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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
“昨天早上,当时我和他一起喝过咖啡,所以刑警就这一点问了我很多问题。”
“是吗?”绫音歪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后又望着宏美说,“你没对刑警隐瞒什么吧?你已经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他们了吧?”
“应该是全部告诉他们了。”
“那就好,如果你有什么遗漏的话,最好和他们说清楚,或许他们也会怀疑你的。”
“或许他们早就已经怀疑我了,毕竟周六周日两天和真柴先生见过面的人,目前只有我一个。”
“这样啊,警察都是从这些地方开始怀疑上的。”
“那个……我是不是也该把今天来见您的事告诉警察呢?”
听了宏美的问题,绫音把手贴在额头上说:“这个嘛……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是无所谓。欲盖弥彰,只会加深他们的猜疑。”
“好的。”
绫音舒了口气,嘴角松弛下来,她说:“说来也真是奇怪呢,一个被丈夫甩掉的女人,竟然会和丈夫的情妇坐在同一间屋交谈,两人之间还没有争执,只是都感觉走投无路,我们俩之所以没掐起来,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死了吧。”
宏美没搭腔,但她的想法是一样的。对她来说,如果义孝能够死而复生,她甘愿接受绫音的任何责骂。她也确信当时当刻的丧失感,绫音恐怕比她大得多,至于她这确信的依据,此刻她实在无法说出口。
8
真柴绫音的娘家位于一片规划得极为干净漂亮的住宅区内,楼房建造得方方正正,玄关在楼梯的上方。一楼是停车场,但住户拿它作地下层。也就是说,虽然外表看来是栋三层的楼房,但产权证上是写的却是地上两层加地下一层。
“这样的人家在这附近很多的。”三田和宣切着煎饼说,“一到冬天,这里的积雪很厚,所以不能把玄关造在靠近地面的地方。”
“原来如此。”草剃点点头,伸手拿起茶碗,端茶来的人是绫音的母亲登纪子,此刻她跪坐在和宣身旁,膝上放着她端来的茶盘。
“话说回来,这次可真是吓了我们一跳,没想到真柴居然会遇上这种事,听说既不是事故也不是生病啥的,我就觉得纳闷了,果然没一会儿,警察就到家里搜查了。”和宣把略显花白的眉毛皱成了八字形。
“目前还无法断定是他杀。”草剃这样告诉他们。
和宣皱着眉头,或许也因为消瘦的缘故,皱纹显得更深了。
“看来他生前树敌太多,精明能干的经营者,大都差不了多少,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说是哪里的哪个家伙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听说直到五年前,和宣一直都在本地的一家信用金库工作,估计见过不少经营者。
“请问……”登纪子抬起头,“绫音她怎么样啊?电话里她倒是说自己没事……”
身为母亲,果然还是关心自己的女儿。
“您女儿她很好,当然,打击是不小,但她还是很好地协助了我们的搜查行动。”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说是这么说,但不安的神色却没有在她脸上消失。
“听说,真柴太太是周六回来的,说是因为父亲身体不适,”草剃望着和宣的脸,切入正正题。和宣虽然消瘦且脸色不好,但也不像是整天受病痛折磨的样子。
“我的胰腺不太好。三年前患过胰腺炎,从那以后,情况就一直不乐观。一会儿发烧,一会儿肚子痛背痛得动弹不得,如今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这次倒也未必让真柴太太回来帮忙不可吧?”
“嗯,也没什么特别的…是吧?”和宣向登纪子征求同意。
“周五傍晚,那孩子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明天来这边,还说很担心她爸的病,结婚之后还一次都没回来过什么的。”
“除此之外,您是否还听她说过什么其他原因呢?”
“没再说什么其他原因。”
“她说过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吗?”
“这倒没具体说……我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东京,她只说还没决定。”
从他们两人所说的情况看,绫音似乎并不需要火速回乡,那她为什么要赶回娘家呢?
已婚女性采取这种行动,最大的可能就是与丈夫发生了什么矛盾。
“呃,刑警先生,”和宣略带犹豫地开口,“您似乎挺关心绫音回家这件事的,是不是有啥问题啊?”
虽说他已经退休了,但他毕竟曾经与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筌过合同,有关这位从东京过来的刑警的目的,他无疑在脑子里进行过多种想象。
“如果此次的事件确属他杀的话,凶手很有可能就是瞅准了真柴太太回娘家的时候下手的。”草剃用一种缓慢的语调说道,“这样,问题就转到凶手是怎样得知真柴太太的行踪的。所以,接下来我特向两位了解一些细节,失礼之处请多原谅,这也是搜查的一个环节,还请见谅。”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不清楚和宣心里是否真的理解,但他还是点头了。
“真柴太太那几天在这边是怎样度过的呢?”草剃轮流看了看这对老夫妇的脸,问道。
“刚回来那天,她一直待在家里。晚上我们三个人去了附近的一家寿司店。那孩子以前就很喜欢去那家店。”登纪子回答。
“请问店名叫什么?”
草剃一问,登纪子的脸上便浮出讶异的表情,和宣也是一样。
“不好意思,不知道今后哪个线索会变得重要起来,所以我希望确定所有的细节,请放心,我们不会总这样来打扰的。”
登纪子虽然一脸难以释然的表情,但还是告诉了那家寿司店的店名,说是叫做“福寿司”。
“听说周日的时候,她和朋友去了温泉,是吧?”
“那是她上中学起就认识的朋友,名叫‘佐贵’。她的娘家离这儿很近,走路过去五分钟。如今她已经嫁了人,搬到南区去了,周六晚上,绫音好像给她打了个电话,约好一起去定山溪。”
草剃看着手册,点了点头,间宫之前已经从绫音口中打听到,这位朋友叫元冈佐贵子。内海薰去完定山溪温泉,会去拜访这位女士。
“真柴太太她这次据说还是婚后头一次回娘家,她有没有跟您二位谈起过真柴先生呢?”
登纪子侧着头回忆说:“倒是说过他工作依旧很忙,但又整天跑去打高尔夫球之类的。”
“也就是说,当时她并没有提起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提过,说起来,那孩子问的更多的还是我们的情况,什么爸爸身体还好吗,弟弟还好吗之类的,啊,她还有个弟弟,现在因为工作关系,被派到美国去了。”
“既然真柴太太她之前从未回过娘家,那您二位估计也没见过真柴先生几次吧?”
“是的,他们俩结婚前一阵子,我们去过一次真柴家,但从那之后就一直没机会好好和他谈谈了。真柴先生倒也说过随时欢迎我们过去,但我们家这口子身体不大好,结果后来就一次都没去过了。”
“我们大概就只见过他四次吧?”和宣回忆道。
“听说好像是闪电结婚啊。”
“就是啊,当时绫音也已经三十了,也是时候找个人了,我们这头正为这事闹心呢,她就突然打电话回来说她准备结婚了。”登纪子嘟着嘴说道。
听这对老夫妇说,绫音是在八年前离开家到东京去的。但在此之前,她也并非一直就待在礼幌。大专毕业之后,她还到英国去留学了一段时间。拚布是她高中就有的爱好,从那时起就曾经在许多比赛上获得过很高的评价。而知名度的一下提高,据说因为从英国留学归来之后出版的一本书在拚布迷中间获得了非常高的评价。
“当时她整天就知道工作,问她打算啥时候结婚,她也只会说她没工夫做别人太太,她自己倒还想找个太太来帮忙呢。”
“是这样啊。”草剃听了登纪子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不过我看她倒是挺擅长做家务的。”
听他这么一说,和宣撅起下唇,摆了摆手:“她是擅长手工艺,但并不说明也会做其它家务事,她还住这儿的时候,从来没帮家里做过一桩家务。她在东京独居的那阵子,听说连个菜都烧不好。”
“咦?真的吗?”
“那是。”登纪子说道,“我们曾经去那孩子住的地方看过几次的,根本就不像自己做饭的样儿,她好像是要么出去外边吃,要么就是上便利店买便当,整天就吃那些玩意儿。”
“可我听真柴先生的朋友说,他们频频举办家庭派对,而且都是由真柴太太下厨……”
“我们也听绫音说过这事。她在结婚之前跑去上了个厨艺培训班,手艺好像长进了不少。我们当时还说,为了能让心爱的人吃上自己亲手烧的菜,那孩子倒也挺努力的呢。”
“而如今她那宝贝夫婿却遇上了这种事,估计她情绪也很低落吧。”和宣再次想到了女儿现在的心境,一脸心痛地垂下了眼睛。
“请问,我们可以去见见那孩子吗?我们也想帮帮她的忙,把丧事给办了。”
“这当然没问题,但我们无法准确地告知家属,何时能交还遗体。”
“这样啊。”
“过会儿你给绫音打个电话吧。”和宣对妻子说道。
目的大致已经达成,草剃决定起身告辞。在玄关穿鞋的时候,他发现衣帽架上挂着一件用拚布做成的上衣。下摆很长,寻常的成年人穿上的话,都可以把膝头给盖住了。
“这衣服是那孩子几年前给做的。”登纪子说,“说是冬天出门拿报纸和邮件的时候,让她爸给披上。”
“我觉得她没必要做得这么花里胡哨的。”和宣虽然这么说,看起来还是蛮开心的。
“他娘冬天出门去的时候滑过一跤,结果就把腰给摔折了。绫音看来还记得那件事,所以还专门在衣服的腰部给垫上了软垫呢。”登纪子一边把上衣内侧翻出来给草剃看,一边说道。
草剃心想,这很像她,心思细密。
离开三田家之后,他去了“福寿司”,门口挂着“准备中”的牌子,大厨正在里面忙着准备做菜用的食材。这位约莫年近五十、剃了个板寸的大厨还记得绫音一家。
“很久没见小绫了,所以我也是使出了浑身的本事。他们那天大概是十点钟左右回去的吧。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出啥事了吗?”
草剃不可能告诉他人详情,所以敷衍了两句就离开了这家店。
他和内海薰约好在礼幌站旁的一家宾馆的大堂汇合。
到达时,她正在写东西“有收获吗?”草剃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来问道。
“绫音确实到定山溪的旅馆住了一晚,我也问过女招待了当时她和朋友玩得挺开心的。”
“她的那个朋友元冈佐贵子那里……”
“见过了。”
“她说的和绫音的口供有什么不吻合的地方吗?”
内海薰垂了垂眼皮,摇头道:“没有,与绫音的口供基本吻合。”
“想来也是。我这边也一样,她当时根本没有到东京跑个来回的时间。”
“元冈女士说,从周日上午起就和真柴太太在一起了,而且到深夜真柴太太才发现手机有未接来电,这一点似乎也属实。”
“那就完美了。”草剃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后辈女刑警的脸说道,“绫音不是凶手。不可能是,你心里可能还很不服气,但你总要看看客观事实吧。”
内海薰想透透气,就把目光移开了,接着她再次用她的大眼睛看着草剃说道:“元冈太太的话里,有几处值得注意的地方。”
“怎么?”
“元冈太太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和见面了,说是至少结婚之后就一直没见过。”
“她父母是这么说的。”
“说是感觉她变了。听说她以前更活泼一些的,但这次感觉成熟了不少,看上去也没精打采的。”
“那又怎样?”草剃说,“已经察觉到丈夫搞婚外恋的可能性确实很高,而且这次回乡或许是她的一场伤心之旅。但是那又怎么样?股长不不也跟你说过吗,我们这趟的目的就是确认她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属实。而现在我们也已经确认这一点毫无疑问,完美无缺,这不就行了吗?”
“还有一点。”内海薰面不改色地说道,“说是看到真柴太太当时曾经多次开手机,每次开机都看是否有短信和未接来电,看完之后,她就又立刻把手机给关掉。”
“是为了节约电吧,这也不算稀罕啊。”
“当真如此吗?”
“除此之后还有什么可能?”
“或许她当时早就知道有人会联系她吧。但她想要避免直接接听电话。先靠录音来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