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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声很低,可是却声声刺在章知辛的心头,心头如同针扎一般密密疼痛。
她的拳头紧紧捏起,她不相信父亲在这场事故中扮演了这样的角色,可是父亲如果真的在值班,何以会和母亲都在家里出事呢?如果不是父亲护住了母亲,以母亲柔弱的身子,恐怕也是躲不开这场劫难的。
“你可有证据?”章知辛睁大了眼睛,冷漠地看着面前的陆乔。
章知辛竭力掩饰的无力,躲不过陆乔的眼睛,她笑了笑:“自然是有的。”
“承蒙您体恤百姓了,陆大小姐,我还有事,失陪了。”章知辛甩手,走出了棚子。
陆乔是来看她笑话的,她恨自己这样,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如同砧板上的鱼儿,任人宰割。
陆乔忽然觉得身上痒得很,啪啪两下,没拍中蚊子。空气中一股发霉的味道,这穷乡僻壤的。她光顾着看章知辛的笑话了,当即也就出了棚子。哪想到,今天喷的香水特别招惹蚊子,那些蚊子就像是要黏在她身上一样。
她边走边赶蚊子,可嗡嗡嗡的虫子,一大片尽跟着她飞,陆乔狼狈地出了棚子。
蹬着高跟鞋,边挥舞手臂赶在头顶的虫子,边往车子走去。
章知辛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中愤恨,却也不由觉得好笑。
等到县委书记慰问离开时,陆乔也离开了。
外面夜色降临,已经是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晚饭,各自休息。
章知辛和何湛之在一个棚子里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会被骂死的!!!
☆、第44章
章知辛迷迷糊糊地睡着;临睡前还迷糊着问道:“何老师;您没过过这样的苦日子吧?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何湛之看着渐渐熟睡的章知辛,怎么可能没有经历过呢?作为一名医生,那经历一直烙印在我的心中,今生永远不能释怀。
半夜;章知辛被蚊子咬醒;昏昏沉沉中看到身边的一双眼睛亮如星辰。
“何老师?”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何湛之一直没有睡,他坐了起来;“知辛,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出来。”
雨后天晴,小村落的空气特别清新,夜空中的星星光辉清亮。
章知辛跟着他走出了帐篷,两人一直走啊走,直到确定没有人,何湛之才停了下来。
“今天政府来人了,他们说可以提供新的住所,可是那住所建起来还得至少一两年,至于在其中失去的财产,是没有人来赔偿的。当时你晕倒了,估计不知道。”何湛之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章知辛听。
“嗯。”章知辛浅浅应了一声,父母的存款不多,还要她并不缺钱。
“知辛,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你母亲的医药费还有弟弟的学费,都由我来承担如何?”何湛之问道,他的眼睛亮如星辰。
父母并没有留下什么遗产,母亲在重症监护室里多躺一天就多花一点钱,想要母亲快点好起来,自然要用好药,而很多高级药都不再这次政府自助的范围内。
“你这么说,是?”章知辛眨了眨眼睛。仰起头,凝望星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
“我在向你求婚,姑娘。”何湛之终于将这句话完整的说出口,手中一枚干净的钻戒,闪着荧光,夜色昏暗,“虽然现在不是时候。”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一片虫鸣蛙声,何湛之感觉自己可以听得到章知辛的呼吸声。
何湛之侧过脸去看章知辛,而章知辛此刻也侧过脸来看他,她的眼睛亮如星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我答应你,在这样的时候,我没有理由说不。”章知辛绽放笑容,没有一点犹豫。他是想要安慰她,让她内心平静下来。
他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她,她这才发现他一直都拿着一个文件夹。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她将文件夹打开。
“你只需要在这些文件上签字。”他的声音波澜不惊。
手机的灯光过于昏暗,她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签字的地方,需要签字的文件很多。
而这些文件显然是她早已经准备好的。
章知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他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些,早已经想好了让她在这些文件上签字吗?所以才会跟过来。
“你是很早前就想好了,让我在这些文件上签字?”章知辛忍不住就想要问他。
“对。”何湛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别害怕好吗?这是集团的法人变更手续,然后我们的关系会更稳固,不好吗?公司的财务状况很好,不然你也可以找人看了以后再决定。”
是啊,不急这一会儿,因为已准备了很久,很久,他很耐心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章知辛拿起夹在文件夹边上的签字笔,空气中轻轻的一声摩擦声,她打开了笔:“我相信你,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还要什么帮助?”何湛之轻声问道。
“就是陆乔师姐今天告诉我,我爸爸擅离职守,所以和这次决堤有关,我希望查清楚这件事,不想让爸爸死后背上骂名。好吗?”
“当然,这些你也可以做的,很简单。”
而后只留下了“刷刷”的声音,章知辛一页页地将纸张翻过去,需要签字的地方一个没落下。
签完了字,她习惯性的甩了甩签字笔,而后将文件夹放到他手中。
何湛之将文件夹合了起来,等领证了,两个人就更有保证了呢。
夜晚,两个人躺在质量粗糙的床铺上,彼此内心都不能平静。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是送葬的时刻。
何湛之刚刚拿了一碗很香甜的虾仁粥,放到她的手中。而她,露出浅浅的笑容。
送葬的队伍很长,因为这个村子里逝去的人太多,多得连中央都惊动了,记者们一批一批地往这边涌动。
而捐款的人也闻风而来。
章知辛参加完葬礼后,眼睛已经肿得像桃子一样。
下午还得接受采访。
村子里虽然已经破败不堪,可是已经很快打造建起一个简单的台子,下午便是捐赠仪式。
市长大人也亲自过来致辞。
章知辛没有想到的是何湛之竟然很快就和那些企业家走到一块去了。
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中间,站着一个年纪轻轻的何湛之,立刻显得鹤立鸡群,卓尔不了。雨已经停了,村子里的树都已经被刮到,整个一片土地上没有可以遮荫的地方。章知辛冒着大太阳站在台下,等着颁奖仪式的开始。
身边的弟弟的手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尽管以前对父母重男轻女隐隐约约有些不满,可是当父亲离开,母亲重伤病危的时候,她真的是只有弟弟这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弟弟和她血脉相连。
市长一通致辞后,大家都要静立三分钟,随后就是捐赠仪式。章知辛作为这个村子里学历最高的人和成绩优异的弟弟一起作为代表上台感谢捐赠。
盛夏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台下闻风而来的记者们在争相拍照,她已经没有了昨日的悲伤,眼睛已经流干了,只剩下一片麻木。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看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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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曾婷已经砸了几个花瓶了。
从来没有哪一次何湛之会这样,竟然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她了。
他这回是动真格了。
不是不知道何湛之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女人,她就心安理得。
可是最近,何湛之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他从来不理会她的吵闹,一直都是静静的沉默的,风轻云淡的。可是在同辈之间,他却总是能够侃侃而谈,成为他们敬仰的对象。
这几年来,她在自欺欺人。这样的自欺欺人如果也没有了,她又能如何呢?
当初,何湛之要娶她,是她看不上。
现在,是何湛之根本不可能娶她,只是会照顾玲玲罢了。
“阿姨,进来收拾吧。”曾婷终于累了,打开卧室的门,将阿姨叫了进来收拾屋子。
阿姨连忙上楼,开始收拾。
曾婷走下楼去,发现阿姨电视没关。曾婷在家里是很少看电视的,刚想要说阿姨忘事,忽然在电视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因为月照村的死亡人数太多,所以整个电视的页面都是黑白的。
她竟然看到了人群中何湛之的脸。
何湛之站在一堆中年人之间,卓尔不群。
“阿姨,这放的是什么?”她大声问道。
“这几天X市发生了泥石流,是那儿情况的直播呢,我忘了关了,你赶紧关了吧,那儿场面可惨了,你看不得这些的。”阿姨赶紧回答道,曾婷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看的这个场面,还不得吓坏了。
曾婷这才发现何湛之的脸色有些憔悴,衣着打扮也不像平时一样一丝不苟,而是带着脏乱,她皱了皱眉头,何湛之怎么会去那里。
本来她已经拿起遥控器要关电视的,此时又放下了遥控器。
正在这个时候,记者介绍了社会各界人士对月照村的关爱,开始播放捐赠仪式了。
章知辛正在现场接受市长的慰问。
曾婷看着那个一脸惨然的女孩,她的身上沾了不少泥土,还是灰扑扑的模样,头发虽然梳得整整齐齐,脸也洗得干干净净,可是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贫穷的气息。
只是女孩的眼睛过于明亮,鼻梁挺直,嘴唇饱满。而身边的男生肤色黝黑,哪有这女子的气质。
更重要的是,曾婷觉得在这个女孩的身上,仿佛看到自己的长相的影子。这个女孩的外形跟曾婷长得很像,甚至比曾婷更加清丽。
何湛之,长得像自己的女孩。曾婷本来怒气冲冲的脸上,忽然多出了几分犹疑。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如果何湛之已经找到了那个女孩,那么叔父还会这样疼爱自己吗?如果他们知道了……
曾婷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她觉得再想下去,自己就要崩溃。
刚才乱摔东西,已经费尽了她的力气,此时她瘫软在了沙发前。
☆、第45章
天气已经放晴。
何湛之实在是太忙了;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章知辛留下来和弟弟在一起。
几天后;章知辛的母亲王琳已经从重症监护室移到了普通病房。母亲的生命体征平稳,不能说话,但脑子还算清楚。
章知辛这天去母亲的病房,发现同样守在病房前的;还有本家的几个亲戚。
何湛之在医学界朋友不少,所以母亲目前已经被移到了本市最好的医院,章知辛和章知存姐弟去看望母亲还要坐两个小时的巴士。
护士不肯一次放这么多人进去,几个人在病房前吵吵嚷嚷。
这间房子在医院的最高一层,周边住的人都是本市家境不错的人家。当即有病人家属出来呵斥这些人;护士脸色不好,正要唤人过来轰走他们。
看到章知辛几个人连忙招手;要章知辛领他们进去看望母亲。
本姓的这些亲戚,都是穷人家的,章知辛看到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连忙上前问好。
老人家看都没看一眼章知辛,朝弟弟章知存说道:“知存,你和医生说说,让我们进去。”
章知存年纪小,把目光转向姐姐,示意姐姐拿定主意。
老头儿胡须一抖:“你看她作什么,她又不是我们家里人。”
章知存站在姐姐面前:“你污蔑我姐姐,我就更不能让你进去了。”
山沟沟里重男轻女是有的,章知辛明白这些老头儿的想法,也就没往深处想:“不知道各位长辈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突然听到病房里沙哑的女声:“各位叔叔伯伯们,你们想要的东西,若是有,我们家怎么可能在这穷乡僻壤里生活这么多年?”
几个人在门外,立刻争执起来,他们都不会说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护士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不停地说让他们小声点,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章知辛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些人竟是为了争自己家的一张方子。月照村在发生灾难前,山清水秀,后山上有不少草药,而章氏的先人中有老中医,据说传下来一张方子,而这张方子按他们所述,是在自己家中。
本来吵吵嚷嚷的几个人似乎推选出一人来,要和章知辛的母亲商量。章知辛朝护士点了点头,和领头的老人一起走进了病房。
“要是有那张方子,我早就给了你们,在我手中也没什么用。”面对老头儿急切的神情,章知辛的母亲不承认有这方子。
她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吊针,整个人显得无比虚弱。病房里很安静,掉根针也能听得见,显然在门外的人也在细听。
老头儿在章知辛的母亲耳边低语几句,章知辛的母亲激动不已,抬起手来,猛得挣脱了手上的吊针针头。护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阿姨,你怎么了?”
章知存血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