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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惊叹的实案:美国8大奇案-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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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迪希博士揭开头皮:“……颅骨无骨裂,”再锯下头顶盖骨:“脑内零星淤血,无创伤……提取脑组织样品以备进一步的化验。”
  法医转向卡瑟琳的双手:“手上沾有些许毛发,指甲缝中有干结血块,但无皮肉屑……右手背一处青肿,左手两道伤口及数处青紫,手腕及肘部多处青肿……当为抵挡攻击时造成的自卫性伤痕。”
  “……身体外部其余部分无明显受伤。”
  “经解剖……无内脏病变……无血液进入呼吸道或被吸入肺部……颈部左甲状软骨末梢处骨裂并淤血,应为外力卡掐或勒扼所致,而非由摔下楼梯造成。”
  “血液中酒精含量007,”即低于北卡罗来纳州法定的酒精中毒标准30%,与泰德·彼得逊关于卡瑟琳因醉酒而失足摔倒的推论不符。
  黛波拉·腊迪希博士的结论:“死因为头部遭受重创,当属凶杀无疑。”
  杜尔罕警署年轻的血液溅洒运动学专家丽贝卡·瑞德绕着楼梯间上上下下转了两圈,越发失去了自信。她从来没有在现场看见过这么多的血,这么多种不同的血迹图案,多到她简直无从下手。
  丽贝卡打电话给她的老师,北卡罗来纳州调查局官员杜安·笛维尔请求帮忙。
  杜安·笛维尔穿上特制的靴子和连身工作服,他也绕着楼梯间的上上下下转了两圈。虽然血迹都已经干结,但宅子里的空气中仍然滞留着一股子甜腻腻的腥味儿。杜安首先在脑海里将现场各种不同形式的血痕图案进行了大致的分类:喷溅抛洒式,传递转移式,涂抹擦拭式。
  正是那几处较大面积的涂抹式血痕引起了杜安·笛维尔的注意。显然,在警方到达之前,有人曾试图抹掉那些血迹。不过,在杜安几十年的职业生涯中,像这样的涂抹式血迹在犯罪现场是十分少见的。通常的情况下,凶手或者将血迹完全擦拭干净,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或者就干脆原封不动,此即所谓的“all…or…nothing(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彻底)模式”。从犯罪心理学的意义上,像这样的“半截活儿”至少说明了案犯的缺乏经验,说明了警方正在与之打交道的不是一名惯犯。
  然而,真正令杜安·笛维尔感兴趣的,是楼梯间的墙壁和硬木楼板上为数众多的喷溅式血滴,最大的若酒盅口,小的如手指头。当然,绝大部分都不是完美的圆形,而以水滴状居多。杜安精心挑选出一共42处典型的血滴图案,一丝不苟地用比长仪(一种带镜头的比例放大标尺仪,其精确度可达十分之一毫米——笔者注)将它们放大到图纸上,再仔细丈量每一滴血的尺寸,计算在到达终极点之前,血滴在空中的角度、速度和经过的轨迹,并进而推算出它们的原始起点,即受害人出血时的位置。
  “一般来讲,血液飞溅时在空气中的运动方式符合物理学中最基本的运动学原理。”杜安·笛维尔学究气地向亚特·霍兰中尉介绍着血液溅洒动力学的背景知识,“计算的过程和步骤非常繁琐,目前已经有现成的电脑程序可以减轻工作量。但在进行事关重大、事关人命的计算时,我还是更相信传统的纸和笔的方法。或者双管齐下,用电脑程序验证手算结果。在具体的实践中,我们一般选用食用番茄酱与一定比例的生理盐水混合,作为血液的代用品,以模拟血液以不同的角度和速度抛洒或滴落而形成的图案。”
  几天后,杜安·笛维尔计算出,楼梯两侧墙壁及梯级上的血滴来自两个原点,或喷发点,一是在从上往下数第12梯级上方空中约18英寸处,另一点为其下3级楼梯上方11英寸处。也就是说,死者身上的血是从距离楼梯一定高度的空中,而不是从楼梯的地面溅洒到墙上和地上的。这显然不可能用卡瑟琳滚下楼梯时头破血流来解释。从时间或案情发展的角度分析,杜安认为,这应该发生在本案的开头,而且很有可能是凶手对被害者的第一轮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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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陷阱(6)



  楼梯最底下血滴的原始喷发点距离地面很近,其中不少呈抛物线轨迹,形如喷泉喷出的水柱或水线。
  彼得逊家的养女玛格丽特·拉特利一路风尘,从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奥尔良赶回杜尔罕时,赛德街1810号已经进不去了。迈克·彼得逊还算想得周到,留下泰德在斜对过的赛德街1819号邻居贝利太太家接应。
  泰德先带玛格丽特到附近的华盛顿公爵饭店登记房间,又带着她到了珂莉·沙顿夫人家。从天亮后被警方送出“犯罪现场”,迈克·彼得逊就一直呆在那里,而且看来在警方解除警戒之前,他还得在沙顿夫人家继续呆下去。
  珂莉·沙顿是一位能干而善交际的女律师,两年前迈克·彼得逊竞选市长时,沙顿夫人曾任他的竞选委员会主任。尽管彼得逊家当律师的比尔已经从内华达州赶来,但他毕竟算“外地人”,而且做的是民事法,所以迈克·彼得逊还是请了沙顿夫人替他出面打点与警方的事务。
  这天晚上,玛格丽特打电话给她在罗得岛州的姨妈,也是她生身母亲丽诗·摩克·拉特利的亲妹妹。姨妈姓布莱尔,和玛格丽特同名。拉特利姐妹俩和玛格丽特姨妈走得很近,两周前,她们才刚去了姨妈家过感恩节。
  姨妈一听是玛格丽特的声音,便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生日快乐,宝贝儿!……”第二天,12月10日,是玛格丽特的20周岁生日。
  但是,玛格丽特却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接受生日的祝福,她匆匆打断姨妈的话:“玛格丽特姨妈,卡瑟琳死了。”
  显然是受到了震惊,玛格丽特·布莱尔沉默了好一阵,才问:“她是怎么死的?”
  “泰德说,她喝了很多酒,从楼梯上摔下来。是父亲发现了她。”
  又是一阵沉默。等玛格丽特·布莱尔重新开口时,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正在这时,背景中传来迈克·彼得逊叫玛格丽特的声音。
  “玛格丽特姨妈,我得走了。他们等我一起到外面吃饭呢。”
  12月10日,星期一,早晨6点整,办案人员们准时返回彼得逊家的大宅子签到。这一次,特伦特·霍尔警官奉命带来了他的“搭档”——警犬巴士科。亚特·霍兰中尉说过,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凶器。
  等一切准备就绪,霍尔警官给巴士科发出只有一个字的命令:“去!”
  巴士科来来回回地嗅遍了宅子的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嗅遍了彼得逊家的四辆车:迈克·彼得逊的美洲豹高级轿车,卡瑟琳的大众牌敞篷轿车,泰德的三菱牌蒙特罗运动吉普,和一辆三菱牌3000GT家用面包车,又嗅遍了园子里修剪平整的草地,起伏上下的小山丘,稀疏的小树林和茂密的竹林,嗅遍了所有有路或没路的地方。1小时45分钟以后,巴士科什么也没找到。
  亚特·霍兰中尉从警署调来更多的人手,分五个小组进行方块式地面搜查,一干人等直搜到日落西山,除了先前在壁炉旁发现的一支手杖与“杆状或棍状凶器”比较接近而外,几乎是一无所获。
  也没有发现外人进入的迹象。
  在交还彼得逊家的大宅子之前,办案人员们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在暗下来的楼里喷洒鲁米诺溶液,一种能使肉眼无法观察到的潜血迹显形的荧光试剂。
  丹·乔治手里拿着带喷头的硬塑溶液瓶,每喷过一片,旁边的人便赶紧灭掉手电光,如有什么发现,另外两人就在荧光出现处做下记号。鲁米诺溶液可以和微量血液中的铁发生瞬间反应并产生蓝紫色荧光,但这种化学反应的速度非常快,荧光仅持续10到20秒便自行消失。
  在后楼梯和厨房之间过道的地板上,他们看到了一串蓝莹莹的脚印。脚没穿鞋,脚掌脚跟和五个脚指头清晰可见。脚印绕过厨房,走进旁边的洗衣房,先在水槽前停留,再折向洗衣机。然后,脚印一路到了厨房里的水槽,转向厨房另一侧的台子,又回到水槽。正是在台子的抽屉和碗橱上,初到现场的警察们发现了血迹。最后,光脚印消失在返回楼梯间的路上。
  当然,这些脚印并不能告诉办案人员它们在各处停留的时间,或者脚印的主人在那些停留处都干了些什么。
  当晚8点30分,警察们撤出赛德街1810号。
  几天后,警方专家们才知道,那天晚上很晚很晚的时候,有人在宅子里删除了彼得逊家电脑中储存的大量文件,包括电子邮件、图片和网页等等。
  也是在星期一,杜尔罕各报登出了关于赛德街1810号的消息。事实上,从星期天,案发后数小时开始,就有媒体的面包车一直停放在赛德街和肯特街两侧。多事的记者们翻找出迈克·彼得逊当年竞选市长时拍摄的若干新闻照和关于案情的故事一起摆在报纸的头版,以唤醒读者们的记忆。某些媒体甚至在其报道中称,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官方宣布,但据“可靠的内部消息”,死者的丈夫迈克·彼得逊已被警方列为本案的第一号“嫌疑人选”,因为他是案发时的唯一在场者。
  这些报道显然对当事人产生了不小的压力,迈克·彼得逊马上加重了自己的筹码,他通过珂莉·沙顿夫人花高价从临近的查博希尔市聘来了北卡罗来纳州首屈一指的刑事辩护律师戴维·鲁道夫。此举说明,迈克·彼得逊预料到自己可能被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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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陷阱(7)



  亚特·霍兰中尉把杜安·笛维尔等领到警署物证室,那里铺着白纸的长条桌上摊放着彼得逊夫妇案发时穿的衣服。
  在卡瑟琳的灰色绒衣和绒裤上,杜安·笛维尔发现了不止一处传递式印状或抹状血迹,“这意味着,”杜安对霍兰中尉说,“有人曾将别处的血液通过手等中介体转移到卡瑟琳身上。可以确定,其中有的是当迈克·彼得逊扑倒在妻子的尸体上痛哭时留下的。但也有几处无法解释,”杜安指着绒裤的背面,“你说过,你们看到的尸体是仰面朝天而卧,而这些传递式血迹却是在人手根本不可能触摸到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在卡瑟琳死后,或倒下后,有人曾经搬动过她?”
  杜安·笛维尔点点头:“非常可能。”
  但更令杜安不解的是,绒裤正面的大腿处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带血的半截鞋印:“就好像当卡瑟琳躺在那里的时候,有人踩到了她身上。”
  杜安·笛维尔拿起办案人员在尸体旁边发现的那双男式运动鞋。迈克·彼得逊已经承认,那鞋是他的。两只鞋都沾满了血迹,鞋底花纹和绒裤上的鞋印完全匹配。
  杜安指着右脚鞋面上若5美分硬币大小、差不多是正圆形的一大滴血:“我们管这样的图案叫90度滴,或垂直滴落。也就是说,当鲜血滴下时,这只鞋就在血滴的正下方。还有这里,”外侧的鞋帮上有一处变了形的血滴,“这种血滴图案显示出非常明确的‘方向性’,说明当鲜血滴到鞋子上时,这个人的脚正在动。”
  迈克·彼得逊的T恤衫和短裤也是同样的血痕斑斑,正面腹部处还有被水冲洗过的痕迹。但特别引起杜安·笛维尔注意的,是卡基短裤的裤裆和右腿裤管内面的血迹。没有人向杜安提示或建议过什么,但经验告诉他,要产生这种角度从下往上的喷溅式图案只有一种情形,一种对杜安而言并不陌生的情形:当被害人倒地后,凶手两腿分跨在被害人身体两旁,居高临下地对被害人实施打击。
  “如果这种情形确确实实发生在了本案中,”杜安·笛维尔推论道,“结合现场的其他血痕图案,其空间位置就应该是在楼梯的最后几级。而时间上的顺序,则可能是案犯对受害人的最后打击。”
  卡瑟琳有一个和她同样能主持场面的大妹妹堪戴丝·冉勃利尼。星期一,卡瑟琳的女儿和家人们陆续抵达杜尔罕后,堪戴丝便应迈克·彼得逊之邀,接管了有关卡瑟琳后事的一应内务,脚不点地地带领着女眷们四处奔波,挑选墓地、打造石碑、定购鲜花、邀请友好、策划葬礼、置办卡瑟琳的穿戴等等等等。迈克·彼得逊自称沉湎于过度的悲痛之中,已无心无力顾及他人他事。其实即使没有这些理由,堪戴丝·冉勃利尼还是很愿意亲自操办姐姐的丧事。自从刚到杜尔罕时,看到了那些围绕着彼得逊家园子的黄色警戒线,不知怎么的,堪戴丝心里就有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别扭。事实上,她是不放心把卡瑟琳的事交给旁人,特别是彼得逊家的人。
  12月11日,星期二上午,堪戴丝·冉勃利尼正在彼得逊家的楼梯间里,这是她第二次在这里清擦血迹。81岁高龄的母亲将在今天下午飞抵杜尔罕,堪戴丝不希望老人家看到这些血,以免触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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