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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生惊讶他说:
“你说你有由香利的指纹?”
“是的,那是我在一个偶然的地方发现的。”
于是金田一耕助便把他在医院坡上吊之家的老鼠洞里,发现风铃金属片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我想昭和二十八年八月十八口,由香利小姐在轻井泽遭人绑架后,便被监禁在五反田的车库里。而在由香利小姐被绑架的前两天,碑文谷警局管区内的派出所还发生一起手铐被偷的案件,那个小偷非常奇怪,手铐旁边有一把手枪他不偷,却只是偷那副手铐。”
金田一耕助一面提起手铐的事,一面不露痕迹地打探小雪的神情。只见眼神空洞的小雪忍不住抽搐了两、三下,额头上还不住地冒着汗。
“我怀疑盗取那副手铐的人就是阿敏。他知道由香利小姐是个傲慢、主观意识很强的人,他若要把由香利拘禁在五反田的车库,一定需要用手铐铐住由香利小姐的双手,并且拿布条塞住她的嘴巴。
我想,在举行那场婚礼之前,由香利小姐应该都被监禁在车库里,其间你们只准她打一次电话给她的奶奶。当时由香利小姐大概是这么说的:‘奶奶,有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您知道我还有一位阿姨吗?’对了,在此之前……”
金田一耕助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阿滋曾经提过,当时由香利小姐曾笑着说:‘什么?我有阿姨?哪有这么可笑的事?’我想由香利小姐口中的阿姨一定是指小雪,从这里就可以看出,小雪是把由香利小姐绑架到五反田的绑匪之一。”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目光温柔地看着小雪。
“发生那件绑架案之后,我受托详细调查阿敏和小雪的事。根据我所得到的结果,阿敏曾经和许多女人有过性行为,也有吸食迷幻药的习惯。
但是他绝不是坏人,而且他非常疼爱小雪这个妹妹。他无法接受小雪必须流落在外,而由香利小姐却能如此得天独厚的享有一切;再加上有许多男人都在打小雪的主意,因此阿敏便下定决心送小雪回法眼家,他想让小雪坐上法眼家继承人的宝座。”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儿,暗中察看帘幕后面的反应,但是帘幕后面依然毫无动静。
造化弄人
金田一耕助见帘幕后面没啥动静,只得继续说下去。
“那个时候,阿敏的作战策略错误,他应该让小雪直接来跟夫人您见面的,如果夫人知道小雪和由香利小姐长得如此相像,就会承认小雪是琢也先生的骨肉,并且让小雪回到法眼家。
夫人,您知道琢也先生为什么不让您跟小雪见一面吗?唉!就某方面来说,琢也先生相当怕您,他担心会有横祸降临在小雪身上。”
“他误会我了,原因当然是在我……呜呜、呜呜……如果我知道由香利和小雪两人如此相像的话……我……我无论如何都会救她的。”
“我明白。”
金田一耕助难过地点点头。
“这个问题我们等一会儿再谈,现在还是先把话题拉回到阿敏的部份吧!阿敏应该也是基于同样的理由才会惧怕您,因此他想,如果通过年轻人应该会比较容易沟通,于是他要小雪打电话到轻井泽,把由香利小姐叫到盐泽湖去。小雪,结果如何呢?”
小雪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完全行不通。不过这也不能怪由香利……因为在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跟由香利小姐的母亲万里子拒绝你母亲是同样的情形。”
“或许吧!当时盐泽湖是个相当荒凉的地方。我们在湖中的岛上谈了一个钟头左右,最后,她说我是大骗子,还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你和由香利小姐长得那么像,这反而惹得她不高兴?”
“嗯,她认为我只是小老婆生的,竟敢那么嚣张。”
“于是你便带着由香利小姐回到东京?”
“由香利动手打人,敏男知道了很生气,于是他拿出一副手铐铐在由香利的手上,还拿出一把弹簧刀把她押进后座,然后要我开车。”
“但是在途中,由香利小姐不是还打电话回山庄吗?”
“不,那是我打的。从盐泽湖到碓冰岭必须经过轻井泽车站,刚好车站前面有一部电话,敏男便叫我代替由香利打电话回去。”
“原来如此,接下来你们带由香利小姐回五反田的车库,第二天,她就打电话回这里……对了,那通电话也是你打的吗?”
“不,那通电话是由香利本人打的。不过当时敏男用刀子抵住由香利,让她不敢乱讲话。”
“小雪,从你们绑架由香利小姐到举行婚礼大约有十天左右,这当中阿敏有没有侵犯过由香利小姐?”
“没有,敏男没有侵犯她。当时由香利如果听话一点,敏男也不会出此下策对付她。说到这儿,我必须先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情?”
“虽然我对法眼这个姓氏一直有份强烈的憧憬,但是另一方面,我又相当敬爱敏男,如果我认祖归宗的话,就和敏男不再有任何关联了。
我跟敏男提过好几次这一层顾虑,敏男后来也认为,还是把我留在身边比较好。但若是就这样放了由香利,他又觉得心有不甘……”
“因此阿敏便在那场奇怪的婚礼中侵犯由香利,而且你还是帮凶?”
“是的,对不起……”
“当时你并不知道那件事在日后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吧?”
“嗯,我真傻。”
“那么,你们当时拍摄结婚照是……”
“当然是为了报复法眼家,我们也真的把照片寄给法眼夫人了。”
金田一耕助伤感地看着小雪说道:
“是你去本条照相馆预约的吧?你为什么会选择本条照相馆呢?难道你知道本条照相馆和法眼家的关系?”
“不,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现在我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敏男或许知道吧!因为是他交代我去本条照相馆。”
“那是昭和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的事,那天你们才把由香利小姐带到医院坡吗?”
“是的。”
“铐着手铐?”
“嗯。此外,她嘴里也塞着布条,因为她不论什么时候都想反抗。”
“但是到了医院坡之后,你们便打开由香利小姐的手铐对不对?”
“或许吧!因为我去本条照相馆之后,剩下的部份就交给敏男处理。”
金田一耕助对着帘幕的方向说:
“夫人,他们寄给您的结婚照里面有风铃对不对?一般来说,每个风铃都会挂着金属片,但是照片中的风铃却没有。那是因为由香利小姐把它拿走了,小雪,当时由香利小姐表面上虽然十分顽强,心里却非常惶恐,因此她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扯下那块金属片,并用随身携带的口红在金属片上写着‘救我,由香利’的字样。
她想把金属片丢到围墙外面,不料在她准备行动的时候,阿敏却回来了,她只好慌忙把金属片褶成好几摺塞进老鼠洞里。
问题就出在这儿,当时由香利小姐想必非常紧张,她拔掉回红盖子的时候,手指一定颤抖不已,所以她的左手手指便沾到口红,她用沾到口红的左手捏住金属片、用右手写字,因此金属片上留有她左手三根指头的指纹,分别是拇指、食指和中指。但是,小雪……”
“是。”
“你在参加宴会的时候,习惯用左手握住酒杯,所以香槟酒杯上都会留有你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纹。我对指纹鉴定非常有自信,这两个指纹是截然不同的。”
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的气氛中。
过了一会儿,帘幕后面传来弥生沙哑的声音:
“金田一先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人不是由香利的?”
“命案发生之后的半年左右,我拜托一位住在洛杉矶的朋友帮我采集小雪的指纹,那时我就已经确定小雪顶替由香利小姐的事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
“夫人,我一直不明白昭和二十八年九月十八日晚上,医院坡的法眼旧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于不确定的事情我不愿多说,再说我也不是警察,更不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您。”
“那么,你现在明白昭和二十八年那件命案的真相了吗?”
“我明白了,是看过德兵卫先生遗留下来的照片才明白的。”
金田一耕助说着,便从怀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桌上的电话忽然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第十五章 诅咒成真
又一起杀人事件
小雪鼓起勇气拿起话筒,保持镇定他说道:
“喂,这里是法眼公馆。您要找金田一先生?是的,金田一先生现在在这儿,请问您是哪一位?啊!是多门修先生……好的,请稍等。”
小雪神情僵硬地把话筒递给金田一耕助。
“阿修,我是金田一耕助。有急事?你说什么?昨天晚上又有人被杀了!是谁被杀了?什、什么?好的,嗯,凶手当场被捕,他说他有权保持沉默……嗯,好的。
我知道德州阿哲、佛罗里达阿风、迈阿密阿雅、肯德基阿谦都是以前‘发怒的海盗’的成员。嗯、嗯,这么说来,策划昨天晚上聚会的人果然是那个男人喽!哦,根据这些人的证词可以了解凶手的身份背景,那么凶手究竟是谁?你是说……”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了,豆大的汗水也不断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
“啊!好的,我立刻动身前往,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先跟弥生夫人说明一下。什么?警官现在已经在法眼家门前,他说要是我再不出来的话,就准备冲进来!实在是太麻烦他了。哈哈!那么一会儿见喽!”
金田一耕助挂上话筒,回头看着神情紧张的小雪。
“金田一先生,又发生了什么事?”
小雪的脸色就像是经过漂白水漂过般的惨白。
“昨天晚上又发生一起杀人事件,被杀的人是以前‘发怒的海盗’的成员之一——软骨头阿平。”
小雪忍不住惨叫一声,跌坐在椅子上。帘幕内也传来哀戚的叫声,但是弥生仍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说道:
“金田一先生,你怀疑这件命案和我们法眼家有关吗?”
“夫人,这很难说,事实上……”
于是金田一耕助简单扼要地把“发怒的海盗”的聚会,以及聚会现场放映山内敏男的人头幻灯片、录音带中的诅咒等,全部说给在场的两位女士听。
“可是,敏男的人头照片是从哪里来的呢?”
帘幕后面传来弥生锐利的问话。
“当然是从本条照相馆流出来的喽!德兵卫先生有保存痹好,而且直吉先生也说当时拍摄的五张底片,警方后来全还给他们了,所以阿敏的照片应该还保存在某个地方。”
“是本条直吉,一定是他做的!他……他……”
“但是夫人,直吉先生已经死了,而且他在幻灯片和录音带事件发生时就已经坠楼身亡。”
“金田一先生,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雪很想保持镇定,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颤抖的声音。
“我不知道,只能说这些全是‘有心人士’制造出来的,不过直到目前为止,我仍不能肯定是谁犯下这些案子。”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轻轻地起身一鞠躬。。
“小雪,不,由香利小姐,请你暂时继续充当由香利小姐好吗,就像你还没见到我以前的那个样子,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你是一个非常坚强、也非常有韧性的人。”
“金田一先生,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总之,刚才我已经说过吉泽平吉被杀的事,而且凶手被当场逮捕了。”
“凶手是谁?”
“嗯,这个以后再说吧!对了,法眼先生现在人在哪里?”
“我先生去九州了。”
“搭飞机吗?”
“是的,他搭八点三十分由羽田起飞飞往福用的班机。”
“那么他现在确实是在福冈喽?”
“是啊!八点三十分的班机大约九点十分就可以飞到福冈。他在出发前,以及抵达福冈之后都会从机场打电话给我,他总是这样的。”
“法眼先生真是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金田一先生!”
小雪的脸都红了。
“哎呀!对不起,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对了,法眼先生从来没有察觉到你并不是由香利小姐吗?”
“当时他刚从美国回来没多