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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月微微一笑,说道,“他二人也算是一桩奇缘!”
月琉璃点头,说道,“此次通婚,原是我的主意,伊阳此来,也不过是想长长见识,哪里知道,再次见到夏儿,竟然就如此割舍不下。”
莫寒月抿唇,又略有不解,说道,“我从前听长一辈人说起,说盛京城世家旺族,瞧不起草原各部粗蛮,而草原各部也瞧不起大梁人的羸弱,怎么姐姐会想到通婚?”
有史以来,中原和草原各部之间,有太多的征战,输赢不定,也有以双方女子和亲之事,可是大规模的通婚,却从来没有,就是出自上述的种族偏见。
月琉璃轻轻摇头,说道,“大梁人羸弱,不过是因为生长于城镇大邑,自幼娇养罢了。而草原男儿粗蛮,也大多是因自幼长于马背,不曾开化,并不是自身有什么不同。若是通婚之后,两方文化能够交流,大梁人不再羸弱,草原人也得以教化,进而再加强两族的通商,百姓必然能越发富庶,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这一番论断,倒是莫寒月前所未闻,不禁听的连连点头,轻声道,“若非逢此乱世,妹妹必是治国奇人!”
月琉璃“嗤”的一笑,说道,“我只是纸上谈兵,但愿经我之力,能令草原的族人日子更加富足,更加安定些罢了!”
莫寒月听她心悬草原百姓,不禁心中感佩,轻声道,“姐姐殚精歇虑,是草原之福!”
至晚,宾客渐渐散去。峻王吁一口气,低声抱怨道,“从前日日饮宴,并不觉如何,如今自个儿置宴,竟如此麻烦,日后还是上别的府饮宴好些!”
莫寒月忍不住好笑,也不接他的话,说道,“王爷这里无人,就留下丹霞带着几个丫鬟收拾罢!”说完向他告辞。
峻王见夏儿立在她的身侧,含笑道,“如今夏儿既然已出相府,为本王的义妹,还是留在王府,等着出嫁罢!”
莫寒月未应,夏儿已连连摇头,抱住莫寒月的手臂不放,说道,“留在王府做什么?也只有这几日,夏儿要留在小姐身边!”说到后句,想着不日就要远嫁,不禁眼圈儿一红,珠泪已滚滚而落。
莫寒月心里疼惜,也道,“王爷这里,来往除了小厮,就是长随,夏儿一个女儿家留下多有不便,还是跟我回相府罢,横竖伊阳也不会在意这些虚礼。”
在承相府,夏儿只是一个小丫鬟,留在峻王府,那就是御封的县主,王爷的义妹。只是这几年来,夏儿与她几乎形影不离,突然说要离开身边,终究是有些不舍。
峻王无奈,好在他性子也素来不羁,见二人坚持,也不再强求。
两日之后,钦天监选定送嫁的吉期,就定在五日之后。哲加当即上书,请在送嫁当日启程,返回草原。
宇文青峰见他去的如此之快,虽然意外,倒也并不拦阻,虚留几句,就点头应下,指侯逸为送亲特使,护送六位新人前往草原,一应事宜,命礼部速速去办。
第1009章 大婚之期已定
“侯逸?”莫寒月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微微扬眉,向峻王望去一眼。
峻王轻轻点头,说道,“我们本来以为,哲加回返草原,就可避开盛京纷争,如此看来,北行这一路,怕不安宁!”
莫寒月轻轻点头,沉吟道,“他既然对这通婚之议并不反对,至少暂时会求草原一方的一个安宁。若是私下做出什么,伤及哲加,草原各部岂会答应?若不是哲加……”微一沉吟,抬头向峻王一望。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皇帝宇文青峰。
峻王轻轻点头,说道,“若他忌的不是草原各部,而是忌的本王,自然不愿本王与草原结下什么联系,那下手的目标就是……”
夏儿!
二人心中,顿时都如明镜一般。莫寒月眸中闪过一抹怒意,轻声道,“我们只想将夏儿好好儿嫁出去,又何曾想过利用她得什么强助?”
峻王叹气,说道,“本是为夏儿争个体面,却不想被本王所累!”微一凝神,说道,“此事你不必管,到时本王以王府送嫁之名,派几名高手相随便是!”
莫寒月摇头,说道,“王府送嫁,也只能留到他们大婚之后,到时侯逸虽然回来,又焉知不会留有旁的人在草原?”
峻王皱眉,说道,“防得了一时,又如何防得了一世?”
莫寒月垂目,略想一瞬,冷笑道,“王爷顾自派人去,纵然他们不动,我们……”俯首在他耳侧,轻声低语。
峻王听她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点她道,“鬼丫头,当真亏你想得出来!”又想一瞬,唇间笑意转冷,说道,“既然要闹起来,索性闹的大些,令朝廷就是想置身事外,也不能够!”计议已定,也不再多留,径直起身而去。
五日之后,哈萨一族启程回返草原,峻王受命,在城门外相送,其余就是六位新人的亲友。
莫寒月亲自携着一身大红嫁衣的夏儿下车,送到伊阳手中,含笑道,“夏儿能得王子爱重,是她之福,但愿日后你二人夫妻和顺,举案齐眉!”
话,说的虽是寻常的恭祝之语,可是她与夏儿的情谊,伊阳自知,恭恭敬敬施一礼,说道,“王妃放心,自今而后,伊阳就是夏儿,夏儿就是伊阳!”
夫妻一体,再不可分!
莫寒月点头,轻吁一口气,又望向夏儿,轻声道,“夏儿,此一去,山长水远,我再也无法照应你,一切,要多加保重!”
夏儿早已哭的声沮气咽,抱住她的身子,说道,“小姐,没有了夏儿在身边,你也千万要保重,等过几日,夏儿还回来服侍小姐!”
“傻丫头!”莫寒月倒被她说笑,轻轻摇头,说道,“你嫁人之后,就是人家的人,怎么还能回来?”
夏儿原也知道再也不能,哭的更加说不出话来。
丹枫上前一步,在她背上轻拍,说道,“傻妹妹,小姐身边儿还有我们,你不必担忧!”
夏儿点头,抓住她的手,又嘟嘟囔囊的说,“丹枫姐姐,小姐平日爱饮的汤品,熬煮的法子,夏儿都写在纸上,就收在小姐多宝阁左起第三个盒子里。只是夏儿识字少,也不知道有没有写错,姐姐到时定要瞧仔细了,若是有不解,写信来问夏儿……”
莫寒月见她琐琐碎碎叮嘱不休,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轻声叹道,“你已说过几回,哪里还有写错的?放心就是!”见旁人已经登车,携着她手向最前的嫁车而来。
峻王已在车旁相候,见夏儿已哭的双眼通红,含笑道,“知道的,是你舍不得十一,不知道的,还道是伊阳抢亲!”
伊阳好笑,点头道,“夏儿再不走,我可当真只能抢亲了!”
夏儿被二人一搅,不禁“嗤”的一笑,一腔离愁,倒松懈许多,又再福身拜别峻王,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登车。
哲加见六个新娘子全部上车,这才向峻王拱手而别,含笑道,“改日王爷再到草原,我们共谋一醉!”向送行众人团团一礼,这才招呼众人上马,扬声道,“出发!”
前行队伍闻声而动,月琉璃马上回头,目光掠过莫寒月,仿似能感受到她望来的目光,微微点头,送来会意一笑,纵马而前,与哲加并羁而去。
哈萨族一行离京,接下来,就是承亲王和峻王的两桩亲事。在峻王一催再催之下,礼部终于将两位王爷大婚的吉期拟定几个,送入御书房,听候皇帝定夺。
皇帝将二王召进宫去,说道,“既然是你们大婚,不如自个儿从中选一个日子!”
承亲王想到卫盈璧那周身的小家子气,又如何能做一座亲王府的当家主母,不由心中气闷。只是圣意之下,只得将选定的几个日子看一回,说道,“年底朝中多事,虽说还有臣属,臣弟也不能全然撒手,还是等年节过后再说罢!”
峻王就着他的手瞧一眼,点头道,“还有一个正月二十的日子,那时朝中倒是清闲!”
承亲王瞪他一眼,说道,“四月二十八,是我大梁万寿节,身为臣子,岂能越到皇上的前头?”指着最后的一个日子道,“就五月初三罢,万寿节之后,臣弟也算沐一些君恩,沾一些福气!”就此将自己的日子说定。
万寿节是皇帝生辰,又不是皇帝大婚,越什么前头?
峻王挑眉,将给自己的日子瞧一回,最早一个也是在万寿节之前,不禁有些悻悻,盯着瞧半天,才不舍的瞧上下一个,点头道,“六月初二,天气还不算炎热,就这一日罢!”与承亲王选定的日子相差竟然不过一个月。
宇文青峰皱眉,说道,“怎么就如此着急?”虽然说,这桩婚事是由他指定,也已时隔两年之久,可是不知为何,想到那个纤纤弱弱的少女就要嫁给峻王,心里莫名有些闷堵。
峻王又哪里去管旁人的心思?见大婚之期已定,算算也已不过一年,心里说不出的雀跃,喜滋滋的来见峻王妃。
莫寒月闻言,胸中却不禁一窒。
自从指婚,本也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可是,总想着自己年岁尚幼,那一日总会晚些。而如今,这一天就这样扑面而来,整个脑袋顿觉一片空白,实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第1010章 景郡王请旨南归
礼部很快将消息传出,一时间,各府皆送上帖子道贺,只等来年大婚,再附上厚礼。
而景郡王却在三天之后送上奏折,说眼看进入夏季,怕南疆水患又起,请旨南归。
当初南疆平乱,他分明可以名正言顺留在南疆,却在听到峻王出征的消息后赶回。如今却在峻王大婚之期已定之后请旨南回,不得不令人猜疑。
或者,当初回朝,是为峻王妃而来,如今峻王妃即将成为旁人之妻,他才黯然离去?
皇帝压下他的奏折两日,几经衡量,终于御批一个“准”字,命他七日之后离京。
莫寒月闻讯,愣怔良久,才轻轻叹出一口气来,说道,“他回南疆也好!”
罗雨槐不解,皱眉道,“这几年来,皇上极力要将他留在盛京,怎么此刻就准了?”心中暗暗揣测。难不成,皇帝又要中途设什么陷阱,暗算于他?
紧接着,又不禁暗暗摇头。
不对!这一次景郡王南归,与当初从草原回返南疆不同。
当初,草原上只有北行伴驾的数万禁军,并没有景郡王的兵马。景郡王在收到急报时疾骑回返南疆,身边能带的,也只有自己郡王府的几百亲兵,皇帝要想设伏,自然容易。
而随后景郡王平乱还朝,带有南疆的五千兵马,现在还驻扎在城外。此次既要回去,自然是率兵同归,路上再想设伏,依景郡王的英勇和他麾下兵马的战力,怕吃亏的还是旁人。
莫寒月见她满脸疑问,不禁轻轻叹一口气,说道,“前几年,这满大梁朝只有一个景郡王,无人能出其右。虽说谢大哥、罗大哥也功勋卓著,毕竟他们是外姓,虽令皇上戒备,却还不至于除之而后快。”
罗雨槐被她一点,不禁脸色微变,轻声道,“你是说,如今多出一个峻王?”
是啊,谢霖、罗越二人,不管功勋如何卓著,终究是外姓,封王拜将,也不过是位及人臣。
而景郡王和峻王,可都是皇室宗亲,眼瞧着西疆一战之后,峻王的锋芒竟然隐隐超过景郡王,如何不令九五之尊的皇帝如梗在喉?
莫寒月轻轻叹一口气,说道,“从峻王回京,皇上也好,承亲王也罢,时时要借我挑起他二人争端。如今见他二人非但不会反目,还颇有联手之意,自然是越发心惊,能令景郡王暂回南疆,也是权宜之计。”
罗雨槐眸色骤寒,说道,“送走景郡王,怕就会将所有的明枪暗箭投向王爷,我们需得加倍小心才是!”
莫寒月听她语气中仍以峻王下属自居,不由向她深望一眼,轻声道,“罗姐姐,罗氏一族,向来忠于大梁,若有一日,峻王当真为朝廷不容,姐姐又该何去何从?”
罗雨槐一怔,说道,“什么?”话一问出,顿时默然,思忖良久,才轻轻摇头,说道,“十一,王爷为人虽说桀傲,可我总不信他会为了江山犯上做乱。”
“若他会呢?”莫寒月向她定定而视,又追问一句,轻声道,“姐姐是保定当今的朝廷,将王爷当成乱臣贼子,还是……仍然对他深信,追随他的麾下?”
“我……”罗雨槐张了张嘴,一时却答不出来,前思后想良久,还是轻轻摇头,说道,“我不信王爷会反!”
“罗姐姐!”莫寒月轻叹,说道,“有道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如今的情势,姐姐就没有深想过吗?”
“官逼民反……”罗雨槐脸色微变,顿时默然。
是啊,如今的皇帝,一旦江山在手,就诛杀功臣,铲除忠良,长此下去,江山岂有不乱的道理?纵不是峻王,也会是旁人,到那时,是要效忠当今朝廷平乱,还是……
一时间,心乱如麻,竟然说不出话来。
靖国公府罗家正如当初的上将军府莫家一样,世代将门,以保家卫国为家训,莫寒月深知,此刻的这一番话,对罗雨槐的心理,会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