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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慌失措。他说:不要怕,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三年来有个人一直在默默地爱你、祝福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表白,可是人这一辈子,能遇到几次像现在这样美好的时刻?况且,我马上就要调走了。
不久,他真的调到了千里之外。人们发现她不再心高气傲,而是多一分平和与宽容。当她怀着这样善意而美好的心去对待常人常事时,她发现世界远比原来想象的美好。
每到冬天,她总会很久很久地倚在窗前,怀想那场雪,那个人,还有那个永远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一张照片起,三句话结束,这就是我一见钟情、奉献一生的爱情经历。
问世间情为何物
其实那只是一张全班几十人合影的、一个站在角落边上的女孩的黑白照片,从我看到这张照片的那一瞬间起,却从此让我知道在世界上(也就是在我自己的学校里),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个完美的天使、女神。
那是在大一的第一个学期的一次校园合唱节后的壁报栏前,只是对着一小片黑白的影象、在还没见到真人的时候,我就得到了我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独特的感觉。几天以后,我在食堂见到了这位安琪儿。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形容她真人的美丽、她的典雅,她的出现直逼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我发狂似的到处查探她的个人资料,很快我就知道了她的名字、她的班级仅仅比我高一届。
我们那时候是个保守的年代,男女生互不说话,一切都以学业为重。
我每天都早早地赶去她常去的阅览室,远远地窥视着大门边上她常坐的座位,期盼着她的出现……
虽然她比我早一年毕业,上帝保佑,她居然留校当了老师,这样我还可以常常在校园里遇见她。
我见过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见过她憔悴的模样、甚至还有过四目赤裸裸长时间直视的交流在那深深的灵魂之窗里,燃点了我生命的一切!
为了我心底的美神,上帝啊,我能奉献什么,才能获得我这永生的幸福?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没在校园里出现,经了解,她是带学生出外实习去了。那是一段漫长难熬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校园她往日经常出现的地方闲逛。
山崩地裂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那天我刚从演艺厅出来,就看见她从校外回来,低着脑袋神色紧张地匆匆往宿舍方向走去。在她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当时看到的情景,至今仍深深铭刻在我脑海里,每日都撕裂着我的神经。
从此我陷入了情感的地狱当中,书也没法读了,毕不了业,我如何去面对含辛茹苦供养我念大学的父母,面对一直支持我出外求学的家人朋友。
如果从此把这一切都忘记的话,又如何对得起自己内心激扬澎湃的爱情呢?
我决定把一切都对她和盘托出,希望以积极的态度主动解下这内心的重负。
一天晚自修之后,我在校园里跟上了她。
〃X红〃,我第一次把这个名字喊出口来。
她惊讶地回过头来,茫然地看着我。
〃我们可以谈一会儿吗?〃我鼓足了勇气大声的说。
她点了点头,跟在我后面,逆着从教室涌出的人流来到了我搞毕业创作的演艺厅。
掩上门后,我们两个单独面对面地坐下来,我第一次可以近距离地欣赏她的美丽,那对我来说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震撼。
在那短短的讯间,我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这是一个美丽、幸福、神圣的偶像,我决不能〃人为地、粗暴地〃去改变她的一分一毫。那感觉,就好象俗话说的那样,〃放在地下怕摔着、捧在手里又怕化了。〃
我下定了决心,我只是向她提出做一个好朋友的要求,只要她能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支持我把学业完成就行了。
命运的转折就在一瞬间发生了,我们的第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大楼的电源总闸就被突然拉下,演艺厅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我当时只感到她象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从我前面的椅子上弹跳开去……
这几十年我一直都在后悔,当时我为什么要把她带到快要停电锁门的教学大楼,而不是走到宽阔的运动场去。可惜,命运是不可逆转的。
当时我即刻安慰她说,〃没事的,演艺厅还有动力电。〃
当我用动力电点亮一盏射灯后,我们重新坐了下来。这时她开始慢慢地从惊魂中安定下来,想主动地搞清楚到底发生着什么事。
她主动问我,〃你是不是那个。。。意思?〃
我赶紧否定说,〃不是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硬撑?
本来我心底的原意是不想干扰她对爱情的选择(内心对爱情是非常的自负),可渐渐的,我心里潜意识地不断反复回放着刚才她从我身边弹跳开的镜头,这暗示着什么?
我于是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希望寻找到她心底的答案。
痛心的事发生了,刹那间她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我似乎再也无法感觉到她美丽背后活着的爱的灵魂。
〃原来你心里根本就没爱着我〃,一想到这我的心即刻凉了下来,既然你从没爱着我,那我遇到的问题就只是我个人的问题了,自负的我根本就不需要一个〃陌生人〃来帮我什么。
这时候,大楼门卫关门的哨声又响起来了,我狠了狠心跟她说,〃没什么了,我没事了,你回去吧!〃当时说的很决绝。
〃你?〃她迷茫地看着我,她不知道、不明白为什么我突然把她叫来、把她吓了一惊,现在又突然让她走,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我把她送下楼梯,一路关照她小心别踩空摔着了。走到门口门卫身边,她完全放心地回头对我轻松地说道:〃再见。〃
从此我再也没见过这个美丽的面孔,这次见面短短的三句话,对我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永恒。
分手后我顶不住就感觉到情感的崩溃,我连夜给她写信,尽情表白自己对她洪水般的爱意。
但她一个字也没回,校园里再也见不到她的踪影,很快,毕业的我被分配到离学校五千里以外的荒蛮之地,虽然之后我还回学校试图找过她一次,但她还是彻底地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一张照片起,三句话结束,这就是我一见钟情、奉献一生的爱情经历。
时间一晃就是四十多年,当日艺院之花的〃红〃你还在吗?
天高地阔,我到哪里才能再见你一面?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我的爱人在月亮上
女友想出国的念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现在回忆起来,刚认识的第一天(别人介绍我们在北海公园见面),这位长着古典的鹅蛋脸型的白领丽人,热衷的话题就是关于美国的。她说她的小姐妹们有谁嫁洋人了,又有谁成了曼哈顿的中国女人,满脸心驰神往的样子。为照顾她的谈兴进而获得其好感,我搜肠刮肚从海明威、福克纳讲到“垮掉的一代”金斯伯格(等于开了一堂美国文学课〕,好像还作为题外话描绘了一番好莱坞与玛丽莲·梦露,我渊博的学识果然把这位有“崇洋媚外”倾向的北京女孩给迷住了。她红着脸主动给我写了电话号码,分手时还忍不往问我英语水平怎么样,以后可否帮她进行一点口语训练。我暗自叹息:这哪是在找对象呀,分明在找家庭教师——介绍人是否搞错了?
过了一星期又是她主动打电话的,请我去美术馆看米罗画展。唉,我又当了一回义务讲解员。好在深夜送她回家时在黑暗的楼梯口进行了偷袭(西部牛仔式的吻),她半推半就,并没有真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什么的——也算是略有补偿吧。以闪电般的速度,她成了我的女友。从此她在我的怀抱里变得越来越乖了。像个日本式的小妻子,替我洗衣服、抄稿子、打扫房间,我有时赴酒会醉醺醺地回来很晚,她亮一盏台灯,披着我的旧大衣趴在桌上睡着了。我只来得及匆忙地拥抱她一下,又要送她转两趟车再乘最后一班地铁回30公里以外的娘家。她一路上总是很幸福的样子,家里长家里短跟我说个没完,到家了还站在门洞里冲我挥好几回手。我一个人在月光如水的长街上走着,擦拭着留在我嘴角的她的口红,沾沾自喜:这个女孩子真挺不错的,小鸟依人。
好景不长。女友“旧病复发”,又开始重温那霓虹灯下的美国梦。她说有个没见过面的远旁亲戚,在休斯敦帮她联系学校,就等她的托福成绩了。“你想不想去?”她用那双深得像井似的妩媚的眼睛凝视我。我一口回绝:我是个搞文学的,可不想远离自己的祖国和自己的读者,我去那儿写什么呀,写给谁看呀?女友黯然了,想了一会又战战兢兢地问我:“那——你会反对我去吗?”“我有反对的权利吗?”我见泪光在她眼圈里转悠,赶忙哄她:“逗你玩儿的。没准有远大前程在大洋彼岸等着你呢,别错过了。美国也许离上帝更近一点。只是到时侯选靠山怎么也要选个炎黄子孙——只要你别舍身给鬼佬,就算对得起你的‘前夫’了。”女友听完破涕为笑。〖风清云淡的世界(fqyd。126)整理制作】
女友照样补她的外语。我照样写我的文章。我们照样谈我们的恋爱。总觉得有一个美国阻隔在中间,使我们不敢想象未来。生活仿佛不再是原来的模样——躲在没人的角落亲嘴,都带有吻别的意味。看来我们的两人世界确实出现了第三者——美国梦的阴魂不散。
很多次了,我都想像民族英雄一样拍案而起,厉声制止女友阴晴圆缺的美国梦,可她浅浅的一笑就能解除我的全副武装。我的语调顿时低了八度(快变成耳语了):“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如果月球上也开发了——你没准还想到月亮上去。”女友笑望我脸上忧国忧民的神情:“如果我成嫦娥的话,你也可以当吴刚嘛,咱们种几棵桂树,再养一只小兔子——”我赶紧否诀她罗曼蒂克的联想:“我可没学过木匠,再说天天拿斧头砍树,也太累。即使上去了,思念祖国的时候我也会一闭眼跳下来的。”女友把她的小手塞进我手心里:“想当烈士也没那么容易吧?”这段对话是在建国门的美国大使馆门外。女友办护照,天没亮我就陪她在这儿排队,排队去美国。西北风把她的鹅蛋脸吹得红扑扑的。我瞧瞧前后左右,都是一些和女友一样漂亮的中国姑娘。世界到底怎么了?这么多中国女孩子发了疯似的想去美国。我头也不回地撇下女友走了,任她远远地喊我的名字,假装没听见。继续做你迷途的羔羊吧,牧羊人要下班了。
第二天女友在电话里哭了。她说对我没有更多的要求(如果我不愿意等待她的话),只请求我一定要为她送行。我可不愿意隔着偌大的太平洋等待一个人。我早不相信海枯石烂之类的誓言了。带着你的美国梦远走高飞吧,没人留你。我无情无义的话使女友在电话线那头沉吟了许久。我追加了一句:你去那儿之后,也别给我打什么越洋电话——我会到机场送你的,就当永别吧。〖风清云淡的世界(fqyd。126)整理制作】
。。。。。。在云淡风轻的航空港,送女友出国就像送女友出嫁一样,心情复杂。如果不是她强烈要求,我真不忍心送她。
〃让我再看你一眼”——候机大厅的有线广播正播放着流行歌曲,女友善解人意地对我仰起光洁的面庞。我踌躇一会,只象征性地在额头吻了一下,像长辈对晚辈。“你一点也不激动,”女友嗔怪道,“那我可就毫不犹豫地走了?!”“你是要我失声痛哭?我即使泪飞顿作倾盆雨,你能留下吗!”我忽然觉得是在送嫦娥奔月,无可挽回的。你看你看那月亮的脸,悲欢离合的脸。
〃嫦娥”却跟我较劲(像两个孩子打赌):“如果你现在哭一场,我当场把飞机票撕了,跟你回家。”我偷看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又观察一下四周:“在大庭广众中哭?多难为情呀。换个没人的地方行吗?”“不行!我一生从不改变主意的,今天对你已算破例了。”女友很坚决(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如果你能坐在地上哭,双手抹眼泪,两条腿像孩子似的一蹬一踢的,我不仅不走了,而且明天就和你举行婚礼。”女友的笑容里显露出顽皮,这是一向最令我着迷的。
我试探性地挪了半步,终做不出来。她低头拎起行李箱。“我还以为你多喜欢我,多伤心呢,其实你对我出国留学根本无动于衷,跟没事儿人似的。假的就是假的。难道我真希望你丢人现眼吗?我这是给你一个机会。昨天晚上我还掷硬币来着,我掷到的是国徽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