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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寒月轻轻点头,说道,“侯楠与易红珠自幼相识,自然知道,依易红珠的禀性,断断不会坐以待毙。如今侯府已受牵连,若再走失易红珠,纵然与易家军一役得胜,怕也百口莫辩,所以,今日她急于回提督府,断断不是为了给侯世龙献策,而是……斩断与易家的联系,向朝廷表明心迹!”
丹枫咬唇,说道,“可是侯大公子与她五年夫妻,还育有两子,又……又怎么下得去手?”
莫寒月轻轻一叹,摇头道,“易红珠一逃,对那两个孩儿已没有多少情份,如今侯远亲手将她绞杀,却是保全两个孩儿最后的手段!”
是啊,易红珠若逃,侯家必然再次受到牵连。易红珠若死于旁人之手,侯家的人也一样说不清楚。而侯远的两个孩子是易红珠所出,也就成了与易家最后的联系。如今易红珠是死在侯远之手,却可以说明,侯家断断不会与易家合谋!
丹枫默然片刻,又轻声问道,“小姐是说,绞杀易红珠,是侯楠之意?”
莫寒月缓缓点头,冷笑道,“若不然,如何解释她夜半回府!”自然是留在提督府,等到易红珠逃出,再亲眼看到侯远将她绞杀,她才安心回府。
丹枫双拳紧握,低声道,“当真是狠毒!”
当此举族存亡大事,牺牲的却只是一个弱女子!
“狠毒?”莫寒月低笑一声,轻轻摇头,留海下的眸子竟然淡出一抹欣赏,轻声道,“果敢勇决,竟然比她两个哥哥强出许多,可惜!可惜!”
也不知道可惜侯楠是女儿身,还是可惜她终究逃不出她的掌心。
而当年易红珠小小年纪,就能将自己的两个弟弟引入圈套,也断断不是什么弱女子!
丹枫抿唇,默然片刻,才轻声道,“小姐原定易红珠逃走,去寻找易泽,如今易红珠一死,易泽那里,岂不是成了一招废棋?”
莫寒月垂眸,略思片刻,突的一笑,淡淡道,“无防,天牢里,不是还有一个易大公子?”
丹枫扬眉,不禁向印于飞望去一眼。
印于飞吃惊,说道,“王妃,那天牢虽有我们的人,可是要私放人犯,怕没那么容易!”
莫寒月轻笑一声,说道,“私放?如今我们纵不私放,易鸿铭又岂是肯安份的?之前或者还盼望别府替他们奔走,如今易红珠一死,他自然明白,只能靠自己。”
“所以,只要我们稍露空隙,他会自个儿逃出来?”印于飞反问。
莫寒月轻轻点头,突然低笑一声,说道,“此事虽说易办,可是也不必我们的人担风险!”将印于飞唤过,低声嘱咐。
印于飞听完,呆怔片刻,突然苦笑,摇头道,“幸好小人没有得罪王妃!”
丹枫“嗤”的一笑,说道,“印大哥,这是什么话?”
印于飞吐舌,笑道,“得罪王妃,自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死路一条,还不得好死!”
丹枫笑不可抑,说道,“快些去罢,不要误了小姐的事!”
莫寒月也不禁好笑摇头,说道,“看来,我和王爷还当真是纵坏你们!”
哪有奴才敢和主子这么说话的?
印于飞含笑,说道,“有王爷和王妃纵着,小人们办事尽心,岂不是好?”也不等她反应,即刻躬身,说道,“王妃放心就是,断断不会误事!”辞过莫寒月,快步而去。
莫寒月挑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向丹枫道,“他是说,不纵着他,他就偷奸耍滑,不尽心办事?”
丹枫“噗”的笑出声来,说道,“若果然如此,王妃大棒子赶他回去!”
说的莫寒月也跟着笑起。
易红珠背府私逃,刚出城门,就被侯远追到亲手绞杀的消息,在短短一天之内,传遍盛京各大府门,轰动一时,也成了各府衙下层差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位易大小姐啊!啧啧,做女儿的时候,当真是眼高于顶,听说,心中恋慕景郡王呢!
本来嫁给侯远虽说不是原配妻,可也是高门公子,哪里知道,大难临头,会被丈夫亲手绞杀,啧啧,那个惨呐!
不管是亲眼看到,还是没有亲眼看到的,都传的口沫横飞,说到侯远如何绞杀易红珠,易红珠的死状如何凄惨,说的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
一向冷清的天牢,自从关押进易家和承亲王府的一干人犯之后,也变的热闹。张三打一壶酒,李四割三两猪头肉,就坐在牢门外那张陈旧的木桌旁,吱一口酒,摇头发一句感慨。
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啊,瞧着外表光鲜,有朝一日势败,还不是像狗一样被踩入尘埃,连我们都不如?
吧叽一口肉,又连连摇头。
狗?你这么说狗,狗答应吗?等到承亲王和易泽落网,这些人还不是推到沙子口斩了?狗就算死了,还有人吃肉呢,这些人,怕连收尸的都没有!
可是,刁斗百姓,又何偿容易,成日在官老爷们的欺压下讨生活,也不知几时战起,就会遭池鱼之殃!
唉唉!难啊!做人难,乱世做人,更难!
第1068章 峻王大婚如期而至
天牢虽深,可是这些话,还是飘飘荡荡的传了进去。
易红珠惨死,正是侯家为了和易家摆脱干系,引来一片骂声。而,同时也得到易泽逃脱的消息,自然也就升起一线希望。
承亲王反,已罪证确凿,而七公子易鸿飞的尸体出现在接应的人之中,也将易家的罪名证实。更何况,从九年前的夺位开始,易家暗中所保的,本就是承亲王!
如今承亲王没有落案,易泽又再逃走,岂不就是易氏一族的一线生机?
易泽,可是易氏一族中的擎天一柱,他只要逃脱朝廷的追捕,自然会设法联合易氏一党,举兵而反,逼朝廷放人。
如今重要的是,易泽还不知道侯氏一族已经与易家划清界线,若他与侯氏一族暗通消息,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个消息必要送出去,令易泽有所戒备!
而这送出消息的人选……
在易氏一族中,年老一代都还在押解的路上,年少一代,以大公子易鸿铭为其中的佼佼者,如今之计,就是护他逃走,相助易泽,尽快起兵,兵逼盛京。
这个计划悄悄酿成,易氏一族其余的公子虽不甘心,却自忖没有易鸿铭的武功超绝,只能颤抖着心肝儿,满脸艳羡的默默注视着易鸿铭。
逃出去,若是能逃出去,就能挣到一条性命,至于起兵,谁又能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纵然是心中不满,却也知道,易家几家家主做出这个决定,挣的是举族的性命,而不是逃掉其中的某一个人,他们纵有人反对,没有举族人的掩护,也不可能逃出天牢。
而,就在所有人的沉默中,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尖叫,“不!不!大公子,万万不可!”
易家的人齐齐一惊,只见女牢里的左纤纤披头散发,连滚带爬的抓住栅栏,探出手伸向易鸿铭,连声道,“大公子,你不能逃,你若逃了,这反叛的罪名就会坐实,我爹爹……我爹爹定会设法洗脱冤情,你不能逃……”
“无知妇人!”易老家主一声低喝,说道,“还不教她闭嘴!”
一声令下,已有两名妇人扑上,一把捂住左纤纤的嘴,奋力拖回。
左纤纤惊恐至极,连连摇头,拼命挣扎。
易鸿铭抬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厌弃,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
易家是将门世家,太明白兵权对一个家族的重要,对左氏、卫氏之类的书香门世家并不瞧在眼里。
当年,如果不是被人算计,他易鸿铭又岂会瞧得上区区一个左纤纤?
只是此时,人在天牢,脱身之前,断断不能生出旁的事来!只是悄悄传下令去,命易府的女眷将左纤纤严加看管,不许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来!
三天之后,刚刚吃过晚饭,终于等到机会。
收碗的狱卒落单,手刚刚伸入栅栏取碗,就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拖到栅栏上,还没等喊出声儿,就被人掐住咽喉,一招夺命。
打开牢门,易鸿铭向外奔出十余步,突然停住,一步步向女牢走来。命人拖过左纤纤,向她冷冷注视片刻,又转向余下的易家人,低声道,“鸿铭此一去,断不会贪生怕死,独自逃生,以此为誓!”
话音一落,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左纤纤颈项,用力一扭,可怜左纤纤来不及叫出一声,就已香消玉殒!
易鸿铭再不多停,向易家几位家主一礼,转身消失在天牢最昏暗处。
以此为誓!
易鸿铭在所有人的掩护下逃出天牢,正如侯远亲手绞杀易红珠一样,亲手掐死左纤纤,也就割断了他借助左家逃亡,苟活性命的可能!
这是绝后之计,表明心迹,也让留下的人安心!
莫寒月闻讯,不禁轻轻一叹,默然不语。
丹枫却一脸愤色,咬牙道,“这些男子,多年夫妻,平日何等轻怜蜜爱,如今大难临头,却狠得下如此的心肠!”说完向印于飞和牧野扫去一眼。
牧野不善言辞,皱眉未语,印于飞却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道,“丹枫妹妹,人各不同,同为男子,我印于飞断断做不出这等事来!”说完转向丹霞,赔着笑脸叫道,“丹霞,你总信得过我,哈!”
丹霞被他说的脸儿一红,瞪他一眼,啐道,“哪个是在说你?”
印于飞大喜,说道,“自然,你自然知道我的心思,这等事,自然不会生到我的身上。”
丹霞更加脸红,悄悄向莫寒月一望,顿足道,“小姐面前,你疯言疯语的做什么?”
丹枫见二人只言片语之间,温情脉脉而出,不由“嗤”的一笑,忍不住向牧野瞥去一眼。
牧野与印于飞武功不相上下,性子却迥然不同,见她望来,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说道,“不会!”
短短两个字,自有他稳定的力量。
丹枫脸儿潮红,眸含喜色,轻轻点头。
莫寒月瞧在眼里,轻咳一声,淡淡道,“那日我与王爷商议,等到年底,替你四人完婚!”
一句话,说的两个丫鬟大羞,匆忙低下头去,两个护卫却大喜过望,齐齐跪倒谢恩。
印于飞笑道,“王妃,年底大伙儿都忙,又是那等天气,能不能早一些?”
……
四人齐齐瞠目,莫寒月瞪他片刻,扬出一抹笑来,说道,“那明日可好!”
“好好好……”印于飞连忙点头,话刚出口,被牧野一脚踹倒,连忙改口,“王妃好意,小人心领,岂敢越到王爷和王妃前头?”
你还知道有王爷和王妃……
丹枫、丹霞二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方才的羞涩倒一扫而空。
易鸿铭脱逃,朝野震惊,宇文青峰大怒,斥令刑部会同大理寺彻查。守卫如铁桶一样的天牢,竟然能逃出人去,必然是有易家的内应!
而左纤纤被易鸿铭亲手所杀,倒也洗脱了左中行的嫌疑,左中行当日上书,义愤之下,慷慨呈词,誓要查出易氏同党,得皇帝首肯,官复原职。
这个时候,军报传回,侯世龙已击溃易家军先锋,逼敌退兵百里,隔山对峙。
朝中原来紧迫的气氛顿时一松,原来的混乱也一时安稳,峻王和峻王妃的大婚,也如期而至。
第1069章 被她迷了心窍
早在三日前,卫相府已将峻王妃的嫁妆装箱,大婚前一日,满满登登三十辆大车,上覆宫制的大红吉字盖面,敲锣打鼓送入峻王府。
一个月来,整个盛京城的沉闷瞬间被这喜庆的锣鼓声冲散,百姓几乎是倾巢而出,围观这一盛况。
当看到那装满箱笼,见头不见尾的车队,和车子吃重的吱咯声、拉车马匹马蹄的打滑声时,都忍不住咋舌。
这箱子里,怕都装的金银珠宝吧!
算起来,卫相府两个正经的嫡女,大小姐当年嫁的也是王爷,可是却只是个侧妃,虽然也嫁妆丰厚,却是在黄昏时分跟着花轿悄悄抬入王府,又哪有这样的声势?
而二小姐是嫁入皇宫,虽然尊荣华贵,却一样没有这样的声势。
而随后的一众庶女,不是赐给奴仆,就是给人做妾,算起来,这相府十一小姐出嫁,当真是相府从不曾有过的盛事。
在百姓的感叹中,有知情之人不无得意的说道,“你们只瞧着这三十大车的珠宝嫁妆,又哪知道,相府为峻王妃添置的嫁妆,单止庄子就有十六处,更不用说店面、院子,那可是遍布大梁几处通商大邑啊!”
“你怎么知道?”有人不信反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说话的人瞪眼,说道,“我二舅小姨子的姑母的表姐的儿子的隔壁老王的孙子,就在相府做护院,峻王妃的嫁妆,还是他帮忙清点的!”
“哦!”众人闻言,眼里都露出敬佩。
能和卫相府扯上关系不说,还替王妃清点嫁妆,那岂不是王妃身边儿红人?
峻王大婚,同皇子制。
大婚前一日,宫里的顶礼嬷嬷和十六名随喜女官已住入卫相府,等着第二日送王妃出嫁。
戌时三刻,顶礼嬷嬷依礼,来替莫寒月开脸。
莫寒月闻报,不禁向镜子望去一眼。
这张容颜,她藏了整整七年,到今日,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