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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紧紧地抱着韩青,泪流满面,可是这句问话又令他呆住。
三十七,扫尾
韩青轻轻推开帅望一点,看着帅望的脸:“帅望!”
帅望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韩青的脸,眨眨眼睛:“不知道,我没看见。”
韩青愣了,他看着帅望的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双眼睛象针刺一般地收缩然后放开,然后蒙了一层雾,然后微微弯下来,帅望在痛过之后,笑了,还是那双顽皮的眼睛,他说他没看到。
韩青百分百肯定他在说谎!
他以为他会说谎时,他偏偏一诺千金,他以为他不会说谎时,他瞪着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谎。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因为韦帅望是火星人吗?
可是韦帅望眼神再一次黯淡迷茫,他疲惫地靠在韩青怀里,韩青只得一肚皮的疑问,把他抱起来,带回家去。
帅望在那个暖暖的怀里,慢慢缩紧身子,缩成一团,在这温暖的怀里躲避外面的寒冷与风雪。
把韦帅望安顿好,韩青不得不回到秋园面对冷秋。
冷秋很悠然,平时这个时候,也是他喝两杯的时候,现在他正在喝两杯。
而其他冷家人,不得不在寒风中等。冷秋没有要请他们进来坐坐的意思。他不想替韩青解决问题他恨不能故意制造问题出来。
韩青看到秋园外面冻得一个个面沉似水的冷家人,苦笑着拱手:“对不住各位了!帅望已经找到了,韩某在这里向各位陪罪!”
冷湘笑道:“别关系,韩掌门别客气,什么时候孩子再丢了,随时把我们叫出来冻着好了,咱们大伙都拥戴你!”
韩青还抱着拳,听了此言,只是再一次深深一揖:“夜深了,请先回去休息,韩某自当给大家交待。”
冷湘呵呵两声还要开口,冷玉上前:“算了,韩青的为人我们还不知道?他说交待,就会交待,别多说了。”
冷湘笑道:“那,咱们就等着了,冷家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掌门都有,今儿韩掌门算是让我们开了眼界,明儿,说不定还能让我们开开眼。”
人群散去。
韩青回过身,苦笑。
冷秋也笑了:“怎么样?还活着?”
韩青道:“他被人关在密室里,差点闷死。”
冷秋轻轻转着酒杯:“谁?”
“他没看到。”
冷秋道:“他说谎。”
韩青叹息:“是!”
“他为什么说谎?”
韩青沉默。
冷秋笑问:“难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了?难道,我们中的间隙终于露出尾巴了?”
韩青沉默一会儿:“你认为韦帅望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然后被亲生父亲陷害,他会不出声吗?”
冷秋道:“他可能觉得羞耻。”
韩青想了想:“也许,但是,帅望不会——”
冷秋笑:“我知道,你不用那么急着维护他。帅望是你的好孩子,乖宝宝,他的本意永远是好的,出发点永远是善良的。”
韩青叹口气:“帅望的本性确实是善良的。”
冷秋笑:“告诉你个秘密,冷恶小时候也为自己养的小鸟哭过。”
韩青嘴角抽动几次,没再开口。
冷秋道:“带他过来!”
韩青道:“他身体很虚弱。”
冷秋道:“会死?”
韩青再一次苦笑:“弟子这就带他过来。”
帅望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凝着一丝辛酸的苦笑。
这个表情如此复杂,以至韩青微微自责了,一个十来的岁小孩子脸上有如此复杂的表情,不能算是被保护得好吧?可是象韦帅望这样一个无事都能生事的小子——
韩青叹口气。
刚想灭掉烛光想法子去回复冷秋,桑成已起身:“师父!”
这下子,帅望也睁开了眼睛:“你干什么去了?”
韩青再一次叹息:“帅望,起来,穿上衣服,去师爷那儿一趟。”
帅望瞪大眼睛:“为什么?”
韩青轻声问:“帅望,真的没看见谁关的门?”
小帅望躺在床上,一动也没动,静静地望着韩青,过了一会儿,静静地说:“没看见。”
韩青沉默一会儿:“师爷不信,我也不信。”
帅望慢慢坐起来,把被子围在身上,静静看了韩青一会儿:“我没看见。”
韩青沉默,如果韦帅望拿这种态度去见冷秋,那还不如不见。韩青叹口气:“好吧。”他拍拍帅望的头:“那么,躺下睡吧,我会同师爷解释。”
帅望站起来:“不,我同你去。”默默穿上衣服。
韩青心酸,这个孩子,他担心这个孩子,这个小孩儿竟然也担心他,这副小小的肩膀,竟也打算担当。
帅望穿好衣服,把小手放到韩青的大手里,抬起头:“走吧。”
那双冰凉的小手。
韩青低着头,看着那张小脸良久:“帅望,对师爷说话,要恭敬些。”
帅望点头:“我知道,他比我爹还坏。”
韩青看着帅望,苦笑。
帅望在门口腿一软,滑了一下,韩青蹲下:“来,我背你。”
帅望没有反对,不,他不象别的小孩子,长大了,要求独立,拒绝背与抱。不,他已经长大得太快了,他无限怀念韩青宽大温暖的后背。
帅望趴在韩青背后,轻声问:“半夜三更,你跑去师爷那儿,干什么?”
韩青苦笑:“去找你。”
帅望愣了愣:“咦,我不是说不去的吗?”然后又问:“师爷生气了吧?”
韩青呵了一声:“生气了!”
帅望道:“你看你!”
韩青愁苦万分地,也不得不承认:“呵是,我错了。”
帅望微笑,把头放到韩青的背上,面颊在韩青的衣衫上渐渐感受到温度,耳朵在韩青的背上,渐渐听到心跳,鼻子里嗅到亲切的味道,这一切,让他短短地有一个刹那儿的时间忘了自己正要去哪里,在韩青的背上感觉到安全安宁安心。
多么美好。
冷秋看着韩青把帅望背进来,快到门口才把小帅望放下来,给帅望整整衣服,又吩咐两句,拉着帅望的手进了门。
冷秋站在窗前,外面冰天雪地,一片泛蓝的银白色,空气是那么冷,冷得刺鼻,而后背有暖暖的空气在扑进来,他听到韩青叫:“师父!”忽然间,他改变了心意。
三十八,杀机
冷秋回过头:“帅望,今天玩得还高兴?”
韦帅望知道这不是好话,也不敢瞪回去,也不愿回答,只是沉默。
冷秋道:“不过,可把我们这些人折腾坏了。韩掌门为了找你,让人搜了我的家!”
帅望呆住:“什么?”回过头去看韩青:“不可能!”韩青没有表情,帅望急道:“你怎么会这么做?我都说不会来找他的!”急了,瞪着韩青,小脸涨得通红,然后“哇”地一声哭了,跺着脚,然后过去抱住韩青腰,痛哭。
遭遇那样黑暗的谋杀,一颗心忍得要滴血,忍耐着消化这种成人世界的丑恶,忍到想呕吐,忽然间听到这件事,帅望有二分怪韩青不信他,有八分是知道韩青搜了冷秋的园子是闯了天大的祸,急痛又感动,所以跺脚痛哭,然后抱住韩青的腰,小小的人,下意识地还希望能保护他的韩叔叔,明知道是自己闯祸,后果又要由韩叔叔承当,这痛,更加痛得无法忍耐,只得痛哭不止。
韩青苦笑,伸手轻拍帅望的肩:“别怕,帅望,别这样。”
可是帅望死死地抓住他,手指用力几乎抓进肉里去,抓得韩青感觉到痛。韩青只得轻轻搂住帅望,抬起头来,求恳地望着冷秋,别说了,别逼这个孩子了!
冷秋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在门口看到韩青背着帅望时,他就改了主意。对,他被感动了。
冷血的冷秋也会被感动,他自己也很意外。可是,韩青象父亲一样的爱着小帅望的举止,确实打动了他,那么自然地把那孩子护到身边,好象他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事一样。
而小帅望回报韩青全心全意的信赖。
冷秋微微带点黯然地笑了,这种美好的感情,比拳头大的夜明珠还珍贵,虽然对冷秋来说,这种感情没什么用,可是它确实象夜明珠一样照亮黑暗的人生,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不完全是墨一般的黑,既然冷秋有能力保留这夜明珠般可贵的感情,就让这两个世间少有的好人,继续活在冷家点缀冷家的冰雪般寒冷的人情世故吧。
冷秋本来,打算逼着韦帅望说出来那个打算谋杀他的人,拿什么来逼迫一个孩子?有的是方法,疼痛恐惧屈辱,最简单的办法利用一个孩子的爱,他可以逼韦帅望选择,是选择保全自己的韩叔叔还是保全那个要杀他的人。
可想而知,韦帅望必得选择屈服,一个弯了又弯的孩子,倒底会扭曲还是会断掉?冷秋才不关心,可是现在他改主意了。
冷秋问帅望:“你为什么不愿报仇?”
帅望看着他的眼睛:“我愿意报仇!”
冷秋说:“你说谎!”
帅望沉默一会儿:“我愿意报仇,我没说谎。”
脸上带泪,可是声音沉静坚定。
冷秋笑了,这孩子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如果真的威逼利诱还真不见得能得到凶手的名字呢。可是既然韩青承认韦帅望是说谎了,韦帅望就一定是说谎了,小家伙经过考虑,决定说谎,所以说得毫不犹豫毫无破绽,可是当初,对着他韩叔叔想必是有过一阵子犹疑。冷秋笑,懂得对自己亲近的人说谎不好,就是还有救。
冷秋有内容地笑了一会儿,问帅望:“你可知道你韩叔叔搜我的园子,会受什么处罚?”
帅望嘴巴一动,好象有话要说,可是这个小孩子又忍住了,没有表情地忍住了,只不过,额角绷起一条青筋来,那根筋,是因为咬紧牙关带动的。
冷秋道:“如果你说出来,我就原谅他,如果不——”
帅望问:“怎样?”
冷秋笑:“你问怎样,是有选择了?”
帅望道:“我可以选择说谎,比如,关上门的那个人,虽然我没看清,但是穿着一件织锦的白衫!”
冷秋扬起手,要抽韦帅望耳光。
他身上正穿着一件织锦的白衫。
不过冷秋也注意到,他抬起手,韩青已把手按在帅望肩上,可以说那是对帅望的警告,可是这个动作也使得韩青阻拦冷秋的攻击或拉开韦帅望占了先机,冷秋顿时沉下脸来,结果这一巴掌狠狠落在韩青脸上:“你教出来的好弟子!”
这一巴掌打得韦帅望全身一抖,一张脸怒到扭曲,可是立刻遭遇韩青低下头看过来的警告目光,韦帅望硬生生把怒吼咽回去,脸涨得通红,热泪盈眶。
冷秋犹自暴怒,他以冷家太上皇之尊,竟被一个小混混威胁,而且这威胁甚为有效,以目前的局面看,如果韦帅望真的说是他关的门,韩青大约也会信,而且信了之后,必然挺身而出,虽然只是微小的裂隙,可是这裂隙里的小豆芽却有着可怕的生命力。冷秋望着韦帅望的目光再一次有了寒意。
可是韦帅望现在只觉得绝望,一点错没有,如果冷秋再为难韩叔叔,他就不得不屈服,虽然,冷良活该,可是,韦帅望不希望他死,更不希望有更多的人死。
韩青轻轻捏捏帅望的肩膀:“你先回去,我同你师爷有话说。”
帅望不放心,韩青微微皱眉,帅望只得退一步:“是。”
走到门口,听到韩青对冷秋说:“别逼他,我们会知道真相的。”
冷秋看看韦帅望,韩青回过头:“帅望!快回去!”
韦帅望只得慢慢往回走。
韩青回过头:“明天,我带他去向冷家的长辈登门道歉。”
冷秋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你猜,只是某一个人,还是一群人?”
韩青沉默一会儿:“事起偶然,怎么可能是预谋。”
冷秋笑:“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冷家身怀利器的人太多了。赶不尽杀不绝。”
韩青道:“冷玉一向对我们还算友善,他只是同冷湘走得太近。”
冷秋沉默。
韩青叹息一声:“师父,已经死过太多的人。”
冷秋挥挥手:“你去休息吧。对了,你打算怎么向冷家人交待?”
三十九,肉刑
韩青苦笑,冷秋当日任凭冷家人站在风雪中,不肯为他圆场,他就明白会有算帐的一天。
韩青屈膝跪下,低下头:“请师父示下。”
冷秋笑:“你还当我是师父?在冷家,就算是个仆佣婢妾的屋子,也不能这么无原无故说抄就抄了吧?”
韩青沉默一会儿:“弟子这双眼睛看错了师父。”
冷秋淡淡地:“是啊,应该挖出来扔掉了,还有一颗心想错了师父,也应该剜出来喂狗!”
韩青呆了一会儿,冷秋以前说过类似的话。
上一次冷秋说自己弟子看错了人,是十年前的事,那一次燕白挖出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次,冷秋说,不但他的眼睛看错了人,心也想错了人。
韩青迟疑,怎么?他要他自杀谢罪吗?难道到最后,他还是保不住小帅望的性命吗?
他死也就死了,人人都有一死,江湖上多年,必得学会坦然接受死亡,可是,他一死,韦帅望在冷家如何活下去?他竭力维持的,冷家的暂时的和平,也将付之东流。
韩青半晌,没有听到冷秋再说什么,只得低下头:“是!”
冷秋看着韩青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