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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正向着斋堂大门的有一个巨大的屏风,挡住了从斋堂大门外肆虐而进的寒风。但是,寒风绕过屏风,仍然吹到了每个人的身上。小雅感觉到后背一阵阴风吹过,她不禁又激凌凌的打了个冷战。
感受到她的害怕,寒子握着她的手便又紧了些。
夏侯鸿峰轻咳了两声,不知道是真咳,还是想打破这静谧诡异的气氛。续道:“没有进去,六个长辈在无夫洞前争了大约有一个小时,最后还是返了回来。
“我也跟着他们返回来了。但是当晚上便出事了。”他看了众人脸上的惊骇之色,自己脸上亦露出了恐惧之色,接下来的声音便有些微微颤抖:“半夜里,我被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惊醒了,在惊骇之中,爬了起来搂着被子簌簌发抖。那惨叫声实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在那样的静谧的夜里。”
寒子看到,夏侯鸿峰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仿佛回到了那晚上那恐怖的夜里,此时他正躲在被子里簌簌发抖的样子。
此情此景,没有人会去鄙视于他,毕竟,当时的夏侯鸿峰也只不过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孩子,即便是他们,碰到如此诡异恐怖之事时,又有多少人不会露出人性最恐惧的一面?
“还沉浸于那极为恐惧的元素中时,不到片刻,我还没有回过魂来,更为恐怖的事情却又发生了。”夏侯鸿峰目光中露出了骇然之色,脸上肌肉收缩,似是极不愿意忆起那一段令人心惊肉跳的岁月。
卷四回龙跃渊36往事(中)
斋堂外风雨未停,北风呼啸,外面黑呼呼一片,斋堂中千百根蜡烛的光亮似乎压不住外面那铺天盖地的黑夜,整个斋堂被恐怖的元素包裹着,黑色的恐惧似乎要撕裂整个斋堂。
一股凛冽的寒风呼地从斋堂大门外刮来,在空荡荡的斋堂中绕了一圈后,卷刮在众人的身上。
寒风刺骨,恐怖仿佛从众人的后背脊梁冒起,除了寒子一人,众人均不禁又是激凌凌的打了个寒战。
小雅嫩滑的小手一片冰凉,双脚似乎在微微的颤抖着。寒子感觉到她的恐惧,握着她的手便缓缓地输出了一股暖和的真气,透过她的手心传入到她的体内。
小雅感到一股如早晨八九点钟的阳光一样暖和的真气从他的手上传来,很快便在自己的体内经脉内运行了一圈,片刻之后便感到全身暖洋洋的,内心的恐惧也在那一瞬间荡然无存。妩媚地瞅了他一眼,心里甜如饮蜜。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接连传来了八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那一声声惨叫,如同来自于地府深处的夜叉的厉叫,在那恐怖的风雪夜里,撕裂着每一个夏侯堡人的心。此时堡中到处传来了喧闹之声,想是大人们听到惨叫声之后爬了起来。我大着胆子,却又心惊肉跳地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跑了出去。母亲此时便在正堂之中,我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也是吓得不轻。大门口半掩着,估计是父亲听到惨叫声时已然冲了出去。
“我不顾母亲的阻拦亦跑出了大门。那惨叫声似乎还没有停下,震得整个夏侯堡好像都剧烈颤动起来。我看到天空一片漆黑,我感到整个天空都要倒下来倒似的。
“心里恐惧未去,便在此时,大雪纷飞、北风呼啸的夜空,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响,数道光亮从天空中划过夏侯堡,照亮了堡中半片天空,我看到,光亮中的堡中楼阁之上似乎爬满了一只只阴魂厉鬼。
“那是风雪夜里的惊雷,瞬时之间,夏侯堡沸腾了起,紧接着惊骇声、悲叫声响成一片,那种恐怖的黑夜象是魔鬼一般撕碎了人的身心。”说到这里,夏侯鸿峰“咕嘟”一声吞了一口唾液,似是直到此时那一份恐惧还深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对望了一眼,当时也话他们中有两三个都已经懂得了一些事,但当时年纪尚小,或许在母亲的怀抱里躲着,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那一夜的恐怖。
斋堂外的寒风仍在呼啸,细雨仍在飘零,透过那红色的烛光,众人仿佛看到了那斋堂外天空中飘下的一丝丝牛毛般的细雨不再是白色的,而是一丝丝血红色的雨丝。
天空中此时下着的仿佛变成了血雨。
血雨纷飞,狂风咆哮。
所有人的脑海里仿佛再现了当晚那恐怖凄惨的夜。
惊心动魄的惨叫,天地地摇的雷电,震荡着当时的夏侯堡,撕碎了当时每一个夏侯堡中所有人的心志。
血雨、寒风、恐怖的夜。
此时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感到似乎有一块千百斤重的石头在压着,大家连喘气的力气都难以用得上来。
“母亲此时也跑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我,我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便知道她早已吓得心都被撕裂了,但是为了我,她摒弃了那一份恐惧,跑了出来。只为把我拉回去,只为不给我去冒险。
“我内心的恐惧说实在的没有减少一点点,反而是更加深了,尤其是那一阵雷电之后。看着母亲簌簌发抖的身子,再看着她那苍白如纸的脸色,我妥协了,跟着她回转向大门走去。
“就在我踏上门坎的那一刹那间,突然听到远处一声怒吼,我回过头来,向着那吼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让我看到了令我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恐惧。”说到这里,这个古武世家的一代家主竟然身体微微颤抖,苍白的脸更加象是一张抹了石灰的白纸一般的白。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他看到了什么?众人看到他的样子,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我看到在三叔住的那栋楼阁的方向突然冲起了一把巨大的斧头,血红色的,血红色的……”他慢慢地回忆,又似是在压制内心的恐惧,想着怎么样才能把那场面描述出来。
过得半晌,夏侯鸿峰才缓缓地道:“血红色的斧头之中,有一个张着血盆大嘴、面目狰狞的恶魔,他的眼睛有月亮那般大,他的嘴巴足有半栋房屋那么宽,他头上长着一支独角,他的脸上……他的脸上仿佛有无数的鲜血在不停的从头上流下来。
“那一刻,我惊呆了,吓傻了。”他粗粗地喘着气,四十九年前的恐惧经过了近五十年之后,仍然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这一辈子都永远挥之不去了。
斋堂外的雨,更红了,风更狂了,夜,也更黑了。
似乎天地间所有的阴灵此时都聚集到了斋堂的周围,随着寒风血雨咆哮着,想要在了这瞬间将斋堂及其中所有的人吞噬。
突然一股强劲的寒风吹来,“呼”的一声,一楼大堂和二楼的蜡烛架上同时被吹灭了十数根,斋堂突然变得暗了下来。
夜阑人静,狂风呼啸,血雨纷飞。
恐怖的夜,恐怖的斋堂,吹来恐怖的寒风,吹灭了壮人胆的蜡烛。
夜,跟众人的心房一样,更黑了。
小雅不禁向寒子旁边靠了靠,紧紧地箍住了他的手臂,寒子的手上虽然传来阵阵暖流,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在轻轻地颤抖着。直到挨到了他的身上,她才感到得到了一丝丝安全感。
寒子伸出手来,搂住了她的纤细却在微微颤抖的腰肢。
那一幅恐怖画卷仿佛就出现在众人眼睛前方的空中,是那么真实,那么的恐怖。他们似乎感到无数的阴灵正在头的上方冷笑着,随时都有可能冲下来要把他们吞噬一般。
卷四回龙跃渊37往事(下)
小雅又将身躯向寒子靠了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到更安全、心里的恐惧才更少一些。如若不是在众人的面前,只怕此时她早已扑进他温暖的怀里,要他紧紧地拥抱了。
夏侯鸿峰这次过了许久才缓过气来,但却不敢再去描述那血斧中魔鬼的恐怖模样,而是心有余怯地道:“看到那情景,我和母亲的脚立即一软,双双跌坐在地,爬不起来。我的眼睛似乎是吓傻了,并没有闭上,而是一直瞪着那魔鬼,片刻之后,只见大伯、父亲、四叔和两个看不清楚的影子的人从三叔的院子中跃起扑向那血红色的斧头和那狰狞的魔鬼,只见那魔鬼突然哈哈大笑着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指轻轻的弹那巨斧的斧锋,瞬时之间,只见那泛着血光的斧锋的光芒突然扩大开来,仿佛是夜暮血色的阳光自天边激洒而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色光圈。
“那血色光圈不断扩大,向着大伯等五个人影罩去,天空的血色更浓了,血色光圈罩出时发出了‘噼哩啪啦’的破空之声,仿佛是魔鬼撕碎了动物血肉骨骼的声音,片刻之间,那光圈便已到达大伯等五个人影。
“大伯等人突然同时大吼一声,双掌击出,手上突然泛起了晶莹的白色光芒,我知道,那是我们夏侯家秘传的‘凝冰神掌’,五个人影发出的光影因功力不同而各人不同,那两个看不清样子的人影推出的光圈从大伯的大上了近一倍,我知道,功力越强,‘凝冰神掌’泛起的光圈也就越大,足见这两人的‘凝冰功’功力要比大伯等人要强上很多。
“那一刻,我想那两人应该是夏侯家族中一直在闭关的、我也从未见过的两个爷爷了,也只有他们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凝冰功’。当时我暗暗心喜,心想夏侯家五大高手同时出击,天下应该没有任何一个高手能够抵挡得住,哪怕是这无比恐怖的魔鬼。
“哪知,我想的竟然大错特错,五个强大无匹的夏侯家高手打出的凝冰神掌掌力发出了惊雷般的轰鸣声,两个爷爷的凝冰掌力光圈在前,大伯等三人的掌力光圈紧随其后,呼啸着迎上了那巨大血斧发出的血色光圈。
“轰隆隆声中,不可思议的现象发生了,那五股强劲无匹的凝冰掌力如同小球碰到了坚硬巨大的山壁,呼地反弹了回去,五条人影竟然如同螳臂当车、又如同是婴儿与巨人打架的后果一般,同时被那五股自己击出的强劲的凝冰掌力反噬,发出了五声惨叫,象五只可怜的小青蛙被人扳摔一般跌落下去。”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抖动,说话时舌头也大了,脸上的肌肉几乎缩成了一团。那无穷的恐惧让他再次从脑海里深挖出来,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寒子也深深被这魔鬼恐怖的力量震住了,不过他没有一丝的畏惧,心想:“不知道龙我的龙真气是否能够对付这厮。”为了小雅,他从未想到过退缩。
斋堂外依然风雨未竭,黑夜似乎比刚才更近了,那血雨更红了。
仿佛,那可怕的恶魔此时就在斋堂之外。
仿佛,那有着无穷魔力的血斧就要从斋堂之上直劈而下,将斋堂从中剖开。
也将他们的身躯从头至脚劈为两半。
静静的,静静地。
斋堂中的十二人此时没有一人说话。此时的斋堂,静的只剩下外面呼啸的狂风,还有那仿佛在黑夜里咆哮的无数的阴灵。
“吧哒”,不知是谁首先张嘴舔了一下被恐怖元素吸干了的嘴唇,虽是轻轻那么一响,却似是黑夜中一只咆哮的阴灵将某一个生灵生生地吞下去发出的声响。
众人汗毛直竖,忍不住互相对望了一眼,均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那是自己的样子在对方眼珠子中的恐惧的倒影。
过了很久很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总之,众人的心里,熬过了那么一段难以熬过的恐惧时光。
夏侯鸿峰突然道:“那恶魔看着房屋下面,突然冷冷地道:‘大爷我今天心情不错,只吸了九个人的血,今晚子时之前,若不履得承诺,就是你们家族覆灭之时。’说着他突然哈哈大笑着化着一道血色光芒向后山窜去,瞬间即逝,天空静了下来,血红的天空也突然黑了下来,一切归于平静。
“看到家中几个长辈无所畏惧的对抗,却遭受如此打击,而且爹爹也在其中,我一时之间气血上冲,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呼地站了起来冲了过去,母亲阻止不及,只是在后面不停地呼叫着。
“我冲到了三叔的家中,看到大伯、父亲、四叔和两人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血泊之中,院子里的洁白的雪都已然被染红了。而在三叔房门外,一具干瘪的尸体横亘在那里,似乎是被人吸干了血一般,样子当真是恐怖至极。看到这些情景,我脑子突然嗡的一声,便即昏厥过去。”
夏侯鸿峰幽幽道:“当我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天,依然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夏侯堡中一片哭丧之声,我只知道三叔死了,不知道还有谁,便焦急地问了母亲,这才知道,除了三叔之外,五叔还有家族中其他旁系的七个男丁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惨遭血斧吸血而死。而与那恶魔对阵的除了大伯、我父亲和四叔外,那两个确是一直闭关未出的二爷爷和六爷爷。五人被那血斧逼回来的自身凝冰掌力反噬,均自受了不轻的伤。
“那天,整个夏侯堡被一片恐慌笼罩着,九个死于恶魔手下的堡中男人当晚便被严密地封锁了信息,以免造成更大的恐慌。此后的一天里,堡中的长辈们聚在一起商议应对之事,当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