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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以死相胁,她竟然寸步不让。
拥月公主却脸色大变,忙跪前一步,扯她手臂,说道,“暮雪,今日的事,与我们无干,你……你……”想到她说出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如何能够收回,不由心中大急,一咬牙,向皇帝道,“皇上,暮雪虽说蠢笨一些,但断断不是一个撒谎之人!”
刚才还试图要劝,这一转眼,她自个儿也与暮雪站在一起。
不管如何,她终究是皇帝的妃子,有她站出来,或者皇帝还能饶暮雪一命。
莫寒月虽知她的心思,心底却不竟一叹。
做皇帝的枕边人六年,却还是不知道皇帝的为人!
本来暮雪始终神色坦然,此刻却不禁变了脸色,忙道,“此事奴婢从不曾禀告娘娘,娘娘又如何知道?”推着她向后。
拥月公主向她深深一望,轻轻摇头,说道,“我纵不知道,你总是我宫里的人,我如何脱得了干系?”至少,她有管束不严之罪。
暮雪脸色微变,咬牙不语。
宇文青峰的目光,向二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冷冷道,“此刻,你还要力证,承亲王与易妃有私?”
要知拥月公主一行进宫,与朝中任何人都没有亲故,也没有仇怨,暮雪说的不错,宫里无亲无故,又怎么会受旁人指使?也就没有道理攀污承亲王,她说的话,可信度反而极高。
暮雪向拥月公主一望,二人目光微微一触,又瞬间分开,暮雪将牙一咬,大声道,“奴婢没有看错!自然是承亲王和易妃!”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宇文青峰暗怒,却无法令她停口。
这可是皇室的丑闻啊!在这御街上,当着万千民众说出来,日后岂不是天大的笑柄?
阶下的易红珠突然冷笑,说道,“你说此事被你撞到,险遭王爷毒手,难不成这两年,王爷要取一个奴婢的性命,还无法得手吗?”
对啊,两年的时间,就算是宫里的人,如果承亲王处心积虑要除掉,绝对不会没有机会。
暮雪却脸不变色,大声道,“那时承亲王虽然察觉奴婢,却并没有瞧见奴婢的脸,这两年纵然想杀,他也不知道是谁!”
宫里的宫女,按照品阶,都是统一的制饰,如果没有看到面容,又不是相熟的人,从背影确实难以分出是谁。
听到暮雪不断力证,将这皇室丑闻咬的没有一丝缝隙,有些老臣已忍不住暗暗皱眉。
只是每年太后生辰,承亲王都必然会进宫拜贺,满朝皆知,而且称赞其纯孝。
此刻暮雪言之凿凿,说出那个日子,不要说承亲王否认自己进宫,就算是他想否认,皇宫宫禁自有记录,满朝众臣也不会相信!
始终不发一言的卫东亭向皇帝望去一眼,略想一下,说道,“这位姑娘,或者只是六王爷与易妃撞上,在那里说话儿罢了,你瞧错了罢!”
易妃是太后的侄女儿,去给太后拜寿也属寻常,撞上承亲王,也无可厚非。
这还当真是个开脱的好借口。
老成些的臣子都不禁点头,齐齐望向暮雪,盼望她能改口。
哪知暮雪想也不想的摇头,说道,“若是说话,纵不是在廊下坐着,必是立着,又怎么会滚在花丛中,再说,易妃娘娘的衣裳都抛的满地都是,白哗哗的身子露着,奴婢又如何会看错?”
这可是一口咬实。
所有带着企盼的臣子都不禁闭目,暗暗叹气。
这个丫头,这一句将承亲王证死,也断送了她自个儿的性命。
承亲王一脸的难以置信,咬牙喝道,“贱婢,本王与你何冤何仇,你竟如此信口攀污?”
而各府内眷听到暮雪的话,都不禁满脸尴尬,望向易妃的眼神,也都变的鄙夷。
不要说易妃是堂堂皇妃,纵然是寻常门户的女子,与男子光天华日之下做那等事,也当真是伤风败俗!
第1049章 是在太后的偏殿里
御阶和戏台两边的人大声分辩,御街上的百姓倒并不能尽数听到,也只有听离御阶近些的人传出去。
人传话,越来越离谱,越来越不堪,一瞬间,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向易妃望去,有一位妇人啐一口,低声道,“不知羞耻!”
一个出声,旁人也跟着效仿,一时间,唾弃声此起彼伏。
从被侍卫拖到台前,易妃心中就已一团混乱,此时听到暮雪的指控,更是方寸大失,厉声叫道,“贱婢,你胡说!你胡说,我与王爷素来在太后寝宫偏殿,又几时在海棠……”
“闭嘴!”承亲王大惊失色,厉声怒喝,却已经晚了。
哦!
几乎所有的人,都连连点头。
原来,二人私会,一向是在太后的偏殿里!
也就是说,易妃已经承认,与承亲王通奸!
易妃惊觉失言,顿时脸色惨白如死,恨恨咬住双唇,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向暮雪狠狠瞪视。
到了此刻,此事再也没有遮掩的余地,宇文青峰脸色乍青乍白,胸中怒火狂燃,一时又不知往何处发泄,咬牙瞪着承亲王和易妃,怒极反笑,点头道,“好!好!当真是朕的好弟弟,朕的好妃子!”
笑声一停,骤然向易妃一指,喝道,“将这贱人当场杖杀!”再转向承亲王,说道,“将这乱臣贼子拿下,打入天牢!”
皇帝话音刚落,只听承亲王一声低吼,身子疾摆,向身侧侍卫撞去。
侍卫不防,忙向后闪避,他却趁此空隙,一跃而起,转身向后台冲去。
皇帝大怒,喝道,“拿下!拿下!”
侍卫一惊,拔步向后台追去,哪知刚刚冲过帘子,就听一声惨叫,尸体带着鲜血,直摔而出,越过戏台,“砰”的一声落在街上,引起一片惊呼。
众人一惊还未回神,就见戏台侧的一扇小门突然向外飞出,承亲王手提三尺长刀,跃身而出,顺手劈翻两个挡路的百姓,拔步向御街外冲去。
皇帝大怒,喝道,“御前侍卫!御林军!传令禁军,给朕拿下!”
台上众臣见变故横生,一众武将已当先跃起,各自连声喝令,指挥部属拿人。
小静安王一跃而起,扬声喝道,“御前侍卫,保护皇上,不要妄动,御林军,把守御阶所有通道,禁军,随本王拿人!”口中喝令,也来不及向皇帝请旨,只是抱拳一礼,已向御阶下疾冲而去。
有他指挥,本来乱成一团的御前侍卫和御林军顿时安定,各自呼喝,将御阶团团守护,而禁军却迅速整队,兵分两路,一路去追承亲王,另一队绕道堵截。
更有阶上一众武将,或当真忠肝义胆,或有心御前立功,也纷纷呼喝,随后追去,片刻已越到禁军之前。
只是今日是大梁万寿节,众人御前伴驾,又有何人敢带着兵刃?纵然追去,也是赤手空拳,哪里挡得住势如疯虎的承亲王?
眼看杀声四起,峻王扶一把莫寒月,也慢慢站起,抖一抖跪麻的双腿,轻声道,“咦,那戏台之后,怎么会有真的兵刃?”
戏班子里,自然会有一些刀枪剑戟,可通常都以锡铁筑成,看起来与真刀真枪无异,却极易折断,也无法伤人。
而承亲王方才所拿的长刀,杀人如砍菜一般,自然不是戏班子所用的兵器。
他这一句话说的虽轻,可是诸王和皇帝就立在他不远的地方,自然都听的清清楚楚。
显然,这是承亲王已有所准备。
宇文青峰咬牙,说道,“乱臣贼子!”
话音刚落,只听远远的一阵呼喝声起,伴着百姓大声的惊呼。
众人一惊望去,只见御街两侧,不知何时跃出几十条人影,手中寒光闪闪,竟然各挺兵刃,与禁军战在一处,挡者披靡,竟然都是高手,不过片刻,已护着承亲王冲过半条街。
洛亲王宇文青桉失惊,说道,“怎么还有人接应?”
怡亲王宇文青榉脸上变色,喃喃道,“难不成,六皇兄今日本就要反,才胆敢当面羞辱君王?”
是啊,此时最大的一个疑问,就是承亲王就算与易妃有奸情,又为什么非要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事来?
此时看来,是承亲王已精心布局,要趁着皇帝的万寿节举事。在举事之前,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与皇妃私通,哪知被易红鸾撞破,才不得己更改计划。
虽然说,没有亲见,可是想像承亲王与易妃颠倒乾坤时的张狂得意,举动的傲慢,羞辱君王的快意,甚至,那出口的羞辱之言……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宇文青峰气的眼前发黑。
大内总管袁宏圣见他身子气的颤抖,忙上前扶住,说道,“皇上,保重龙体!这御街上太乱,要不然,奴才护送皇上回宫?”
武安侯萧枕江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如今情况不明,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皇帝启驾,兵马调动,必有片刻的混乱,容易被人有机可趁。
宇文青峰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岂会不知道其中利害,咬牙点头,抬头一瞬,瞥到对面戏台上,一脸惊恐不知所措的易妃,不由怒火中烧,向她一指,喝道,“将这贱人给朕杖毙!”
话音刚落,就听戏台两侧两声断喝,两条人影疾扑而出,一个一掌逼退侍卫,另一个劈手一抓,将易妃抓住,疾跃而起,向屋顶掠去。
峻王失声叫道,“是来救易妃的!”话一出口,拔步追去。
哪知刚刚奔出十几步,就见余下的一人不但不逃,反而飞身疾掠,向御阶上杀来,竟然直冲皇帝。
袁宏圣大惊失色,叫道,“护驾!护驾!”
四周侍卫大惊,疾喝声起,纷纷向刺客迎来。却见那刺客身手敏捷,身形在刀光剑影中几个疾闪,已逼近皇帝十余丈前。
又是一个高手!
皇帝轻吸一口凉气,不禁连连后退。
“皇上莫惊!”两声呼喝同时响起,萧枕江、罗越二人已一左一右抢出,双掌一错,挡在皇帝面前。
刺客一路疾掠,如入无人之境,眼看就要冲上御阶,就听峻王一声长笑,原来疾奔的身形轻闪,顿时卷入侍卫从中,信手一带,夺过侍卫一柄长剑,反手向刺客疾刺。
第1050章 易家反了
剑芒闪闪,剑气凌利,岂是寻常侍卫可比?
刺客的身影终于一顿,手中长剑撤回挡开,跟着也是一剑刺去。
所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快的不可思议。
哪知他快,峻王更快,手腕疾挥,已一剑格开,二人以快打快,瞬间交手二十余招,招招剑声相击,“当当当当……”一片密集的撞击竟然连成长长的一响。
长响之后,峻王身形骤退,轻喘一口,大声道,“萧侯爷、罗大公子!带皇上先走!”
话音刚落,只听刺客一声长笑,说道,“峻王当真名不虚传,佩服!佩服!”长笑声中,身影已疾掠而起,不进反退,瞬息从侍卫从中穿出,掠上对面的民房,身影微闪,已消失在黑暗中。
峻王一愕,追出两步,叫道,“喂喂!怎么跑了?还没有打的尽兴,回来!快回来!”拔步就要追去。
萧枕江看到刺客逃走,倒轻轻松一口气,扬声道,“峻王,穷寇莫追,保护皇上要紧!”
峻王停步,向对面民房瞅了半天,才悻悻的回来,说道,“哪里来的刺客,怎么又半路逃走?有没有做刺客的担当?真是!”
难道你还想要他楔而不舍,非杀了皇帝不可?
宇文青峰听的皱眉,只是低哼一声。
洛亲王宇文青桉扬眉,赞道,“想不到峻儿还有如此功夫!”
是啊,方才那刺客显然是个高手,那许多侍卫拦他不住,却被峻王击退。如此看来,峻王的功夫,岂不是深不可测?
皇帝心中一凛,也忍不住向峻王望去。
峻王却脸无异色,笑嘻嘻的走近,说道,“厉害吧!五皇叔,峻儿的本事,你还不曾见过呢!”说完,还信手舞两个剑花。
“峻王!”宇文青峰沉声冷喝。
这小子,也要刺驾吗?
这个念头一起,不由心头暗惊。
方才那个刺客,全赖他一人挡住,此刻他若突然想要刺驾,还有谁能挡得住他?
更何况,罗越还是他的部署!
心念刚才,却见罗越伸手拦住峻王,指指他手中长剑,皱眉道,“王爷,御驾前怎么能使兵刃?”
“啊?哦!”峻王愣了一下,看看手中剑,才一脸恍然,信手将剑向后一丢,笑道,“倒一时忘记!”
宇文青峰这才松一口气,向他一瞪。
可是想到他方才展现的功夫,又觉心惊,张了张嘴,正要问,只听身后一个极轻的声音道,“易妃被救走,难不成,这易家与承亲王竟然是同谋?”
这一句话,令宇文青峰脑中顿时一个激灵,已经顾不上去看此话是何人所说,点头道,“不错!”向下一指,喝道,“传朕旨意,将易家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是!”侍卫应命,拔步飞奔而去。
跪在阶下的易红珠大惊失色,大叫道,“不!皇上!皇上冤枉!”急回头,只见御阶两侧的彩棚里已乱成一团,易鸿铭的身影疾跃而出,向这里疾窜而来,身后大声呼喝,跟来十几名侍卫。
易红珠一颗心惊的怦怦直跳,大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