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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看那,邦德上校,能够有你来加入我们真是太好了。我们这只可爱的大花炮就要完工了,你和你所有的朋友可以一起欣赏它。”
沃尔夫根·威森和其他四个人站着,身后是那辆豪华的法国列车。几秒钟后邦德定住了神,看见其中一个人手中握着乌齐自动枪,在最后一节车厢的后面,他们正在安装一个方形的包裹。包裹上有几条线连接着前面的车厢。他迅速向列车上扫了一眼,里面是被他们关起来的囚徒,德国总理科尔和法国总统肯定在里面,车里的人面色苍白,形容憔悴。
“把枪小心地放下,詹姆斯。我们不愿意让它走火,对吧?”和其他四个人一样,威森也穿着法国国营铁路公司列车员的制服,这身制服在他的身上显得不伦不类,比以往更加滑稽可笑。“噢,我真高兴你来了,这使得这件事在某种意义上说更完整了。”
他接着说,“虽然我生你的气,非常的生气。事实上我刚刚感觉好了一些,你让我醉得不省人事,我只好喝了好几壶咖啡。枪,詹姆斯,放下,詹姆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而且我,在我起爆这辆列车之前,愿意把一切弄得有条不紊。”
邦德慢慢地把枪托递到左手,枪管向下,慢慢地弯曲着膝盖,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列车周围的那伙人。他让自己的脚尽量地远离路轨,在手枪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他的右手也触及了HL…20的信号发射按钮,他接了三次,三下,意味着恢复路轨电源。
没有立刻发生什么事情,但仅仅过了几秒钟,那五个人,包括威森在内,在路轨当中开始了一场可怕的冒着烟的死亡芭蕾舞。
他看见威森的一只脚踩在路轨当中,为了站稳,用一只手抓住了握着自动枪的人的手臂,另外三个人则弓着身子在最后一节列车的下面安装炸药包,他们都有互相的接触,至少有两个人用膝盖跪在中心路轨上。
他们所有的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僵在了那里,好像是一群石雕。这时,威森的身体好像要飘了起来,接着所有的人都开始哆嗦,幅度越来越大,最后成了止不住的摇摆。
他们的腿开始冒烟,衣服着起了火,每个人的动作像木偶一样机械,背向后弓着,身上的衣服一片片地飘落下来,双臂不停地摇摆,就像在大风中站立不稳。一片蓝色的火焰在他们的身上游走,维绕,像是一层鬼火。
威森的脸在一阵阵地痉挛,好像罩上了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具。眼睛向外凸出。
嘴唇和面部肌肉开始萎缩,呲出了一排牙齿,脖子和下巴上的肥肉在颤动着。
他们的头顶上开始冒烟,最令人作呕的是威森那没有毛发的头皮,就像有人把溶化了的黑色的蜡一点点地浇在了他那粉红的脑袋上,皮肤出现了皱纹,几秒钟后,一张婴儿的脸渐渐变成了一个干瘪的木乃伊。
他不知道究竟用了多长时间,最后,他们全都烧焦了,几乎成了灰,余下的像是风干的肉。他又按了发射信号的按钮,四下,要求切断电源的信号。
邦德对自己说,“这是一种全部电气化的经历。”
这时他闻到一股恶臭,心里一阵恶心,胃里的东西就全都吐了出来。
22 安息吧
22 安息吧
在威森死后的一个小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起码有一件事是个奇迹。英国空中特别行动部队接到了法国的警报,于是从英国的福克斯通入口一路扫荡了保养隧道。
他们抓住了威森的三个人,打死了两个,收缴了不少武器,包括四只LAW80近距离反坦克系统。两只已经发射过了,LAW80是一种一发装,一次性发射的武器。而另外两只是完好的。
当他们行进到两辆烧毁了的内部保安装甲车的车壳前时,惊奇地发现法国别动队还有六个活人,其中包括令人敬畏的亨利·弗农上校。他的伤很重,而在第二天,当邦德去医院看望他时,他的眼睛里仍然闪烁着严厉而不妥协的光。
在邦德临走时,上校抓住了邦德的手。“我理解你最后处理事情的方式,邦德上校。”他的眼光柔和了。“谢谢你。以我的部门和法国人民的名义,谢谢你。”
“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在适当的时刻赶到了适当的地方。”邦德做了个手式,别人理解的意思就是,“这没什么。”007实在是个非常现实主义的人,他不愿意沉溺于那种假惺惺的英雄主义中去。他确实是在说那件事里幸运的成份要比技巧多很多,靠的是运气与敏捷的思维。虽然后来听到了事情真相,他仍把这一切归功于幸运女神,而且感激上帝或者圣诞老人,反正他们之中有人关照过他。
事情的真相是,威森安装了不少于500磅的塑料炸药,每50磅一包,固定在列车的底部,全部10包炸药用电子起爆器连接在一起。当邦德到达北面的主隧道时,他们正在最后一节车厢的后面,固定最后一包炸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安装好起爆器,更没有来得及与主要的起爆器,就是安装在发动机下面的炸药相连接。假如他们已经连接好了起爆器,那么杀死威森与他的同伙的强电流同样可能激活起爆器,那样炸毁的就不仅仅是列车了,周围的一切人以及隧道本身都在劫难逃。
他们找到了起爆器,还有遥控装置。在一个厚厚的金属盒子里,就放在离邦德当时站过的地方几米远。据推测,威森是准备在保养隧道中引爆炸药,但这引出了一个问题,使得他逃跑的计划显得不可理解,因为爆炸时同样会祸及保养隧道的。事后透露出的信息说,他们是用香槟酒的柳条箱和各种应该是装食物的盒子把炸药和武器装上了要员们乘坐的列车。
M告诉他,他是能活下来的最幸运的人了。
在流血事件发生后一个小时向媒体公布的官方消息说:一恐怖组织渗透进了科克莱斯的安全防线,对欧洲的领袖们进行了一次不成功的刺杀行为。没有人声称对这起事件负责。
在那个灾难的上午付出了生命的列车员和那些别动队的战士们于四天后在离法国总站不远的地方,以军队葬礼的方式下葬。无论是普莉克希还是邦德都没有被允许去参加。
关键的一点是,从现在开始所有的特工都要保持低姿态。在欧洲,仍然有不少威森的追随者在逃。一纸通缉令签发出去了,通缉莫尼卡·哈尔特和那个他们所知叫作米西尔·格瑞丝的女人。
威森组织中被擒获的成员们受到了长时间的询问,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普莉克希·西蒙和邦德身上。英国与美国的上级部门需要知道,仍然与威森的组织站在一起的那些人的姓名,相貌,特征等等。
普莉克希与邦德被允许对美国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访问,因此他们有机会参加了在弗吉尼亚的一座小城镇卡尔佩波举行的伊丝的葬礼。对于所有的人来说,那都是一个悲哀而沉痛的时刻。有人请求邦德朗诵几行伊丝最喜欢的诗句。邦德很熟悉这些诗句,每年的11月,在纪念一次大战停战纪念日的时候,英国的全国上下都在朗诵它。在他朗诵时,他的嗓音沙哑了。
他们将不会衰老,不像遗留在世上的我们将步入老境;时光不会将他们磨耗,岁月也无法把他们废弃;在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将怀念他们。
他们飞回了法国。一个法德英美联合调查小组仔细询问了与威森生命的最后几天有关的每一个人。
之后,他们被带到了伦敦,在一座安全房屋里住了四个星期,从邦德自己部门来的调查员对他们进行了深入的调查,以便从他们的脑子里挖掘出更多的事实和情报。
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在一个寒冷的12月的傍晚,他们被招到了M的办公室,老人有一些特殊的消息要告诉他们。
法国政府授予他们俩每人一枚“十字军功章”,而且,在英国首相的要求下,女王陛下希望授予詹姆斯·邦德“高级英帝国勋爵士”,授予普莉克希·西蒙“名誉高级英帝国女勋爵士”。出于极大的敬意,他们都拒绝了后一种荣誉。法国勋章是由法国大使在M的办公室里颁发的。在简短的庆祝之后,比尔·坦纳把邦德的勋章和证书全收走,锁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里面装有不少这样的奖章,都是这样秘密得到的。对于神秘宗教派别的盲目崇拜,使英国人至今仍然固守着他们的秘密。然后,邦德表示,做为一名岛民,他是应该为这个岛屿做点什么事的。但私下里他却认为,由于这条隧道的开通,他们是否仍然可以称为一个岛国就很值得怀疑了。
那天的晚饭是按照他曾许过的愿,在玛莉莱伯恩大马路的意大利餐馆进餐。餐馆的老板和他的合伙人非常高兴见到他,而且对他们成双成对地出来吃饭表示了一番大惊小怪。
当邦德告诉出租车把他们放在国王路时已经是夜里十点以后了。还有大约十分钟的路程,走过一个四周长满了树的广场,就到了一座摄政时期的楼房,在这座楼房的一层有一套属于他的公寓。
完全是由于习惯,他很少开车,也不让人把他直接带到门前。他总是喜欢在离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下车。这是一种常规的安全防卫,由那些活跃的情报局的成员们所自觉遵守的,这样做使得像邦德这样的人有机会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不寻常的小车。面包车或什么人停在附近或在附近闲逛。
广场周围的房子,一些楼下的窗户上已被圣诞节的装饰点亮,一棵圣诞树上彩灯闪烁,另一家的玻璃上喷上了一层雪花,而门上则挂了一个冬青的花环。
他从总部给阿梅打过电话,那是他的神经兮兮的老管家,所以他知道在那间摆了两排书架的起居室里已经为他点着了壁炉,放下了窗帘,并且铺好了床。回家来真好,他颇有兴味地看着普莉克希赞赏着他那考究的御用书桌、一些古董,和一排排的藏书。他有不少绝版的珍本书籍,是他专门收集来保值,以抵御通货膨胀和困难时期的。
她对壁炉上面的一幅画最感兴趣,画面上是威尼斯的清晨,阳光驱散了雾气。“可能的,”她转向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是不是?”
“是什么?”
“一幅透纳的画。看上去像是透纳的。詹姆斯,这幅画应该很值钱的。”
“很可能是的。”他的嘴咧了一下,几乎笑了出来,他差点告诉她,在某种情况下,他甚至能把这幅画做为一件真品出手。犹豫了一会,他考虑没准儿他应该让她看看画的背后,上面写着几个字:爱悦作。是由他的一个医生朋友开的玩笑,他的朋友同时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仿造者,他把这当做一种消遣,并不打算去愚弄艺术界的大师们。他是一个好医生,是跟随一位还活着的最好的艺术仿造大师学的本事。
他走向壁炉,举起双手扶着烫金的壁炉架。在没有一点先兆的情况下,那扇可以看到广场的窗户上长长的落地窗帘突然分开了,一个女人窜进了房间,直扑邦德,叫他大吃一惊。
从另一扇窗户里又窜出一个女人,普莉克希尖声大叫起来。
刹那间,邦德明白了,与他面对面打斗的女人正是莫尼卡·哈尔特。他只见过她一面,是在她离开威尼斯的那天。但是今天与他搏斗的这个东西却与原件大相径庭,她把头发染成了乌黑的,面容却似乎比上次老了许多。在这贴近的距离内,莫尼卡·哈尔特的身材好像萎缩了,眼角嘴边多出了很多刀刻般的皱纹,就像在法国发生的事件带走了她不少的岁月年华。
但她依然很苗条,手中紧握一柄闪闪发光的银色匕首,摆好了标准的短刀格斗的姿势:右手握刀,刀刃从虎口中伸出。
“抓住她,等我把这个混蛋撕成了碎片咱们再收拾那条小母狗。”她咬牙切齿地对另一个女人说。余光所及,邦德看见另一个女人把普莉克希抡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她,用右臂勒着她的脖子,右手抓在自己左臂的二头肌上,左手则放在脑后,只须猛然一用力就能够扭断普莉克希的脖子。邦德对于这个方法是再熟悉不过了。
莫尼卡快速向他猛刺两下,他用手臂挡开了,于是她身体一扭,刀尖闪电般地划了过来,他后退一步,顺势弯腰,正当用右手从右小腿的外侧拔出了赛克斯·费尔贝恩搏斗匕首之际,只听刀锋唿哨着擦过了他的脸,只差一英寸险些让他破了相。
他的腿碰到了身后的一个小沙发,那是个美丽的软皮沙发,放在壁炉的旁边。他向右闪了一下,做了个假动作,然后左手撑着沙发,脚下一蹬,身体一跃而起,于是沙发隔在了他与莫尼卡之间。
距离给了他一点准备的时间,他扔掉了刀鞘,双膝微曲,摆出了一副搏斗的架势,与莫尼卡围着那个沙发兜起了圈子。莫尼卡的眼睛一直盯着邦德,她弯腰屈膝,摆了个很低的姿势,不时隔着沙发向邦德刺来,然后试图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