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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满意的点头,又望向谢沁,说道,“谢大小姐,你为何又说董公子是你误杀?”
谢沁此刻和谢霖一个心思,听他询问,向上回道,“回皇上,臣女与董公子争执,情急之下踢过他两脚,见他好端端的死了,想着是被臣女踢死!”
好么,这谢家兄妹都是武林高手?还是这董公子是纸糊的?一个将人拍死,一个将人踢死。
此时,皇帝包括诸王,都不禁觉得好笑,瞧着下跪的几人,连连摇头。
董伯懿却脸色大变,大声道,“我侄儿分明是被剑刺身亡,你们……你们如此抵赖,我侄儿白死了不成?”向上连连磕头,大声道,“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洛亲王宇文青桉坐在皇帝身侧,眼看谢争执之下,谢家兄妹都一一开脱,不由眸光微闪,向皇帝行礼,说道,“皇上,臣有一言!”
第212章 惜言如金的十一小姐
皇帝点头,说道,“洛亲王请讲!”
宇文青桉慢条斯理的道,“口说无凭,这是踢死还是拍死,将尸体带上来,一看便知!”
皇帝也知道不能就此了局,微微点头,说道,“嗯,不错,将董公子的尸体抬上来看看罢,总要有个公道!”
圣旨传下,早有几名侍卫奔去,将董诚的尸体连同门扇一起抬了上来。
尸体在长棚中央放下,众人凝目望去,灯光映照下,果然见胸口鲜血淋漓,露出半截寒芒。而死者脸色惨白如纸,并没有别的异样。
上至皇帝,下到诸王,以及朝中武将,都是身经百战,只这一眼,自然知道死者是被利剑刺中心脏而亡。
而他身侧的妃子一见之下,已有人低呼出声,掩面侧过头去。
宇文青峰目光向谢沁、莫寒月二人扫去一眼,又落回小厮身上,淡淡道,“你家公子分明是中剑身亡,你为何说是小静安王打死?”
尸体就放在小厮身边,小厮回头一望,吓的向一边躲了躲,才结结巴巴道,“奴才在院子里,又是……又是黑夜里,并没有看见……看见是谁用剑,只看到……只看到小静安王将公子……将公子一拍,公子就死了……”
还要说拍死!
听到这话,已有几人忍不住好笑摇头。这个小厮,竟然是认死理儿的主。
皇帝微微皱眉,侧头向臣子的座位看去,唤道,“左爱卿,依你之见,这是何故?”
左中行闻唤起身,向上行礼,说道,“回皇上,容臣一问!”
宇文青峰点头,说道,“爱卿请便!”
左中行转向小厮,问道,“听你所言,当时董公子是立在门口,小静安王刚刚进入院子,并没有进屋,两位小姐却在屋子里,是吗!”
小厮连连点头,说道,“正是!”
左中行问道,“方才,你说还有十一小姐的一个奴才,他又在何处?”
小厮一怔,说道,“他跟着十一小姐,也在屋子里!”
左中行点头,转身向宇文青峰施礼,说道,“皇上,董公子中剑身亡,这奴才人在院子里,自然瞧不清楚,何不将十一小姐的奴才唤来一问?”
这是最后一个在场的人证!
左中行身为刑部尚书,果然心思慎密!众臣都不禁暗暗点头。
宇文青峰也点头道,“不错,带他上来一问,看怎么说!”
眼前这几个人,说话扑朔迷离,却没有一个人提到那把剑,除了眼前这个小厮,又不好随便给哪一个动刑,看来只好从卫十一的奴才身上寻找缺口。
命令传下,小康很快被带了上来,跪在莫寒月身后磕头,说道,“奴才见过皇上!见过各位大人!”
宇文青峰见他年纪还比董府小厮小着几岁,除去脸色苍白,衣衫凌乱之外,倒比前一人镇定许多,不禁轻轻点头,向莫寒月望去一眼。
一个传闻中的傻子,身边竟然能带出这样的奴才!
他又哪里知道,小康自份必死,最初虽然惊恐,但这一路走来心思百转,早已经坦然,见到九五之尊的皇帝,竟然也不觉得害怕。
宇文青峰见他磕头之后,只是静静的俯首跪着,点头问道,“你是卫相府十一小姐的奴才?”
小康恭声答道,“是,奴才小康,是十一小姐的奴才,今儿是陪着小姐御街伴驾,为小姐守护马车!”
这倒是个口齿伶俐的!
宇文青峰扬眉,又再问道,“董公子身亡,当时你在哪里?”
小康微微一默,抬头向莫寒月一望,低声道,“奴才就在小姐身边!”他刚才在阶下,虽然知道长棚上审讯,却不知道莫寒月等人如何说法,心中不禁忐忑。
宇文青峰将他神色收入眼底,一时会错了意,不禁一惊,也向莫寒月望去一眼,这才问道,“你可看到董公子如何身亡?他身上的剑从何处而来?”
心里暗暗猜测。谢氏兄妹抢着认罪,偏偏这个卫十一一口否认,难道真正动手的竟然是她?
看到小康的神色,卫东亭也是暗暗起疑,想到两天前莫寒月对付三姨娘、卫盈仪母女的手段,不禁心里暗惊,实不知这个傻子还能做出什么来。
小康抬头,只见莫寒月只是跪着,小小的身影不摇不动,背脊却挺的笔直,竟然不向他有半分示意。
暗暗咬牙,只能如实说道,“董公子使剑刺奴才,小姐将奴才拖开,董公子的剑刺上门框折断,自个儿扑在剑上。”他虽听到身后谢沁怒喝,却并没有看到她那一脚,略过不说。
皇帝还没有说话,董伯懿已经大声叫道,“大胆奴才,胆敢欺瞒皇上!我董家是书本网,诗书传家,董诚又哪里会用剑伤人?”
众人一听,也都是轻轻点头。
先不说董诚会不会使剑,他又为何要剑伤一个奴仆。
小康抿唇,垂下头去,低声道,“奴才不知!”
那时他跟着莫寒月出门,并没有看到董诚取剑,董诚提剑刺到,莫寒月将他拖开,董诚身亡,不过是转瞬间的事,他惊吓之下,实在也不知其中的细节。
董伯懿见他说不出来,冷哼一声,说道,“这奴才信口开河,分明是听人吩咐,要为旁人开脱!”说完抬头向莫寒月怒视。
本来谢氏兄妹抢着认罪,就是这个卫相府的丫头几句话,非说董诚是自个儿撞在剑上,此时连她的奴才也与她一个口径,自然在自己赶到前已经串供。
“是啊,这董公子一介书生,能有多大的气力,利剑刺上门框就能折断!”洛亲王宇文青桉也轻轻点头,说出疑问。
“更何况,这剑也来的蹊跷!”承亲王宇文青杨跟着接口,目光掠过谢氏兄妹,在莫寒月身上一转,露出些意味不明的光芒。
众议声中,只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慢慢道,“小康有伤,是董公子所刺!”
是那位惜言如金的十一小姐!
说这么久的话,众人倒也习以为常,目光都向她身后的小康望去。
皇帝侧头,向身边大内总管袁宏圣示意。袁宏圣领命,上前向小康略一打量,见他一条袖子已被血水浸透,还在滴滴滴下血来,那一剑竟然伤的不轻,回身向皇帝回道,“皇上,果然有伤!”
第213章 还不能定案
董伯懿大声道,“就算这奴才身上有伤,又如何证明是董诚所伤?或者是旁人用剑先伤了他,再杀死董诚!”说着话,目光落在谢沁的身上。
既然当时谢霖在院子里,他的一举一动,董府的小厮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既然董诚不是他所杀,那么自然是被屋里的人所杀。
而小康身上有伤,莫寒月又年幼,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谢沁。
上座的众人自然也想到此节,目光都不自禁的落在谢沁身上。
谢风涛脸色微变,说道,“刚才谢沁也在御街伴驾,岂会随身带着兵器?”
皇帝微微点头,向谢沁问道,“谢大小姐,当时,你是在董公子身后?”
董诚剑刺小康,而小康是被莫寒月拉开,董诚在门口身亡,谢沁既然在屋内,自然是在他身后。
谢沁点头道,“不错,臣女亲眼看到他剑刺小康,才出声示警!”
皇帝又望向莫寒月,问道,“是这样吗?”
莫寒月点头,说道,“是!臣女听到谢姐姐喊小心,才拉着小康躲开!”
就因为小康躲开,所以董诚一剑刺空,收势不住,刺上门框,长剑折断,他的身体扑在剑上!
几个人的话连起来,终于连成一个连续的画面。始终没有说话的老靖国公点头,说道,“这可当真是太巧,也是董公子时运不济,伤人不成,反而害己!”说着连连摇头叹气,一脸惋惜。
董伯懿心中气恨,向他望去,咬牙道,“案子还不曾问个清楚,靖国公此言,说早了些罢!”
罗、谢两家数代世交,靖国公这话,自然是想为谢氏兄妹开脱。
靖国公扬眉,说道,“若不然,还有旁的疑点?”
董伯懿冷笑,说道,“先不说这把剑来的蹊跷,就是董诚本是一介书生,纵然想要用剑伤人,又哪里有那么大气力,能将剑折断?”转头向众臣下首的几位年青些的将领望去,抱拳道,“诸位将军都是身在行武,不知能不能办到?”
几位将军互视几眼,自忖要折断一柄剑容易的很,但是那也是要横折,至于挺剑直刺,触上门框想要折断,果然要有极大的气力。
只是此事牵涉到小静安王谢霖兄妹,如果出言证实不能,岂不是得罪静安王府?
董伯懿见这几人脸色,自然知道他们有所顾忌,却也明白,他们没有反驳,也是没有把握做到。
心里冷笑,转头望向谢霖,问道,“小静安王功勋卓著,年少成名,不知能不能做到?”
谢霖没想到他问到自己头上,微微一怔,说道,“本王自然能够做到,只是……”话说半句不说,微微皱眉。
大梁兵器精良,这样的长剑,基本上都是精钢打造。以他小静安王的功力,如果把全部的力量贯在剑身,挺剑疾刺,自然能够办到。
可是……若是刺人失手,急切间纵然收手不及,力量也必然会分散,纵然是剑尖刺上门框,又岂能轻易折断。
董伯懿趁他犹豫,冷笑一声,大声道,“若连小静安王也不能办到,董诚一介书生,又如何办到?”
说的也是!
上至皇帝诸王,下至朝中将领,都不禁暗暗点头。
皇帝微一沉吟,转头向左中行望去。
左中行也微觉不解,说道,“或者其中还有内情?”转向皇帝行礼,说道,“皇上,臣请查检董公子的尸身!”
从最开始,皇帝是一心想要将此事化解,可是讲到这里,对此事也是大惑不解,倒也上了几分心思,点头道,“左大人请便!”
左中行领命,命人唤来刑部几个官吏,与刑部侍郎贝文松一道,向董诚的尸体细细查看一番,回身后皇帝行礼,说道,“皇上,董公子身上,并没有旁的伤痕,只是小腹和背心各有一个脚印,脚印纤巧,应该是女子所为!”
女子?
众人闻言,目光又都向谢沁和莫寒月二人望去。
董诚回府后歇下,脱去衣衫,好端端的,身上自然不会印上什么脚印。
而谢沁和莫寒月闯进他的屋去,跟着他就身亡,身上出现脚印,自然是这二人所为。
念头微微一转,皇帝转向谢沁,说道,“谢大小姐,刚才,你说踢过董诚两脚,不知是几时?”
谢沁见终究还是瞒不过,心里暗叹一声,向上行礼,说道,“回皇上,这两脚确实是臣女所踢,小腹一脚是刚刚进屋,这厮跳起喝骂,后心一脚,是看他竟然意图伤人,臣女一怒之下所踢!”
这话一出,谢风涛、谢霖二人都是不禁色变。
刚才说以董诚的力气,并不能将剑折断,此刻谢沁就承认是在董诚意图伤人的时候所踢,这不就是承认,人是她误杀吗?
董伯懿一听,立刻大声道,“皇上,董诚以剑伤人虽然理亏,可是若不是谢大小姐一脚,又岂会伤到性命?请皇上为老臣做主!”
这案子说到这里,已经明白。是董诚剑刺小康不中,背心却被谢沁踢了一脚,他的冲力加上谢沁那一脚的力道,令长剑撞上门框后折断,他的身体扑上剑刃身亡。
皇帝微微皱眉,向谢沁一望,说道,“只是这柄剑的来历未曾查明,还不能就此定案!”目光向谢霖一望,盼他能说出反证。
刚才谢霖闯府,进院子时董诚已经身亡,除去自己那一拍,实在不知道事情的经过,急切间又哪里能提出反证。
案子里有疑点未明,不能结案,也属实情。董伯懿脸色微变,大声道,“皇上,谢大小姐和十一小姐闯府,一进门就喊打喊杀,纵然御街伴驾没有携带兵器,中途要寻一把剑也易如反掌,又岂知不是她们携去?”
这可就是信口攀污了!
谢沁皱眉,冷笑道,“我谢沁做过的事,自然会认,那把剑不是我们带去,董大人可不要胡说!”
剑是董诚之物,谢沁所为,不过是一个误杀。可是若是二人带去董侍郎府,那可就是蓄意谋杀,两个罪名,天差地别。
董伯懿听的咬牙,冷哼道,“我侍郎府再不济,还有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