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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第154章 争论与妥协（下）
待五人站起身来，朱慈烺问道：“五位爱卿一同前来找朕，有何要事？”朱慈烺到没有在意首辅马士英为什么没有一同前来。
五人对视了一眼，刘宗周上前一步禀报道：“回皇上，臣敢问皇上，是否私自下圣旨册封镇东将军秦良玉为川贵总督一职！”
刘宗周说得严厉，把‘私自’两个字咬得最是清晰。
朱慈烺到没有任何意外，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却有此事！”
“皇上，臣认为皇上此举大大的不妥，那秦良玉乃是一女子之身，本来带兵打仗就不该，如何能担任川贵两省总督之职，皇上如此草率，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刘宗周一脸严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对于会遭到这样的质问，朱慈烺一点都不奇怪，不过刘宗周如此大声的喝问也让他心里微微生出了点火气，不由得眼睛微微一眯问道：“爱卿觉得秦良玉若是不能担任，谁人担任为好。”
“回皇上，秦良玉此女总是不妥，没有足够的经验，臣认为四川巡抚为官三十余年，经验老练，可以考虑，皇上也可以从朝中选派大臣前往，皆可由皇上定夺！”
“荒唐！”朱慈烺大怒。
“我看不是秦良玉有没有能力担任的问题，而是你们看不起她是一女子，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今四川蜀地大半沦陷，只剩下秦良玉苦苦支撑的黎州一地，秦良玉此女虽然是一女子，但她从万历年间便开始带兵，数十年来立过多少战功，万历皇祖和先皇都曾说过，秦良玉虽是女子，但也是巾帼大将之才，可比宋时佘太君！如今川贵要的不是什么有理政经验的文官，而是能战的大将，朕需要她替朕牵制住张献忠的数十万大军。”
“尔等可能还不太清楚吧，潼关即将被破，李自成败亡已成定局，满清自入关以来，攻城略地，占据了我大明一半的江山，一面收买民心，一面招募兵马，现在所有大军加在一起甚至超过了七十万，朕从不自欺欺人，满清的目的很明确，便是灭了我大明，奴役我所有大明子民。李自成败亡之后，满清没了后顾之忧，半年之内，必定集中全国之兵南下与我大明决战！我大明若不全力应对，如何抵挡满清的近百万大军，要知道，满清可不是左良玉那等乌合之众。此时此刻，尔等还不同心协力，却纠结此等小事，亡国灭族就在眼前！尔等难道想做千古罪人不成！”
听朱慈烺说出满清如今全部大军加在一起竟然超过了七十万，五人全都是一惊，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其实还是很清楚满清的野心的。
“皇上，这并不是小事！”刘宗周还想辩解。
“行了，朕说是小事就是小事，宋可有佘太君，大明为什么不能有秦良玉！给秦良玉一个机会吧，大明如今需要如此，况且，秦良玉比你们任何人都老了吧，当不了几年的！”朱慈烺摆了摆手，不愿在多说下去。
刘宗周咬了咬牙，秦良玉的确已经七十岁了，当不了几年川贵总督，可是再怎么也是一个女子之身，大明一旦开了这个先例，该如何是好。
钱谦益等其他四人倒没有刘宗周想得那么复杂，四人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语，因为他们都看出了皇上必然是意志坚定，在劝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行了，朕还有奏折批阅，尔等退下吧！”朱慈烺打断刘宗周再次想开口的**，并深深的看了刘宗周一眼。
刘宗周咬了咬牙，迎着朱慈烺的眼睛，动了动嘴，最后微微一叹，还是放弃，满清越来越势大，终究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压力。
刘宗周虽然强硬，但到底还是更忠于大明的，也有些眼光，只不过这样妥协了，总有些不甘心的，心里不舒服。
“臣等告退！”刘宗周向着朱慈烺拱了拱，便猛的一甩袖口转身就直接走了出去，非常无礼！
朱慈烺也不在意，这老东西有时候顽固是顽固了点，能力还是不错的，也分得清楚情势，既然他都妥协了，朱慈烺自然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臣等告退！”钱谦益等四人也对着朱慈烺行礼，准备告退，不过他们可没有刘宗周那么拽，等朱慈烺点头示意了他们才退出去。
这事算是过去了，朱慈烺让内阁正式下了一个牒文，认定了此事。
马士英二话没说便答应，倒是刘宗周看着马士英仅仅一日便‘病好了’，差点没把一口老牙咬碎，指着马士英的鼻子就是一阵破口大骂，两人在内阁狠掐了一阵，惹出了一些笑话。
话说秦良玉接到了朱慈烺任命她为川贵总督的圣旨，心里虽然高兴，但其实并不敢当真，可随后不久又接到了内阁的正式牒文之后，握着牒文的手都颤抖了，特别是上面有一句话，便是朱慈烺说的那句‘宋时可由佘太君，大明也能有秦良玉！’，秦良玉一时之间热泪盈眶，带着一家老小向着东方南京城方向跪拜，山呼万岁。
马月娥也得到了兵部授予她从五品武略将军的品阶，从那一刻起，她如同祖母一般是一个女将军了。
“不愧是皇上，还真守承诺。”马月娥欣喜的喃喃了一句。
正式得到确定之后，秦良玉将朝廷任命她为川贵总督的事情公布了出去，顿时黎州城内百姓欢呼，黎州军士气大振，竟然在一次夜袭之下，以不到四人大军的实力，大破张献忠十二万大军，取得黎州大捷，再次振奋了大明的民心士气，彻底做实了她川贵总督的职务。
也正是因为那场大捷，贵州巡抚和四川巡抚虽然心里还是不服，但却从不敢抗拒秦良玉的命令，秦良玉得以集中川贵两省的军力死死将张献忠牵制住，在往后大明在与满清的第一次决战时，为大明营造了一个稳定的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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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第155章 血腥警告
朱慈烺处理完今日的奏折之后，又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张魁山，过问自己亲征的这两个月，南京城各处可有什么异动之类的。
张魁山很快便来到了皇宫。
如今的锦衣卫卫所，早已经建立成了一个职权几乎超过六部的部门，单单替皇帝督查天下百官一事便与几乎与吏部同形，还掌握了遍布天下各处的情报网，张魁山虽然不是统兵大将，但同样威风凛凛。
“臣锦衣卫指挥使张魁山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魁山一脸严肃的跪拜道。
“爱卿免礼！”
“两个月不见，爱卿越发像一个番子头目了。”看着张魁山一身锦衣卫指挥使的服装，朱慈烺调笑道。
“皇上，您就别笑话微臣了，对比这个番子头目，臣更想去带兵打仗，皇上什时候能可怜可怜微臣。”张魁山苦着脸，倒是半点没有说谎，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威风，但干的几乎都是刺探情报的勾当，哪有上战场杀敌来得令人热血沸腾。
“近期怕是还不行，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朕在这个位置待着，替朕办好差事。”朱慈烺摇了摇头。
张魁山立即哭丧着脸，不过他也清楚，身为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的‘老’人了，皇上能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重要职务交给他，本身就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在皇上找到下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之前，他还是得继续担任下去。
“行了，说说朕出征时有没有哪个藩王搞小动作！”朱慈烺问道。
说到正事，张魁山立刻严肃了起来。
“回皇上，其他几个藩王到没什么异动，唯有凤阳的潞王，不仅拉拢了几个朝中官员，还收买了一个御膳房的御厨和皇后坤宁宫的两个宫女，不知有何意图！”张魁山把最重要的情报说了出来。
“哼！”朱慈烺听完之后，立刻冷哼了一声，一脸阴沉的道：“还能有什么意图，无非就是希望朕在安庆的时候战败被左良玉杀了或者俘虏了，皇后怀了朕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防患于未然，朕若是真死了或者被俘虏了，那个御厨和两个宫女怕是便会听从潞王的命令，端上一碗毒药把朕的皇后和在皇后肚子里的朕的血脉毒死，他好名正言顺的坐上朕的宝座！”
朱慈烺分析的**不离十，潞王的确有这个打算，只不过潞王到底是目光短浅，他也不想想，若朱慈烺真的打了败仗被左良玉杀了或者俘虏了，所有藩王就他离南京城最近，皇上至少有五层以上的机会落在他头上，他只需静静等待便可。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潞王太操之过急了，一点眼光都没有，怪不得当年斗不过福王。
潞王这次算是触及了朱慈烺的逆鳞，本来潞王若只是早朝中拉拢几个朝臣的话，朱慈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发生过，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注意打到他的皇后和未出生的孩子头上。
“嘿嘿，潞王找死！看来朕……………不警告他一番是不行了。”朱慈烺森然一笑，但说到一半又话音一转，没有办最想干的事说出来。
本来朱慈烺是打算直接弄死潞王，最好给他扣上一个造反的罪名，便能名正言顺的抄他的家，但说到一半他又立刻否决了，在怎么说潞王也是宗室藩王，弄死他一人到没什么，要是引起其他藩王反弹就不好了，陕西的李自成就要败亡了，在这个满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南下的时候，朱慈烺不想弄出乱子，只能先放过潞王，饶他一命。
“皇上想怎么做？”张魁山小心问道。
朱慈烺森然一笑：“给朕把那个御厨和那两个宫女的人头送进潞王府，朝中那几个官员，看看有没有贪污**的，有的话就直接给朕抄家流放，岭南大把的土地需要人去开荒，若是没有贪污的，朕不介意放过他们一次。”
“臣遵旨！”张魁山面色一凛，应声道。
“告诉潞王，朕的内努最近缺银子，让他‘借’一百万两给朕！”朱慈烺突然又补了一句，把借字咬得极为狠，说是借，其实跟直接强抢给有任何区别。
有那几个血淋淋的人头威慑，朱慈烺不怕潞王敢不给。至于潞王能不能拿得出一百万两银子，朱慈烺一点都不担心，大明的藩王最是有钱，个个富得流油，要知道李自成可是从洛阳的福王那里抄出了近两千万两金银珠宝，以及两百五十多万亩的良田，若是把这些良田的价值一起算上的话，福王得有三四千万两银子。虽然福王是得了万历皇帝恩宠特殊照顾的原因，潞王和其他藩王都不可能有福王那么有钱，但两三百万两还是有的。
朱慈烺现在虽然不缺银子，但防患于未然还是要的，反正这些藩王的银子多得是，不要白不要，也算给潞王一个深刻的教训。
“是皇上！”张魁山退了出去。
当晚，坤宁宫两个宫女莫名失踪，御膳房里的一个御厨同样如此。
“哒哒……哒哒………”
次日夜晚，凤阳潞王府大门前突然有三匹快马经过，坐在马背上的是三个身穿粗布的男子，这三个人面无表情，在快马冲过潞王府朱红大门前的一瞬间，三个黑布包裹着的人头被扔了进去。
“什么人！”潞王府的侍卫大喊，但当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快马已经在一个路口处转了个弯，然后消失不见了。
守门的侍卫头目闻到一股血腥，面色一变，命人将被扔进来的三个黑布包裹打开，顿时所有人都被里面包裹的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吓瘫在地。
很快，这个情况被告知了潞王。
“王爷，出大事了！”潞王府的一个幕僚惊恐的前来找潞王，在他身后，三个侍卫一脸苍白的捧着那三个血淋淋人头。
“出什么大事了？”潞王急忙问道。
“回王爷，事情败露，被王爷收买的御厨和宫女三人的人头方才不知道被什么人扔到了院子里。”幕僚声音颤抖的道。
潞王这个时候也闻到了一股血腥，同时看到了这个幕僚身后那三个血淋淋的人头。潞王顿时吓了一跳，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踉跄了一下退了几步，撞到了后面的桌子。
“快………拿走！”潞王声音颤抖，睁大着眼睛，无比恐惧。
那个幕僚才惊觉吓到潞王了，待三个侍卫两人头都拿走后，潞王才渐渐恢复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潞王惊恐问道。
“王爷怕是就是皇上授意的，皇上已经知道了王爷的动作，就在刚才，南京城那边还传来了消息，被王爷拉拢的几个朝中官员一大早便被抄家流放了。”幕僚说到这，也无比惊恐，皇上才刚回来不到两天就有了动作，岂不是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皇上的监视当中，这让幕僚岂能不惧。
潞王同样如此，听到那几个朝中官员都被抄家流放，他更是恐惧，害怕下一个就是他。
“皇上，知道了？这可怎么办，皇上会不会不放过本王。”潞王声音颤抖，被那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吓住还没有回过神来，心里充满了恐慌。
“王爷不用害怕，皇上若是要治王爷的罪，怕是早就应该动手了，想来不过是警告王爷一番，并不打算治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