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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舒心
简介
做喵的时候,他成天卖萌。
做人的时候,他整日装傻。
女猪脚咆哮:喵了个咪的!无耻还有没有下限了!?大爷我成不了仙,就是被你祸害的!!!
第1章
一夜之间,改天换地。
川乌觉得这样的句子一般是用来形容造反的,但是……拿来形容她这样的也是很恰当的。
湿淋淋的从水里爬出来的川乌看着自己的模样,完全呆住了。
她原本是二十八岁的大龄剩女,外号李莫愁的女强人。但现在却套着一个十五岁少女的皮囊,这点来说她是赚了,可此刻她身处荒山野岭,从身体遗留的记忆川乌知道如今正处乱世,这身体的前任妹子是为了不被乱军侮辱跳河自尽的。她现在接了个一穷二白的烂摊子,和过去尽享小资情调的生活比起来,她绝对是亏了。
恢复了一会体力,川乌才得以站起来,这是噩梦也罢,现实也好。先把肚子填饱,找个地方生火烤干衣服比较好。
可是触目所及的天地间,一切都浸泡在灰色的雨幕里,在她身后的河滩,还陈列堆积着跟她一样从上游冲下来的人,只不过这些人全都不会再动了,有一些还因为泡水时间长,变得鼓胀臃肿。
河道转了一个急弯,向下游奔去,听起来再往下不远就有很大的瀑布,即使雨声连绵,也能听到水流的轰响。
一条不足两米宽的土路经过岸边,延伸向近旁巨人一般的山岭。看到那路上遗留的马粪,川乌觉得还是林子里更安全。
把长到脚踝的破布衣裙用石头片割短到膝盖,撕下来的布拧掉水顶在头上,川乌摸了几块石头放在衣服里,再找了一根她能拿得动的最粗的树枝,一边扯着上面的细枝桠和树叶,一边就这么走进了向低谷铺展开的树林。
刚刚土路边的树都是被剥去了树皮的,刚刚穿越来的川乌还不太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她进入的这片树林,哪怕是最边缘的,也有完好的树皮,这代表着什么,她同样不知道,没几息,她的身影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外边有乱军,这种古代的密林也必定有野兽的,但是……人比兽危险。
所以,不能出林子,还是在林子里比较安全。
面对困境,别人可能会怨天怨地,但川乌不会。
老天不欠任何人,想要什么,自己长着双手,去拼去获取,这才是她的人生哲学。
在她看来,现在的情况也不比过去糟糕到哪去,毁起人来,还不是一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唯一的不同,就是外面披着的那件名为“文明”的外衣不同。
裙子下面是有裤子的,撕下来的半幅裙子布被她撕成一条一条的,层层绑在小腿、膝盖、手肘和手腕上,头发也用一条布条绑成简单利索的马尾,再用石头砸裂树枝,撕出一个勉强能够充作武器的断口,揣好打火石,川乌在雨里穿行。
冒着雨在森林里行走很危险,就算是夏天,在大山里,被水浇得透心凉,也有被冻死的可能。就算没死,生了病也一样有生命危险。
她在雨里走着,用棍子敲打着草丛,试探着地面。如果有蛇或者兔子,会从草丛里跑出来,如果有泥沼,也不会傻乎乎的迈进去。
走到天擦黑的时候,川乌的衣服里边兜着几个酸梨子,还有被雨水冲出泥土的一小串地瓜,运气似乎相当不错。
川乌寻找到一个干燥一点的地方,“哗哗”不会停一样的雨声掩盖了林子里的安静,这种安静不合情理,但她完全没察觉到。
没有太阳,没有被砍倒的树,也没有苔藓可以判断方向,当她终于停下来休息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不,这不是树林,而是一片森林。站到这里,川乌才发现一直延伸到天际的,不是山,就是树。
川乌皱了皱眉,没有发愁没有痛哭,只是摸出怀里侥幸没丢的打火石生起了火。火刚燃起来,川乌忽然举着一根燃着的树枝扭头!
她以为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
可是川乌并没有放心,这反而让她更紧张了。
不能逃跑,不管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窥探,又或者只是因为神经过度紧张而产生了幻觉。
川乌举着火,小心的后退,直到她的背靠上了树。她打量着,看着四周,小心的把酸梨捡起来了一个。确定至少在她最近的距离内,没有任何危险东西的存在。
川乌猛的扔掉了树枝,手脚并用的努力朝树上爬去!
依旧有危险的动物能够上树,但是树上总是比地面要安全得多。
可她没料到,盯上她的东西就在树上——
正在爬着的川乌猛地看到了一截滑动的树枝,就在她准备爬上去站住脚的最粗一个枝桠上,一条伪装得很像树枝的蛇把脑袋从树枝下面探出来,对着她吐了吐蛇信。
蛇身起码七、八米长,最粗的地方比她脑袋还大,当蛇腹擦着树枝移动时,细小的鳞片发出“沙沙”的声音。
川乌顿住呼吸,迎着蛇的手臂和头都不动,但她把脚慢慢地挪得蹬住了树干,然后猛地一蹬,让自己倒翻出去。
树下有一大丛草丛,刚刚她很费力才通过那,知道得很清楚,脊背一撞上草丛,她就抱紧膝盖往一边翻,最快速度让自己站起来跑。
回头看时,那巨蛇以让她齿根发麻的动作从树上盘绕落下,它一落地,川乌就看不到它了,只能拼了命地狂跑。
她能当做武器的木棍恐怕连蛇皮都扎不透,也来不及去抓木棍,雨滴拍到脸上,打得生疼——她已经跑得很快了,但危险的感觉如影随形,甚至越来越近!
踩到一块被水泡透的泥土时,她扑倒滚了出去,脸上也被什么枝叶擦过,弄得火辣辣地疼。
随手抓住一块石头转过身,川乌大叫着给自己壮胆,可她的声音在看到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时戛然而止……
在她跌倒时,巨蛇已经向她扑了过去,蛇类的爆发速度根本就不是人可以躲避的,川乌完全做不出什么反应,连心脏都像骤停了一样。
但是忽然,一道黑影从川乌的背后窜了出来。那条蛇瞬间就被黑影击倒在了地上,川乌还跌在地上,因为刚刚面临危险的窒息而略有些呆滞,和肌肉僵硬。不过川乌还是看清了对方至少从背影看是个人……
这是谁?武林高手?
巨蛇疯狂地在树木之间扭动了一会,川乌一直盯着它,直到它流出的血一路蔓延,染红了川乌手边的积水。
那边发出了声音,川乌仍然捏着石头,僵硬地转动脖子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个挺拔的男子背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乌发结成发髻,在他扭头时,碧玉发冠垂下的丝绦甩到颈子后面来了,尽管古代的衣袍宽阔,可看得出这男子细腰长腿,身材好得能当平面模特。
川乌觉得自己被救了,那就应该道谢:“谢谢。”
那个救了她的人看了她一眼。
川乌发现对方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谢……”她又要道谢,但是对方很快将头转过了过去,接着用比他来时更快的速度,消失在川乌面前了。
地上,只留下了一个死亡之后,却依旧抽搐的巨蛇的尸体。
第2章
“……”川乌打招呼的手还举着,感觉有些囧,但是……蛇肉不能浪费了,这么大,她不可能全带走,但是能带多少是多少,用火烤了,至少几天内肚子不愁了。
她在周围山坡上转了一个大圈,确定没有类似的恐怖野兽后,才找了石片回来,乘着天黑之前的光线,从蛇身上割下了一大块肉,回到先前的地方。
应该继续走,远离这里,以防血腥味引来其他野兽,但是天一黑,雨又不停,她根本寸步难行,只能尽量把火堆弄大,自己蜷缩在巨石下面,靠火来保障安全。
幸好吃了些蛇肉,肚子总算是填饱了,所以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夜晚,她应该能平安无事的扛过去。
第二天醒来,雨已经停了,被冲刷过的叶子绿得耀眼。川乌找到了一株薄荷,拔了些叶子嚼着就当是刷牙了。
夜里很安静,雨声之外没有任何让川乌紧张的声响出现,她刷牙的时候也在留神,没有了雨声的干扰,山林寂静得有些不正常。
她朝巨蛇尸体那地方慢慢地摸过去,一路上也在观察——没有植物被虫子咬过,要么是被她折断的,要么就是枯萎的。当她扔出石头,就只有石头滚动的声音,没有虫子跳出草丛,连天空,也澄净得没有一只飞鸟。
巨蛇还在那,血泡透了一大片泥土和草地,被那男子用不知道什么武器弄开的伤口,以及川乌用石片割的痕迹都原封不动地留在蛇身上,没有野兽被血腥味吸引来,这……太怪异了。
看来这条蛇八成是这附近的霸主,但是就算是狮子老虎死掉了,尸体也一样会招来分食的动物吧?
难道巨蛇有毒?川乌不得不向另外一个方向思考,但是她吃了蛇肉到现在也还是好好的。
但是这也有好处,既然没有其它的动物来分一杯羹,她可以尽量多割走一些肉,烤制好了。当然,也不能太贪心,明天,不管蛇肉还剩多少,明天她必须离开。
说是不贪心,但再次出发的川乌腰部肥了一圈,前一天被雨水和泥泞弄脏的衣服,现在又被油泡了,她本人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跟烤蛇肉一样。
开始的几天,川乌一直很担心自己生病,但是她的身体一直保持着旺盛的精力,甚至一天比一天走出的路程更长。
这种古怪,川乌相信绝对不是因为古人身体素质好,又或者这里的空气纯天然无污染。她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那些连虫子都不吃的蛇肉……
那男子不会是为了救她,一定是为了别的什么,蛇胆?还是蛇心?做药材的话,他干嘛不要蛇皮?那么大的蛇皮,就川乌知道的,卖药材都值很多钱了,可他扔下了,实在不明白还有什么好取走的?
野人一样的川乌大口咬着蛇肉,想着那个大侠一样的男子,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他手里有武器吗?记不清了。
他穿着侠士的衣服吗?也记不清了。
川乌模糊的回忆里,男子身上甚至是干燥的,没有雨水打湿的痕迹。否则在他扭头时,丝绦一定会贴在他脸上,而不是甩到身后,他行动时,也一定会有水滴飞溅,而不是悄无声息,衣袂翻飞的。
唯一能准确想起的,就是回头瞥了她一眼的那只眼睛,有不输她此时头顶天空的颜色。
那些怪异的,到底是因为那时一晃而过记忆不清,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这个世界的危险,看来不只是战乱那么简单。川乌咽了一口蛇肉,把剩下的蛇肉包回去,随身系在腰上。拿起两个土地瓜,只有鹌鹑蛋大小,但是成熟了的土地瓜生吃又甜又软,味道很不错。
在不缺食物的时候,尽可能让自己多吃一点,因为不知道下一顿饭会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所以川乌现在不止像个野人,还像个饿坏的野人,找到能吃的就往嘴里塞,哪怕走在林子里,一边探着路,一边认出了手边的几颗小果实,也急忙扯下来塞进嘴里咽下肚。
前任身体主人的记忆给她提供了不少资料,否则她绝对找不出那么多敢吃的果实。
但是,到了第四天,她还是弄错了植物,把一种类似浆果的东西不小心吃了下去。感到腹痛时,川乌几乎想发疯,在一片没有任何动物的森林里迷路,结果还吃了不知道有什么毒性的果实,解毒?她不认识任何草药,唯一的办法只有更加拼命地吃她确定没问题的食物,拼命地喝水,试图让身体自行解毒。
川乌只能去拼命的喝水,喝水之后抠喉咙呕吐,接着再喝水,感觉把胃都吐翻了。身体的力量也在这种折腾中流失,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腹痛在逐渐减弱……
这天晚上她没来得及建立自己简陋的宿营地,只是忍着阵阵的疼痛,爬上一棵树,迷迷糊糊的靠着大树杈睡去。
第二天,她的手脚依旧有些虚软,但是至少肚子不疼了。川乌知道,自己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川乌没敢立刻就重新开始上路,她在这棵大树下休息了一天,只喝水,吃蛇肉——这让她有些肉痛。过完到了晚上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
饱饱的睡了一夜,川乌再次出发了,吸取了中毒的教训,川乌没有之前那么焦急了匆忙了,她宁愿前进的速度慢一些,找食物花的时间更长一些,也不想再来一次生命危险了。
又走了三天,川乌忽然从密林间看到了一些人造物——房子的院墙?有人?!
即使反复告诉自己人类的危险,但是对于长期独自一人在密林中过活的川乌来说,发现可能遇到人的第一反应还是高兴的,她加速向着那堵墙跑去!可跑到一半她又停下了脚步,危机意识总算回到她的脑海中来了。
川乌减慢了速度,小心的隐藏着自己,向着应该是个小村子的地方接近。不过这种小心也只是持续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