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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过往的情感,她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一点都不在乎?
她红扑扑的脸蛋儿,日益光彩照人,微微丰腴的身材,隐隐拢起的小腹,更添了成熟和妩媚,看来跟着二叔,她过得真是无比舒心,人变开朗了,褪去了青涩,竟是如此动人……
而这一切都不再属于他!
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元素赶紧别开脸去,目光切切地望向钱傲:“我上去了,你注意安全。”
“嗯。”
“好。”
很简单的两个字,在两人目光交流了几秒后,眸底的心思彼此明了。钱老二压抑着想亲她一口的念头,冲钱仲尧微微点头,径直离开,他实在不想再刺激到这大侄子。
他再浑,也做不到在自己幸福的时候,在别人面前显摆,太不厚道了。
挥了挥手,元素转身上楼。
尽管他俩小心翼翼,可目光落在元素的背影上,钱仲尧脸色仍旧刹时灰白。
……
回到卧室,关上门儿,元素才长吁了一口气!
她实在闲得无聊,就将两人的贴身衣物等都搜罗到一起,放在盆里用手慢慢洗净,将卧室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擦了又擦,连最隐匿的角落缝隙都不放过,权当锻炼身体了,而且,她喜欢做这些杂物,卧室喜欢自己收拾。
这样,像是一个家。
好一会儿,把能做的,能想到的都做完了,又无事可做了,百无聊赖之下便翻出上次两人一起购买的那些育儿书籍出来。
多了解一些知识总归是好的,第一次做妈妈,新手上路,啥都得从头学起。
可肚子里的小睡神似乎不放过她,斜躺在窗边儿的美人榻上,看着看着她就眯了眼睛。
咚咚!咚咚!
门口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开门。
打开房门一看,愣了,门口站着的是满脸阴寒的仲尧。
这些日子,他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此刻相见,元素不免有些慌乱,两人这样私下见面,影响多不好。
所以,她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要他进屋的意思。
“仲尧,找我有事么?”
谁知道,钱仲尧不答,趁她愣神的当儿直接拂开她的手,推门而入。
可一进门儿,看到这间透着浓浓温馨的卧室,他的心再次纠痛起来,觉得自己这是在找虐,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他俩的天地。
尤其那张床,多刺眼!
元素无语了。
看到钱仲尧直接坐到她刚才坐过的躺椅上,还顺手拿起她刚看过的育儿书籍,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脑袋嗡嗡作响。
她真希望天上来个惊雷劈在自个儿的头上,这是干嘛呢?但凡让人瞧见,都是多生事端。
怎么办?考虑了几秒,还是直言不讳吧!
“仲尧,如果你找我有事的话……”
“素素,你怕我?”钱仲尧直接打断她的话,眼神里写满了让人不忍拒绝的伤痛,那淡淡的黑眼圈掩不住憔悴和苍白。
“我……”
妈的!
元素真想敲自己的脑门儿,对着钱傲的时候你嘴不是挺会溜的吗?怎么看到仲尧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在钱傲面前,她是个要债的,在钱仲尧面前,他才像个讨债的!
来个地缝吧,让她钻进去得了。
见她不言不语,站在门口发傻,钱仲尧脸上恢复了一贯柔和的笑容,淡淡地说:“素素,最近我总做梦,梦见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在阳光下的莫名湖泛舟,在夜幕下的塔子山看烟火,在……素素,现在回想起来,你知道我有多后悔么?”
他的记忆不断倒带——
那时,她如花儿般绚烂的笑容,如弯月般亮丽的眉眼都是他的,她会开心的叫她仲尧,她偶尔也会说喜欢他,尽管她对他的一切都是被动,但他知道,如果没有二叔的横插一脚,这个女人一定是他的。
可是,生活瞬息万变,她终是投入了二叔的怀抱,他想抓住,可越是用力,她离得越远,终于彻底的失去。
再次想起那个不详的词儿,指尖流沙!
“素素,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忘不掉你,怎么办?”
轰!
平地一声惊雷,元素觉得自己的头顶冒烟儿了,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为什么他非得提起过去的日子,浓浓的歉疚感再次涌上。
纠结!万分、十万分的纠结!
心说:对不起,仲尧!
但她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的情绪来,因为她知道,‘对不起’这三字好说,但最是没用,现在不管怎么做,伤害已经是必然,何必再给彼此多添烦恼?
咬一咬牙,狠一狠心,说不定就过去了!
“仲尧,过去的事情,咱们不要再提了好吗?回忆这词,为什么叫做回忆,就因为它最没必要去挽留,最不可能重新来过。现在,能不能请你离开我和你二叔的房间,这样,对咱们都好,你说呢?”
“呵,你变了,素素。”
“有吗?”
瞅着她伫立的身影,钱仲尧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有,你现在心硬得像块儿石头,你越来越像他了。”
“不,仲尧,其实我压根儿没变,只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我,我其实比谁都冷血,比谁都无情,比谁都执拗,只不过,你以前只看到了我好的一面儿,所以……麻烦你,离开,谢谢!”
她的语气异样的生硬,没有一点儿回旋的余地,容不得一点儿的反驳,句句点人死穴,确实,她学坏了。
放下手里的育儿书籍,钱仲尧站起了身,黑幽的眼眸,透出痛苦的寂静。
“素素,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病假差不多到期了,过完中秋节就该回部队了,瞧瞧我折腾这一圈下来,还是没法儿转业,另外,要参加一个军区干部培训,大概需要20天……”
他一件一件的交待,潜意识里思绪还停留在以前,她是他的女朋友,每一次的行程,他都会仔细的告诉她,而她虽不十分热络,但总会耐心听完,而这一次……
“停!仲尧,这些,你真的不用告诉我……”元素别过脸去,不想让他瞧到自己眼睛里的情绪,和沉甸甸的心情。
“我走了!”
他苦笑,他又错了,他的一切她早就不关心!
正如来时一样,钱仲尧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元素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眼眶红了又红。
抱歉了,对不起!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没有再坐那张美人榻,而是坐在床边儿上,深刻的反省,批评和自我批评了半晌,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哪里说错做错。
诶!
也许,等他回了部队,分开的时间长了,慢慢就会好起来吧?要不然,真要天天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面对仲尧,对她来说真是一种人性大挑战。
“主人,来电话了……”
电话铃声尖锐地响起时,将她从烦杂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赶紧拿过来一看,是颜色打来的。
瞬间,她像打了鸡血一般,脑子一阵激灵,颜色!
这小妮子,终于舍得给她打电话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接了起来,语气里充满了欣喜:“小颜子,你在哪儿?”
“嘻嘻,怎么,想我了?小圆子,你过得咋样儿,和你家男人还凑和吧?”
听着颜色关切的声音,元素很想说,不仅仅是凑和,她很幸福,同时也希望她幸福,可心里边激动得,都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再说哪一句。
“你到底跑哪去了?我跟你说,你家徐丰……”
“姐妹儿,别,别给我提他……”没有料到,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颜色,一听到徐丰的名字,立刻打断了她。
“颜色!”
她焦急的嗓音一传过去,电话那边儿的颜色听了似是缓和了不少,语气里又恢复了一惯的潇洒野气:
“出来吧!咱俩聊聊……我还在J市呢!”
挂断了电话,元素得到了颜色的略微安心,换了身儿衣服,和沈佩思说了一声,就去了和颜色约好的咖啡厅。
虽说沈佩思不太乐意,但不干涉她的自由,也就相当于她的行踪与自己没关系,唯一不舒服的就是揣着自个的孙子呢。
“早点回来。”元素还没有来得及应声,沈佩思又忍不住开口叮嘱,语气中带了一份淡淡的关心,不过,很明显是关心她的肚子多一些。
“注意走路,不要滑倒……这样吧,我让司机送你。”
“嗯。”
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毕竟在这戒备森严的军区别墅走出去,不寒碜也会吓脱一层皮。
……
到了约定的地方,一眼就瞧到坐在角落里,独自啜饮着咖啡的颜色。
清清爽爽的一条牛仔短裤,套件白衣衬衣,扎着马尾辨,这模样儿看起来像似了一个高中女生。
“嗨,姐妹儿,这儿。”
瞧到她出现,颜色急切的招手,点了点头,元素慢慢地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见到自己这姐妹儿脸上笑得无比灿烂,却难掩眉间神伤,元素怔了怔,直接抓住她的手:“小颜子,你这是何苦?”
“姐妹儿,你不明白,你知道我的个性,我没得选择,这是必须的。”
“徐丰,他不是有意的,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颜色回答,对她的话,压根儿就没有一点儿吃惊,甚至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知道还走?”元素不解。
在她目光烁烁地瞪视中,颜色使劲儿捋了捋头发:
“你可能觉得我傻,可是我真的累了,小圆子,你不知道天天被人过街老鼠一般的,喊打喊杀的感觉,你不知道亲眼看到他俩一丝不挂的搂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心里一样的会犯堵,会难过……既然到了最后,仍旧是伤,何不早放手,早死早超生。”
这席话不是颜色一贯的通俗风格,而是走的文艺路线,但元素无法认同,可是又无力反驳。
每个人要选择的人生道路是不同的,她没法儿替小颜子做决定……但是,她可以替她争取。
“我上个厕所。”
离开座位,她踩着白板鞋,躲进了洗手间,边走边掏出电话拨钱傲的号码。
小颜子,你别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当局者迷,旁边者清,爱他,就给他机会,给爱情机会吧。
刚一接通,钱二爷就孔雀了,听得出那边儿很是躁杂,然后慢慢没了声儿,估计是他走到旁边接电话了。
“妞儿,想我了?”
这厮嘴还是这么贫,不过这会儿元素没空和他逗乐,直接挑重点的说:
“颜色在J市,现在我和她在XX咖啡馆,XX路的……”
“那敢情好,我马上通知疯子,这小子听到估计得乐死,这两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着就闹心。”
“好。快一点,我尽管的拖住她。”
“嗯,完事儿你叫疯子送你,这边儿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回家洗白白了等我。”
元素撇撇嘴:“臭不要脸。”
“哈哈,拉倒吧,你不就喜欢我不要脸?”
“好了好了,我挂了!”
赶紧挂上电话,外面儿颜色还等着她呢,还有,再不挂电话,耳朵又得忍受钱二爷不要脸的浑话荼毒。
可是,哪曾想,她刚一走到颜色的包间,一开门儿,就瞧到颜色瘫软着身子,被人恶狠狠的绑了,正要带走。
不能冲上去,报警才是王道。
她一惊,刚想退出门儿,却听到耳边一听低吼:
“这儿还有一个。”
“一起的?弄走。”
声音在她背后,她刚想转头,还没看清说话的人到底是谁,突然就感觉到鼻间一阵香气。
“唔……”
她刚想挣扎,可意识慢慢地就迷糊了,眼睛一片空茫,什么也瞧不见,身子一软。
最后一秒的意识是——
钱傲,救我……
第104章 口活儿,如何?。
唐朝大酒店。
和元素通完电话后,钱老二先打了电话给徐丰,告诉了他咖啡馆的地址,再三叮嘱看好他女人的才挂掉电话,然后慢吞吞地往包厢走。
心下烦躁!
这饭局七点整就已经开始,商务局组织饭局的目的,明面上说是繁荣J市经济,为各企业之间的经贸合作牵线搭桥,私底下无外乎为了一直见不得光的私利。
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席过这样目的性明确的商业饭局了,可再是不情不愿,在中国目前的大环境下,关系和人脉这两者在商场上确实是不可避免的存在。
所以,他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