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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们的朋友万尼亚与伊格也是没有预感到。”邦德现在终于开始触及到了卜克斯力和赛恩斯的凶手了。“我要谈谈这件事。”
普莉克希很不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你要知道……什么?”她小声地问。
邦德从卜克斯力说起,说他们知道他曾接到马勃——奥斯卡·沃姆勃格——打来的一个电话。“那个电话安排了一次会面,就在法兰克福的‘出家人’俱乐部,而且打算面对面地会见的是你,普莉克希,就是苏菲。”
“是的。我不否认这个。显然万尼亚和伊格都在试图和我们接触。当然,不像你们这次,伦敦和华盛顿没有在报纸上发出任何消息,你知道,尽管我们对他们这次的做法存在更多的怀疑。他们似乎只站在幕后,让我们的前任上司自己摸索。”她望着哈里·斯普瑞克,似乎要得到他的认同。对方点了点头。
“因此,”普莉克希接着说。“我曾尝试自己去取得联系。当时我恢复了800电话……”
“你离开柏林没有带着它?”伊丝问。
“我说过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带它。我在卡尔斯霍斯特工作时,800电话设备是在几个不同的地点转。有一段时间我带着它;然后哈里会接过去;或另一个人……”
“奥格斯特·温普尔?”邦德提问道。
“为什么你提起他?”她多疑的目光中充满了戒备。
“他似乎是一个有意思的候选人。他是否控制过800设备?”
“不。不,因为他是警察,他那里闲杂的人太多,他不高兴用这个东西。”
“但是他是知道它的?”
“噢,是的。我觉得他可能没有意识到这部电话不可能被录音,但他确实知道我们在用着它。”
“为什么你没有把它带出柏林?”
普莉克希叹了口气。“当指示到来时,我十分惊慌。情况严重,所以我就匆匆躲了出去……”
“你去什么地方了?”
“弗赖堡……”
“在瑞士?”
“是的。我在那里有朋友。对于我来说那里大概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可以从那儿重新开始。我在那儿呆了两个月,然后就开始四处漂泊。”
“但你并没有把800电话带上,普莉克希。这看起来有些奇怪。”
她摇摇头,非常自信地用一些小动作来强调她要说的话。“它不在我的公寓里。你应该明白,那些日子,威森的人非常活跃,他们在外面寻找卡鲍尔的成员,就像他们早就策划好了,打算最后一网打尽。我离开柏林的时候,威森的手下在监视着机场和车站。
我把800电话放在泰格尔机场的保险箱里。我飞回来就是为它,为了这套800设备。”
“把它带到哪里去了?”
“带回弗赖堡。几乎是我刚刚接上它,它就开始接收信号。我才发觉有些人死了,但是……”
“你怎么发觉的?”
“我告诉过你,卡鲍尔有一些编外的人。专家、甚至是罪犯。我有两个眼线,他们以为我是克格勃。我还有一个女人,是清洁工,她固定地服务于一个情报点。她受命转送情报,送到慕尼黑的一个待领邮件处。从那儿,他们再转给我。”
“通过你的另一个外围?”
“是的。”
“所以你的情报网面很宽。”
“有点太宽了,是的。但是谁也不会说出去。他们也没有探出我的底。在800接好并又开始工作之后,我和好多人建立了联系。他们是真正的卡鲍尔人。后来当万尼亚和伊格来找我们时,我用沃姆勃格做为中间联络人。”
“为什么用沃姆勃格?”
“因为看上去他是最不合适的人。你和他见过面。你看见过他。他很老了,开始……
怎么说呢?有些穷困潦倒的样子?”
“这么形容还算恰当。”
“我跟踪万尼亚去了法兰克福,正好沃姆勃格就在附近。是的,詹姆斯。是的,我安排了在‘出家人’的见面,但是威森的人先下的手。我猜测是他们早已盯住了他。等他下一次从那个酒店出来,他们就得了手。我的电话只是个巧合。如果你认为应该为奥斯卡·沃姆勃格的死负责,那么你是否想过我对于可怜的万尼亚是什么感觉?”
邦德认为她的说法大约百分之九十可信。但他仍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深处。
“你是否认为你被人操纵了?”
普莉克希又摇了摇头,像以前一样有力。“不,用800设备打的每一个电话,无论是打进还是打出的都同样安全。”
“那么关于伊格呢?”这次是伊丝在提问,这也很正常。她曾是莉丝·赛恩斯的朋友,而且知道一些朦胧的细节,就像她隐约知道原来的伊格在德国的一次风流韵事。
“伊格的事不是那么直截了当。”普莉克希显得有些萎靡不振。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打不起精神了,但邦德不能到此为止。
“在法兰克福的那场横祸之后,也就是在万尼亚死后,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柏林。我希望能和伊格联系上。我们曾经很亲密。”
“我们也是亲密的朋友。你应该知道的,普莉克希。”
她没有回答。
“为什么去柏林?”
“我们有一种共识。伊格和我曾经开过一个玩笑。要是亲自出面接头,我们说,我们就在最好的地方见面。我在肯平斯凯呆了两夜。在第二个早晨,我看见了伊格并且查出了她的房间号码。我仍然非常小心,因此我离开了酒店并给她打电话,用的是普通的暗语。”
“我们听了录音,”伊丝说,口气很尖刻,表示她的疑心仍然很大。“你安排了第二天在布朗酒店的会面。”
“我去会面了。我去看她。但她已经死了。”
“形容一下你都看见了什么。”
普莉克希讲的与他们在档案里看到的事实相符。“我肯定是在她被杀死后没有几分钟就赶到了。”
“你肯定那是谋杀吗?”
“我非常确定,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干的。但是我确实找到了一些东西。事实上,我带走了一件遗物。”她的手伸进了原来锁着的公文箱。从一堆纸里,她翻出一个厚厚的日记本一类的本子。“这个原属于伊格。我从布朗酒店她的房间中拿到的,我读过了,很可能我让那个凶手坐立不安了,因为如果有人知道她带着这个东西,他们肯定会下命令取走的。”
“当然,我们会好好研究它的。”邦德接过本子。“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吗?”
“伊格——莉丝——曾违反了规定。”
伊丝和邦德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心里想的都是那个无从确认的情人。
“她违反了所有的规定。不仅是因为她有那么一段恋情,也不仅是因为恋爱的对象是卡鲍尔的成员,最糟糕的是,她把这些都记在了这么一个日记式的东西里,当然还有接头暗语,有了这个,就是孩子也可以破译密码。”
“恋爱是在什么时候……”
“我知道,当人陷入爱情时往往会孤注一掷,会不惜冒很大的风险。莉丝·赛恩斯——伊格是在利令智昏地赌博。可能她就是真正的叛徒。当然她不是有意的,但是威森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这些情报。”
“怎么使用?”
“伊格就是莱娜。莉丝·赛恩斯就是奥格斯特·温普尔队长的意大利情人。这就是问题所在。”
在一阵震惊之后,800电话响了。
11 死亡升值
11 死亡升值
詹姆斯·邦德站在阳台上观看着巴黎的日出。那是一幅极其壮观的景色,一层朦胧的薄雾在杜伊勒里花园上空维绕,并且飘向蜿蜒曲折的赛纳河面。远处,他能看见雾中的都市,巴黎圣母院灰色的塔尖耸立在一片雾气之上。到处都是撩人心弦的秋色,红的、棕黄的、金黄的,异彩纷呈。雾中看这座都市如同仙境。而且,邦德最喜欢的气息就是这潮湿的晨雾中的一股树木的气息,一种引人心醉的秋的气息。
一夜的盘问与回答并没有因普莉克希出人意料的揭露而终止,其他所有的人都精疲力竭,不是睡着了就是在打吨。这时800电话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电话里的声音声明他自己是“月光”,是设在牛津郡的大本营,曾监视着原万尼亚与伊格的一举一动。他们不抱希望地问是否可以和新的万尼亚说话。使邦德很快意识到伦敦在幕后遥控。
那个穿越太空,通过一个信用卡大小的接收发机收集谈话、信息,电话的电波上至今还没有收到任何报告与信息。原因很简单,无论是邦德还是伊丝,谁都没有顾上要把这个小巧而神奇的电器开动起来。对于伊丝来说,是上阵第一晚的紧张,第一次上阵使她完全忘记了。但邦德却是老谋深算,特意在一开始就让他的机器闲置。他不愿看见他自己的谈话和行动被打印在M办公桌的记录纸上。
“月光”听上去显得几乎有些恐慌,但还无法证实这次联系是基于M的命令。老人想要得知他们的行踪,而且传来的信息非常明了。所有的事都必须汇报。甚至有一段讨厌的文字,说假如邦德行为不轨,也不许关掉机器,这是用M的方式告诉他,要他注意约束他的性行为,以防出现艾滋病。对邦德的监视已经到了谨小慎微的地步。
他勉强地道了歉,由于800的线路是百分之百的保险,于是他请求帮两个忙。一是“月光”是否可以用某种方式查看一下法国警察局和本土警戒局的波长?说具体的就是他希望了解傍晚在克莱隆酒店外面发生的一起刺杀事件,以及在克莱贝尔大道外的一条小街上发生的打斗。
他们答应去试试,并在一个小时之后给800回电话,那时就会有消息。情报局在法国的宪兵中有内线,当然,在本土警戒局内部也有。
在他们等候时,邦德提了更多的问题。首先谈的是埃克赛尔·瑞特。然后是那个打扮时髦的灰衣人,此人当时曾用手枪强迫他坐进本田车去见那个冒充普莉克希的胖女人。
在安勃旅馆外的打斗之后,如果那个高个子的灰衣人死了,邦德是不会觉得意外的。
他们从瑞特开始。
“我们之中,在卡尔斯霍斯特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瑞特是威森的一个特工。”普莉克希告诉他们,“埃克赛尔常常自由出入毒矮子的办公室。同时他还经常和莫尼卡·哈尔特在军营的餐厅里一起吃饭。我们终于意识到威森打算用他作为潜伏的特工,目标就是卡鲍尔。当然他没有成功。威森怀疑过几个人,大约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准确率。但我们还是把埃克赛尔拒之门外。就像你发现的一样,这个人非常危险。他对威森的各种关系和秘密军队知道不少。要是有人能够早点告诉我们埃克赛尔就在巴黎,他会是我们一个重要的目标。可以想象,我们有不少办法可以让他开口。”
布鲁因现出一副天真的笑容。“我就知道好多办法。”
“现在如果他在法国本土警戒局手中,没准儿他们会把他制服的。”伊丝嘟囔着。
“如果他招供,他是不会讲实话的。”邦德望着普莉克希,似乎等待她证实这一论点。“埃克赛尔朋友很有可能把我们大家都供出去,而不是交代他自己的人。”
普莉克希表示同意,然后他们转向第二个题目。
“当时他从面包车里出来大喊‘警察!’,他是警察吗?”邦德问。
哈里·斯普瑞克摇摇头,普莉克希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有事实证明他从1988年被踢出法国国外情报局时就归顺了威森。有一个译电员是在被冷酷的克罗帝审讯期间死的。”这名字翻译过来听上去更顺耳,其实她说的是“克罗帝·冷酷”。
“他的全名?”
“克罗帝·加斯巴德。他在巴黎为一家保安公司工作,那是威森的前沿阵地。”
邦德描述了被那个克罗帝介绍为普莉克希的黑头发姑娘,哈里·斯普瑞克大笑起来。
“米西尔,我的美人。”他唱着老披头士的调子。“她同时以肥米西尔和米西尔·圆蹄子闻名。她的真实姓名是米西尔·格瑞丝。是追随者,偶尔也干点特工的活,主要是替换一下威森在巴黎的人员。不,这样说不公平。她确实非常聪明,有人传说她是莫尼卡·哈尔特的保镖,我倒相信这种说法。她在这个保安公司之外还有工作,那家公司叫做巴士底保安公司。他们在新桥附近有一个精致的小铺面。橱窗里摆满了公文箱,里面装著录音机和笔形麦克风。他们做了不少关于安全系统的广告,但是我认为他们并没有在那个方面下多少功夫。”
邦德忽然想起了什么,是和这个米西尔及他们在车上的谈话有关的,但是想了几分钟没有结果,于是就放弃了。等他把脑子里混乱的信息理清了,刚才隐约记得的事就会回来的。
他们刚刚开始讨论马仔德米特里和他的地位(他看上去在威森的巴黎行动中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这时800电话又响了起来。
这次通话时间大约10分钟,讲完后,邦德转向这些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