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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说的有名有姓,又不似胡猜,忙回道,“回王妃,当年张公公是被放出宫来,只是一年之后,就已死在劫匪之手!”
也就是说,倒没有办法查到当年承亲王回京之后的事?
莫寒月点头,默然片刻,轻笑道,“看来,我们要设法会一会这位当年的梅小姐!”将印于飞唤到面前,低声嘱咐。
印于飞应命,施礼退去。
五日之后,大雪初晴。唐七驾车,牧野、印于飞齐齐随行,峻王妃带着丹枫,乘坐王妃车驾,由南城门出,向城外三里的梅林而来。
初雪之后,正是寒梅乍放,梅林中倒有不少品酒吟诗的骚人墨客。看到这一行人虽不多,却如此排场,都不禁注目。
只是那紫棱木雕的马车,挂上峻王府的牌子,寻常百姓又如何胆敢窥探?只是站的远远的指点一番,见到马车驰入林中,也就不再挂怀。
这片梅树是为野生,倚着山坡,疏疏落落的长着,方圆数里,占地颇广。
在梅林中,有一座极为简陋的雪庐。名为雪庐,其实也不过一座木头的亭子,八条木柱,上有盖顶罢了。
莫寒月的马车,在离雪庐丈余处就停下。莫寒月扶着丹枫的手下车,抬头看去,只见雪庐中已先有一个身穿白衣,束发戴簪,居士打扮的女子在内,正轻轻打扇,点旺眼前一只红泥小火炉。
丹枫瞧见,忍不住抿唇,轻声道,“这位居士穿的如此单薄,瞧起来仙风道骨,难不成是不怕冷的?”
莫寒月微微一笑,不答她的话,缓步向雪庐走去,含笑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居士这是在揖客么?”
白衣居士闻声,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在她身上略略一转,轻轻摇头,淡道,“大雪之后,梅蕊吐香,正是清寒到极致的时候,怎么十一小姐竟裹成如此模样?岂不是与这雪景梅香不合?”
莫寒月听她一口唤出自个儿的名字,并不如何意外,微微一笑,说道,“十一受那软红十丈熏染,如何能与居士相比?能有幸赏这梅林雪景,已属浮生有幸!”
白衣居士对她的回答似乎十分满意,伸手向对面的蒲团一肃,含笑道,“十一小姐既来,不如共饮一杯!”
莫寒月走到近处,已经闻到一缕袅袅的茶香绕鼻而来,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居士是在烹茶,倒是十一错解。”
白衣居士微微一笑,从炉上取过小巧的茶壶,为她和自己各斟上一杯,含笑道,“任是何等美酒,终究是乱人心智之物,哪里及得上这清茶,能令人心神清明!”
莫寒月点头,取茶嗅一下,果然茶香诱人,轻啜一口,余香绕舌,不禁轻轻点头,说道,“好茶!”
丹枫随在雪庐外就已停步,此时见她竟然饮用陌生人的茶,不由大吃一惊,疾声唤道,“小姐!”
白衣居士抬眸向她一望,浅笑道,“怎么丹枫姑娘怕我给你家小姐下毒么?”
丹枫不料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由暗吸一口凉气,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莫寒月微微一笑,淡道,“梅居士何许人,又岂会在此情此景,如此绝美的茶香中,行那龌龊勾当?”抬头向梅如许一望,慢慢将茶饮尽。
梅如许听她叫出自己的姓氏,也微微一笑,说道,“早听说峻王妃虽说心智晚开,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
莫寒月勾唇,轻笑道,“彼此!彼此!”
这两个字,本来是人和人寒喧中,极平常的一句谦词,可是落在梅如许耳中,却有另一番意思。
梅如许唇角的笑容微凝,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按在石案上片刻,才轻声叹道,“是啊,我年少时不知轻重,只道自个儿天下女子无人能及,如今想来,果然与傻子无异!直到如今,才算是看破世情,原来,人生不过一场大梦,又哪里来的才子佳人?”
莫寒月看着她清淡的面容,不禁暗叹。
这位梅居士,虽说年已三旬,可是依然容貌皎好,可见十二年前,果然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只可惜,自视甚高,又遇人不淑,至使酿成那场灭族的大祸。
心中感叹,轻轻摇头,淡道,“梅居士若当真看的如此通透,也不至于恨这许多年!”
“你说什么?”始终一副清淡模样的梅如许脸色微变,失声反问。
莫寒月勾唇,说道,“居士知道我与那人结有私怨,就指点燕姑娘前去相求,岂不正是想要寻机结识,借我之手,伺机报仇吗?”
梅如许被她几句话说的怔住,隔了良久,才不禁苦笑,说道,“十一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想来梅如许的身世,也早已查的一清二楚!”
莫寒月浅笑一下,并不否认,只是定定向她注视,说道,“不知梅居士想要如何?”
梅如许沉默一瞬,原来清淡如风的神情,终于露出一丝恨意,咬牙道,“我只要他一死,以祭我满族族人的在天之灵!”
“一死?”莫寒月浅笑,自个儿动手倾上一盏茶,放在鼻端轻嗅,浅啜一口,说道,“一盏毒酒,两柄利剑,又何必等这一十二年?”
梅如许愣怔片刻,轻轻点头,说道,“不错,太过痛快,我也并不能解恨!”身子前倾,以手撑在莫寒月面前,轻声道,“若峻王妃有什么良策,或者梅如许可效微劳!”
莫寒月抬眸,说道,“虽说时隔十二年,梅小姐的面容,却想来没有太大的更改,纵有心相助,怕相见之下,立时败露!”
第1022章 第一个孩子
梅如许眸子一亮,喜道,“你果然有法子?”
莫寒月含笑,说道,“若不然,十一当真是来吃茶的?”
梅如许深吸一口气,点头道,“王妃若有用处,我自有信得过的人!”
莫寒月扬眉,说道,“梅小姐深居山中,得些宁静不易,当真能够舍弃,再历这红尘劫数?”
梅如许眸中露出一些沉痛,说道,“如许之错,害的梅氏亡族,如许若就此苟安,又岂能甘心?”
莫寒月深深向她凝注,一字字道,“你若能依我之计行事,不要问为什么,我自然应你,令他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交到你的手上,任凭处置!”
梅如许的眸子点亮,点头道,“一切但凭王妃!”
莫寒月点头,慢慢起身,隔着石桌,倾身在她耳畔,说道,“一个月之后,就是年节,你……”轻声低语,细细叮嘱。
梅如许轻轻点头,向她浅施一礼,说道,“此事交在如许身上,王妃放心就是!”
莫寒月挑唇,点头道,“此事还赖居士运筹,今日十一先请告辞!”浅施一个常礼,转身而去。
直到马车驰出梅林,丹枫才轻声问道,“小姐,这位梅居士,可靠得住吗?到时若是事败,供出小姐……”
莫寒月轻轻摇头,闭目略想片刻,轻声道,“近几日我总心神不宁,怕是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我必得步步抢先。何况这位梅居士我们也已经查过,十二年前,果然与承亲王有过一段孽缘。瞧她谈吐,断断不会是因为儿女之私,不顾伦理之人,该当可做臂助!”
丹枫微微咬唇,默思片刻,不禁轻叹,点头道,“承亲王几次挑唆,欲对我们王爷不利,也当真不能不防。只是他虽说鲁莽,可是他身边笼络着一些能臣,恐怕不易对付!”
莫寒月挑唇,轻声道,“我们若先动,他自然会有所提防,可是……若我们逼他先动呢?”
丹枫瞠目,轻声道,“逼他先动?”一时想不明白。
莫寒月倒也不多说,含笑道,“如今,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依印于飞查到的消息,十二年前,承亲王微服,私自出京,往乾江一带游历,偶遇当时正值花样年华的梅如许。
或者也是命数使然,梅如许自恃才貌无双,年已十八未嫁,却在遇到承亲王之后,就被他周身的华贵之气打动,倾心相许。
可是那时的承亲王,早已野心勃勃,乾江梅家在当地虽是大族,终究无法与盛京城中的名门世家相比,又岂肯娶一个对他没有丝毫帮助的王妃?
而梅如许为人清傲,又不肯给他做妾,一来二去,二人恩情不成,反目成仇。
承亲王始乱终弃,梅家自然不依,承亲王一怒之下,竟然串通当时的乾江知府,将梅家随意扣上一个罪名,不经过奏报刑部,就即刻问斩。
而事发时,唯一不在府中的梅如许侥幸逃脱,后由燕家老爷相助,才避过大难,辗转来到京城。
至于峻王在御书房听到的一幕,自然是先帝事后得知此事,雷霆大怒,将承亲王斥责一番。至于他是不是因此失去帝心,任由易太后如何相助,先帝始终不肯传位给他,就不得而知。
莫寒月只知道,如此血海深仇,她感同身受,自然明白,任是如何深厚的情谊,经此变故,也再无半点温情,必欲剥其皮、剔其骨、挖其心、削其首,才能解心头之恨!
转眼间,已到年节。
也不知从何时起,也不知从何处而来,一个传言,很快的传遍了盛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街头巷尾的孩子,还编成童谣四处传唱,言道,“九重宫阙好威风,帝王膝下依然空,送子娘娘入凡尘,千里迢迢来帝京,送出麟儿无其数,可惜皇室目无珠!”
最初,这个传言只在民间,无子之人争相寻访,只为得粒丹药,让香火有后。
而这童谣愈传愈远,终于传入各大府门。
正是除夕之夜,宫中夜宴,不知为何,御史台再次提起皇储,就有人提起这则童谣,说道,“怎么听说一个什么方士,可用什么丹药,专治不育之症!”
皇帝一听,脸色顿黑,冷笑道,“什么方士?想来又是欺世盗名之徒,更何况,朕年前方得一个公主,又用得着什么方士?”
众臣见他龙颜不悦,想那方士的话,也果然未必能够尽信,也就不敢再多话。
而承亲王倒上了些心,寻提起此话的官员问道,“你说那童谣,是说送的是麟儿?”
麟儿说的可是儿子,和公主天差地别!
官员忙道,“如今满街都在传唱!”
承亲王点头。
除夕之后,年节的气氛更浓,满街都时时传来鞭炮声,伴着孩子的欢笑。
而承亲王府的人却在全城明查暗访,终于,临近上元节的时候,在城郊道观,找出一名年约三旬的道姑来,当即一乘小轿,请入承亲王府。
莫寒月闻报,不禁挑唇,眸中带出一抹冷意,将丹枫唤过,轻声吩咐。
上元节,正是莫寒月逢五进宫之日,她依例不等宫宴,清早起身,就向皇宫而来。
谢沁刚刚从皇后宫里回来,见到她,握着她手径入内殿,说道,“怎么妹妹今日还进宫来?”
莫寒月扬眉,问道,“怎么?”
谢沁微愕,又不禁笑起,说道,“昨夜这宫里发生一件大事,妹妹自然还不知道!”
莫寒月奇道,“什么大事,莫不是又有哪位嫔妃,悄悄产下皇子公主?”
谢沁好笑,摇头道,“若果然如此,至少于皇上还算一件喜事!”看一眼守在殿门边儿的非儿和莫寒水,凑首到她耳侧,轻声道,“昨儿夜里,不知为何,卫贵妃半夜三更跑去冷妃的宫里,将冷妃吓个半死不说,还将小公主抢走,惊的满宫的奴才来追,连太后也惊的病发,最后还是皇上出动侍卫才将小公主救回,可她偏偏又说……”
话说半句,不禁转头去望莫寒水。
莫寒月眉心一跳,问道,“她说什么?”
谢沁踌躇一瞬,轻声叹道,“她说,皇上答应过她,要她为他生第一个孩子!”
第1023章 始终只是利用
“要她为他生第一个孩子……”莫寒月喃喃低语,脸上声色不动,留海后的一双眸子却已瞬间冰寒。
上一世,她嫁宇文青峰五年,从不曾受孕。那时,不止是她,包括莫氏一族的族人,也为她着急。
此时,她无法去问,这句话是几时说起。如果,竟然是在大婚后不久,那这一切,是不是竟然是宇文青峰造成。
要知道,宇文青峰登基前,她才是他的正妃,登基之后,她又是他的皇后,不论哪一个时候,只有她莫寒月的孩子,才算是宇文青峰的嫡子。
而,他却说,要卫盈舒生他第一个孩子,是不是说,从一开始,他已有除她之心?
将她除去,再扶卫盈舒为正,那样,卫盈舒所生的孩子,就会变成嫡子,而又是第一个,若是皇子,那岂不就是皇长子?
这一推断,于此刻,已不是凭空臆测,而是已经发生的事实。
事实就是,她莫寒月跟着宇文青峰五年,从不曾有孕,而在江山平定,皇位坐稳之时,他一杯毒酒,将她从高高的凤座打入尘埃,却立刻封卫盈舒为后。
如果没有之后的意外,必然是卫盈舒登临凤位,再恩宠不断,生下他们的皇长子和小公主……
偏偏,她莫寒月满心的愤恨不甘,最后关头,临死一击,让卫盈舒再也与凤位无缘。莫氏虽亡,那二人所定的计划也偏出了轨道。
想不到,卫盈舒竟然还可笑的记着那个承诺,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