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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四位参会者中唯一一个显得比较正常的,沃尔奥尔觉得自己有责任先开了口,解决上一章无耻作者遗留下来的问题:
“所以…精灵弓猎手的九阶,就是一只蛇怪?”
沃尔奥尔理了理被骨龙的利爪抓破的衣袍,坐在梁小夏对面,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稳重镇定。
只是这种镇定,在看到对面银色蛇怪脑袋一点一点认真回应的时候,总会有崩坏抓狂的迹象。
“我当时已经急得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变成一支疾箭,飞起来,一下子了结希尔德布兰。替镜月报仇,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银色蛇怪翅膀扇了扇,看起来是做出了一个摊手的动作。虽然即使变成了银色蛇怪,梁小夏也没有获得新,还是灵魂体。周身也总是被不明的火焰金光包围,总是处在一种要晃瞎人眼的光芒中,梁小夏却还是挺满意自己的特异形象的。
原来的灵魂态,从头到脚。从皮肤到眼睛都是同调的淡金色,虽然会动会笑,可就像刷了一层漆,雕像一般虚假。现在变成蛇怪,她有银色身体,有金色翅膀。还有一双绿眼睛,如果她努力扇动翅膀,还能乘着死亡之海中的流风飞起来。
新的形态随她控制,每次变化为蛇怪后,只需要等十分钟左右就能再变回来。蛇怪的灵魂体比她从前的灵魂体更加坚韧,灵活,柔韧的表皮之下,每一寸都蕴藏致命的爆发力量,盘曲起来。随时等待进攻。
更让梁小夏喜欢的是,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终于有了一点点温度,从前她碰到镜月的时候,会觉得接触的地方都像被半开的热水浇到,火烧火烧的,现在再去碰镜月,除了稍微热一些,再没有那种痛苦难耐。反倒是他手心的热度。恰温软地热着梁小夏的冰冷灵魂,让她觉得熨烫而贴心。
镜月顺着摸了摸银色小蛇怪的脑袋与后颈。完全不掩饰暗蓝眼眸中深沉的温和:
“也许,真正的九阶,表示的就是这种灵魂上的返璞归真。武器,尤其是这种从发明后便流传千万年的武器,其形态最初都是模仿自然界中的动物,提炼动物的攻击姿态,加以利用与想象创作而成的。
弓,最开始模拟的,便是蛇的姿态,拉弓射箭,与蛇类遭遇敌人时的缩颈猛咬,都有相通之处。有不少弓猎手在箭伤淬毒,也提炼自蛇毒。除此以外,弓猎手与蛇相比,表现出的忍耐,冷酷,抓住时机致命一击,都是很相似的。
而弓猎手越向前一步,对这种姿态就会有越深的理解,行为与思维也会渐渐向武器的本源出处靠拢。”
“可也没必要真的就变成蛇吧,还是长着两对翅膀的蛇…传说中的九阶,难道就是衍化为一群堪比上古巨兽的怪物?依我看,应该还是夏尔的血统问题…谁知道这家伙的祖上有没有和蛇啊鸟啊…啊!”
老法师不客气地拉拉梁小夏的金色翅膀,被她一大翅膀搂出去,狠狠瞪了一眼。
“老头子,我警告你哦,乱说话会遭报应的。”
梁小夏示威地亮了亮嘴巴里长的那对小尖牙,做出一个要咬下去的样子。
“她现在的灵魂已经彻底脱离了,所以应该不是血统问题,当然,可能性也依然存在。”
镜月捉住梁小夏的尾巴,将要发怒的小蛇怪又拽回自己身边,按在身边不让动弹,继续开口分析到:“我曾经知道几个九阶的传说级别战士,其中也有弓猎手,据说每一个职业者在踏入九阶之时,都会获得魂返之力。虽然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魂返之力是什么,不过获得这种力量后,这些传奇级别的人物在战斗时,身后都会出现一团巨大的猛兽虚影,赐予他们难以匹敌无穷的力量。而这些虚影的形象,依据各人的领悟,各有不同。
我猜,那些虚影也许并不是虚幻的,九阶的传奇战士们,灵魂在不断领悟透彻的过程中,也被改造了,放出体表外被人所见,就是一个虚影。”
后一部分猜测,主要来自于镜月曾经在命运图书馆浏览过的大量命运之书。
每一个耀精灵的命运之书,都不会遗漏这个耀精灵一生中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但镜月在图书馆中待了几万年,从未见过一本九阶耀精灵的命运之书,九阶与九阶之上,到底是什么,那些耀精灵去哪儿了,他们死了还是没死,没有人知道,一切都指向无法对抗又神秘莫测的神,镜月也就从未深究过。
不过。从大量其他与九阶强者的对抗的记录中,他无一例外地都看到了“巨大狰狞的怪兽虚影”这种记录。再联系如今的梁小夏,也就能做出无限接近事实的猜测了。
“镜月,你的意思是,我的灵魂因为没有束缚,所以直接就变成了内心深处想要变成的怪兽了?”
梁小夏砸砸嘴,总感觉自己刚刚说出去的话有点奇妙,难道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人生终极目标。就是要变成蛇怪?
“应该不止如此,夏尔,你记不记得,自己变成蛇怪以后,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发生?”
“特别的事情?”梁小夏想了想,“当时有道光落下来。想把我吸走,算不算特别的事情?不过我急着把那个骨头架子做了,也就没理它…”
“没关系,不是特别大的事情,我猜测,夏尔大概错过了一次神示。”
“……”
飞翔的骨龙猛地向下沉了一下,笛子先生曲子也不吹了,直接指挥着开始找地方降落,梁小夏的表情凝固了。硬邦邦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镜月先生,我耳朵背,刚刚没听清,能再重复一遍你说的话么?”沃尔奥尔用力掏了掏耳朵,一脸“怎么你说的我都听不懂了”的表情。
“我说,在夏尔突破时出现的光,可能是一次神示。”
镜月见过不少神了,甚至在重生前,身上就肩负三个神的力量。所以说话的态度还是较为随和的。梁小夏也分别和命运之神及大地之母打过交道。可那两个神哪怕是仅剩的余威,都能让她整个人惊恐警惕到极限。至于沃尔奥尔。对神几乎没有半点概念,只记得他死之前,整个南部大陆都被永生之神搅合得一团乱。
“据传说,所有的九阶强者,在突破时都会得到自己所信奉的神恩赐下的神示,得到一次亲见神明,接受神恩的机会。不过,事实究竟到底是什么,那些九阶强者似乎都被下达了封闭禁令,对此讳莫如深。不过,有好处是肯定的。”
“镜月,你不是说连月神都陨落了么,我的如果是神示,神又是从哪儿来的。我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信奉谁…”
梁小夏虽然是精灵,可真的是标准无信者。跟随族群在森林里长大,她们每天都会对月亮表达敬意与爱戴,对生命之树表达亲昵与珍惜,可精灵们都知道,那是发自内心对自然的信仰热爱,而不是对什么神献上全部的忠诚。
“显而易见,除魔神外,仅剩的神,也就那么一位了。”
镜月躺在温暖的睡袋里,看着灰白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
最先崩溃的是笛子先生,少年的声音懊恼沮丧,在每个人脑袋里毫无顾忌地嚷嚷着:
“啊!死神大人,我敬爱的死神大人,穆索尔居然错失了与您重逢的机会!差一点就能重新回到您的身边了!我真是个笨蛋啊!…大人,您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你的手指轻轻抚慰过我的身体,在上面刮出道道爱的刻痕,想你轻吻我吹奏出绝望哀嚎的曲调,给所有死灵以最恐惧与痛苦的清醒…”
看来,这件事对笛子先生真的是个刺激,说到最后,梁小夏脑子里满是小少年的哭声,还有一幅随着他的哭诉建立起的巫妖白骨手指温柔抚摸笛子的画面,不禁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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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有大人说七又虐了,玻璃心已然无法承受要弃我而去了抱大腿求饶恕(虽然七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完全不觉得这样是虐)~~所以本章是风格不太正经的治愈系微欢脱向,小小补偿。
感谢alie963大人、helin124大人、华洛利亚大人打赏,柔柔宝宝大人粉红支持~~
第四百三十三章 植入
最卓越的东西,也常是最难被人了解的东西。
——《悲惨世界》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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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子先生哭天抢地嗷嗷了好半天,直到所有人都受不了,被沃尔奥尔恶狠狠地威胁着要将他掰断时,才勉强抽噎着安静下来。
“真是狠心的老头,完全不体谅人家和主人错失的痛苦,一点都不可爱。”
笛子先生被变身回来的梁小夏握住:“夏尔,看来看去还是你可爱,比那个老头和半残废好多了。好吧,我允许你以后称呼我为穆索尔大人了。”
说完,笛子先生还很好心地蹭了蹭她的胸口,在隐蔽的阵阵杀气中寻求安慰。
这下,剩下两个耀精灵也被得罪了。
“夏尔,喜欢笛子的话,等我稍微好点以后,我帮你做一根…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扔掉吧,上面很脏的。”镜月盯着笛子先生,暗蓝色的眼睛中一点光芒都没有,淡淡地开口。
“喂,精灵,黑色是我本来的颜色好不好!什么很脏,你才脏呢!”
梁小夏有点头疼,这种没有营养的骂战,现在连沉稳冷清的镜月都参合进来了。
“没有见到死神,我也很遗憾,说不定突破九阶的奖励,就是封神,那样也不用寻找复活的方法了。现在错过死神了,反而不得不重新踏上去见死神的道路。”梁小夏适时将话题导回刚才讨论的地方。
“夏尔,你是被传奇小说毒害多了吧?封神?怎么可能那么简单?”沃尔奥尔适时打击梁小夏的感叹。
“的确,从创世纪初,就没有生物能够由平凡踏入神位。这是由普卡提亚世界本身的规则决定的。
在所有智慧物种中,只有人类能够成神,很可惜,除了神的名称外,人类的神也几乎没有神所具有的神性与力量,勉强可算是半个伪神。遍观人类的神史,也不外乎一个旧老的,力量不再强大。内里开始变性的神,不停被新的人类取而代之的过程。”
在成神的问题上,镜月的意思很委婉,梁小夏即使纵横强势到九阶传奇,依然是一个精灵,想要成神。完全不可能。凡人的身躯,不管再如何锻炼强化,都不能承受得了庞大神力,也只有像镜月之前一样的不死之躯,才有可能容纳神力而不怕灭亡,可他继承神力,没有神性,依然也不是神。
“镜月,你见过死神。对吧?”
梁小夏虽然是以猜测的语气询问,可她在说出口的时候,基本已经有了答案。
“…咳咳…塞西斯…特别得…让人不想去见…咳咳…”
说了好一会儿,镜月也感觉有些累了,每一句话出口,内脏都一扯一扯撕得疼。他努力想坐起来,想够到身边的梁小夏,脖子却疼得几乎要断开,感觉全身的骨头与神经都跳得疼。像锉刀一样不停磨着他的骨头。逃脱他的控制,挑拨他的忍耐力。
靠着他受过月灼之刑伤害。灵魂无法离体崩溃,能在九阶死灵系法术女妖尖啸中逃出升天,镜月已经很幸运了。他全身上下的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完全是等待终身瘫痪,随时病发死亡的命运,如果是在精灵族中,治疗师和药物都不缺少的情况下,他也得养个好几百年才能康复。
可在死亡之海这个什么材料都没有的地方,想要找到植物配置成针对性治疗的恢复药剂,完全是天方夜谭,治愈系的法术也施展不出来。他被灌了最后两瓶梁小夏压箱底的恢复药剂,内脏的出血勉强是止住了,剩下的挫伤,震荡伤害和骨折骨裂,镜月只能靠着耀精灵身体本身的自愈能力缓慢恢复。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不疼,疼痛从未如此剧烈地驾临他的身上。镜月却并不排斥这种疼痛,脱离了阿萨内的不死之心不死之躯,陌生的疼痛使他第一次清醒地感受到,自己是真真切切活着的。
疼痛,是生命仅次于心跳的证明。
当镜月不想表现的时候,没有人能看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镜月咳嗽了两声,很快就平复下去,沃尔奥尔和笛子先生都没有在意,只说让他先休息,剩下的过了今天再讨论。
梁小夏却敏锐地察觉到镜月的不对劲,暗暗坐在镜月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覆在镜月身边:
“镜月,我还有一个秘密。”
梁小夏端坐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一丝长发扫过他的肩膀,她光洁无瑕的脸颊靠得极近,长睫眨动之间,带来一阵极为清淡隐秘的香气。
那味道,是他所熟悉的夏尔特有的清爽与甘甜,却也不再是他印象深刻的甜美,混入了一些植物嫩芽特有的清香,甚至仔细嗅下去,还有点青柠的酸,与葡萄柚的苦涩,柏木香,莲花香与植物果香清淡地融合在一起,缓缓散逸,就好像她的身体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