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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苑主,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出得西峰别苑之后,寒子见周紫馨和慕容静怡两人带着自己一直往中间走去,不禁问道。
“道兄到了便知。”周紫馨淡淡地道。
寒子笑道:“如此也好。不过还是感谢两位苑主相信在下所说。”
慕容静怡稍一顿足,淡然道:“道兄的谎言编的好没有水准,简直是无一处不是漏洞。”
寒子尴尬地笑道:“慕容姑娘,在下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慕容静怡又瞅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前往,边走边道:“今日里我去路过知天阁,看到冰雁师妹奉大师姐之命领着一人前往东云阁,当时我也不怎么在意,只是不经意的微瞥了一眼,只看到那人的背影。”
寒子突然嘻嘻笑道:“忘记了慕容姑娘具有仙宇‘天眼’之称了。如此就更感谢两位了。”
周紫馨淡淡的道:“你是大师姐的客人,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我们可是不敢擅自作主。”
寒子心念一转,喜道:“莫不成两位这是带我去见萧儿?”周紫馨不答。寒子便把目光投向旁边的慕容静怡,赶上一步,挨近她小声道:“慕容姑娘,我知道你心地最好,能否透露一点儿,我不会忘记你的好的。”
慕容静怡感觉到他举动有些过于亲密,他身上的男人味道都传了过来,不禁粉脸一红,轻斥道:“你这人就是油嘴滑舌的,说的话都不怎么可靠,也不知道大师姐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与不是,到了你自会知晓,我可不敢乱说。”说着加快了脚步,拉开了寒子的距离。
寒子无奈,只好跟在她们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两女有时也会答他一句,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他自言自语。
玉清门极大,走了大约近半个时辰,左弯右拐的,寒子感觉就象是在迷宫中行走一般,心想:“这么大的地方,要找逸萧儿的住处,当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今晚若不是金江那小子的事,我便真个找到秀清阁的所在,只怕也会象个无头苍蝇似的乱闯。好在好在。”
来到一栋阁楼前,周,慕容两女这才停了下来,周紫馨道:“到了。”
寒子抬着望去,却见月夜里雾气极重,竟然看不到阁楼上的字样。两女带着他走了进去,便有两个少女迎了出来,引着她们一路前行,又走得半晌,来到一栋独立的阁楼前,其中一女站定,另一女则是引着三人直接进了阁楼。
阁楼大殿之内,昏暗而寂静,四周虽然都点上了油灯,予人的感觉依然有些昏暗。
“大师姐,按你的吩咐,人带来了。”周紫馨对着大殿一角施了一礼,恭敬地道。
“好,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大殿垂帘之后传来了一冰冷的声音。
只不过那声音传入寒子的耳中,却变成了天下最动听的音符。不错,这声音正是逸萧儿的。
“她要单独与我见面?”寒子听到逸萧儿的话,心里又惊又喜。本来他以为逸萧儿叫周紫馨两人叫自己前来是要审斥自己的,瞧这阵式,似乎不大象。
周紫馨和慕容静怡两人应了一声,又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卷九群龙之首(1)27扑朔迷离
说实话,此时寒子的心里有些紧张。
目光落在垂帘之处,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等待。
“卢公子,我想你应该给逸萧儿一个解释吧。”伫立良久,寒子没有等到逸萧儿走出来,而是一句颇带幽怨的责言。
寒子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做什么,暗自一咬牙,道:“萧儿,其实,我今晚只是想要去找你。西峰之事,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对那些真昧门下看不过眼,顺便教训一下他们而已。”
逸萧儿一阵沉默,过得半晌方道:“与你一起前往西峰捣乱的,可是东云阁的金江阁主?”对于寒子的亲昵称呼,也不见她有甚不悦之感。
寒子笑道:“萧儿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显是见她对自己昵称一事未提出异议,他心情好了许多。
“哼,金师弟为人表面淡雅,却是心比天高,这我是知道的。只是玉清门乃是千年大派,一向以来都是女弟子为尊,这点我也是无可奈何。”逸萧儿淡淡的道。
寒子心道:“无缘无故的,她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口中应道:“是啊,传统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但是所谓天地天地,天为阳,地为阴,一向都是以阳为尊的,我也不知道你们玉清门以前是怎么来的,所以也不好妄下定论。”
逸萧儿幽幽道:“你既然知道天地,有天必有地,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玉清门的存在,自然有其自然的规律,我不想细说,你也不必知道。不过,说白了,这就如同白日太阳,夜晚月亮一样简单。公子你是聪明人,相信你会明白。”
寒子笑道:“多谢萧儿夸奖。”见她只在里面说话,却不出来与自己见面,颇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便道:“萧儿,今晚你让周苑主她们带我前来,难道就是想跟我谈这天地之事么?还是就西峰之事问罪于我?”
垂帘内又是一阵沉默,过得半晌,她的声音又才再次传来:“其实,我找公子你来,只想问你几件事。”
寒子心想:“终于入正题了。若不是与萧儿你说话,象这样不见面的谈话,我宁愿回家睡大觉。”嘴中却道:“萧儿,有话你尽管说,跟我不必客气。”
逸萧儿又是沉默了半晌,方道:“第一件,请问,公子是否从龙星而来?”
寒子一愣之下便即明白,在知天阁中她一定注意到了自己身年的龙泽。便道:“龙星?我去过,但我不是龙星球上的人。萧儿,我跟你说过的,我自地球而来,真的没有骗你。不过,我很快要上龙星球是真的。”
“公子来仙宇,真的是误打误闯吗?”逸萧儿问道。
寒子也不瞒她,道:“不是,我到仙宇,确是有事要做。也许,可能,与萧儿你有关也不一定。”
这回逸萧儿沉默最久,寒子几乎能感觉得到幕帘之后她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最后问公子一个问题,公子并非仙宇之人,不知可曾婚配?”问这一个问题,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栗,也比先前的话语要小声得多。
寒子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响,当即有些晕菜,心念电转:“她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有什么动机,有什么目的?难道,她对我有意思?若是她对我有意思,那么,她所等的那个意中人又是什么人?抑或是,她根本就没有在等任何人,只是一时间想起了这一首诗词,脱口而出罢了?”又想:“我该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是实话实话还是对她隐瞒实情?”
“公子,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唐突了,倘若公子觉得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公子可以当逸萧儿没有问过。”这次逸萧儿的反应要较先前快得多。不过,此次说话的语句显得有些着急,隐约之中,寒子能够感觉得到其实她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寒子心念电闪之间,便有了决定,缓缓地道:“那倒是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其实,我只是怕我回答了这个问题,萧儿你会从此当不认识我了。”
逸萧儿似乎嗅到了什么,声音颤抖的样子寒子都能够感觉得到:“这,那,怎么会呢,不论如何,公子也算得上是萧儿的一个朋友吧,萧儿既然对师妹们都承认公子你是萧儿的朋友,那自是在心里当你是朋友了,怎么会当作不认识你。”
寒子心里一叹,道:“既然如此,我便实话实话吧,我虽然还没有明确的婚配,但是我的女朋友,也就是未婚妻,到现在为止,已经不下于十人。”
“十人?不下于?”逸萧儿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不错,在我心目中,将来要做我妻子的,目前已经有十三人。而已经确定的,已经有十一人。萧儿,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极为花心的人。”寒子豁出去了,心想:“真心的,希望能换来更真的。”
逸萧儿此次再次沉默良久,寒子似乎听到她轻微的叹气之声,心里一紧,便听到她轻轻问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想问问公子你,你觉得,这样对她们公平吗?她们能感到幸福吗?她们是否有过怨言,又是否能够和睦相处?”
寒子却在突然之间感到无比的轻松,或许是因为逸萧儿的话,又抑或是因为他把实情都告诉了她,至于她心里如何个想法,是否会介意,目的是什么,好象在突然之间又变得不再重要。
这种情绪之意的波动,有时的确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明白的。
心松之下,寒子便没有了什么顾虑,就象是与一个好朋友扯家常一般把自己与各个女孩之间的感情经历都跟逸萧儿说了。没有因为今天才认识的她而有所隐瞒,也不担心她因此而对自己有甚想示。其中的故事,包括了紫霞,也包括了龙筠仪。
他这一番说话自然是很长的,先时还只是随便说说,但说着说着,他却又不禁想与自己这几年来与女孩们的点点滴滴,一时间自己也陷入了回忆之中。其中的快乐,痛苦,离散,无不情真意切,丝丝入扣。
“寒子,我能这样称呼你么?”逸萧儿终于从幕之中走了出来,微有些羞涩的道。
卷九群龙之首(1)28梦中人
淡淡的灯光下,素裳如月色一般的洁白。水一般肌肤在灯光下微现晕红。婀娜的身姿,漫妙的无可形容。
初见其人,她身上那奇特的,淡淡的香味便已入鼻,冲人欲醉。
她甫一出现,整个大殿立即便变得有了生气。阴冷,昏暗,压抑,尽在那一刻消失得了无影踪。
殿外,月华如水,凉风徐徐,甚是阴凉;殿内,却已香暖如春。
寒子一愣之下,眼前一亮,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闻言微笑道:“有何不可,萧儿既当我是朋友,可以,理所当然也应该这么叫我嘛。”
逸萧儿盈盈走了过来,温言道:“寒子,你能听我讲一个故事么?”
寒子点了点头:“你说吧,我也是一个好听众。”
逸萧儿缓缓走到大殿门前,抬头凝望着夜空。柔柔的月华洒下,滑过她凝脂白玉般的肌肤,似乎停留不住,又顺着她的肌肤滑落地面。她的脸上,再现白日里寒子看到她时的情表,淡淡的思念,淡淡的愁。
“与其说是一个故事,倒不如说是一个梦。”逸萧儿轻轻说道,“一个缠绕了萧儿多年的梦。”
逸萧儿说到这里,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沉思。过得半晌,幽幽一叹,续道:“萧儿都不知道是哪一年就开始在做这个梦了。郎乘白马归,妾在家门迎;此刻晚风累,相见泪灰灰。”
这一首情意绵绵,相思无限的妻子等候丈夫归来的诗句从她的嘴里轻吟而出,一缕淡淡相思愁绪瞬间蔓延寒子的心头。
逸萧儿轻轻述着:“那是一个暮日西垂的傍晚,一个身着布衣的年轻女子,从午时起,便伫立在自家的茅屋之前,抬头望向前方的小路。是日烈阳似火,从天空肆虐而下,年轻女子没有打伞,也没有任何可遮艳阳之物,就那么一直站着。
“一天,两天,三天,也不知道站了多少个时日,每日里总是午时相候,日薄西山而回,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每天便这样相候,脸上欢喜之色,淡雅的微笑,都是在等候着丈夫回来时,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是她最开心之样。
“也不知道守候了多少年,等待了多少日。直到有一天,她终于忍受不住那种相思的煎熬,守候的折磨,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苦楚,日暮之时,晚风吹乱了她梳得齐整的秀发,风中夹着风沙,飘着落叶。
“一片落叶粘在她的额头上,那一刻,她方才知道,此时已是深秋。深秋落叶,又要入冬了。轻轻一叹之中,她举手拈下额头上的落叶,秀目不经意的一瞥之间,她脑子突然一阵晕眩。
“不是因为病了,也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恐怖之事,而是因为,她看到了一匹白马。白马之上,一个身着奇异服饰的少年,脸上带着坏坏的笑意,目光正望着尚在远处的她。
“那一刻,她知道,她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她的丈夫,等到了那坏坏的笑容。只不过,她没有象原先准备好的,以认为最美的微笑迎接他。因为,那一刻,她哭了,她大哭起来,发了疯一般的冲向那少年。
“而那少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眶中也已涔着泪水。两人紧紧的相拥,相对无言,唯有泪满衫。”
一个故事,一个梦,从逸萧儿的嘴里如诗如幻般的道出。说完之时,她已是泪淌轻裳,凄凄之情,惹人疼怜。
“郎乘白马归,妾在家门迎;此刻晚风累,相见泪灰灰。”听罢她的故事,寒子不禁轻轻吟着这一首简单而又感其至深的诗句。只觉得,逸萧儿所说的这个故事,这个梦,没有比这诗能更淋漓尽致的表述得出来。
一时之间,他也痴了。
相爱相守到百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让人觉得更幸福的?
逸萧儿盈盈圈转,腮边泪痕未干,莹莹秀目之中,蕴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