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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中世纪时,王后或王妃需要在众大臣面前生产以确保继承人血脉纯正的毫无隐秘相比,梁小夏与世界之树分离的过程更加繁琐,更加私密安静,也更加痛苦。
印遐牵着在月光下沐浴过的梁小夏,细心替她打理身上的细节,甚至连指甲都帮她一个个修剪后用棉垫包好,防止她用力过度抓伤自己。
印遐的黑色长发发顶在梁小夏眼前晃动,手里拿着一根银色宽布带,握着梁小夏十指被包裹的手掌,一圈圈绕着她的手腕缠,绑好了手又去绑双脚。
“呃……有这个必要吗?”
梁小夏刚想说印遐小题大做,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细颈瓶,味道古怪的液体趁着她不注意时一口而尽,然后又被印遐塞上了软塞,唔唔了两声,不满地看着印遐。
“当年,我受月灼之刑时,是被晶柱钉住的,钉刑作为最古老刑罚中的一种,既是惩罚的方式,也是防止我反抗的手段。长老们都清楚,我若脱离控制,说不定会因失去理智的疼痛杀掉周围所有的人……小夏尔,我还不想被你杀死。”
印遐嘴上说着,手边忙碌不停,捆好了梁小夏,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将梁小夏抱进绘刻铭文的巨大空浴池中,转头推出一个摆满上百药剂的架子,隐去眼中忧色,慢慢化为坚定。
转移伤害的戒指能够让夏尔不至于伤口无法愈合流血而死,却不能替她承受由肉体传递至精神的痛苦。接下来的一切都得她自己来扛。
梁小夏一落入池底,池壁上的金绿铭文就开始发亮,照得梁小夏的脸忽黄忽绿,印遐从架子上拿起第一个紫黑色胖肚瓶子,拔开瓶塞,将灵毒药剂源源不断倒入池中。
胖肚瓶子上绘制的铭文为空间折叠阵,看起来小小的瓶子连着倒了十五分钟,池面缓缓上升。直到整池水都变成一种介于乳白色与淡蓝色的絮状液体,差不多快淹到梁小夏的口鼻,印遐才将瓶子倾斜固定在池边,任由药液继续倾斜,转身去拿第二个瓶子。
药液很快蔓过梁小夏口鼻,她的视线受到液体干扰。看不清水面上印遐的表情,体内突然一阵阵涌动,高浓的灵魂之力气味,引得小树宝宝蠢蠢欲动,缓慢从她身体里钻出,伸开汁液,贪婪吸收着池水中浓郁的灵魂之力,向梁小夏表达雀跃的开饭情绪。
银绿色的藤蔓胀满了浴池,枝叶抖动。甚至都沿着池壁满溢出来,印遐已经拔开第二个瓶子瓶塞,将浅银色如同月光般的啫喱状药膏涂在小树宝宝表面,又蹲在池边,挨个点燃了几根粗矮的香料蜡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暖香,玫瑰与姜的混合味道,略有些浓烈刺鼻,香味淡去后,只剩檀香与安息香的混和味道。如同老木头般的味道。以及一丝几不可闻的麝味……就像是被镜月温暖地抱着一样。
眼皮越来越沉,梁小夏最终抗不过空气中弥漫的安心味道。闭上眼睛睡着了。
忙碌的印遐则神情越来越紧张严峻,额头上甚至见了沁出的汗水。
……
梁小夏是被一阵突然袭来的疼痛刺激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换了地方,睁开第一眼,映入眼中的就是高悬黑暗夜空的巨大明月,月光洒满了身上每一寸肌肤,微微寒凉。
小树宝宝难过地抖动着,每一根枝条都伸得笔直笔直,向四面八方延伸,以一种要将梁小夏车裂的架势使劲挣扎着,拉得梁小夏的血管痛苦抽搐。
梁小夏低低地吟了一声,眼睛蕴着一星泪水,还不待适应这种拉扯的疼,又感受到一股闷胀的,欲要从身体里破出的疼,从内部顶着她的胸口,让她一下子流出泪来。
骤然,紫色光芒卷入梁小夏身体,如同一层薄纱覆体,替梁小夏压下这种痛苦,不待三秒,痛苦又席卷而来,印遐不得不继续加持迷梦之神的神力,帮她减痛。
和世界之树心灵相通的感觉无法形容,梁小夏既有种回归母体的安心感,又有种她就是这包容一切的慈悲宽宏,紫色神力渐去之时,梁小夏承受的痛处也在逐渐升级,全身肌肉血管撕裂,任由藤蔓真正地从体内爬出,从四肢逐渐向心脏部位靠拢。
直到……
梁小夏感觉到她的胸口也被撕开,血液喷涌,无边无际的银绿藤蔓覆盖了整个月神祭坛,在月光下悉悉索索爬动,一道又一道光芒规律流动过藤蔓表面,带动所有叶片一下一下地齐齐颤动。
这抖动,就是她的心跳。
梁小夏受过月灼之刑,用刀剜过自己胸口,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自然之心,属于耀精灵的自然之心,惊诧之时,她似乎连痛苦都忘记了。
一颗砰砰跳着的,拳头大的内核牵着她的血管神经,向上浮起,金绿色的自然之心上连着细密血管,如同叶脉纹路般清晰可见,肉壁上还印着梁小夏从未见过的白色铭文,一层一层缓缓沿着表面流动。
很奇怪,明明没有见过,梁小夏却觉得她本能地知道这铭文是什么含义,就在她感悟的瞬间,白色铭文大盛,带着从自然之心中脱离出的暗金色细细树根,缓缓升入空中。
自然之心又落回梁小夏体内,胸腔破开的伤口很快也愈合了,梁小夏心情复杂地看着已经离体的小树宝宝,伸出手指轻触根部,终于抵抗不住又晕了过去。
印遐的工作却未完成,她喝下最后一瓶准备的液体,全力输出贮藏体内的迷梦之神神力,搬运巨大的世界之树栽入神坛后的泥土中,稀薄紫色光芒浓郁到如同流动的胶质。
近百米高的大树开始卷着树坑中的灵魂之石不停吸收,小树宝宝不再是软趴趴的藤蔓,上百根扭紧的藤化为主干,迅速壮大窜高,同时重重朝着地下下陷。
某一个瞬间,印遐听到自己的心脏“噗”地一声破裂了,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捏紧双手,看了一眼已经脱力晕过去的梁小夏,继续坚持输出。
树根迅速扎入土壤,生根扩大,透过厚厚的土层钻入地下层,在地下野精灵们的注视中,扎入最深处的泥土,继续向地底探索扩展。
树冠同时向着四方伸展,又从下向上顶,压着整个地下层顶部的土将已经建立差不多的城市朝上托起。
整个伊露文昆雅都在剧烈抖动,早已接到命令的精灵们都撤得远远的,看着庞大树冠顶着已经建好的房屋朝空中举起,土渣纷纷下落,一间一间已经建好的耀精灵房屋也摇摇晃晃,看得精灵们心惊肉跳。
世界之树却十分有智慧,哪怕上升过程再有惊险,粗大的枝干也将房子举得稳稳的,没有一间房屋坍塌坠毁,反而在渐渐落在繁密枝叶间,更显幽僻。
鸟雀叽叽喳喳地叫着,死气沉沉的城市再次迎来动物居民的回巢,地下的野精灵们也躲得远远的,对着这一奇景手舞足蹈。
代表大地特有的棕色渐渐浮现在银藤表面,绿色叶片如同被彻底清洗过,象征耀精灵血液的金色叶脉覆盖每一片树叶表面,与孕育曾经耀精灵先代世界之树不同的是,梁小夏孕育的世界之树,树皮上还带有一圈非常浅的白色铭文,如同织布上的暗刻,从下向上缓慢流动。
印遐坐靠在树干边,神力耗尽,这具迷梦神使的躯体已经不能再使用,她走到梁小夏身边,已经开始虚化的身躯抱起梁小夏,将她拖放在树冠上。
最后一秒,印遐吻了吻梁小夏的唇,化为点点紫色光芒,消散空中。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我的爱人。”
世界之树盛着梁小夏,枝干接替,将养育它的母亲缓缓托起,随着大树的上升而上升,在树冠定型的最后时间,于最高处沐浴在最璀璨的月光中。
庞大的绿色与金色交映,天地间游离的灵魂之力如同洪流般不停落在树冠上,白色房屋如点点鲜花坠在树冠上,精灵们原先栽种的花草半根都未破坏,以更加自然而不经雕琢的方式遍布树干之上。
从此,伊露文昆雅才真正有资格称为树上之城,云端城市,耀精灵的城市。
亲眼目睹这一壮丽景观的精灵们惊叹有之,欣喜有之,落泪有之,自豪有之,一个个都百感交集。
世界之树,象征生命,秩序与和平的树,它不仅仅是一棵简单的树,也是力量与智慧的核心,承载精灵的延续与守护。精灵们更加细微地能感受到那磅礴生命之力下蕴含的善意与亲和,植物芬芳中散发的生机与活力,那感觉就像……他们年轻的女王陛下一样。
“真是一个奇迹。”
泰米尔卷着舌头,如是说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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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错爱
伟大的人并不是能够改变物质的人,而是能够改变我的心境的人。
——爱默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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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露文昆雅在世界之树安家后,居民们不得不重新适应在树上安家的新生活,还得有精灵轮流警惕断流阵和天启阵在世界之树出现后的新变化,多处房屋位移,建到三分之一的命运图书馆又倒了,索性没有人员在这一次安家过程中伤亡……。因为世界之树的出现,整个城市的精灵都忙碌万分,长老们都恨不得一双手当两双来用,这也是生命漫长的精灵,第一次感觉到时间不够用。
不过这一切都和梁小夏没什么关系了。
她摸了摸胸口,感觉到空落落的,摸了摸世界之树结实年轻的枝干,又感觉到很是满胀幸福,就像是自己终于不用担心死亡会抹掉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一样,难得从生命延续中,感受到一种死而无憾的脉搏。
“阿德莱德,城里的事务就交给你了。”
“是,夏尔老师,路上小心。”阿德莱德鞠躬点头,目送梁小夏拉上翠绿色的兜帽,离开这座城市。
出城没多久,梁小夏便见到失踪许久的千鹤。
千鹤还是一身死亡神使的黑袍,睁着一双奇异的眼睛,静静站在海边礁石投下的巨大阴影里。浪花从他的长袍中穿过,如同穿过光与影交织的灰暗。没有打湿千鹤身上一毫一分,也没有撼动千鹤哪怕一根头发丝。
灰色天空下。梁小夏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觉到,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最好的朋友,已经和“灰”这种介于黑与白的颜色融为一体,他站在nǎ里,死亡就站在nǎ里。
他的眼里,不再有感动,急躁,勇畏种种情绪。哪怕已经等梁小夏很久,也不会有半点不安与烦躁,睁着一双眸色不同的眼,平静如同死水。
千鹤变了,如今的他,就是虚无和死亡,他是真正的神使了。
“好久不见,夏尔陛下。”
千鹤伸出苍白无血的右手轻轻招了招,笑容中没有任何情绪。
这是塞西斯教育成功的结果。眼前的千鹤不断经历着两个世界不同的时间流逝,在见识过太多生离死别,悲欢离合后,终于抛弃了过往的所有情感。被纳入死神的怀抱,接受与虚无永存,化为世界绵绵无尽的死亡循环的一部分。
从此。“夏末”将只会是回忆,那些戏称的名字将会作为千鹤记忆铁盒中的一部分。被完善保存,在时间长河中慢慢褪色。
肃穆。安宁,不带任何情绪,存着怜悯接纳每一个等待宽恕与死亡的人,千鹤身上的气质开始与塞西斯有惊人的重叠,不似塞西斯那么喜怒难辨,却另存一种沉淀下来的深邃,那张苍白的脸,异色双瞳,粗看令人畏惧惊悚,细看却无法不让人感到动容。
独属于死亡的寂静之美。
“的确……好久不见。”
这样也好,千鹤终于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要以她为生存支柱,跟着塞西斯才是对他自己真的好。
梁小夏刚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千鹤就拿出一个包裹,以更加严肃的话题岔开了梁小夏此刻有些多愁善感的情绪。
“这是镜月让我带给你的,一包足够的灵魂石。”
千鹤单手拎着一个脏脏的布包裹,丢给梁小夏,梁小夏接到手中,双臂就是一沉。
“镜月怎么样,他还好吗?”
“他说暂时一切都还好,以及他说你让他探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头绪。”
说到这里,千鹤凑近梁小夏,低低开口,以极小的声音报出了一个名字。
“还有吗?”
梁小夏其实比较期待镜月写一封信,虽然她也知道镜月在西西弗斯身边不可能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信件是非常容易被狡猾的西西弗斯抓住利用的。
千鹤倒是知道镜月还要他转告“他很想她”,但是以千鹤的脸皮,是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的,再加上千鹤潜意识里还是有点对镜月发憷,自然而然地就把这句话吞到肚子里咽了。
反正即使他不说,夏尔也会明白镜月在想她吧,这么肉麻的话,还是算了。
梁小夏小小失望一下,没说什么,只要镜月平安就好了,若不是为了最终的目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将镜月送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