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点头绪都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到底还是太过寂寞的缘故吧。”
“太寂寞?”
“那孩子生来喜好両画,后来说要做一名绘本作家才上东京去的。可那孩子原本是个老实木讷的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里生活,想当个绘本作家也挺不容易的。当时她已经三十四了,估计也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了。如果她身边能有个人帮她出出主意的话,她或者就不会落到那个地步了。”
看来洋子直到今天,都并不知道她女儿曾谈过恋爱。
“润子女士听说在去世前,还曾回来过一趟?”薰向她确认当时的报告内容道。
“是的。当时我看她是有些无精打采的,没想到她竟然会想到了死……”洋子眨了眨眼,她是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吧。
“也就是说,当时她也没有跟您说什么反常的话吗?”
“是的。我问她身体还好吗,她应了我一句‘还好’。”洋子深深地耷拉下了脑袋。
薰的脑海中浮现出身在老家的母亲的面庞。她心想, 如果换作自己,下定决心一死后,回家去见母亲最后一面的话,又会怎样去面对母亲呢?或许会觉得无颜面对,也或许会像润子一样,表现得和往常并无差别。
“请问……“洋子抬起头来说道,“润子的自杀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应该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但目前还不能把搜査的详细内容告诉她。
“因为我们在调査其他案件时发现,或许与这事有些关联,不过我们手上还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所以想把您说的情况拿来作参考。”
“啊,是吗?“洋子一脸难以释然的表情。
“其实是有关毒药的事。”
听到薰的话,洋子的眉毛微微扯动了一下。
“您说的毒药是……”
“我们听说润子女士是服毒自杀的,请问您还记得当时她服的是什么毒吗?”
这个问题让洋子沉默了,她表现出一脸的困惑。薰把它解释作是她遗忘了,于是说了句“是砒霜”。
“前两天我们那边一个姓草剃的人向您询问时,您告诉他是服安眠药自杀的,但记录上写的却是服用砒霜致死,您难道不知道这事吗?”
“啊……这个嘛……”不知为何,洋子脸上露出了狼狈的神色。之后她又结结巴巴地接着说,“这事,请问……有什么问题吗?呃,之前我胡乱应了句安眠药这事……”
薰感到很奇怪。
“您是明知您女儿并非服用安眠药致死,却还如此回答的吗? ”
洋子的脸痛苦地抽动起来,之后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想这事都己经过去了,她是怎样自杀的也无关紧要了,所以才这么回答的。”
“您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用砒霜致死,才这么回答的吗?”
洋子再次陷入了沉默,薰察觉到其中似乎有些特别的原因。
“津久井女士。”
“对不起。“洋子突然往后退了退,双手拄在榻榻米上,低下头说道,“实在是万分抱歉,当时我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薰感到不知所措:“请您快把头抬起来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洋子缓缓地抬起了头,不停地眨着眼睛:“那些砷原本是我家里的。”
薰不由得“哎”了 一声:“可是报告上不是写着‘来路不明’吗?”
“我实在是说不出口。记得当时那些砷……不对, 砒霜是吧?当时刑警先生问我知不知道那些砒霜是从哪儿来的时候,我实在无法告诉他们其实她是从家里拿去的, 所以就说了我不知道。因为后来也没有再追问,所以我就……实在是抱歉。”
“请等一下,您刚才说那些砒霜原本是您家里的,此话当真? ”
“我想应该不会有错的。是我家那口子还活着的时候,找朋友要来毒老鼠用的,之前一直都收在杂物间里。”
“那您能确定润子女士把那些砒霜拿走了吗?”
洋子点了点头:“当时我听刑警先生提起砒霜后,就检査了一下杂物间,发现之前肯定放在里边的袋子不见了。直到那时候,我才察觉那孩子原来是为了拿那东西才回家来的。”
薰大惊失色,连做笔录都忘了。她赶忙拿起笔把刚才的话记在随身手册上。
“我实在是说不出口,那孩子难得回来一趟,我却非但没有察觉到她打算自杀的念头,反而被她悄悄地把毒药给拿走了,所以就撒了谎……如果这事给你们造成了麻烦的话,我实在是都不知怎么道歉好了。我甘愿向你们公开道歉,去哪里道歉都行。”
洋子不停地点头致歉。
“能让我看看杂物间吗?”薰问道。
“您要看杂物间吗?可以啊。”
薰站起身来,说了句“那就有劳您了”。
杂物间位于后院一角,虽然是用铁皮搭成的简易屋棚,但里面也有大约两叠大的面积,堆放着一些旧家具和旧家电以及纸箱之类。一踏进屋内,就能闻到一股霉灰气。
“那些砒霜原本是放哪儿的?”薰问道。
“记得是那儿。”洋子指了指积满灰尘的架子上放着的一只空罐子,“我记得装砒霜的塑料袋是放那儿的。”
“润子女士拿走的量有多少呢?”
“整整一袋全都不见了,估计得有这么多吧。”洋子用双手比划出一捧的大小。
“量可真够多的啊。”薰说道。
“是啊,估计至少得有满满一大碗。”
“自杀估计用不了那么多吧?而且记录上也没说在现场发现了那么多的砒霜。”
洋子想了想,说道:“您说得没错,我也一直在纳闷呢……该不会是被润子扔了吧?”
薰觉得不大可能,因为要自杀的人是不会去思考该怎样处理剩下的毒药这种问题的。
“您平日常来杂物间吗?”
“不,如今我几乎都没用它,很长时间都没打开过了。”
“那您平日会把这里锁起来吗?”
“上锁吗?嗯,我大致还是会锁起来的。”
“那就请您从今天起把它锁起来吧,今后我们或许还会来调査的。”
洋子睁大了眼睛:“调査这杂物间吗?”
“我们会尽可能不给您添麻烦的,拜托您了。”
薰一个劲地说着,心中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杀害真柴义孝所用的砒霜依然来路不明,但假如其成分与润子从这里拿走的一致的话,那么整个案件全貌将会彻底改观。
话虽如此,但此处已经没有实物,所以也只能期待杂物间里有砒霜微粒残留了,她想着等回东京之后找间宫商量。
“对了,听说您也收到了一封润子女士的遗书,是邮寄的?”
“啊……是的,我确实收到了。”
“请问能让我看看吗?”
洋子表现出稍加考虑的样子后,点头道:“好的。”
两人再次回到了屋里,洋子这回带着薰来到了润子生前的房间。这是一间八叠大的西式房间,屋里依旧摆放着润子当年的书桌和床。
“孩子以前用过的东西我全都收集整理到这间屋子里了,虽然总有一天要稍微整理掉一些。”洋子拉开抽屉,拿出放在最上边的一个信封说,“就是这封了。”
薰说了句“请借我看看“,接过了信封。
遗书的内容和之前听草剃所说的没多少差别,里面只字未提她自杀的动机,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了一种对尘世的厌倦和失望。
“我至今依旧觉得当时其实我应该能够替她做点什么的。要是我再稍微留点神,或许就能察觉到那孩子心中的烦恼了。”洋子的声音在颤抖。
薰也不知道自己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正打算默默地把遗书放回抽屉时,才发现里面还装有另外的几封书信。
“这些是?”
“是那孩子写回家来的信。因为我不会发邮件,所以她偶尔会写封信回来告知近况。”
“可以让我看看吗?”
“嗯,请看吧。我去给您沏茶。”说罢,洋子走出了房间。
薰把椅子拉到身旁坐了下来,开始读信。信的内容几乎全都是目前在画什么绘本,或者眼下在做什么工作之类的报告,可以说完全看不到有没有男朋友和她处理人际关系的描述。
就在薰认为信件无法提供参考,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张明信片上。上面印着一辆红色的双层大巴。看过明信片背面用蓝笔写下的一段话后,薰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段话的内容是——
您还好吗?我现在已经到伦敦了。在这里结识了一个日本女孩子。她说她是北海道人,现在是在英国留学。明天她会带我上街去逛逛。
25
“据津久井洋子女士说,润子在大学毕业后曾经上过班,于三年后辞职,为了学习绘画而到巴黎留学了两年。那张明信片似乎就是在那段期间寄出的。”
草剃盯着兴奋地述说着其发现的内海薰,心中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懊丧。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内心的一个角落确实不大想对她的这一发现表示赞赏。
间宫身体背靠在椅背上,粗壮的双臂抱在胸前。
“你的意思是说,津久井润子和真柴绫音是朋友? ”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明信片邮截上的日期也和真柴太太在伦敦留学的时间一致。而且又是北海道人,我想不会有这么多巧合。”
“你确定吗?”草剃说道,“我倒觉得这种程度的巧合也不无可能。你以为伦敦有多少日本留学生吗?可不是一百两百能数得过来的。”
“好了好了。”间宫摆摆手,出面调停。
“假设她们俩确实是朋友,那你认为和本案又有什么关系呢?”股长向内海薰发问道。
“虽然目前还只是处于推论阶段,但也不可否认润子自杀用剩的砒霜后来落到绫音手中的可能性。”
“这一点我明天一早就去找鉴证科,虽然不清楚他们是否能够确认。不过内海,如果事情真如你所推论的那样,死者太太就是与自杀了的朋友的前男友结婚了啊。”
“是这样的。”
“你难道不觉得说不通吗?”
“不觉得。”
“为什么?”
“和朋友的前男友交往的女子,这世上可多了去了, 我认识的人里面也有这样的。有些女的甚至还强调说,就因为已经从朋友那里得知相当多的信息,所以才有利于自己事先对对方有更多的了解呢。”
“即便这朋友后来自杀了也是一样吗? ”草剃插嘴问道,“自杀的原因可说不定就在这男的身上啊。”
“那也只是说不定,而并非肯定。”
“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绫音太太和真柴先生是在一场派对上认识的。你是要说,她就是那么巧在那种场合碰到了朋友的前男友?”
“假如两个人都还是单身,也没什么稀奇的。”
“之后又碰巧成了恋爱关系?这故事可编得够便当的。”
“这一点或许并非碰巧。”
“你这话什么意思? ” 听到草剃的询问,内海薰盯着他说道:“或许绫音太太一开始就是冲着真柴先生去的。她在真柴先生还在与津久井润子交往时就看上了他,而后又以润子的自杀为契机,开始接近他,甚至就连他们两人在相亲派对上的相识,也有可能并非偶然。”
“你这根本就是在瞎扯,”草剃恨恨地说道,“她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
“那她是怎样的女人呢?草剃前辈,您又真的了解那位太太吗? ”
间宫站起来吼了一句“都给我住嘴 ”。
“内海,虽然我也承认你的直觉很敏锐,但你这次却有些猜疑过头了。在说出你的推论之前,你还是先收集一些有力的物证来吧。还有你,草剃,你也别整天每句都和人抬杠,先听人把话说完行不行?有时真相就是在相互交换意见的过程中显露出真面目来的。你平常不是挺会听人说话的吗?现在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你哦。”
内海薰说了声“抱歉“,低下了头,而草剃也默默地点了点头。
间宫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内海的话听起来有点意思,但根据有失薄弱。而且如果绫音太太确实是凶手的话,毒药的来路倒是能解释清了,可除此之外还看不出任何与本案相关的地方。还是说,”他把双肘撑到桌上,望着内海薰,“你这回又打算假设绫音太太是为了替自杀的朋友报仇,才故意接近真柴义孝的? ”
“不,这倒不至于。我无法想象会有人以复仇为目的而结婚。”
“既然如此,那你的想象游戏就到此为止。接下来就等鉴证科调査过津久井家的杂物间后再说吧。”间宫做出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