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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别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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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琪心头一热,温存地答应道:“好吧,小伙子,我答应你的邀请,在这儿多住几天。”
  艾山江的母亲看到小孙子领着一个年轻女孩去了河边,她猜到女孩要么是受儿媳的委托,要么是受儿子的委托而来,至少与他俩有关,否则,为什么一来就跟小孙子打得火热?
  老人家不想惊动他们之间的谈话,她想:小孙子也太可怜了,整个冬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有那两匹马陪伴着他。
  安琪在小东沟牧场住了三天,临走之前,艾山江的母亲用“冬不拉”为她弹唱了一首歌:《腊月里的转场队伍》
  转场的队伍在艰难地跋涉,
  —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只为寻找一处避风的岩洞,
  走穿了茫茫的旷野。
  一听到母亲唱这首歌,安琪激动了,这首歌她早已熟稔于心啊。她情不自禁地跟随着母亲一起唱起来。
  用所有的衣物裹住身躯,
  —生活不可能再比这笨拙。
  可怜的哈萨克!难道命运
  注定你做这样的选择!
  体温似乎要降到零度,
  冷风依然在肆虐。
  儿童们却无忧无虑,
  在兴致勃勃地玩雪。
  一位后生在马背上颤抖,
  肩胛上堆起一层霜雪。
  寒流围困着畜群,
  大地仿佛被冻裂。
  年长的喊着“快下来跑步!”
  后生跳下鞍紧跟着乘马蹀躞。
  连绵的雪丘中寸步难行,
  人与畜群几乎在雪堆中淹没。
  少妇在马鞍上紧扶着摇床,
  马的四肢已经陷进雪窝。
  她使劲用脚跟扣动马腹,
  可怜的坐骑已精疲力竭。
  转场的队伍在继续奔波,
  高原的风雪更加暴虐。
  前面的路已被封闭,
  人们只能在附近暂歇。
  终于找到避风的洞穴,
  可以暂时抵御风雪。
  妇女们高兴地支起毡房,
  牧人的心情无比喜悦。
  终于找到避风的洞穴,
  可以暂时抵御风雪。
  妇女们高兴地支起毡房,
  牧人的心情无比喜悦。
  转场的路程还很遥远,
  这只是临时寄宿的窝。
  腊月的风犹在吼叫,
  冻馁的弱畜在勉强啃雪。
  日日夜夜在风雪中颠簸,
  年年月月在马背上生活。
  瞧!年轻牧人如一座冰雕,
  月光下还在孤零零地守夜。
  唱着这首歌,安琪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一晚,艾山江在深夜低低地给她唱的这首歌,早已深入了她的骨髓。想起艾山江,想起自己轰轰烈烈却又戛然而止的爱情,她真是肝胆欲裂。坚持了三天的眼泪突然倾盆而下,她说:“妈妈,亲爱的妈妈,收下我做您的女儿行吗?我想天天听这首歌,我爱这首歌!”
  从安琪住下的那天晚上,老母亲就看出了这个女孩的心思,就在心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比这个年轻女孩更痛苦,只是,她不得不把痛苦深深地隐在心里。她把失声痛哭的安琪揽在怀里,轻轻抚弄着她的黑发,看着安琪剧烈抽动的肩膀,她心疼不已,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这个女孩在人生的道路上刚刚迈出第一步,她以后还会经历许多许多事情。她不能让这个孩子陷在小东沟这个地方永远走不出去,她不能耽误这个心里藏着一团火的女孩。老母亲等安琪哭够了,她重新拿起“冬不拉”轻声地问:“闺女,我再给你唱一首歌。我儿子夏天离开家时,我给他唱过的歌,想听吗?”
  安琪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感激地点头道:“谢谢妈妈,您唱吧,我特想听。”
  看着山我还能说什么?
  你所包含的只有太阳和月亮能够知道。
  松树林木为你增添光耀,
  在你的怀抱里,马鹿雪鸡养育着子孙。
  自然的生命互相配合才有如此奇妙,
  早晨升起的太阳啊多么美好!
  我的儿子啊,你是母亲的骄傲,
  看着牧场我还能说什么?
  儿子啊,你所做的一切草原和河流都知道!
  米里别克执意要骑着马把安琪送出小东沟。没人让他这么做,他早早地把两匹马的马绳都牵在手里,站在路口等着安琪。老人家只是叮嘱孙子: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呀,小米里别克。”
  安琪对老母亲说:“妈妈,每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我都会来看望您和米里别克。您别问我为什么?千万别问!”
  安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小东沟牧场。把自己和艾山江母亲的心都弄得哀哀的。



第22章
   一 
  一晃三年过去了。这三年里。每年的冬天,安琪都会请假到乌兰山北部乡下的小东沟牧场去看望艾山江的母亲和儿子。每次她都给米里别克带许多书本,教他识更多的字。她还抽空把艾山江母亲自弹自唱的两百首情歌请人翻译成汉文,并且与内地一家出版社联系好,给老人家出版一本情歌专集。老人说,书名就叫《腊月里的转场队伍》吧。这三年里,安琪只做两件事,第一是破案。第二就是想念艾山江。
  这段奇异的爱情故事过去三年了。安琪的心还在等待艾山江的归来。她常常自欺欺人地认为:艾山江没有走,阿迪力只不过是编了个谎言让她离开艾山江,也许艾山江又去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可是冷静下来时,她残忍地意识到:艾山江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不然,为什么三年里他音讯全无?尽管如此,她的内心却有一样东西越来越坚定起来:她爱他,至死不渝。
  2003年冬天快结束时,安琪要走了。
  2003年春节前夕,JJ市浩浩荡荡地下了一场大雪。许多人都说,这场大雪与2000年那场大雪光景差不多。触摸着纷飞的大雪,安琪真是撕心裂肺地痛。这场大雪下得简直就像2000年那样忘我,那样铺天盖地,比整整一个冬天下的雪还要多,莫非真是“天若有情”吗?即便是巧合也算是天意了,而两次巧合就算两份天意,感天动地了。
  海拔五千多公尺的乌兰山并不是世界最高峰,但是这场落到乌兰山上的积雪足以滋润离它最近的JJ市的百姓。来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听到许多人都这么说,安琪的心情仿佛好了许多,这是以艾山江的生命为代价换取的丰收年啊。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她默默地想,既使自己离开好长好长时间,埋在土地里的艾山江来年也不会渴了。艾山江活着时对自己只提过一个要求,他说:如果你看我有点累,就请给我准备一杯水。她相信来自乌兰山的雪水一定会让躺在土地里的艾山江备感亲切。她想,这场大雪就是为艾山江而飘飞的。难道老天爷也为自己的真情所感动了吗?在她即将离开大西北之前,给了她一份安慰,她的亲爱的人不会渴了。
  头一天下午,天空还没有下雪的迹象,仅仅一个晚上,雪厚得就没过了行人的膝盖。安琪一边扫拭着三菱越野车玻璃上的积雪,一边想,许多事情都有偶然性,艾山江牺牲那天是个大雪天,今天是他的三周年祭日,又是个大雪天。她的耳边不由自主地响起那首深沉悲怆的民歌:《腊月里的转场队伍》
  转场的队伍在艰难地跋涉,
  —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只为寻找一处避风的岩洞,
  走穿了茫茫的旷野。
  用所有的衣物裹住身躯,
  —生活不可能再比这笨拙。
  可怜的哈萨克!难道命运
  注定你做这样的选择!
  体温似乎要降到零度,
  冷风依然在肆虐。
  儿童们却无忧无虑,
  在兴致勃勃地玩雪。
  一位后生在马背上颤抖,
  肩胛上堆起一层霜雪。
  寒流围困着畜群,
  大地仿佛被冻裂。
  …………
  当艾山江在电话里第一次为她唱这首歌时,她有一种走到一个峰回路转的地方,道路突然垂直而下,眼前顿然出现一个火烧云般的天,只是,那天边挂着梦境般的黛黧色的惆怅。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它折服了。她的灵魂就是由于这首空灵的歌曲做媒介,而一泻千里般向艾山江靠拢。现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只有这首歌在安琪的内心无声地盘旋,怀念也因此无边无际。
  安琪给自己争取了一天的休假,她要向亲爱的艾山江道别。为此,她特意束起垂到肩头的柔顺的头发,穿上警服。因为艾山江在电话里说过,特想看看安琪穿警服是什么样儿,他已经见过安琪穿警服的照片,他说他特想见到安琪的真人,他要好好看看她,亲吻她,拥抱她,两人再也不分离。安琪穿警服的样子神气极了,可惜艾山江没能有眼福好好看看,那次在电视上,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半张脸半拉膀子。安琪并不知道,艾山江其实近距离地端详过她。
  在艾山江走了三年之后,安琪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无论有什么欲想,只要想将它变为现实,就一定要付出代价。艾山江为自己的英雄梦想付出了代价:那就是宝贵的生命;安琪为浪漫的爱情付出了代价:那就是痛,并持续到永远。
  二
  安琪屈指相算,刚到大西北时她22,艾山江31,都是既富有冒险精神又浪漫的年龄,更是感受生活之真谛、爱情之美好的黄金时代。而她真的在那个年龄,那段特殊的时期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爱情。
  从夏季到春节前夕,这个故事从发生到结束只有半年的光景,安琪却经历了一场深刻的爱情。她觉得前半生好像只活了这半年。令她遗憾万分的是,她和他生生死死地相爱了半年,却始终阴差阳错地没有见过面。如今,安琪不知艾山江的肉身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如果她知道,她会一百遍地亲吻那里。有时,她看到一棵挺拔秀美的白杨树像他,就会久久地拥抱那棵树;有时,她看见一匹高大英俊的乌兰河谷马,就深信马背上的骑手是她心仪的人;甚至有时,她对着乌兰山说痴话。因为艾山江说过,他每天都要凝神仰望一会儿乌兰山以及积雪之上的太阳。她痴痴地想,如果他真的熔入了乌兰山,他应该能懂得她的心声,当他们第一次在电话里交流时,她就断定他懂她,他是她生命中期待的那个人,是她的另一半。
  可是,如今她生命中的另一半永远地消失了,令安琪心痛的是,他有牺牲的权利,却没有让社会知道真相从而尊敬他、怀念他的权利。她知道,这种事情的发生是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的,不理解也要理解。可是,命运对自己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也清楚自己不会永远独身的,还要往前走。母亲说过,她还会遇到一个爱她的人或她爱的人,会成一个家,会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她有权利选择更幸福的生活。但她宿命地认为,她和艾山江所经历的那半年刻骨铭心的爱情,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她的生命因那半年而灿烂,也因那半年而永恒。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伤痛,就像穿皱的衣服,有的人,用电熨斗熨一下就平了。可是安琪的心,不是一件穿皱的衣服,随便熨一下就能平整,她的心是一块深深的伤疤,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沟缝,永远无法慰平,因为艾山江。
  先走的人有福了,他是带着安琪无限的眷恋离开的,却把无尽的别离之苦留给了安琪。
  三
  安琪驾着车缓缓地驶向郊区。厚厚的白雪覆盖着大地,暂时把一切都掩盖了,一切都在白雪的覆盖下了无痕迹。白雪的光芒令安琪眼睛生疼,她取出墨镜戴上,正好掩饰那抑制不住的泪水。
  安琪迎着纷飞的大雪向她心中的疼痛之地走去。往北去,是一望无际的宽阔的牧场,现在,安琪看不到它的绿色。再往北走五六十公里,在牧场的尽头是巍峨雄壮的乌兰山。牧场和乌兰山之间连着的地方就是金地公司的骑马俱乐部,只是,现在这个骑马俱乐部已经被政府拍卖给一个新主人了。俱乐部马厩里喂养的十几匹英武的赛马,艾山江都悉心照料过。
  安琪太熟悉这条道路,这片被白雪覆盖着的天然牧场,这里的马匹,因为它们都跟一个人相关联,而那个人是她心中的伤痛,是她情感世界里的永恒。现在,这一切都被大雪覆盖着,仿佛这片土地突然沉积成了一段历史,而安琪又是唯一的见证人。如果有一天,自己终将也要离开这片土地,或者淡忘这片土地上所发生的故事,那么,谁又将被彻底地沉埋在这里?想到这儿,安琪的心真正疼痛起来。
  从一上路开始,安琪就让车厢里萦绕着恩雅凄美动人的歌声,当听到恩雅的歌剧《漫步街头》时,她再次泪如泉涌。艾山江最后一次消失时,安琪在等待的时间里,就是反复听恩雅的这首歌。在这首凄美的乐曲背景下,艾山江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傻丫头,别相信永恒,永恒只能作为一种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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