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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剃心想,在这一点上她倒与绫音一样、虽然绫音身边有若山宏美这样的助手,而回娘家也有可以同去泡温泉的青梅竹马的好友,但基本上是孤独地生活着的,她的生活就是一整天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缝制拼布。
也就是说,或许真柴义孝比较喜欢这种类型的女性。
不对——
还是稍微有点区别的,草剃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推论。
他回想起猪饲达彦对他说过的话。“他是不会看重这一点的。对他而言,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即便坐在沙发上,他也只会觉得像个摆饰一样碍手碍脚。”
真柴义孝之所以会选择这种生性孤僻的女性,是因为他只是把对方当成生孩子的工具罢了。或许他是觉得工具这种东西不需要附带复杂的人际关系吧。
笹冈张口说了句“请问”。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们又来调査她自杀这事呢?虽然动机不明,但因为没有涉及什么案件的可能,所以警方当时好像都没怎么调查过啊。”
“并不是因为她的自杀中有疑点,其实是因为我们在调査别的案件时出现了津久井女士的名字,所以就来找您。”
“哦,是这么回事啊。”看样子笹冈还想知道究竟在调查什么案件,草剃连忙打断了话题。
“很抱歉,打扰了您工作,我就此告辞了。”
“您问完了吗?哎呀,我连茶都忘了给您上了。”
“不必了。谢谢您。对了,能把这两本书借我用一下吗?”他拿起了桌上的两本绘本。
“请便,送给您好了。”
“可以吗?”
“嗯,反正这两本就算留在我这里也是迟早要处理掉的。”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草剃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笹冈也跟了过去。
“话说回来,当时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呢。在我听说她过世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她竟然是自杀。得知她是自杀之后,我和同事们猜测过这样那样的原因,也有人怀疑过她其实是被人杀死的。这话说起来虽然感觉有些不负责任,但毕竟她是喝了那种东西而死的呀。”
草剃停下了脚步,望着笹冈的圆脸。
“那种东西?”
“对,毒药。”
“不是说安眠药吗?”
笹冈嘟起嘴唇,摆了摆手。“不是的。咦,您难道不知道吗?是砷啦。”
“砷?”他吃了 一惊。“就是和歌山那起咖哩案里凶手使用的那东西。”
“砒霜吗?”
“啊,那毒药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草剃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他说了句“告辞”,便冲下了楼梯。
他用手机给岸谷打了个电话,命令岸谷立刻到所辖警署去把有关津久井润子自杀的资料给调过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草剃前辈,你还在关心那绘本作家的事吗?”
“已经征得股长同意了,废话少说,快点去给我调过来。”他挂断电话,坐上一辆正巧路过的出租车,告诉司机去目黑署。
案发已经过了好几天时间了,搜査却一直没有进展。无法查明下毒途径这一点的影响虽然也很大,但无论怎样调査都找不出有着杀害真柴义孝动机的人,也是原因之一。要说唯一有杀人动机的,就是绫音了,可她却有着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草剃对间宫强调案发当日肯定有人到过真柴家,同时还向他提出准许自己对津久井润子这个真柴义孝的前女友展开调查的请求。
“可那女的不是已经死了吗?”间宫问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蹊跷。”草剃回答道,“如果她自杀的原因在于真柴义孝,那么她身边就很可能会有人对真柴怀恨在心的。”
“你是说有人替她报仇?可她是在两年前自杀的,凶手之前又为何一直没有下手呢?”
“这一点我不清楚。或许是凶手觉得如果不隔开一段时间再复仇的话,警方立刻就会把这事和津久井润子的自杀联系到一起吧。”
“假设这番推理成立,那么凶手就应该是积怨极深且相当执著的人了,两年的时间都没能淡忘心中的仇恨。”
间宫脸上浮现出的是将信将疑的表情,但他还是批准了调査津久井润子的请求。
因此,草剃从昨天起就开始四处搜集详细情报,给津久井润子老家打电话,拜访当时收到她遗书的人。而她老家的联系方式,是从那本《明天下雨吧》的责任编辑那里打听到的。
但之前草剃拜访过的人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到过她的自杀或许与真柴义孝有关。非但如此,甚至连她曾与真柴义孝交往过这事都没人知道。
据她母亲说,因为当时并没有发现津久井润子的房间有男子出入过的迹象,所以她至今不认为女儿的自杀原因会是什么失恋。
那个红茶专卖店的女招待是在三年前第一次看到真柴和津久井润子的,一年后,润子就自杀了,如果当时她已经和真柴分手了的话,事情就说得通了。
假设即便她自杀的原因就是与真柴分手,但如果没有人知道,也就不会有人对他怀恨在心。难得间宫批准了他的搜査行动,没想到搜査似乎很快就要撞上暗礁了。
可就在这时,他却又听人提到了毒药。
如果他提前把津久井润子自杀一案的资料从所辖警署调过来的话,就能更早察觉到这一点了。但因为他选择首先就给她老家打电话,从她母亲那打听到似是而非的情况,结果反而搅乱了他展开搜査的基本顺序。当时他心里瞧不起所辖警署,认为他们既然把案子定为自杀,那么估计从他们那里是査不到什么有用情报的。
没想到那毒药竟然还是砒霜——
当然也有纯属偶然的可能性。自打发生了和歌山毒咖喱案之后,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砒霜是一种剧毒。当然了,想到用它来自杀或杀人的人也随之增多了。
可如果被害人也是死于前女友自杀用的那种毒药的话,这事也实在太凑巧了。或许还是认为这是有人刻意安排更为妥当些?
就在他正好想到这的时候,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汤川打来的。
“怎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女高中生似的喜欢打电话啦?”
“我是有事要跟你说,被逼无奈的。今天能找个地方见见吗? ”
“见倒是能见,先说你究竟有什么事吧。你不会已经查明下毒杀人的手法了吧?”
“说是‘査明’并不贴切,虽然未经证实,不过要说是‘找到了一种可行的方法’这种表述法还是可以成立的。”
草剃紧紧握住了电话,心想,这家伙说话永远都是这么拐弯抹角的。汤川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表明已经大致找到正确答案了。
“你跟内海说过了吗?”
“不,还没有说。顺便跟你说一声,我现在这时候也还不打算告诉你。所以如果你认为我是要跟你讲明白才来见我的话,那你可要失望了。”
“你搞什么飞机?那我问你,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吧?。
“我是要给你们今后的搜查提点建议,因为我想弄清楚手法实施的条件是否完全具备。”
“你是说,你非但不告诉我手法,还想从我这里获取情报?我想你应该知道,瞀方可是明令禁止将搜查中获得的情报告知无关人员的。”
沉默了数秒之后,汤川回答道:“没有想到,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跟我搬出这一套来,。也罢,我不告诉你凶手的行凶手法是有原因的,这原因就等见了面之后再跟你解释了。”
“你这不是故意卖关子吗?我现在要先去一趟目黑署,然后去你们学校,估计要到八点了。”
“那等你到了给我电话吧,到时候我不一定在研究室里的。”
“了解。”挂断电话之后,草剃察觉到自己开始紧张起来了。汤川想到的下毒手法,究竟是怎么样的呢?当然, 草剃并不觉得自己此时此地就能够推测出内容来,他担心的是,下毒手法的真相大白,不知会让绫音的立场变得如何。
如果汤川所设想的毒杀手法当真能够推翻她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那就无路可逃了,草剃心想。不是绫音的,而是他自己的退路要被截断了。这一次,他也终将被迫用怀疑的目光来看待绫音了。
汤川他究竟会从何说起呢?之前他一直满心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但今天不同,他感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向他步步逼近。
在目黑署的会议室里,岸谷已经拿着传真纸在等他了,据说有关津久井润子自杀的报告已经从所辖警署传过来了,而间宫也在岸谷身旁。
“我明白您要我这么做的意图了,是因为毒药吧?” 岸谷说着把手里的纸递给了他。
草剃飞快地浏览了一遍报告。上面说,津久井润子当时死在自家的床上,而她身旁的桌上放着一只装有半杯水的玻璃杯和一个装过白色粉末的塑料袋,而那些白色粉末正是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
“报告上没写她当时是怎么弄到那东西的啊?莫非是无法査明?”草剃低声问道。
“估计是他们没去调査过吧。”间宫说道,“这案子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场自杀。所辖警署还没清闲到会去调査随手可得的砒霜来路的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他前女友服砒霜自杀这一点,让人感觉蹊跷。草剃前辈,你这回可要立大功了。”听岸谷的语气,他有些兴奋。
“不知道警方这边是不是还保留着当时的那些砒霜啊?”草剃说道。
“确认过了,很遗憾,没有了。毕竟是两年前的案子了。”间宫一脸遗憾地说道。
如果还保留着的话,就能拿来和本案中所用的砒霜做个比对,确认是否相同了。
“话说回来,警方似乎并没有和她的家属说清楚是哪种毒药啊。”草剃感觉挺蹊跷。
“这话什么意思?”
“当时他们跟津久井润子的母亲说,她女儿是吃安眠药自杀的,我在想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也许纯属误会?”
“倒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但他又开始怀疑母亲是否真的会把女儿是服什么毒自杀的这问题给弄错。
“而且内海又说了那样的话,事到如今,才感觉搜査开始一步步向前推进了呀。”
草剃听到岸谷的话,抬起头来。
“内海她又说了什么吗?”
“伽利略老师似乎给她出了点什么主意。”间宫回答道,“说是要彻査装在真柴家水管上的那只净水器。对了,那设施叫什么来着?”
“spring 8。”岸谷说。
“对,就是这名字。听说汤川老师让我们,就算靠求也要请他们调查。估计内海现在正在本部里四处奔走,忙着办各种手续吧。”
所谓spring 8,乃是兵库县所拥有的全球最大的放射线研究设施。因其能够分析出极微量资料的成分,故从2000年秋天起,开始被应用于犯罪搜査领域。在毒咖哩一案中也曾被用于鉴定,有效性受到了世人的瞩目。
“也就是说,汤川他觉得凶手是在净水器里下的毒吗?”
“听内海说是这样的。”
“可那家伙应该还没找到下毒的方法啊……”话说了一半,他忽然愣了一下。
“怎么?”
“没什么,我已经和那家伙约好待会儿见面了。他说他已经揭开手法之谜了,所以我就想,他说的那手法恐怕就是在净水器里下毒吧……”
间宫点头说道:“之前内海说过类似的话,说是老师好像已经把谜团解开了。但似乎并没有告诉她最重要的内容。那老师的头脑倒是挺灵光的,可脾气却总是这么倔, 实在是叫人头痛。”
“他似乎也不打算告诉我。”
间宫脸上浮现出了苦笑:“算了,人家毕竟是在无偿地协助我们。不管怎么说,他特意叫你过去,估计是想要给你些什么有效的建议吧。你去好好听听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草剃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给汤川打了电话,没打通,于是又打了一次,响了好几声后,有人接起了电话:“我是汤川。”
“抱歉,刚才没听到电话响。”
“你现在在哪儿?研究室?”
“不,我在体育馆。地方你应该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他挂断电话,向体育馆走去。走进正门往左拐,就能看到一栋有穹顶的灰色大楼。草剃上学期间来这里的次数比他去教室还要频繁,他和汤川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当时他们俩都很瘦,可如今依旧保持着良好体型的就只有汤川一个人。
草剃向着球场走去时,一个身穿训练服的年轻人正拿着羽毛球拍从里往外走,看到草剃,向他点头致意。
汤川穿着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