出来,也顾不上旁边有丫鬟、小厮服侍,忙一把抓住卫东亭,连声问道,“相爷,娘娘究竟如何?那孩子……孩子……”
关心的,还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
莫寒月垂眸。
卫东亭摇头,带着她进屋,才叹一口气,说道,“已经成形的男胎,唉!”
侯氏顿时脸色苍白,怔立片刻,不甘心的问道,“没了?”
“没了!”卫东亭咬牙点头。
侯氏听他应的干脆,忍不住又“哇”的一声哭出来,一屁股在椅子中坐下,哭道,“我苦命的女儿……我怎么如此命苦,一个是那样,如今换这一个,又是这样……”
一个没登上后位就成为废人,另一个怀上龙胎还又失去!
莫寒月眉心微动,上前将她扶住,劝道,“母亲,你保重身子要紧!”
侯氏捶胸顿足,说道,“如今没有了指望,我要这身子做什么?”
莫寒月见她哭叫不休,微微抿唇,也不再劝,转向卫东亭道,“爹爹,太医可曾说,娘娘为何会滑胎?”
是啊,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滑胎?
侯氏闻言,也忙抬起头来,瞧着卫东亭。
卫东亭皱眉,说道,“太医言道,娘娘的胎本来极为安稳,可昨儿受些乏累不说,还动过气,受过惊吓,两相凑和,竟然伤及胎儿。”
“动气?”侯氏皱眉,瞬间怒起,咬牙道,“那自然是为了那几个不省事的东西越制的事,竟然劳动娘娘为她们遮掩!”转向莫寒月问道,“昨儿你爹爹命你处置,如今那几个在哪?还不拖来?”
莫寒月回道,“昨夜命她们将首饰送回,就在十一的院子里领罚,如今还在那里跪着!”并不唤人去拖人。
侯氏拍案,叫道,“娘娘的胎,岂是罚跪能了,你回去,给我打,往死了打!”
莫寒月劝道,“母亲,罚自然是要罚,可是娘娘的胎,也未必只因为她们!”
是啊,还有卫娉婷!
侯氏这才想起,咬牙道,“必是娘娘摔那一跤惹出的祸事!”向卫东亭望去一眼,冷笑道,“相爷,那是你自个儿的侄女,你看如何?”
卫东亭皱眉,说道,“此事皇上已经知道,一早命人去大哥府上申斥,说命娉婷禁足一年。”
“只是禁足?”侯氏尖叫。
卫东亭叹道,“若说只有她的事娘娘滑胎,自然会重罚,可是娘娘的马受惊,那许多人瞧见,又能单怨她一个?”再说,自己府上那些庶女越制的事,还隐瞒未报。
侯氏眉心虯结,满心的不甘,可已说不出什么。
莫寒月皱眉,低声道,“怎么自从伴驾回来,府里竟然诸事不顺?”
卫东亭心头突的一跳,点头道,“是啊!”
刚刚回府三日,自己的儿子就一死两伤,最后卫敬岩还落一个残疾。本来皇后省亲是喜事,哪知道事故连出,到最后连皇后的胎儿也没有保住。
侯氏更是脸色微变,咬牙道,“难不成冲撞了什么?”
卫东亭微微摇头,说道,“明日我请钦天监来瞧瞧罢!”
侯氏点头,这才稍稍安心,转念想到卫盈毓那个失去的龙胎,又忍不住落下泪来,终究心中恨恨难平,向莫寒月指道,“那几个东西,罚跪这两日,不许给她们饭吃!”
“是,母亲!”莫寒月答应,又陪她略坐片刻,这才告辞离去。
跨入院子,院子里守着的丫鬟已换成雪蕊,见莫寒月进来,忙迎上问道,“小姐,娘娘不打紧罢!”
莫寒月轻轻摇头,慢慢向跪着的姐妹几人走去,淡淡道,“不是妹妹不愿给姐姐们求情,实在是事不凑巧,娘娘滑胎,母亲惊怒。”
姐妹几人都是脸色微变,咬唇不语。
莫寒月又转向丹枫道,“母亲的话,各位小姐罚跪这两日,不许给她们饭吃!”
丹枫本就跟在她身边,侯氏这话早已听去,知道此时是说给那姐妹几人听的,抿唇躬身,说道,“奴婢知道!”
不但罚跪,竟然连饭也没得吃?
众小姐闻言,顿时哀声一片,可是事到如今,谁又敢说个不字?
莫寒月见几人连求都求不出声来,也不再多理,向丹枫问道,“卫盈秀呢?”
丹枫道,“昨儿进来已晚,又不知小姐要如何发落,就没有命她出去,在东侧院儿里关着!”
莫寒月点头,说道,“唤她来罢!”转身向厅里去。
丹枫应命而去,隔一会儿带着卫盈秀进来,回道,“小姐,人带来了!”
卫盈秀自从昨夜进来,见到院子里那七人的模样,早已吓的六神无主,此刻见到莫寒月,连忙跪倒,说道,“小姐,往日是奴妇的错,日后再不敢了!”
日后你也没有机会!
莫寒月微微一笑,抬眸道,“昨日三姐姐并没有越制,怕什么?”
卫盈秀心中微定,低声道,“是……是……”一时摸不清她唤自己做什么,心中惊疑。
第569章 强过打他一顿
莫寒月低笑一声,淡淡说道,“若不是三姐姐嫁为奴妇,昨日怕也是一同获罪呢,可见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啊,如果她还是相府的三小姐,昨天那样的场面,又岂会不将最好的首饰戴上?
只是……
想到那粗鄙的贱奴,终究心中不甘,卫盈秀微微咬唇,默然不语。
莫寒月将她神情瞧在眼里,只做不见,说道,“如今你在前院,这园子里已不能住,昨日你想来也听到,长房的三小姐要来我们府上住些日子,已议定用你原来的院子,你也算跟我一场,今日就去将自个儿的衣裳、首饰收拾起来,带回去罢!”
卫盈秀没想到她是叫自己去收拾东西,微微一呆,还不能信,说道,“小姐,你是说……”
莫寒月点头,说道,“日后这园子里你虽不能轻易进来,可也还是我院子里的人,只要没有二心,我自会照护!”
这一回,卫盈秀算听的清清楚楚,不禁大喜,忙俯首磕头,说道,“奴妇谢小姐!”
莫寒月唇角微挑,向夏儿道,“一会儿乌婆子就带人去收拾院子,你一同去,不要让她们损毁器皿!”
自然也不能让卫盈秀私自带走什么?
卫盈秀明白,夏儿自然也明白,点头应命。
刚刚把卫盈秀打发走,就听丰儿回道,“小姐,前院的金家嫂子来了!”
金娘子!
莫寒月微微挑唇,唤道,“进来罢!”向丹枫使个眼色,丹枫会意退去。
金娘子进来,见厅里只有莫寒月一人,爬下磕头见礼,还不等起身,就说道,“小姐,那乌婆子惯是个没眼力的,那样的差事,怎么给她?”
难不成都给你?
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你急什么,她纵然再贪,这一回也不过百十两银子!”
金娘子扯扯脸皮,生扯出一个笑来,说道,“小姐是主子,自然不将百十两银子瞧在眼里,可我们这等样人,莫说百十两银子,就是十两,也难为到上吊投河!”
这里倒哭起穷来。
莫寒月抬眸向她一扫,淡淡道,“如今是我管着府里,若好事都被你占去,岂不是让人诟病?”
金娘子喊起冤来,说道,“哪有的事,我们也不过给小姐们做几身衣裳罢了!”
莫寒月垂眉,浅浅笑道,“如今虽说开春儿,可是几位小姐都要禁足三个月,这门儿都不出,春装也就免了罢!”
金娘子一听,顿时着急,说道,“我的好小姐,横竖赏口饭吃!”
莫寒月叹口气,说道,“眼前倒有一桩好事,只是怕没有银子给你赚!”
金娘子迟疑,说道,“没有银子可赚,又能是什么好事?”
莫寒月见她一脸迷惑,微笑摇头,说道,“我怎么记得,你娘家侄儿,叫什么……什么来着,是在前院里当差的?”
“德子!”金娘子忙应。
莫寒月点头,说道,“嗯,我记着他大小康几岁,今年……”
“已经十六了!”金娘子又忙应。见莫寒月连着问起德子,突然福至心灵,忙又跪倒,说道,“小姐,眼瞧他年纪渐长,怕做不了小厮,小姐跟前儿又是用人的时候,还请小姐提携!”
她想的倒好!
莫寒月好笑,摇头道,“我用不用他,还要瞧他会不会办差,如今倒是不急!”
原来不是啊!
金娘子大为失望,呐呐问道,“那小姐问起他,是……是……”突然想到自己那侄儿倚仗着自家丈夫是管事,向来欺横,不由一惊,忙道,“那孩子年幼时顽劣,如今渐渐大了,已好了许多,若做出过什么不当的事,请小姐瞧在奴妇尽心的份上,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如果不是因为他欺负小康,她还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莫寒月微微挑唇,点头道,“嗯,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